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护卫文泰来,此刻正满脸无奈的站在大门外。
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自从上次风成朗输给云重一次之后,风成朗的性格越发喜怒无常。
今天早晨,刑堂放出风声,要严惩云重。
风四爷大喜,在屋里哈哈大笑。
他高兴的道:“三哥出手了,三哥终于出手了!嘿嘿,三哥一出手便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云重啊云重,这一次,你无论如何也逃不脱了,你死定了!”
可是风四爷笑声还没落地,那边又传来消息了。
风向变了,所有人都认为,云重无罪,罪魁祸首是张不凡,不应该让无辜的人来顶罪。
刑堂也像哑巴了一般,屁都不放一个。
这种态度,几乎是默认了云重无罪。
至此,一场看似无解的堂堂阳谋,就这么烟消弥散了。
风成朗弄清楚了怎么回事,知道是青璇仙子出面,保住了云重。
他怒气再也抑制不住,彻底爆发了。
“可恶,人渣,统统该死……”
一向丰神俊朗,气质出尘的风成朗,变的双目赤红,目眦欲裂,仿佛一头被激怒的困兽。
他喘着粗气,目光恶狠狠地,在屋子里焦躁转圈,看到什么都不爽,狠狠一脚踹翻。
桌子,椅子,花瓶,字画,全部被他打翻了……
地上一片狼藉。
风家人,骨子里的暴戾凶恶,此刻展现无遗。
这种时候,冷面护卫文泰来识趣得躲到一旁,免得被殃及。
他明白,风成朗一向自视甚高,从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
所有人在风成朗眼中,都是可以拿捏把玩的棋子。
没人有资格对他风四爷出手,更不可能有人把他风四爷逼到气急败坏,狼狈不堪。
所以,即便他骨子里嗜血残忍,凶狠暴虐,可是表面上依然能维持丰神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
可现实,狠狠甩了风成朗一个巴掌。
响亮,而清脆。
你自以为没人能斗得过你是吧?
好,立刻跳出一个云重来。
那把风成朗的脸,打的啪啪响!
好不容易在陈浩然府上安插的六个暗线,一夜之间被彻底拔除。
文泰来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牙疼。
那时候,风成朗暴怒不已,不过还能维持基本的体面。
风四爷只当自己太轻视对手,不小心着了云重的道。
他风四爷一个人暂时输了没关系,他背后还有整个风家。
招惹了他风四爷,风家还有更擅长谋略的风老三,更厉害的风老二,风老大,他们都会站出来,帮着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总之,云重死定了!
自从他招惹风家的那一刻起,云重就死定了!
这就是风成朗的心气儿,我可以输一时,但是我风家一出手,你云重就死定了!
可现在,这份最后的体面也被撕了下来,将现实血淋淋的暴露在他面前。
风家又怎么样?
风老三出手了,看似无解的阳谋,在云重那里,还是没有讨到一点便宜。
这下,风成朗彻底陷入暴怒中,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又砸又骂,时不时传来野兽般的怒吼声。
发泄了足足一个时辰,整间屋子,几乎变成了废墟。
风成朗才缓缓平复了下来,他披头散发,状若疯鬼,眼神幽幽,盯着远方发怔。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三哥不仅是对云重出手,对我也出手了。他是借机教训我一通,压一下我的心气,磨一番我的暴躁戾气。“
风成朗缓缓站了起来,对着远方深深作一揖。
“三哥,四弟受教了,日后我绝不会再如此毛躁!”
风成朗缓缓将散乱的头发挽起,将自己收拾整齐利落了,恢复了以往几分精气神。他拿过一张摔得不算严重的椅子,端坐其上,平静地开口唤来躲在屋外的文泰来。
文泰来进屋,目不斜视,看也不看那些砸烂的家什儿,对着风成朗恭敬行礼。
文泰来心里很清楚,风成朗看似恢复了平静,可是风家人骨子里的暴虐戾气,哪有那么容易平息。
所以,文泰来小心翼翼地伺候,不敢犯半点错误。
风成朗点了点头,淡淡的吩咐道:“文泰来,你去门口迎一迎,我猜,三哥的人,马上快到了。”
文泰来心中满是疑惑,三爷的计划不是失败了吗,为什么还会派人来?
不过他此刻却不敢有半点废话,天知道风成朗看似平静的脸色下,藏着如何惊涛骇浪般的戾气。
文泰来躬身领命而去,于是现在他就这么神情复杂,而无奈的等在大门口。
三爷的人,会来吗?
文泰来一直从清晨,等到了正午,双眼望穿,他感觉自己都快变成望夫石了,可到现在一个人影都没出现。
在门口的守卫的杂役护卫,都为文泰来感到心累。
有个胆子大的,凑到文泰来身边,讨好道:“文管事,你先回去吧,真的有人来,小的们通知您一声也就行了!”
文泰来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道:“也许,人马上就来了。”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却一点也不乐观。
三爷的人,也许不会来了……三爷这局输定了,还派人来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只见远处飞来一只偌大的蝴蝶。
这只花蝴蝶体型巨大,颜色无比艳丽,花花绿绿,在阳光下翩翩起舞,好不扎眼。
文泰来见状,不由嘴角抽了抽,竟然是那个死兔儿爷。
很快,花蝴蝶飞近,一个阴柔俊美的年轻人,从空中一跃而下,衣袂飘飘,带着万种风情落了下来。
文泰来保持着冷面护卫的形象,不过嘴角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鄙夷。
他上前抱拳拱手,“屠爷,你来了。”
阴柔俊美年轻人,正是黑袍人的手下,屠连英。
他取出一块绣帕,娇柔的捂住口鼻,似乎被文泰来身上汗臭味熏到了一般,嫌弃的道。
“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不知道人家不喜欢臭男人的味道吗?”
文泰来:“……”
死兔儿爷!
文泰来徐徐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对着屠连英一伸手,道:“屠爷,里面请。”
屠连英皱眉望着文泰来,细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
“屠爷,屠爷,兔儿爷……我怎么感觉你这个臭男人不怀好意,在骂人家?”
文泰来眼观鼻,鼻观心,脸上努力维持古井不波的神情。
“屠爷说笑了,你是三爷的得力干将,又是四爷的贵客,我怎么敢骂你呢?”
说到“得力干将”的“干”字时,文泰来加重了语气。
屠连英秀眉轻蹙,一双丹凤眼,上下打量着文泰来,神情很不开心。
怀疑这个臭男人在骂人,可惜他又没有证据。
一旁的几个守门的杂役护卫,不由低头窃笑。
文管事骂的好,死兔儿爷!
屠连英不满的冷哼一声,腰肢款款,不搭理一众臭男人,盈盈走进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