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几句,王处仁便失了继续看热闹的兴致,这金国从上到下都失了正常心绪,难怪会被国力远不如它的蒙古打几仗轻松败亡。
至于赵王完颜洪烈,王处仁对这个有名的龙套到略有些兴趣,打量了几眼,确实气质不俗,说来他的便宜儿子还是自己的师侄,不过这两父子都不算好人,还是不接触的好,王处仁转身就走。
“狗汉奴,找死!”就在王处仁转身之际,一道鞭响夹着一声怒吼向他而来。
完颜洪熙见许多人恭敬的候在长街边,自己眼神扫到哪边,那边的人群就害怕的避过,还要向自己做出一副很谦卑的姿态,这等景象,让他心中很是满意。
哪知有一个汉人却敢无视自己的权威,漠视自己扫过去的眼神不说,在自己威严的目光笼罩下,不跪下谢罪,还想淡然离去。
是可忍,孰不可忍,在金国谁敢对他如此侮辱,何况还是一个汉奴,当下怒不可遏,两腿一夹马腹,驱马离开阵列,对着那汉人的背脊抽出了手中马鞭。
面对这突发的状况,王处仁身边的人群都是一惊,他们深知荣王的暴虐脾气,不想被人连累受罪,立马一哄而散,死命挤开好离他远点。
周边稍远的人则怕王处仁逃跑,荣王到时拿他们发泄怒火,顿时呼和着主动缩成了一个半圈,堵死王处仁离去的各个出路。
马鞭转眼抽至,莫名其妙被攻击的王处仁,一时并未想好该如何处理,对于完颜洪熙的辱骂,他倒是屏蔽了,一点没在意,可要不要反击,以及击杀金国三王爷的后果让他犹豫。
以他现在的武功,杀完颜洪熙当然不难,杀完人脱离追兵遁出中都城也不难,但那样做这次来中都的目的怕是完不成了,以后也没可能完成,有悖自己一直以来的打算。
直到马鞭将要及身,王处仁才下好决定,放弃反击,脚下一摆,身形一侧,闪过了抽来的鞭子,绕步堵路的人圈,继续往外走。
“狗汉奴,还敢躲,讨死!”完颜洪熙见王处仁轻巧的躲过鞭子,心火更涨,怒火上冲,从身旁骑士手中抢过一根狼牙棒,驰马挥棒,对着王处仁头部狠狠砸下。
一旁的完颜洪烈正挥手令骑士止步,开始见完颜洪熙抽鞭打人还未在意,这时看他要当街暴起杀人,顿觉不好,连忙出声阻止:“三哥住手!”
一声呼喊,让完颜洪熙恢复了些理智,晓得自己实是不该当街亲自杀人,今日做了这件大错事,以后定要被父皇重重训斥一番,大为不值。
完颜洪熙想缩手已然来不及,刚刚暴怒全力出手,棒借马势,这猛力一砸下去,那汉人多半红白迸裂,有死无生。
在周围许多人或期待或惊怕或可惜的目光中,王处仁迅疾一个转身,左手划了个半圆,右手向上对着砸来的狼牙棒一掌推出,正是刚学不久的一招“亢龙有悔”。
对于他这出乎意料的动作,所有人都认为这人吓傻了,能闪不闪,却妄想拿肉掌去抓满是尖刺的狼牙棒,还是一根大力砸下的狼牙棒。
结果确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棒掌相交,没有出现血肉横飞的景象,王处仁的手掌稳稳的托住了狼牙棒棒头,轻松的犹如在拿捏一根细竹棒。
围观的众人见此神技,皆被惊的目瞪口呆,半响才哄然发出一声惊呼,满是不可思议,他们怎么都不相信眼前这幕是真的,连呼妖法。
当事人完颜洪熙可没空发呆,他初发觉自己没砸死人,心中还有些大错幸好没成的喜意,但当瞧见王处仁云淡风轻的模样,心火又盛,这汉奴赤果果的在无视自己。
“呀……啊……啊!”棒随马走,完颜洪熙没想再取人性命,而是死命用劲往下按压狼牙棒,欲借奔马之力,撕拖过去,废了王处仁的右臂。
砸下的力道王处仁可凭“亢龙有悔”的后劲抵消掉,拖扯的力道,他却没法控制了,顺着狼牙棒的去势,王处仁的手掌电光火石间移抓到棒身上,用力一握。
跨(骑)马上兀自用力的完颜洪熙,只觉手中的狼牙棒上传来一股巨力,接着双臂一重,两腿一轻,然后周围便响起一阵惊呼。
他暗道不妙,急忙转头往前一看,发现自己的坐骑已然空着跑到了前面,双眼陡然一睁,旋即往下看去,自己果然被举在了半空中。
完颜洪熙受此一惊,心胆俱裂,怒气勇气顿时消了个干净,双臂颤抖,手掌再也握不住棒杆,一摔而下。
“哎哟……!”屁股落地,完颜洪熙痛呼不止。
当王处仁用手托住狼牙棒时,不远处的完颜洪烈就回过了神,他见王处仁有如此武艺,又动了天下英才当为我所用的心思,一边命令骑士驱离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边赶将上去要劝完颜洪熙息事宁人。
之后的事,发生太快,还未等他安排好,完颜洪熙就已经出了丑,完颜洪烈脚下更快了几分,扶起摔在地上的荣王,看他尚在呆愣,连忙招呼身边侍卫过来搀扶照顾,并交代他们把荣王带远些查验是否摔伤,自己则快步走向王处仁。
“先生武艺高强,小王很是钦慕,此事确是我三哥无礼在先,家兄现在身体不便,小王在此先替他致歉,还望先生莫要怪罪。”完颜洪烈稍稍谨慎,离王处仁大半丈远站定,对着他歉意一辑道。
瞧着周围骑士的异动,王处仁还以为他们是想驱离人群好围剿自己,心意一变,颠正手中狼牙棒,直臂斜持,等等要动手打算拿这大家伙大杀特杀。
看这人如此动作,完颜洪烈晓得自己的吩咐怕是让这高手误会了,刚刚完颜洪熙那般辱骂,这人都没伤荣王一分,显然是忌惮身份,不是死脑筋忠诚义胆的亡命之徒。
“在下完颜洪烈,金国六王子,封为赵王的便是区区,敢问先生名讳?”脑中一闪,完颜洪烈起步自若的走到王处仁面前,再次诚挚一辑道。
完颜洪烈这副招贤纳士的表现,让王处仁知道自己多心了,另外那些骑士只顾赶看热闹看笑话的群众,并不拉开阵势紧密防备。
“无名。”王处仁一扔狼牙棒,随口回道,他心底对这赵王印象不佳,不想与他多扯,转身离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