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说!”我盯着沈冥,不过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而已,为什么这么难。
沈冥蹙眉,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宁婉,你要是敢告诉她真相,孤必定让你后悔你做出的决定。”
宁婉轻笑,眼中有决绝,有可惜,唯独没有害怕,“沈冥,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你这样瞒着她有意思吗?你明知道,你与她是不可能在一起了。当年的事情,我可是目睹的。”
沈冥垂眸望她,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宁婉,淡紫的眸子深的能够滴出墨来,其间杀气重重,语气森然,“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因为……就算是你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不也没有办法改变了吗?”宁婉张开五指,指甲往外又长了三寸,如同刀一般锋利。
沈冥的眼神给宁婉强烈的压迫感。
而我则是越听他们说的话,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做我和沈冥不可能在一起,当年的事情……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喜欢提起当年。
怎么会有当年呢?我与沈冥相识也不过是最近的时间,我敢保证,这辈子在被吴勇出卖之前,从没有见过沈冥。既然如此,我们之间哪里有那么多的纠葛?
“宁婉,告诉我,沈冥的内丹,是怎么一回事?”
“不准说!”
我与沈冥同时开口。
对视的瞬间,我的身子瞬间僵直。
头顶昏黄的光亮突然暗了下来,本来照在他身上锐利的曲线变得模糊起来,衬着他动人的眉眼都带着几分阴冷,就像是在暗无天日的井底,散发着幽寒的温度,不知不觉之中,心已经凉了半截,寒气从脚底往上蹿,身子打了个颤。
一下子,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有些答案,或许,真的不要追究,要不然,伤人伤己。
宁婉轻挑眉梢,“这我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我与沈冥没有答话。
宋明哲在一旁看得干着急,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应该要先一致对外,其他事,不应该关起门再说吗?
宁婉突然瞬移到我的面前,目光幽深,和蛇信子一样冰冷的寒气刺骨凉,“其实啊,沈冥为了你在用木枝扎进自己心脏的时候,内丹就已经碎了,你没有听错,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要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呢?沈冥这一次啊,也是下了血本,为了让我放了你,什么事都做。”
我压下心头的不适,望向他的方向,他看我的眼神便知道我明白了一切。
我颤抖着声音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多半是……为了一个情字吧。”宁婉凝眸看着我。
听了宁婉的话,我的脑子炸裂般的疼痛,就像是一时间有许许多多陌生的东西往我的脑子里面塞。
宁婉眼中浮现出一丝了然,“卢青青,这就是你对付我傲付出的代价,我宁婉想要做的事情,从没有人能够阻止得了。你竟然不自量力的想要从我手中救下那些本就该死的人,那么,你总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宁婉抬手,打了个响指,他的指尖跳跃着蓝色火焰。
我大惊失色,“你……地狱火……”
宁婉笑得粗犷,“下面还有更精彩的,妹妹你可不要随便的眨眼睛哦。”
我紧盯着他之间的火焰,对宁婉的身份有了个新的认知,或许,她和十八年前那个害死宁婉的斗篷人有点关系。
沈华眸色深沉,低声道,“怎么可能……宁婉只是一个鬼王,又怎么会使用地狱火?难道……”
即使沈华说得再小声,还是被耳尖的宋明哲听到,“你说什么?地狱火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
沈华知自己失言,“你听错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我的声音就像是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扯裂。
火焰转动,径直向沈冥的方向飞去。
“不要。”我放下一切尊严祈求宁婉,“我求求你,不要对付沈冥,你不是说,你想要的只是我的命吗?不要对付沈冥。”
幽蓝火焰触碰到白绫,一点就着,沈冥却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温润如玉的沈华终于不淡定了,正打算上前的时候被沈冥呵斥住,“站住,听孤的命令,不准再往前半步。”
“可是……”沈华捏紧手中桃木剑,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
“没有什么可是,地狱火你来了也只是送死。”沈冥一边忍受着地狱火的煎熬,另外一边向沈华发布命令。
沈华羞愧的低着头,“这一次,我可能要违背你的命令了。”
他拔出剑,打算与宁婉决一死战,即使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胜率,依然要这样做。
宋明哲趁机死死的抱住沈华,“你脑子有坑啊,没看见青青那么厉害的都被控制住了,你去根本就是送死。”
“放开,要不然我连你都打。”沈华生硬道,高高举起的桃木剑,始终没有放下。
宋明哲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我放手干什么?眼睁睁的看你去送死吗?”
沈华默了一瞬,“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送死。”
手起掌落,沈华的手如同刀一般劈出,宋明哲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晕倒在地上。可他的手依然坚持拽着沈华的袖摆。
沈冥轻笑,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的一次,再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地狱火不烧肉体,只烧魂体,换句话说,就是外表看上去像是什么伤痕都没有,其实灵魂已经被灼烧的差不多了。
沈冥表情并不轻松,额头有斗大的汗珠渗下。
赤焰鞭化为苍龙,冲着沈冥吐水,那水汽一出来,便被地狱火烧得一干二净。
地狱火若是真的如此容易就灭了,妖族也不会这么有恃无恐了。
赤焰鞭呆愣在原地,“主子,属下该怎么办?”
“等。”沈冥的嗓子被火焰熏得沙哑。
“等什么?如今我们还能够等什么!”赤焰鞭的情绪已经到了奔溃的边缘,他这时候已经不是讨厌卢青青了,而是厌恶。厌恶这个女人,竟然徒手毁了主子的一切。
我与沈冥远远对望,中间隔着一片蓝色的火焰。
以前,我很喜欢蓝色,现在,我彻底恨上了这个颜色。
宁婉继续在我的伤口上撒盐,“我会一个一个的对付,最后一个才会到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噬心之痛。想要杀我吗?想要救沈冥吗?想的话,就先挣脱开我的束缚,要不然,其他都是空谈。”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慌乱。
宁婉这句话说得不错,若是想要杀她,必须要自身的强大。
强大……
脑中灵光一闪,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抽离自己的魂体到识海之中。
此时,我的识海依然是一片光明,一片死寂。
“旗袍?你在吗?我有很紧急的事情找你。”我漫无目的的在识海中找着“旗袍”,“旗袍”曾经说过,到了危机关头,她可能有办法帮我。
如今看来,只能够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旗袍!”我喊得嗓音沙哑却不见旗袍的分毫影子。
失落的叹了口气,怔愣在原地。
“你想通了?”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旗袍缓缓道,与宁婉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不同的神态。
“你的身子,颜色怎么这么淡?”
“时间快到了,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要不然,我怕我撑不到那个时候。”旗袍语气就像是一个局外人,淡然旁观,自己的事情也从不放在心上。
“宁婉不知道有了谁的帮助,实力强悍许多,我和沈冥,都不是她的对手。你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
“这些事我都料到了。”旗袍果断的打断我的话,“实话与你说,想要救出你的情郎,没有一个人能够帮得了你。”
我讶异的微张着嘴,“你的意思是,没有人能够对付得了宁婉?”
“恰恰相反,我的意思是,杀宁婉,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旗袍凝眸望着我,眼中藏着的情绪我看不真切。
“我吗?如果你是来和我开玩笑的,那还是算了吧。我试过了,我根本不是宁婉的对手,凑上去也只能够让她虐杀。”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宁婉手一伸,指向识海中空白的那一大部分,“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被抹去的记忆,本应该装着什么回忆吗?”
我顺着她的手看去,空荡荡的识海,只有我脚下的一小撮地方是亮着的。
被抹去的记忆……我不过是个普通人,高人们哪里有那么多的闲情逸致去抹去我的记忆呢?
“我不想知道那片空白的地方,本来应该是怎样的鲜活,我只想要打败宁婉,把沈冥救出来。”我凑近她,一字一句道。
“那好,我有办法短时间之内提高你自身的修为,而且这个办法,只对你有效,对其他人无效。”旗袍内心酸涩,面上却平静如初。
“是什么?只要能够救沈冥,不管是什么办法,我都愿意尝试。”我坚定的回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