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悯盯着看了将近一分钟, 那个男人也拽了一分钟。
结果非但没有减少, 反而越积越多, 盘子上已经鼓了起来, 累加在一起给人一种恶心感。
本来食欲就不好,这样子再这样, 苏悯已经觉得就是这个餐厅的所有东西都是不能吃的。
那个男人还在不停地拽。
李驰鱼见苏悯没有过来,转过身来询问:“你在看什么, 还不去吃?”
苏悯移开视线, “嗯。”他现在胃口倒是没有。
蒋桃之倒是没什么包袱,一边念念叨叨, 一边在专心地拿吃的东西,一盘盘摆了满满一桌, 俨然一个大胃王。
苏悯:“……”
他觉得这件事不好和她提了。
一直在大厅里的一群人也进了餐厅,瞬间看起来就熙熙攘攘起来,说话声也多了。
苏悯走到长桌那边, 仔细观察吃的东西。
正在这时,后面不远传出来奇怪的声音。
苏悯回头看,之前跑了又回来的光头男人一脸难看地和另外一个人在拉扯,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正准备收回视线时,就看到那个光头男人拍了身旁人一下,随后他就呆住了。
光头男人不过是拍了脑袋一下,那人的脑袋就这么掉了下来,滚在地面上。
因为是地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苏悯看得清清楚楚, 被拍的男人成了无头尸体,但是光头男人那一伙仿佛什么都看不见。
尤其是光头男人,反而还搂住了无头尸体,拍了拍他的胸口,一副好哥们的姿势。
无头尸体就这么跟着他一起走。
苏悯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淡定地转过了头,感觉自己的食欲又下降了几分。
他余光看了眼餐厅。
每张桌上都有人在,但是似乎都没有人看到刚才那个男人的变化,各自在吃自己的东西,有大有小,最大的看起来都有四十多岁了。
他们好像都没有意识到这里有问题,有些桌子是互相说话,有些是说着大笑,还有是单独一个人过来的。
看到这么多人,苏悯非旦没有安全感,反而觉得更加诡异,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人是鬼。
他甚至还觉得这些人里有鬼在装扮。
这样一来,这个难度就更大了,如果是真的,最后真的活人人只会越来越少。
苏悯在心里感慨了一声。
李驰鱼已经在拿盘子了,虽然是早上,但是除了粥和包子以外,里面也有吃的其他食物。
见苏悯过来,他夹起一个包子,说:“你要不要吃这个奶黄包?”
苏悯直接摆手,“不要。”
这种需要咬开的东西他是不会吃的,万一就像刚才那男人一样吃出来其他东西就很奇怪了。
想到这里,苏悯回头去看那一桌。
桌上的男人竟然已经不见了。
他一惊,转过身仔细看了眼,的确人不见了,只剩下桌上那盘海带丝。
海带丝还被叉子搅着,摆在旁边处,之前他看到的覆盖海带丝的黑色头发也不见了。
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苏悯心凛了一分,这才一天过去,他知道的就有两个人出事了,不知道的也许会更多。
这些人是直接被弄死了,还是被弄到了什么地方去?
苏悯又转了一圈,最终找到了光头男人那一群人,是在餐厅的后半段一个圆桌上。
那具无头尸体就坐在光头男身边,似乎还在活动,甚至还给光头男倒水,俨然一个模范小弟了。
苏悯仔细找了找,发现刚才掉头的地方已经没有了他的头,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喉结动了动,最终除了叹气只能叹气。
这最近连着恐怖片怎么都在吃的东西上面下狠劲,还让不让他们这种体验观众好好看电影了。
出去以后苏悯都怕自己对海带有阴影。
……
长桌大约有十几米,摆满了各种吃的东西。
刘辉达一进餐厅就看到乐陵站在那边拿东西,身旁又没有人,眼珠子一转,就又走了过来。
乐陵专心致志地拿吃的。
一直到刘辉达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她才转过身,对方伸出手,“你好……”
乐陵直接无视了他,走向了另外一边。
经历过昨晚关门的无视和现在的,刘辉达的耐性也没有了,直接伸手去碰他的胳膊。
下一秒他就直接被摔在了椅子旁。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看到地面狼狈的刘辉达,和一旁安然的乐陵,都不由得沉默了。
李驰鱼震惊片刻后走过去,“你要不要脸?”
乐陵将他手中的盘子拿走,一起放到了旁边的桌上,做下来说:“吃饭。”
就好像摔人的不是她一样。
李驰鱼瞪了刘辉达几眼,然后坐在乐陵旁边,美滋滋道:“我给你剥虾。”
他特地拿了虾过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李驰鱼拿起一只虾,眼珠子都盯在上面,仔仔细细地给剥了干净,检查过后才准备放到乐陵那边。
才抬起手,自己的碗里就放了一只剥好的虾。
李驰鱼:???咋回事?
他看了眼乐陵碗里的一只虾和自己碗里被剥好的虾,默默地自己吃了。
等苏悯坐到桌边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了。
他找吃的东西是很用心的,每次都要好好看看,里面有没有海带,有没有头发,有没有眼珠子。
只是每次他伸向一样东西的时候,沈宿的气息就会出现,似乎是在阻止他。
一路到长桌的尽头,最后能吃的东西很少。
苏悯本来还觉得挺庆幸的,但是转念一想,餐厅里的人岂不是基本都吃了那些?
他看向乐陵蒋桃之那边,默默止住了说话的意思。
吃都吃过了,他再说只会增加恐慌,只能待会看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苏悯没什么胃口,随便垫了垫肚子。
蒋桃之倒是胃口很好,吃完汤包吃煎饺,吃完煎饺还会喝海鲜粥,甚至还端了一盘子水果时蔬。
她端起自己面前的一盘生鱼片,邀请道:“你们都不吃的吗?这样我好不好不好意思,要不要尝尝?”
苏悯摆手:“不了不了。”
李驰鱼摇头:“你吃你吃。”
蒋桃之面上很遗憾,心里很高兴,吃得更用力,只见她面前的盘子放了一层又一层。
苏悯指了海带那个位置,试探着问:“你们刚才看见那桌坐那里的男人了吗?”
李驰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个海带盘,说:“吃完走了好像,怎么了?”
蒋桃之说:“肯定是吃的不好吃。”
苏悯正要说什么,乐陵却突然开口道:“没有,他一直没离开餐厅。”
他点头道:“对,那个男人消失了。”
“消失?”李驰鱼看了眼整个餐厅,“是不是去其他桌了,你们没看到而已。”
苏悯说:“不可能的。”
他仔仔细细地观察过了,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失踪了。
乐陵擦了擦嘴,说:“酒店不对劲,今天凌晨应该尖叫的女人也失踪了。”
苏悯没想到这次居然还有人往这方面想。
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个恐怖片特殊的原因,或者导演给乐陵加了比如捉鬼师一类的身份也不一定。
李驰鱼害怕道:“你们好像在演鬼片一样。”
苏悯真想说不是。
不是他们在演鬼片,而是你自己在演鬼片,他是一个看鬼片的无辜弱小可怜的观众而已。
经过这么一茬,吃东西兴致少了很多。
李驰鱼说好的给乐陵剥虾,最后反倒是乐陵给他剥了不少,全是他自己在享受。
虽然这样跟不好意思,但是他快要开心得飞起来了。
餐厅里又陆续来了两三桌人。
李驰鱼忍不住说:“这酒店的装修真有个性,餐厅里居然画这么大的油画。”
蒋桃之塞进嘴里一个包子,道:“因为有钱,这一墙,光是颜料钱都得用掉不少了。”
苏悯第一次关注这面墙壁。
整个酒店包括餐厅的装修都很豪华,而且很新,一点也不像是建了几十年的模样。
和走廊的黑白色不同,餐厅的一面是落地窗,对着外面的庭院,另一面是一副巨大的油画。
整个油画占据了一面墙,从头画到门口,里面的颜色很深,具体画了什么东西却很难看清楚。
苏悯并不是很懂油画,所以完全不认识这抽象派。
只是不管怎么看,这油画看起来都是有点像那张表演票上的东西,疑似一个个篓子一样的东西,被黑暗遮住了大半部分,还做了雾面处理。
蒋桃之看了看周围,餐厅里就只剩下几桌人了,“好多人都走了,我们还吃吗?”
他们来的时候很多人就在吃了。
李驰鱼忍不住提醒道:“我们这只有你在吃了。”
蒋桃之非常不好意思,擦了擦嘴,“好了好了。”
她摸了摸肚子,已经吃得鼓了起来,幸好穿的衣服是宽松的,不太能看得出来。
离开的时候,苏悯特意看了眼光头男那一桌,发现他们早就离开了,也不知道那个无头尸体掉在地上的头有没有被带上。
去酒店大厅的走廊上空无一人。
蒋桃之忍不住好奇,问道:“我们要在这住酒店住到什么时候才会去看表演?”
苏悯说:“你问李驰鱼。”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操作的,票都是他买的,还是电影男主角。
李驰鱼尴尬道:“我也不知道……”
表演票上也没写,他记得那个帖子里也没有提到要住几天,反正是要住的。
乐陵说:“应该还有几天。”
苏悯隐约能猜到她的意思,但是不太确定。
这次酒店来了上百人,一天下来就有最少几个人失踪,最后可能就剩一点点人才会送他们去看表演。
作者有话要说: 弱小·苏悯
大佬·沈宿
今天晚上吃的是顶楼旋转餐厅,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超级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