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并不孤单,因为还有散修圈子!
游离在主流之外,孤零零的聚在一个比其他山包都要矮些的山包,仿佛山包的高度就代表了他们的地位。
娄小乙向他们走过去,六个人一脸戒备的望着他,
“请问,这里就是名闻修真界的咸鱼圈子么?”
很无礼,很冒犯,但能在散修中混出头的哪个不是隐忍之辈?掉洞里得机缘只是传说,传说的意义就在于远在天边不在眼前,拿人杰来形容这些人一点也不为过,人杰的第一原则就是,忍得!
其中一名修士自嘲的一笑,“正是咸鱼圈子,六条咸鱼正在畅谈被腌的经验,不知阁下是哪个高门大派出身?到此有何见教?”
娄小乙就叹了口气,“那么,现在是七条咸鱼了!”
六人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他们又多了个说话风趣的新成员,立刻有人取出酒食,大家围坐而饮;散修嘛,当然有散修的风格,没那么多的规矩讲究,更偏向于凡间豪侠!
“朋友来自哪里?仙乡何处?”
“照夜娄小乙……”
“大越文千里。”
“夏兰方上机。”
“居无定所何所谓。”
“梁国慕容齐。”
……
众人一番介绍,便有些亲近,人都有圈子,门派势力有门派的圈子,散修也有散修的圈子,抱团取暖的道理谁都懂,不管是去了潮白,还是留在这方世界,都能留下点香火之情,不定什么时候就用的上。
娄小乙一举杯,“祝咸鱼们翻身!”
大家哄然应是,“翻他-娘-的!”
这是少有的大家互相间不需要提防猜疑的场合,因为他们之间不是敌人,实际上这里所有的筑基修士都不是敌人,就算是戻气再重的,也知道轻重缓急。
稍一交流,娄小乙惊讶的发现他的年纪竟然在这帮人中排名老大!就他一个在三十以上,其他的都在三十以下!
于是又举杯,“来,为大器晚成的老咸鱼干杯!”
他的洒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也许这样的好感还远远不至于能让人替他做什么,但至少,交谈上就放得开。
娄小乙就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兄弟们说说,这朝光上界的所谓潜力到底是什么?我这年纪已经吃亏无比,如果再潜力一般,那这一趟怕真是白跑了!”
众人目光都看向了夏兰方上机,显然,大家都一致认为他是这群人中经历最多见识最广的。
方上机也不推辞,都是散修不容易,而且他这些东西对门派出身的来说也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小弟也是道听途说,说的不对,各位兄弟多多包涵指正。其实主要是我和夏兰国内的老牌门派前辈有旧,知我要来王顶山,才好心点拨于我。
这个潜力,门派势力在收人为徒时就很看重,在他们看来,人的潜力在不同的修为层次上也各不相同!
比如在食气期,比的就是灵根!也就是对天地灵机的亲和吸纳能力,有的人灵根犯冲,吸多少吐多少,速度奇慢无比,就不合适修行,但我们都渡过了这一关,也就无需考虑!
在筑基期,比的是心性!这东西就比较唯心,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也没有个准确的尺度,同样一件事,可能由不同的人来做,所谓心性的上下也不尽相同。
朝光来客一定会通过某种方式考验我等的心性,至于怎么考验,每次的方法也各不相同,我只能说,各位兄弟在面对时,禀持本心就好,不要刻意,不要做作,更不要去猜测后讨好,才是正解!”
众人尽皆点头,他们能修到这一步,所谓的大道之法所知不多,但基本的东西还是明白的,不奉迎,不牵强,是学道的根本,这可不是官场,你去揣摩潮白修士的心意就落了下乘,反而可能被当作心性上的污点而被淘汰。
何所谓却不满足,“那么,在这之上呢?又是什么才能称为潜力?”
方上机一笑,“何兄可不是何所谓,而是有所谓呢!抱丹之后重精神,不过若真到了抱丹,也无所谓潜力不潜力,都是修真界的中坚了吧?谁还会来考验他们?都是门派的宝贝……”
心性,娄小乙还真不清楚自己的心性是好还是坏,但有一点,他是没什么道心的,一个整日就想着做米虫的人,能有什么远大的理想?如果不是杀了天德帝,怕修真界把他推出去給正法了,他都不会来参加什么王顶山之约。
渡鸥子说的好听,到了筑基基本就不会追究,但总有意外!不能把生命的安全建立在别人的心情好恶上,如果有一天,修行界想缓和与凡间皇权的关系呢?难不成那时他就能心甘情愿的做个弃子?
就不如一走了之,还能落个心里踏实。
时间,在等待中匆匆而过,越来越多的筑基修士出现在视线中,都是门派出身,再没有散修到来,因为该来的,早就来了,他们是最积极的一批,也是最怕路途中出事的一批。
在新来的筑基修士中,娄小乙竟然还发现了一个熟人,那个婴母!但是没抱着襁褓!她也属于有道统传承的,所以,混在主流之中,虽然仍然面纱蒙面,只那一抹背影,却逃不过他的眼睛,毕竟,一路上都看了一个月,只一走一摇的轻摆,就让他过目不忘。
不同的女人,走路的风情都是不一样的,娄小乙远称不上老手,但筑基修士的本能却不会欺骗他。
他没过去打招呼,犯不上。
王顶山这次的规模,比在凤凰山那次还大,不仅食气修士来的涌跃,筑基修士也来的格外的多,很快就超过了百人。
娄小乙有些疑惑,“怎么回事?咱们这个世界十年中能出百名筑基?而且好像还在源源不断?”
方上机也很奇怪,“不对劲!之前的飞舟渡人,每次来的筑基修士都不够半百,现在却多了许多,而且我看很多都是参加过选拔的,你看那几个,胡子都快白了,他们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