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园门口分开, 陆煜回前院客房了, 陈娇回了自己的闺房。
陈娇快步走到了梳妆镜前, 她都不知道自己戴朵菊花是什么模样。
幸好,镜中映照出来的她, 还是挺好看的。
坐在椅子上,陈娇取下那朵花, 脑海里不禁浮现陆煜替她戴花时的情形。
这么亲昵的举动, 他果然是有些喜欢她了吧?
陈娇有点小开心, 只要陆煜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般冷漠, 她得到他的心就容易了。
第二天, 陆煜走了。
陈娇没有去送, 反正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平西侯府。
陆煜归家后, 先去给太夫人、母亲请安, 因为他执意要娶陈娇, 太夫人、卫氏都很不满,很少给他笑脸了,似是要用这种方式逼陆煜内疚, 减少对即将进门的陈娇的宠爱。陆煜习以为常, 请了安便从万福堂退了出来。
傍晚平西侯、陆焕一起从军营回来了,陆焕二十了,也有了差事。
父子三人落座后, 平西侯问了问灵州的情况,陆煜言简意赅地回答。
陆焕暗暗观察兄长,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喜意, 好像这门婚事对兄长而言只是责任。
陆焕的心情非常复杂,怕兄长喜欢表妹,又怕兄长不喜欢,表妹受委屈。
“大哥,表妹还好吗?”平西侯走后,陆焕忍不住问兄长。
陆煜想了想,道:“只见了一面,似乎长高了。”
陆焕垂眸,他问的是表妹的心情,又不是这个。
“怎么,你还没忘了她?”陆煜看着弟弟,声音冷了下来。
陆焕心中一紧,他喜欢表妹可以,可他继续惦记准嫂子,兄长就算不喜表妹,也不会高兴。
“没,我,我随便问问。”陆焕没敢看兄长,说完匆匆离去。
陆煜望着弟弟的背影,想到家里三个弟弟都喜欢过她,也是有些烦躁。三弟四弟都好说,等陈娇过门后,他该督促父母早日替二弟订门亲事才行。
八月很快过去了,陆煜出发去灵州迎亲之前的那个傍晚,平西侯派人送了儿子一本书,装在匣子里,显得有几分神秘。
陆煜好奇地打开匣子,书封上竟然还没有字。
他取出这本指头厚的书,打开,看到序言,陆煜脸上微热。
临睡之前,陆煜仔仔细细看了几页,看得气血浮躁无心再看,他才将书放回匣子,留着婚后有空再观摩。
陈娇坐了几次花轿,这次是最累的,一坐就是整整五天,而且花轿比马车更颠簸,五天熬下来,陈娇骨头都快散架了。
进凉州城之前,迎亲队伍在驿站歇下,陈娇小憩了半个时辰,喜婆估摸着吉时将新娘子叫醒,重新梳头上妆,一切准备好了,再送上花轿。
花轿进城的路上,百姓们得知是平西侯世子娶妻,都簇拥过来看热闹。花轿里面,陈娇昏昏欲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结束吧,她只想好好睡一觉!
到了侯府,与陆煜拜堂时,陈娇眼睛都半眯着,直到跨进新房,要掀盖头了,陈娇才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红盖头被挑开了,陈娇害羞地低着头,周围观礼的女眷们纷纷夸赞她美若天仙,陈娇十分怀疑。连续五日赶路,她脸色很差,喜婆帮她涂了厚厚一层脂粉,双颊再涂上胭脂,装扮完了,陈娇看着镜子,根本认不出那是自己。
陆煜也险些没认出来,但他很快就收起了惊讶,面无表情地坐到陈娇身旁,继续其他礼数。
终于忙完,宾客都走了,陈娇立即取下重重的凤冠,吩咐丫鬟们备水伺候她洗漱。
脸上干净了,头发也通了一遍,陈娇实在太困,忘了叮嘱完红杏何时叫醒她,便躺到新床上睡了起来。
前院宾客喧嚣,这边闹中取静。
陈娇睡得天昏地暗,该用饭了,红杏试图叫醒她,陈娇直接将被子拉了起来,捂住耳朵。
红杏也赶了五天的路,深知自家姑娘疲惫,干脆不叫了。
快一更天的时候,陆煜喝完最后一碗酒,不再陪客,佯醉告辞。
陆焕坐在宾客当中,看着兄长一步一步走出厅堂,他突然拎起酒坛子,朝那些还想拦住兄长劝酒的宾客们道:“来,我陪你们喝!”
表妹要变成嫂子了,要变成大哥的女人了,陆焕不想清醒,宁可醉死。
刚刚跨出门的陆煜,听到了弟弟的声音,也听出了弟弟的悲苦,可那又如何,她不喜欢弟弟,他娶她,问心无愧。
当陆煜的身影出现在后院,红杏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内室跑,这会儿她也不怜香惜玉了,抓着陈娇肩膀就一阵猛摇:“姑娘快醒醒,世子来了!”
陈娇被她晃得难受极了,反手就拍了过去。
红杏胳膊挨了一下,见姑娘闭着眼睛,眉头痛苦地蹙着,她不敢摇了,只焦急地对重新躺下去的新娘子道:“姑娘,世子来了!”
陈娇睁开眼睛,盯着头顶的大红喜帐看了会儿,她彻底清醒了,一手搭在额头,无力地道:“请世子在堂屋稍等,你赶紧去备水。”
红杏“哎”了声,一转身,绕过屏风,却见新郎官已经跨了进来。
红杏僵立当场。
陆煜望向她身后,透过屏风,依稀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世,世子。”红杏低下头,结结巴巴地道。
声音传过来,陈娇吓了一跳,噌地坐了起来,往外一看,果然看到了陆煜朝这边走来的高大身影。他越来越近,陈娇摸.摸自己凌乱的长发,急着道:“大表哥,我,我刚睡醒,你先去外面坐坐,容我梳完妆再去赔罪。”
陆煜再往前走三步就能看到她了,但,看着她侧身躲避的身影,陆煜顿足,道:“好。”
说完,他转身退了出去。
陈娇长长地舒了口气,红杏去忙了,陈娇检查检查大红缎面鸳鸯刺绣的枕头,确定上面没有她的口水,这才放心。
红杏与另外三个丫鬟端了水盆进来,陈娇先换上一身大红色的家常衫裙,再洗脸漱口打扮。睡了一个大懒觉,陈娇小脸红扑扑的,显得气色很好,倒是不用涂胭脂水粉了,眉黑眸润,天生丽质亦不必多打扮,只重新梳头便好。
新郎官就在外面等着,丫鬟们动作又稳又快,一刻钟后,陈娇最后看眼镜子,然后鼓足勇气朝外走去。
陆煜刚刚吩咐一个丫鬟去备饭,余光里门帘挑动,他偏头看去。
陈娇脸先红了,垂着眼帘,难为情地道:“让大表哥久等了。”
陆煜看着她红润干净的脸蛋,觉得她这样,比化了妆更美,只是,瞧着仿佛比八月里瘦了些。
“无碍,过来坐吧。”陆煜道。
陈娇点点头,坐在了他对面的主位。
“我让丫鬟去备粥了,你陪我吃些。”猜到她还没吃晚饭,陆煜看着堂屋门口道。
陈娇确实饿了,非常饿。
新婚夫妻默默坐着,万幸厨房那边动作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后,就端了晚饭过来。主食是板栗红枣粥,配了四道小菜,还有一道鹿茸鸡汤。
陈娇扫眼放在陆煜那边的鹿茸鸡汤,再瞥眼陆煜的腰,忍不住地心慌意乱。
她秀气地喝着粥,不知是粥热的缘故,还是太紧张,额头、鼻尖儿纷纷冒出了一层细汗。
陆煜无意抬眼,发现她细腻的脸庞透着一抹动人的绯色。
秀色可餐,不外如是。
一顿饭,两人谁都没说话,饭毕漱口,丫鬟们收拾好饭桌,陆续退到了外面。
“下盘棋吧。”
刚吃完不适合马上就寝,大喜的日子也不好去外面散步,陆煜主动提议道。
陈娇刚搬过来,嫁妆都没收拾,陆煜让红杏去前院找阿金要。
棋盘端来了,两人移步到次间的暖榻上下棋。
陈娇始终低着头,视野里除了棋盘,便是陆煜修长白皙的手指,他是贵公子,也是武将,一个捏棋子的动作,都透着几分凌厉。
她心不在焉,陆煜的注意力也不在棋上,对面的姑娘一身红衣,衬得她肌肤如玉,唇若涂脂。
曾经看过的书页,那些文字那些图画,不由自主地在脑海浮现,栩栩如生。
都是走神,他走得更远,陈娇突然发现自己要成局了,待陆煜下完一子,陈娇生怕他后悔似的,赶紧将自己的白子落了下去,笑道:“我赢了。”
陆煜双眸恢复了清明,看向棋盘,果然叫她赢了。
陈娇高兴地抬起头,想看看他是什么神色,据说陆煜能文能武,但这棋艺不太行啊。
她笑盈盈的,陆煜低声恭维道:“表妹棋艺精湛,表哥心悦诚服。”
男人一本正经的,但陈娇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熟悉的危险。
她一下子紧张起来,低头,假装要收拾棋盘,同时问道:“再来一局?”
陆煜道:“时候不早,明日再陪表妹对弈。”
陈娇好后悔,她不该赢的!
陆煜已经下了地。
陈娇只好跟着挪到榻沿前,刚将双腿放下去,面前突然多了一道身影。
陈娇心跳一停。
陆煜也没说话,一手托住她单薄的后背,一手绕到她腿弯之下,轻而易举地将人抱了起来。
陈娇本能地靠到了他怀里,耳朵贴到他胸口,听到咚咚咚强健有力的心跳。
跨进内室,陆煜连门都没关,径直走向屏风后的床。
陈娇早就闭上了眼睛,被他轻轻放了下去。
新娘子双手搭在腹部,紧紧地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着,像朵任由人赏的娇花。
她若看他,陆煜或许会不知所措,她不看,陆煜便按照书中所学,尽数施展在她身上。
只是,不知为何,他更想从她的脖子开始。
自从那年被她浑浑噩噩地亲了一口脖子,陆煜就一直念念不忘。
陆煜低头,学她那般,将唇印在了她脆弱的脖颈上。
陈娇浑身一颤。
陆煜微顿,等了会儿,继续。
陈娇不懂他为何如此执着于她的脖子,也不知为何脖子总是那么不禁碰,呼吸乱了,不知过了多久,陈娇忍不住抱住他的脑袋,小手抓着他的头发求饶:“大表哥。”
那声音娇滴滴的,陆煜循声而来,微红却依然清冷的脸庞与她正面相对,近在咫尺。
陈娇别开了眼,红唇轻抿。
陆煜深深地看着她,大手笨拙地、坚定地,解她的盘扣。
作者有话要说: 陆大婊,好读书,学以致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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