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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幕 万里无云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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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表象为封闭式私立学园的舞台上,因怀抱的信仰不同,有着看似自由的分馆制度。只是其中,有将近七成的人员都居住于南馆。即是说,北馆的说服力仅仅约合三成。前者势力之大,由此可见一斑。就连自称中立的七海和久远青,不,是琉璃也将尽量不要被波及的看台安置于南馆了。毕竟,南馆有以给予平稳生活并挺身保护的许诺为大前提。因此在天生的本能上就习惯于逃离痛苦与不安的人们,自然也就会作出这样对自身有益的选择了。但是,在实际名为乐园的内部暗战中,这样比例又能使南馆占下多少优势?

“众所周知,北馆的背后有冠名西尔斯财团的那些人支持……”

“没关系,乌合之众再多也成不了什么事。”

“会长也这么说过,但是……”她轻轻地说,柔和的面庞上略显忧郁,像被困在笼中的雏鸟。

“你在担心什么?”

看得出她一直坐在这里,坐在这个窗前的小茶桌旁。那杯中的茶水已快冷却,她也不曾饮过,只是望着外面的景色,默默地想着什么。她白净的手指搭在膝间反扣着的一本打开一半的书上。乌黑的长发在阳光下与白色的对襟长裙一同拖拽下来,芳华开满地。

“我只是在想,根基尚在边境的……他们……”她缓慢地说道,刻意掩饰了什么。

“放心吧,这边有这么多美女,那家伙迟早会过来的。”笑得如此有把握,他和她一同望向窗外,然后将雨后出现的彩虹指给她。“你觉得好看吗?”

“嗯……”

“那就对了。但是,你再往上看。”

辽阔的晴空中,只有浅淡到如飞烟般的碎云漂浮着。

“你不觉得天空比彩虹要更美吗?其实彩虹啊焰火啊这些东西,之所以使人着迷,就只是因为它那转瞬即逝的绚丽罢了。而广博的天空却永远存在,什么时候都可以看到,怎么看都不会腻味。无际,清澈,包容……简直可以洗涤灵魂呢。”

“你是说,稳定与永恒才是正确的选择吗?”

“嘘……你们……会长,会长在的时候,你最好把那个吗字给去掉。”他眯着眼睛笑道,“当然啦,和我说什么都可以,我的立场你是知道的。”

“但你在这里,就意味着你更认同会长的做法。”她微微颦眉,问道,“是这样吗?臣先生……”

“嗯……我可没这么说过哦?非要说的话,我在南馆的原因就是这里的生活条件比北馆更舒适吧。”他亦真亦假地笑道,而后耸耸肩,故作无奈。“不过好生活到此为止喽,我最好赶在她回来把这个‘万里无云的晴空’拼好,五千块哩……她可真会给人找事做,你觉得她有可能在我拼好前就回来吗?”

“也许……”她没把握地说,认真地想着,没看出他的玩笑话。“可这也是你先提出来要会长去阻止风花的,她只是为了不想让你有欠人情的感觉才会临时想到这样的条件啊。”

“是是是,她老人家多善良啊……不对,照这么说,小翡翠的意思就是我活该了?”他装出一副可怜相。

“不,怎么会呢,我不是那样想的……”

“我是说笑的……不过我就是欣赏你的老实。说真的,我和你家会长看法不同。相比那种祖母绿,我更喜欢你穿白裙子时的样子。我喜欢白色……何况再配上你那双像翡翠一样的眼瞳,美到极致了……”

“您、您说笑了……”

“不是恭维话,我是认真的。”

“……您还是先赶快拼图吧。”

“老天,好吧好吧,我知道了。加把劲,希望不要真的欠她一个人情。”

——Doppelganger。

所谓二重身,在德语中的意思是“两人同行”。意指隐藏在每个人心灵中另一个看不见的自我。但是在理论上而言,自己是能看见自己的二重身的。也只有自己才能看到。虽然这是一种不详的征兆。二重身不会在镜子里留下映像,也不会投下影子,但它每时每刻都在人的身后,监视着人的一举一动。并将自己的建议灌入人的脑中或在不知不觉间渗透人的心里,从而形成思想。传说中,二重身的出现通常带有恶意,吸取原身的能量,甚至在强大时会杀死原身取而代之。

“双重人格?”伊莎贝拉紧张地问道,偶尔会探手试图去扶药王寺,但后者的傀儡线似乎牢固到并不需要额外的帮助。

“不像是。”药王寺脸色不善地回答道。要说双重人格,她可特别熟悉了,不管什么程度都能分辨出。“多重人格又称分裂型人格障碍或解离性身份疾患,是精神上的一种变异。他们不一样。刚才的确实是具男性……但我们接触的风花也确实是个女性。而且你没注意到切换人格时他的头发突然变短了吗?”

“她会不会是鞠月的王牌?明明选择了子兽还能使出那样的招式,这样下去我们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看来伊莎贝拉也想到了药王寺之前的担忧。

“她的钥匙,你觉得有可能是那个男孩吗?”药王寺琢磨着问道。

“林君?”

“不,我是说和她在同一体内的人格,互用同一身体,关系应该很牢靠吧。”

“雪夜吗?”伊莎贝拉谨慎地说道,“可能不是,我在边境曾听到这样的说法,风花巴不得雪夜消失。我想这是因为他这个人格一消失,风花就可以独占那个躯体了。”

“让人格消失……”药王寺摇头道,“不要这么麻烦了。招揽青井,让她启动真实之眼的情报库,一定要找到她的钥匙,无论她要多少金子都可以。不管是不是王牌,鞠月能亲自出面制止,就证明她很在乎这个人。”

“我知道了。”

能召唤初生之雨的风花到底有多大能耐,在没有见到她的子兽前,药王寺还不敢妄下断言,尽管可以看出初生之雨便是风花技上的杀手锏了。如果风花的子兽再是与言叶的嘉尔姆相当的,那按理说她应该……不如言叶。可目前看来,风花在舞姬上的资格似乎要比言叶更为重要,至少为了言叶的事鞠月还没有主动寻来商谈,更别提放低姿态说好话了。为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尽早解决得好。只是青井有没有办法弄到这个情报还很难说,但北馆也别无他法。

就像受保护的战地记者一般,真实之眼作为中立的一方,南北馆的参战人员只能从驻馆的情报员那里获取情报。这个让人有些抓狂的制度,却是每个真实之眼的情报员所贯彻的准则。而就连药王寺也不知道,突然开张的真实之眼何以有这样的实力家底,更别提那堪称异常的忠诚度与凝聚力了。除非,这件事和唯一比她资格更老的鞠月沾上关系了。可从鞠月对真实之眼一直相敬如宾的态度来看,她也只是将那里当成一种可靠的情报来源,而非随意可取代替换的部下,并正在努力地拉拢他们……

“我认为与其找青井,不如去找七海。”伊莎贝拉提议道,“七海虽然驻扎在南馆,但她是S级情报员,有权向我们买卖情报。”

“七海不是特别可靠……”药王寺迟疑道,“她不像青井,有金子什么都好办。七海虽然也要钱,但她有时会逮着相互间的话把作为交换。嘴上说好给几条情报,可一旦我们给出的代价不足,那剩下的十之八九就是假的。到时还是得去找青井核实。而且七海和其他情报员不一样,她没有保密条例。我们向她打听过什么事,迟早都会再被她卖给南馆。”

“好恶劣的人……”伊莎贝拉讪笑道。只是尽管如此,老实说,伊莎贝拉并不觉得青井有那个能耐。在这里,有些舞姬的钥匙确实不算是秘密,但更多表现不明确的都被列为最高机密。就算青井能查到,可一旦被那个舞姬知道,即便她是中立的情报员,很可能也会被追杀至灭口吧。青井再爱金子也不会拿这种结果冒险。所以,也只有早已宣称无保密义务的七海有那种免死金牌了。换句话说就是,要是有把柄被她知道再捅出去纯粹是活该,是谁都会认命的。

“或者,我们换个方向。”药王寺突然说道,“该让克派上用场了。”

“让他去?”伊莎贝拉惊讶道,在她的印象里,克是一个能连续一个礼拜都不说一个字的人。也就是由于他刚好是她的搭档,并且他也可以理解药王寺的主张,否则,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参与到这种混乱的纠纷里来的。但还是和大部分明哲保身的人稍微有所不同,克并不是太过怯懦的人,他只是很沉静、敏感,在不必要的情况下宁可逆来顺受,尽量不愿与人争辩而已。

“没错,让他去找出真实之眼的领袖。”药王寺说道,“我要和那个人谈谈。只要能得到真实之眼的全面支持,我们就不会失败。但这个情报我想无论是青井还是七海都不会告诉我们。所以只能找克了,以他的能力,应该很简单。”

“……这样,”伊莎贝拉慢慢地点点头。“好的,我会尽量和他说说看。”

“拜托了,一定要说服他。立刻。”

因为想必鞠月也有这个想法。或者她早就知道了?只是让药王寺无法断言也不太理解的是,若是鞠月有得到真实之眼的鼎力相助,那以她的性格,北馆早就不复存在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在所有时代都一样,掌握了情报的人,就是赢家。所以换句话说,十之八九,鞠月只是知道而已,还未能获得真实之眼的认同与支持。

雨后的晴空下不再会风起云动。可还有两个无暇享受这片刻宁静的人留在楼后面这条风口处,他们迎着风,站着,像丝毫感觉不到它的流动。

视线小心地避开又对上,雪夜局促不安地看着木然的林君,一边抠弄着缠在刀把上的革布。终归,不是他没有跟鞠月走,而是鞠月把他撇下了。他不知道自己说出来会是什么效果,但从鞠月会这么大方来看,他不会太幸运。很可能,两边都回不去了。

“……臣?陈……?保、保卫科是什么?”林君禁不住结巴起来,以百家姓来看,这个几率应该很低,反正只知道一半的情况下,他还是希望不是……倒是那现代到离谱的保卫科是啥东西啊?!

“保卫科……就是保卫科呗,我就是……我们这科平时里都没什么事做,我才想到边境看看的……”雪夜半是支吾地说。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可能,他真的需要好好的进行一番自圆其说了。

“有派别科系……”林君发出难以置信地喃喃,一边竭力理智起来。这就是常挂在伊莎贝拉口中的权力来源?政府组织?工会?企业?不过眼下,他更在意的是雪夜口中的别的。“雪夜,你一再地跟我说过,你从不撒谎。现在你还能这样保证吗?”

“当然了!我发誓。”雪夜立刻说道,但看起来有些沮丧,委屈得像是没有做错事却被误会抓到现行的孩子。

“发誓?你还记得么,”林君严肃地说道,“我问过你,你以前认识不认识我,你回答说你不认识,在边境是第一次见到……”见到与听说过的区别?一时哑然,想到雪夜一贯思维模式,林君愣了数秒,而后颓然地就地坐下来,将眼睛埋在手掌里,哭笑不得。“你会想到去边境看看,是别人怂恿的吗?”

“怂恿?”雪夜像不明白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边境怎样,或是边境有人样的人,你才会想到边境的?我想,就照你和伊莎贝拉当时那紧张的样子,按理说乐园人到边境是不被允许的吧。你不是说你是负责保护谁的吗?可你在边境呆了那么久都没把那个人带身边。能让你冒险把主命扔一边,是不是那个人说服你的?”

“他……他人挺好的,也从不乱来,我就想着没怎么……”雪夜紧紧张张地说,搔搔头,他不悦地颦起眉。“反正鞠月都知道了,那人也没事,我的任务不算失败。而且,我当时确实不认识鞠月,我也没想到那个脾气坏坏的欧巴桑居然会是我们部门的最高领导人……你要相信我,我真没对你说过谎话。”

“谎话?”

“真的没有,我真不认识他们。”雪夜信誓旦旦地说,“伊莎贝拉和克这两个人我以前连听都没听说过。叫久远的是琉璃,他跟风花认识,把我当成她了。可这也不能怪我,我和风花的记忆不共通,是真的……不过我确实有错,以前风花提到过有个前发一刀齐的花痴老纠缠她,我一时没对上号……”

抬起头,林君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雪夜,看着他浅色的眼睛。那双近于青柠色的瞳孔里依旧不带半点心机,有的只是直白的情绪。可是……这小子是不是故意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啊?还是真的率真单纯到了有点傻乎乎的地步?

茫然,焦躁,与不安。似乎用在雪夜口里的民不告官不究已经不能让他脱出眼前的局面了。而他之所以会这样,也只是因为,与其说他是在跟林君解释,倒不如说他是受到了鞠月的变相惩罚。雪夜现在不得不在与他关系良好的边境人面前更加正式的承认自己乐园人的身份,连带着还要辩白——不想被误解,不想让他们将自己和伊莎贝拉那样有目的而来的乐园人混为一谈。可似乎越说越乱,以至于自己找不到合适的台阶下了。

“我相信你。”一直相信。林君自嘲地笑了下,但还是复问道,“我相信你是来边境玩玩而已,可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只是去看看嘛,而且我听说你很厉害,就很想找你切磋一下……我没有故意找过你麻烦,对吗?”雪夜小心翼翼地问道,看来非常没自信,原来他还有自觉做过头的时候。

“听说……”果然。雪夜的逻辑真让人没辙。陡然间,一种莫名其妙的绝望感涌进林君心里,他开口,问出从刚才他就想问却没敢问的事。“你是听谁说的?”

“听少主说的。”

“谁?”林君音都差点跑了。

“少主。”雪夜又正儿八经地重复了一遍。“我们少主人对你很感兴趣,说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我有点不服气就……”

不是……不对?林君有点坠入云里雾里的感觉,他不否认自己已经糊涂了,可糊涂不代表就此罢休。

“既然他对我很感兴趣,不如叫他亲自来见我。”林君试着说道,“说不定看上眼了,我还会和你一样为他效命。”

“哎?真的?”不想雪夜一下雀跃起来。“那以后我们就可以一起……呃,不过小林,打个商量好么?你要找少主的话,最好还是通过小七海吧,这好歹也是正规方式……要是被少主知道是我私下里把他给说出来了,我就完了……”

“怎么?”林君更莫名其妙了,让雪夜来找他的不就是那个少主吗?

“他肯定就不和我玩了,最起码好一阵都不会和我说话了。”雪夜怯怯地说,“少主最讨厌别人有事没事老提他了……我不要被少主讨厌……”

“……好,我也不为难你。”林君头都大了,一团混乱。雪夜这唯唯诺诺的态度着实让人想不到他会有那么骇人的功夫,这会儿的他更像是个退化了不知多少岁的小孩。“但我一定会去找七海问个明白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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