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搅蛮缠!”
一个刑堂弟子勃然大怒,他忍不住站了出来,指着王境泽,怒吼道。
“刚才,燕管事只是靠近乌眼蝇,并没有真的出手打杀他,你们凭什么说燕管事,要杀人灭口?”
王境泽闻言,顿时笑了,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那刑堂弟子怒火更甚,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王境泽。
“王境泽,你笑什么?”
王境泽停下笑声,眼神一凝,看着那个刑堂弟子,嘴角勾着一丝玩味的弧度。
“我笑你不打自招!我什么时候说过,燕小甲要杀人灭口?”
那刑堂弟子一噎,为之语塞。
现在仔细想想,王境泽说的是,燕小甲要对乌眼蝇行凶,没说他要杀人灭口。
全场鸦雀无声。
刑堂弟子们的脸色,无比难看,无比难堪。
而围观修士的神情,则都是很玩味。
这些刑堂弟子,还真是不打自招啊!
看来,他们刑堂的人也认为,燕小甲打算杀人灭口。
这么一来,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燕小甲杀人未遂,被石破天一脚踹飞,活该!
刑堂弟子们,明明知道燕小甲有问题,还一拥而上,对付石破天,这就是相互包庇!
此时,韩一发长老开口了,他先是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唉,刑堂啊刑堂……”
这一声叹息,包含了无尽的沧桑和悲伤。
众刑堂弟子,听在耳中,都是心中一震。
他们深切地感受到了,韩长老对他们的失望之意。
刑堂,是维护门规戒律的存在。
刑堂弟子,应该遵从公平公义之心。
而现在,刑堂弟子抱团取暖,极其排外,动不动拿着刑堂名义逞威风。
刑堂弟子,正在一点点,失去他们的初心!
在场的刑堂弟子,包括刑堂管事们,一个个回过神来,感觉羞愧难当。
他们纷纷下跪,对着韩长老行礼。
韩长老再次一声叹息,微微摆了摆手,开口道:“都起来吧,刑堂要的是,铁骨铮铮,不畏强权,维护公平正义的好汉子,不是一群磕头虫!”
韩长老顿了顿,又道:“此事过后,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去领一百鞭刑!”
“韩长老,不可……”
“韩长老,这次是我们的错,我们受罚就行!”
“对啊,韩长老,你又没有做错任何事!”
……
“住口!”韩一发长老冷冷地道:“我是刑堂第三峰的执事长老,刑堂弟子行差踏错,我都要负管教不利之责。门规戒律,一视同仁,功要赏,错要罚,无人可例外,懂了吗?”
一番话,掷地有声,犹如铜钟大吕,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响。
刑堂众人,都是若有所思,心中升起一丝明悟,似乎重新悟透刑堂真谛。
而围观众修士,则都是无比敬佩,这才是刑堂,该有的模样!
此时,韩一发长老看着王境泽,开口道:“这个答案,你满意否?”
王境泽嘿嘿笑,连连点头,“满意满意,太满意了,您老真是英明神武,英俊不凡……”
“英俊不凡就不用了!”
不苟言笑的韩一发长老,都被王境泽逗得,哭笑不得。
“现在,我们继续审案!”
说到正事,韩一发长老眼神一凝,脸上再次恢复威严神色。
“既然乌眼蝇出现了,那韩默杀人的罪名,就不存在了!”
此时,刑堂众人,全部站了起来,各司其职。
如今,他们每个人的脸,都紧紧地绷着,精气神内敛,整个人,似乎注入了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
如今的刑堂众人,都已经脱胎换骨了。
秉承公正,主持正义!
一个刑堂管事站了出来,开口道:“韩默的杀人罪名,不成立。同时,还要追究风家,构陷冤枉同门的罪责!”
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刑堂管事,站了出来,纷纷开口道:“附议!”
接着,那个刑堂管事,又开口道。
“不仅是风家,还有……燕小甲!”
那个刑堂管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气息颓败,双目失神,仿佛被抽干了精气神的燕小甲一眼。
“燕小甲意图对乌眼蝇不利,妨碍刑堂公正,也要追责!”
其余刑堂管事,眼中都是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刑堂众人抱团,相互包庇,乃是常态。
现在,让他们将矛头,对准自己人,他们一下子,实在难以接受。
不过,很快地,众人的眼神,就变得坚定无比。
他们纷纷开口,“附议,应该对燕小甲追责!”
看到众人如此表态,端坐大堂的韩一发长老,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才是,刑堂该有的姿态!
韩默无罪,接下来就轮到风成朗了。
蜃珠中的影像,风成朗杀了赛大豕和驴货大。
若是罪名成立,风成朗就是实打实的杀人犯!
然而此刻,王境泽又站了出来,他一开口,就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诸位,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刚才戴真作证的时候,有一个大问题!”
韩一发长老,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境泽一眼。
饶是王境泽油滑无比,也被这一眼,看的心惊肉跳。
仿佛心底深处的,一切的阴暗心思,都被这一眼看穿了。
王境泽嘿嘿地干笑两声,对着韩一发长老,投去一个“求饶”眼神。
您老行行好,帮个忙!
韩一发长老眼中精光一闪,最后什么都没说,保持了沉默。
此时,众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王境泽和韩一发长老之间,暗中发生的小插曲。
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王境泽那一句话,给吸引住了。
对啊,现在想想,刚才戴真的反应,的确有问题。
当韩一发长老,问戴真,在百花楼覆灭的那日,还有没有看到其他人,他迟疑了,慌张了,最后才否认。
戴真,有很强的撒谎迹象。
他为什么要撒谎,他究竟隐瞒了什么?
一个刑堂管事,站了出来,对着戴真怒喝道:“戴真,你那日,还看到了谁?”
戴真只不过是一个杂役管事,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
当场被吓得,脸色苍白,魂飞魄散,整个人抖得和筛糠一般。
然而,那刑堂管事,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厉声喝道。
“戴真,你还不快老实交代,难道,非要逼我用刑吗?”
此言一出,戴真吓傻了。
刑堂的刑罚,无比恐怖,绝不是普通修士所能承受的。
他绝望地,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此刻,已经没人会站出来,维护他了。
他一直依靠的燕小甲,如今瘫倒在地,自身难保,更不用说保护他了。
戴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老实交代:“我还看到了……风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