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梦华已经抄到了【第五章】初到易园,加上序,快万字。
刚开始还抄的有些生疏,不过很快就渐入佳境。
寥寥几章,已经构筑了一个神奇的仙侠世界。
仙佛道魔五派齐,妖灵鬼怪六院聚。
三间七界,五大洞天,九处灵脉。
仙剑门,万佛宗,无为道派,天魔教,魔神宗。
太玄山天剑院,九华山佛门菩提学院,天苍山道园,洛阳城儒园,凤凰书院,西蜀秦川易园。
九天虚无界,云之法界,天之都,魔域,鬼域,百兽妖域。
道家的‘太玄裂天道’,佛家的‘心禅不灭诀’,儒家的‘浩然天罡’,魔宗的‘心欲无痕’,鬼宗的‘化魂**’,易园的‘易天十二诀’。
三头灵蛇。
武功秘籍、门派之争、正邪对立、神兵利器等等,都是武侠的套路。
而纵观《西游记》《封神榜》《蜀山剑侠传》,法宝都是最强元素,永无止境的斗宝情节,一个三流高手如果得到一件至宝立马跻身一流,杀得孙悟空、姜子牙、李英奇屁滚尿流。
同时展现奇花异草,奇珍异兽等奇观。
早期跟随还珠楼主写剑仙的,比如海上击筑生、柳残阳、丁剑霞、徐梦还等,要么退隐,要么转入“超技击侠情派”,写武侠。
只有东方玉坚持到了七十年代,不过1976年他移民美国以后,剑仙就算绝种了。
在台湾,武侠扮演的角色和1世纪内地的网络类似,都是娱乐文学,武侠的作者收入比传统作家高得多,但社会地位低下,是主流文学频频攻击的对象。
一有青少年犯罪,就会有专家跳出来把原因往武侠身上推。
究其根本,不外乎利益之争。
读者都去看武侠了,谁还来看他们?
其实他们私底下肯定都偷偷写过武侠,只是没有成功而已。
直到197年,金庸以《明报》社长身份访问台湾,受到当时的政府领导人蒋经国、严家淦接见,《中国时报》人间副刊抓住这个契机,主导了一场关于武侠价值的大辩论,从6月一直持续到11月,参与者涉及各行各业。
经此一役,武侠的社会地位大大拔高,那些喜欢武侠的读者难道会承认武侠是坨屎?
不过直到现今,依然有人坚持认为武侠不仅一文不值,而且是社会毒瘤,应切之而后快,比如李敖。
当然,聪明如李敖,他想的可能是,大家都支持的东西,我反对,岂不是显得我与众不同?
而到1976年,楚原导演的《流星蝴蝶剑》在全台取得破千万票房,带起古龙热,同时吹响了武侠电影复兴的号角。
早在六十年代,胡金铨和张彻就让武侠电影大放异彩。
但197年,李龙横空出世,使功夫片取代了武侠电影。
继楚原之后,1977年,张彻执导的《射雕英雄传》亦在全台取得破千万票房,武侠电影一时风头无两,也带动相关销售火爆,为之后的“金庸解禁”埋下伏笔。
早期写武侠的都是一些军官,少将、少校之类的,毕竟他们大多军校出身,识字、有文学功底,但过了战争年代,他们落得无用武之地,只能靠卖字为生。
不过像唐毅这种下等兵,就是个文盲。
所以早期的武侠多是以广播、评书的形式流传,不过随着教育普及,越来越多人识字,纸质书的销售也红火起来。
到1960年,台湾的平均工资只有七八百,但知名武侠作者却月入破万,所以吸引了各行各业的人士投入武侠的创作当中。
香港的武侠作者不过二三十人,但全台却有两三百人,香港的武侠报纸、杂志都必须依赖台湾供稿。
随着台湾武侠被金庸终结,香港武侠随之死亡。
唐毅之所以遇到黄曼亭,就是因为黄曼亭当时和同学弄了一个读书社,免费教人识字,有些混混在课堂上捣乱,唐毅出手教训,之后就成了专职的护花使者。
这么多年,唐毅也读了不少书。
“这是你写的?”看罢书稿,唐毅一脸震惊,情节虽然很老套,但是文笔尚佳、条理清晰、想象奇特,不失为一本好书。
“当然是我写的呀,爸,快,怎么样?”
“还行,我拿去给你妈瞧一瞧,看她怎么。”唐毅转身就走,也跑去给老婆献宝了。
唐梦华站起身,揉揉手腕摆摆头,他想到了温瑞安,这家伙不仅是靠成名,也写的一手好诗,更自组了【神州诗社】,在台湾青年学子里很有影响力。
虽然没有抄《搜神记》,但可以抄《刹那芳华曲》啊,还可以抄歌词。
词曲本来就是分家的,不会作曲丝毫不影响他抄词。
比如《橄榄树》,其实是三毛197年从沙漠归来写下的,因为经历未婚夫意外去世,意境催人泪下。
后来被人看到,谱了曲,但一直没红,直到1978年6月举行的第二届金韵奖上,李泰祥把这首歌给齐豫演唱,恰巧被资深编剧宋项如听到,几度落泪,深受触动,所以写出了《欢颜》这个剧本。
最后不仅歌红了,电影也票房大卖,人也红了,齐豫、胡慧钟都大受裨益,迎来了事业的起。
其制作方、刚刚草创的飞腾电影事业有限公司也站稳了脚跟,此后其创建人周令刚成为了台湾四大制作人之一,推出的《戏乾隆》风靡两岸三地,在京城怀柔兴建了飞腾影视城。
并且捧红了张卫健,《欢喜游龙》《少年英雄方世玉》《机灵不懂》都是其出品。
想到此,唐梦华大喜,写进度太慢,但写诗、写词肯定分分钟发表,实乃出名利器。
《刹那芳华曲》必选,到时候还可以找个人谱曲,录歌。
还有……《龙的传人》?
一段记忆在脑海浮现。
1978年1月,美国正式与台湾当局“断交”,社会上瞬间被悲情弥漫,正在台湾政治大学读书的侯德健却愤怒于这种懦弱的悲情,觉得国人一直受外国人牵制,缺少民族自豪感,所以写下了《龙的传人》。
《龙的传人》很快在以挖掘校园民歌著称的新格唱片录制完成,由李建复演唱,推出后立即成为热门歌曲,被迅速传唱。
同时很快得到国民政府注意,成为政治宣传曲,大力推广。
接着,国民党文化工作委员会游侯德健修改歌词,但被其拒绝。
之后,又邀请其写一首《三民主义统一中国大同盟歌》,且定好了邓丽君来演唱,没想到侯德健连邓丽君的面子都不给,依然拒绝。
之后,陆续爆发了美丽岛事件、林宅血案、陈文成命案和刘宜良命案,矛头直指国民党以暗杀手段排除异己,台湾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里,人人自危。
侯德健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彻夜难眠,终于198年写下《酒干倘卖无》以后,逃亡大陆。
这场风波,不仅让《龙的传人》被禁,也差让新艺城的电影《酒干倘卖无》被禁,最后只能改名《搭错车》,并且凭借张艾嘉的家族力量,才得以上映,最后全台重映8轮,收得4100万票房。
唐梦华觉得自己想要在台湾站稳脚跟,就必须要有政治资本,要有官方支持,没办法,现在的台湾是典型的强权统治。
所以,《龙的传人》也是必须的。
之后,还可以用《变色的长城》《男儿当自强》《精忠报国》《中国功夫》等接棒。
唰唰唰。
《刹那芳华曲》《龙的传人》跃然纸上。
《龙的传人》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江
它的名字就叫长江
遥远的东方有一条河
它的名字就叫黄河
……
此时,台湾的报纸不过三十多家,且多为公营、党营,为政府宣传册,其它私营报纸的创办人也在国民党里身居要职。
那种无权无势的民营报纸根本活不长,很容易就被“**”弄死,比如温瑞安的《神州诗社》,不仅被勒令解散,连他自己也被驱逐出境。
此时,在台湾发行量最高的是两家私营报纸——《中国时报》和《联合报》,每期100多万份。
这两家报纸为台湾的民主化进程立下了汗马功劳,更难能可贵的是它们始终坚持“一个中国”原则,反对**。
两家既有竞争,亦有合作,比如连手促成“金庸解禁”。
其中,作风更大胆的当属《中国时报》,多次挖国民党的墙角,但既然能够屹立不倒,就明其创办人手腕通天、眼光独到。
第二天,唐梦华又抄了1万多字的《七界传》,然后去复印了两份,留下底稿,把两首词连同书稿一起寄给了两家报刊。
这就是所谓的一稿多投了!
——
“傻瓜,你哭什么?等我赚到钱,我就去台大边上租一间屋,咱们不就可以朝夕相对了吗?”
胡德军终于还是决定要搬家,胡慧钟得知,打电话把唐梦华约了出来,在他怀里哭成泪人。
“真的吗?”胡慧钟眼里还含着泪水。
“傻瓜!”唐梦华怜惜地为胡慧钟擦干眼角,又把《七界传》的底稿拿出来,“看看,我写的。”
书稿的魅力,加上唐梦华的开导,胡慧钟喜极而泣,两人一起渡过了一个美好的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