残魂,顾名思义,就是有欠缺的,不完整的,支离破碎的灵魂!
对低境界的修士来说,他们的残魂不存在理智一说,就像照境之壁的这无数怨念精神体,其实也可以算作是残魂的一种!
残,就是不完整,问题是不完整的是哪一部分?是思想?是理解?是见识经历?
这一点,在五华仙翁的意识表现来看,却看不太出来!他表现的很正常,就仿佛一名真正的仙人,条理清晰,反应敏锐,对道境的掌握也很强。
仙人的残魂就应该是这么强悍的么?
“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同为天眸所派,他是因为在内景天和我有了因果,你又是为了什么?”
仙翁的意识对另一个螻蚁问道。
娄小乙表现的很老实,“天眸麾下修士千千万,我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您问我为什么来?我也不知道!他为主,我为補,嗯,主要的任务就是监督,收尸……”
五华仙翁很好奇,“监督?监督什么?有什么好监督的?”
娄小乙涩然,“嗯,如果你们达成什么协议,有什么利益交换……”
五华仙翁很上道:“你的意思,需要分你一份?”
娄小乙理直气壮,“必须的!”
五华仙翁就问,“那么我想知道,你希望得到什么呢?功法?秘术?资源?或者,成仙的秘密?”
……娄小乙在和五华仙翁讨价还价,斗笠则在紧张的找寻仙人意识的藏身之处!
因为娄小乙的怀疑,他同样在怀疑!一缕残魂,到底属于什么性质,才能意识清晰,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思维敏捷,操控道境信手拈来?
如果这不仅仅是缕残魂,而是一尸?
恶尸?善尸?
这才是斗笠最担心的!
他现在化身道境融在闰八天鼎之中,是发现其踪迹的最好位置,他必须找出来!消灭他!
不管五华仙翁意识表现的有多正常,就和一个看破修真的老爷爷一样……越是正常,越让他感到可怕!
他不清楚那个剑修是否有同样的感觉?但他知道剑修在现在这个时候还在这里胡说八道扯东扯西就一定不是事出无因!
他必须假设剑修和他同样的敏锐!也许之前的他们两个还各有心思,但现在就必须站在一起,因为五华仙翁的残魂有可能出现最糟糕的情况。
修行,需要有自己的理念,但在站起来之前,他很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是从哪里来的!所以,天眸的任务必须彻底执行!而且他因为在内景天悟道和这位仙人有了牵扯,就更加的要做个分割!如果这真的是善尸恶尸,对他未来的影响就是必然的!
这一刻,他发自内心的希望得到剑修的支持!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一了百了不好么?留下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不过是徒劳的挣扎!走的痛快点,我们也省心!”
五华仙翁意识沧桑,“我何尝不知道这些?但纪元更迭对一名修行人来说何等的珍稀,我想看看……”
娄小乙就笑,“这理由不成立!人不应该看不属于他们的未来!就像凡人不应该有念想看看这个朝代最后的归宿,自己家族的延续与否……等您看过了,您一定又开始想其它,哪怕您现在不想,未来也一定会想……先想想,再做做,然后就是因为为了满足您的心愿而引发的一系列故事,无数人再为您擦-屁-股,这不合适!”
五华仙翁不悦,“你在教我做事?”
娄小乙仍然平静,“晚辈只是在说一个事实!我们来过,我们走了,就这样!把未来留給未来的人!”
五华仙翁一哂,“好理念!好志向!你就是他们最喜欢的那种卫道者吧?”
娄小乙回答的很简单,“我会为所有值得守护的而守护!不管是高高在上的天道,还是凡间的人道;我不会为了守护而守护,也不会为了反对而反对!”
五华仙翁语出惊人,“那么,你知道你所谓的把未来留給未来人,不过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么?有多少高高在上的仙人曾经这么做过,或者未来打算这么做?
我今日被你们抓到,只不过是因为我的能力还不能做到遮掩天机而已!
小家伙,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对我下手,但并不代表你就一定是公正的!”
娄小乙叹了口气,“前辈,我能做的,就只有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您也不能因为您的小动作其实大家都在做,就理所当然了,就觉得受了委屈了?
而且,好像您也没什么证据?只是妄自揣测就給自己找理由,这样不好!”
五华仙翁的意识有些无奈,他没想到在下界中的这些半仙被洗脑的这么彻底,当然,也有可能是装出来的!
对他而言,明知不可为而为,就是要揭露这样的惊天大骗局!这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高尚,在仙格仍然在时他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也是这个既得利益集团中的一位,但既然天道决定放弃了他,他当然会选择反咬一口。
他的闰土大道一出现问题,其实身在仙庭就已经失去了下界作乱的能力,这些年来就只能在仙庭苦苦挣扎,看看能不能侥幸起死回生。但他的努力没有成功,在人人自危的仙庭也不可能有仙人出手帮助他,因为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就只能把下界的希望寄托于仙灭后的残魂留迹上,明知这肯定也逃不过仙庭的注意,但最起码就有了揭露某些黑暗的可能。
藏身照镜之壁,一方面是存了万一逃过仙庭的眼睛,这里确实是个很安全的所在;另一方面就是,这里有很多的内外景天半仙,有助于他把一些耸人听闻的消息散播出去。
在他的判断中,负责执行的天眸会加派大批正在照镜之壁执行任务的内外景天半仙来解决他,但他没想到的是,天眸最后才不过仅仅派了两个人过来,这让他有点失望!
而且这两个人,他能看出来,意志都很坚定,可不是道听途说,心旌动摇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