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珲,现年三十七岁,祖籍山东肥城,大专学历,绰号……南瓜!
你千万不要以为王珲就是象武大郎那样,因为长得又矮又肥,看起来就像是一颗大大的南瓜,才得到了一个听起来并不算是光彩的绰号。事实上王珲身高足足有一百八二十公分。虽然说不上虎背熊腰,但是往那里一站,也是一条响当当的山东汉子。而知道王珲堪称传奇人生经历的人,哪一个不得对着王珲伸出大拇指,诚心诚意的说上一句“你够牛逼!”
二十二岁对王珲来说,是他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二十二岁王珲大学毕业找到了第一份工作,二十二岁王珲和自己大学里结识的女朋友,手拉着手,一起进了婚姻的殿堂,二十二岁王珲就知道,自己快要当父亲了。在第二天就是自己二十三岁生日的时候,王珲和几个朋友在一间小饭店里喝醉了酒,又和另外一伙人,打了一场群架。
打红了眼后,不知道是谁动了刀子,看着对方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但是鲜血仍然止不住的从指缝里流出来,一群人血管里的酒精在瞬间就变成了冷汗,听到一声“快跑啊”,所有人作鸟兽散。
看到自己的朋友受伤倒地,对方除了留下两个人照顾伤员之外,其他人抄起板凳、啤酒瓶之类的武器紧追不舍,天知道王珲是被酒精烧坏了脑袋,还是他实在单纯得可爱,命中活该有这一场大劫,他竟然停下脚步,反身走向那些手里拎着各种武器,杀气腾腾追过来的人。
“哥们对不住了。这顶帽子就当是医药费吧,别追了!”
一群手里举着板凳,拎着啤酒瓶的年轻人,看着手里的帽子,全部都愣在了那里。
现在王珲回想自己当时做的事说的话,仍然要连连摇头苦笑。结果对方真的没有再继续追他们,第二天公安人员就通过那顶帽子,顺藤摸瓜的找到了王珲。不知道被谁捅伤的可怜虫,当天夜里就死在了医院的急救室里,而王珲这个倒霉鬼,则被顺理成章的判了十五年,作为重刑犯。被配到了新疆劳改场。
新疆劳改所就设在戈壁滩水沙漠里,犯人的汽车,只走了一半水箱就烧干了。可是车上的淡水早已经被他们喝光了。在武警官兵用武器的命令下,无论是男女,所有犯人排成队,轮流把他们的尿撒进水箱里,再加上几名武警官兵自己的,就这样他们磕磕碰碰,在几只兀鹰的注视,和汽车电机犹如抽筋般的呻吟声中,总算是硬凑到了目的地。
到了新疆劳改所,王珲总算明白了什么叫鸟不拉屎的地方。放眼望去。他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凉。在蓝得刺目。干净得万里无云的天空下,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热得让人心里慌的黄沙。几十双脚踏上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皮鞋和塑料被烤焦的味道。感受着热气穿过自己脚下的胶鞋,将一股惊人的势力缓缓刺入他的脚心,不用问也知道,这里的沙漠表面温度,已经足够蒸熟一枚鸡蛋。
在劳改所的周围,总算是有了几点依托水源建起的绿色,这是劳改所的犯人们,通过辛苦劳动,硬是从黄沙中掘出来的一片绿洲,站在这片绿洲上,无论往前后左右,还是东南西北,都必须用双脚跨越几百公里的漫长距离,才能走出这片荒芜而干燥的大沙漠。
一些好心的老犯人,看到他们这些新来的犯人后,叮嘱他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别看我们这个劳改场管理不太严格,但是千万不要想着逃跑,因为那和找死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被送到这个劳改场的犯人,没有一个,能够征服几百公里的沙漠。在炙热高温下,几百公里的沙漠蝇,不可能找到一滴水,也找不到一点食物,没有交通工具,只凭自己身上扛的食物和清水,根本不可能支撑一个人走到沙漠的边缘。
所有人都倒在了半路上,运气够好的人,还能在渴死、饿死之前,被武警官兵组成的搜索队找到,从此之后老老实实的呆在劳改所里接受政府改造。运气不好的人,一旦身体劲风吹动的黄沙掩埋,当他的尸体多日后被人现的时候,早已经变成了一具木乃伊般的干尸。
整个劳改所里只有一个四十多岁,据说曾经混过黑道,当过大姐大的女人,她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说到她的脾气,一旦火上心头,连劳改所的所长,她都敢伸手指着对方的鼻子放声痛骂。可是就算这样,所有人的,在没事的时候,仍然喜欢蹲在一起,用火辣辣的目光看她,喜欢她轻佻的吹着口哨,喜欢她脱下鞋子,对着自己的脑袋用力猛敲。天气太热,每一个人都非常容易流汗,当这个女人抓着自己的鞋子满地追着男人乱打的时候,她脑前的两陀没有文胸包裹的软肉,就在衣服里晃呀晃呀的,直晃得所有人口干舌燥,两眼直。
虽然她是丑了点,脾气大了点,老了一点,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一个女人,就是因为这个女人的存在,总算让这个该死的劳改所,有了一点鬼才知道算不算亮丽的颜色。
王珲从进入这个劳改所的第一天,他就想到了越狱。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如何在这种鬼地方呆上十五年,他更无法想象,自己已经怀了孩子的老婆,如何支撑这十五年。
但是王珲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征服这片沙漠。
来到劳改所的第三天,王珲就向劳改所的所长提议,他懂得种植蔬菜,希望能够得到一些种子,试着在沙漠上养殖,如果成功了。还有改善劳改所里所有人的生活。
王珲种的是南瓜,第一年他辛辛苦苦种的南瓜,只开花不结果。王珲思考了半天才明白,在这种太过炎热的地方,根本没有蜜蜂或者蝴蝶来进行传粉。
第二年王珲给所有的南瓜进行了一次人工授粉,眼看着南瓜一天天的长大。王珲已经被戈壁滩的太阳晒成一片漆黑的脸上,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笑容,一场沙尘暴,就让他所有的辛苦劳动,变成了水泡。
第三年,有了两次教训,做足准备工作的王珲成功了。他带领几名犯人,种植出上千斤南瓜,就连劳改所的所长。都对王珲进行了口头表扬。
就在接到表扬的第二天晚上,王珲失踪了,和他一起失踪的,还有几十个硕大的南瓜。
王珲在每一个南瓜上,都削下来小小的一块,然后在南瓜里灌满了淡水。最后他把这些即是盛淡水的容器,又是食物的南瓜,搬到了自己偷偷做的一个沙撬上。
就是凭这几十颗南瓜,和渴望回到正常的人世间,渴望亲眼看到自己老婆和儿子的动力。王珲用了整整十五天时间。用自己的双腿。拖着一个沉重的沙橇,征服了这片从来没有犯人能够征服的大沙漠。
只可惜王珲千辛万苦回到自己阔别已久的城市。还没有走出火车站,他就被车站临时安检的公安人员拦住。王珲没有身份证,也没有俞奉教那样丰富的反侦察经验,当然不可能临危不乱,只是略略交锋了一个回合,他就溃不成军,被公安干警直接请到了公安局的审问室里。
王珲的结局可想而知,又加了一年刑期后,被丢进了另外一个劳改所里。
八个月后,王珲硬是用自己的双手,挖出了一条十二米长的地道,在进入劳改所地下水道后,他又用三个月时间,挖出另外一条跨越劳改所高墙的地道,再一次成功越狱。四十八小时后越狱有方,逃亡无术的王珲再次被捕,这一次他加了两年刑期。
王珲这一次老实了很久,他开始在新的监狱里努力表现,似乎想要通过种种努力,来立功减刑。山东汉子一向豪爽,而他的传奇经历,也让很多年轻的武警士兵和他一起聊天吹牛,交换一些新奇的想法和故事。
十五年月后,在劳改所某个角落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在大爆炸中所有人都上蹦下窜乱成一团,当现场秩序终于恢复平静,开始清点人数的时候,大家才愕然现,王珲不见了。望着被人用炸药炸塌的一个废弃砖窑,劳改所的所长真的愤怒了,除了必备的警力,整个劳改所的看官运亨通人员倾巢而出,当天夜里,就把仓惶而逃的王珲成功捕获。
王珲是用含鳞的洗衣粉,锯末,白糖制成的炸药,用一个三节手电,和上面的灯泡,做成了一个引装置。至于一个普通人,是如何掌握了制造简单炸药和引的方法……这些东西普通人是不会,可是那些武警官兵总有人会啊,大家平时随意乱侃,谁能想到王珲竟然能把他们说出来的话,一字不漏的记在心里,并且用最简单的原料,真的制造出了炸药?
怪不得总有犯人报告,说洗衣服用的洗衣粉,被人偷走了,现在终于案情大白了。
在劳改所里制造并使用炸药,这种性质过于恶劣,王珲几乎被判了死刑。
王珲已经越狱九次,成功九次,被捕九次。如果在这个世界上,也有越狱诺贝尔奖的话,王珲绝对有资格问鼎这项大奖的霸主地位,十五年如一日的坚持不懈努力,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屡跑屡抓仍然百折不挠的执着精神……这一切因素与优点加起来,足够让已经在劳改所和监狱里呆了整整十五年的王珲,竟然还有二十三年未服的刑期,正好是他进劳改所前的年龄!
王珲在三十七岁时,他的老婆早已经改嫁,就连儿子也改了别人的姓氏,到了这个时候,王珲已经没有了再次越狱的动力,但是如果他真的再蹲二十三年大狱的话,他就算是被放出来,也是六十岁以后的事情了,所以他现在能做的,不是老老实实的等待,而是破罐子破摔,继续越狱。
在被调入第十二个监狱时,王珲被监狱长客气的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并品尝到了一杯相当不错的葡萄酒。
“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监狱长望着眼前这个拥有太多传奇故事,无论如何防备,总能在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网中,找出警戒漏洞的犯人,他犹豫了很久,才低声道:“我正在向上审请工作调动,最多只需要六个月时间,我就会被调进自己一直希望进入的部门,离开监狱。”
王珲保持了沉默,他继续品尝十几年没有再喝到过的葡萄酒,监狱长要调动工作,和他有屁关系?
“在这段时间,我绝对不能出任何工作上的问题,所以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在解任前,不要做让我困扰的事情。相对应的,在这段时间,我会通知下面的人,额外的关照你。”
在往后的六个月时间里,王珲奉守诺言,真的没有再次越狱,在监狱长的授意下,他度过了一段快活似神仙的幸福日子。
新的监狱长接任后,他也把王珲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和前任监狱长不同的是,这位新的监狱长,用严厉的态度强硬的语气,警告了王珲一篇,让他明白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的道理。
结果当天晚上,已经拥有太多越狱经验,堪称越狱大师级专家,又早已经做好准备的王珲,就又失踪了。
如果不是战侠歌出现在王珲的面前,把他了监狱的话,这样一位有资格问鼎世界最完美越狱大师称号,令人哭笑不得的人物,就真的要被送上死刑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