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其中一名刺客阴测测的笑道:“昆仑山神陆吾的黑虎神拳,你也只得其中精髓一二,无趣无趣。【】”
另一名刺客同样怪笑:“两百年前,咱们兄弟俩就输在这黑虎神拳之下,今日先收回点利息。可惜你这小猴子连陆吾的半个弟子都不算。”
两名刺客忽然抱住袁力的胳膊,齐齐仰头嘶吼,吼声如同虎啸。接下来的一幕血腥又震撼,袁力双臂像纸糊似的被两人轻易撕断。鲜血喷涌如泉,还不等他惨叫,左侧那名刺客头颅裂开,人皮面具剥落,竟是一只狰狞虎头,满嘴獠牙的张开,一口啃掉袁力半颗脑袋,大快朵颐。
死了?
练气八重天的袁力就这样死了?
澹台皓月心胆俱裂,寒意遍体,刚才还在袁力一双铁拳之下苦苦支撑的两名刺客,忽然就把强敌干掉,而且看姿态,似乎还游刃有余,感情之前都是装出来的?
袁力是澹台皓月最后的依仗,被杀的只剩四五十人的侍卫最多是绵薄助力,锦上添花可以,一旦形势不对,就起不了作用。
此时他身受重伤,别说那两个不知是妖族还是半妖的刺客,就算澹台吟月,他也不是对手。澹台皓月作为一个大家族的长子,未来前途光明,当然不愿折损在此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他刚冲向墙角,想翻墙逃遁,就听澹台吟月娇斥道:“别让他逃了。”
那名咀嚼头颅的虎妖狂奔几步,而后一个纵身就扑到澹台皓月身上,把他硬生生踩翻在地上,脊椎骨当时就断了。另一名刺客如虎入羊群,在侍卫之中大开杀戒,砍瓜切菜似的收割一条条性命。
澹台吟月手提长剑,剑身一滴滴鲜血垂落,扭着蜂腰,款款走向澹台皓月。笑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哥,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澹台皓月心知在劫难逃,双目圆瞪,恶狠狠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早知最毒妇人心,老子就该把你弄死在床上。”
澹台吟月掩嘴吃吃而笑:“大哥不是说妹子身段好脸儿俏,在床上活儿也是极好,舍得辣手摧花?”
澹台皓月一口血沫子啐在她脸上,一字一句道:“贱人,你跟你那婊子娘亲都是贱人。”
澹台吟月柔声道:“骂吧,人之将死,随你骂几声又如何,这点心胸妹子还是有的。大哥还记得十五岁那年,那老东西深夜闯入我闺房,不顾我苦苦哀求,把我玷污的事儿吗?当时你就在门外偷看,等老东西走后,你推开门,又一次把我玷污。那时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终有一日,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要让整个澹台家,倾覆在我手上。”
“这些年来,我沦为你们父子的玩物,偷偷堕了三次胎,前半夜陪老东西睡觉,后半夜还要被你这畜生凌辱折磨。当真是生不如死啊。不过妹子仁慈,会叫你死个痛快,等你死后,还得剥下你这张面皮,毕竟澹台家嫡长子无缘无故死在外面,我回去也活不了。”
她拽住澹台皓月的头发,任凭他叫骂,一剑抹了脖子。温热的鲜血很快流了一地,澹台皓月身子抽搐,却没有死去,不多时,脖子上深深的伤口竟然愈合,澹台吟月蛾眉一蹙,料到是他刚才服食的丹药药力还在。【】索性一剑割下他的脑袋。
大仇得报,澹台吟月正心绪激荡,忽听一叠声的掌声。有人笑道:“精彩精彩,情节曲折,**迭起,惊呆了我这个吃瓜群众。”
心底一惊,回眸看去,那个青衫儒生坐在一张缺了脚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使劲的鼓掌。
他不是死了吗?
“阁下究竟是何人?”澹台吟月眯着眼,迸射出危险的眸光。
“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生。”苏云两指夹起酒杯,嗞了一口酒。
澹台吟月瞳孔骤然一缩,淡淡月光下,那只晶莹剔透的酒杯,并非酒杯,而是由真气凝聚成形。练气境之后可以驾驭真气离体,比如一拳打出,将真气一股脑儿宣泄出去。或者将真气灌注兵刃,通过兵刃施展。都是很粗糙的释放方式。把真气凝聚成酒杯形状,这份操纵力非资深练气境不可。
她也不傻,明白自己碰到了深藏不露的高手。
离家之前,家里的长辈告诫过澹台皓月,瑶池宴在即,天下豪杰齐聚昆仑,极有可能会有低调的高人隐在商队中,因此这段时间切忌不能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免得阴沟里翻船。不过以澹台皓月的桀骜自负,想来是没当一回事。澹台吟月也没当一回事,因为按照她的计划,这次商队里混入了“自己人”,自然不担心阴沟翻船的事儿。以她谨小慎微的性子,起先也对这书生起过疑心,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一个多月的餐风饮露长途跋涉,最终确认这儒生是个袖手空谈有万言的草包。谁想还是打眼了。
“杀了他!”
都说最毒妇人心,果不其然,澹台吟月心中一番思量衡量,做出最直截了当的决策,杀人灭口。
那两名似半妖似妖族的怪人,返身掠向儒生苏云,半途中衣衫爆开,现出虎头,体表生长雪白毛发,双手化粗壮虎爪,竟是半人半虎的怪物。
能轻易拍碎巨石的虎爪先后拍在苏云胸膛、头顶,儒生苏云不躲不挡,任由虎爪携千钧之力拍在身上,搁在炼体境的武者身上,非当场被拍成肉泥,即便练气境的修士,也同样必死无疑。见他如此托大,澹台吟月嘴角噙起笑容。
“当当......”
两声金铁交鸣似的脆响,仿佛铁器相撞。
苏云完好无损,倒是两个虎族半妖被震的倒退,虎爪裂开,鲜血淋漓。
两个虎族半妖俱为小真境界,修为不高不低,眼光却极好,惊怒道:“无垢道体?你是道门弟子?”
苏云掸了掸身上灰尘,淡淡笑道:“白虎双煞,你俩虽然不堪大用,可好歹是九翼龙女的裙下之臣,什么沦落到为一个出身小豪门的女子做事?”
在西域名声赫赫的白虎双煞对视一眼:“你究竟是何人。”
“闲云野鹤一道人。”
澹台吟月嘴角一抽,方才他还义正言辞的说自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儒生。
“既然知道我们九翼龙女娘娘大名,阁下应该知道其中利害,今日我们也不是针对你,有冒犯的地方,阁下见谅。你既然要在西域久待,难免日后不会与我们打照面。大家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苏云呲溜一声喝酒,砸吧砸吧嘴,忽地冷笑道:“一个卡在大真人境几百年,始终踏不进仙门的老婆娘,很了不起?”
白虎双煞勃然大怒,继而惊惧交集。
谈笑风生的儒生说翻脸就翻脸,不见先兆,骤然出手,只见残影从白虎双煞之间一掠而过,停在澹台吟月面前,眨眼间十数丈。手里已然提着两颗鲜血淋漓虎头,瞪着四双青碧色的虎目。死不瞑目。
俊俏书生随手抛下两颗虎头,笑眯眯道:“姑娘,该你了。”
他的身后,两具无头尸体轰然倒塌。
澹台吟月放眼望去,满地杯盘狼藉,死尸遍地,俏丽娇艳的脸蛋仿佛褪去鲜艳的花朵,一点点惨白下去。
年轻儒生举起右手,才想给她一个痛快,却见她冷不丁的跪倒在地,悲切哀泣:“我不想死,求公子怜悯。”哭的双肩颤抖,梨花带雨,当真我见犹怜。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苏云笑容温和。
“奴家此次与外人联合,杀了澹台皓月这个挨千刀的畜生,除了泄愤之外,本就想李代桃僵,窃夺澹台家富贵。不过世事难料,竟被苏云公子截胡。公子若是答应不杀我,吟月必当竭尽所能配合公子,为你夺来澹台家的底蕴。西域虽然不比中州富饶,澹台家立宗百年,积累的财富资源不可估量。以公子的修为,又有奴家配合,只需混入澹台,徐徐图之,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苏云挑起她尖俏白嫩的下巴,凝视着这张梨花带雨泪痕未干的美艳脸庞,啧啧赞叹:“我更好奇你和澹台皓月是什么关系。西域风气开放,也不至于开放到吃起窝边草来都理所应当的地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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