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您为什么不留下他?”
化身自动洗菜机的敖玉,一边唤来水柱冲洗着漂浮在身前的山珍,一边好奇问道。
调整了下手中石块的位置,看着面前成型的灶台,余甘满意的点点头道:“鸟有天空鱼有海,相比起跟在我身边,那里更适合他。”
似是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敖玉继续说道:“可是,我听说地府好像挺乱的,那个小不点去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小不点?
余甘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赵处厚,好笑的抬手赏了她个清脆的脑瓜崩道:“不经历磨砺怎么成长?你还是先关心下自己吧,菜都要冲烂了!”
“呀!”
看着因为分心,被失控水柱冲的四分五裂的山珍,敖玉惊呼一声,连忙减弱了些灵力输出。
可是发现的终归有些晚了,原本品相不凡的山珍还是被水流切割成了堆五颜六色的碎块。她心虚的看了眼为此忙活大半天的猪八戒,俏脸不禁一阵发烧。
然而猪八戒心思并未在这上面,听到余甘想要磨炼下那少年。正在串蘑菇串的他张了张嘴,似是欲言又止。
将这一幕收进眼中的余甘有些好笑,把洗刷干净的铁锅放在灶台上:“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别再憋出病来。”
“呼~”
猪八戒先是畅快的松了口气,这才将心中担忧道出:“长老,若是在地府别的地方,有您和地藏王菩萨的名头罩着,那少年自是无碍。但阴山情况却是有些特殊,真的没关系么?”
嗯?!
正将碎块山珍放入锅中的余甘动作一顿,好奇的问道:“阴山上不就是些流连不去的老鬼与被流放的鬼差么,有什么特殊?”
猪八戒见其说得轻松,面色犹疑的说道:“您~您真不知道?”
我该知道什么?
余甘面上好奇之色愈发浓烈,下意识的重新翻看了下脑海中关于阴山的记忆。
原主唐三藏虽然身份特殊,但本身不过是个没有半点修为的凡僧,自然是没去过地府,所以他看的是金蝉子的记忆。
但不知为何,这些记忆混不似唐三藏般连贯。大多是些零散的片段不说,还不能与自身融合,只能慢慢翻找查看。
细细品味了下有关阴山的几段画面,发现并没有什么疏漏后,余甘疑惑的抬起头来。
“难道最近地府发生过什么变故不成?”
“呃~”
猪八戒有些尴尬的咧了咧嘴,心道合着原来您什么都不知道,就把那少年扔过去了啊?
但想到对方乃是转世之身,可能记忆暂时被封。所以他也没多想,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其实也不算最近,地府的那场变故说要说清,还要从开天时讲起……”
原来自盘古开天后,清气升作三十三天,浊气降为阴司,清浊交汇处化为四大部洲,自此三界初成。
后经老君创世,万物滋生,此方世界才有了今日的繁盛。因本为同根相生,所以起初各族并无高低贵贱之分。
然而有生灵的地方便会有纷争。
虫鸟鱼兽花木之中,偶有机缘巧合从天地中领悟至理,从此超脱族群。
起初尚能相安无事,然见惯悲欢离合生老病死后,这些超脱者感情日益淡漠,渐渐离群索居自称为神。
时间日久,随着超脱者繁多,派别渐生。领悟清气至理者,高居于三十三天,号为天庭。领悟浊气者,潜于九幽,名作地府。
自此天有玉帝,地有人皇,阴有府君,三界各归所属又互相勾连。
地上生灵慕长生而惧死,自此渐渐由敬天地改为敬神。超脱者发现众生愿力有助修行后,亦常显化与人间。众生从此隐有高下之分,也为日后纷争埋下了隐患。
虽然超脱者为争夺愿力,互立教派争斗不休,但有天帝与阴君管束,倒也极为克制。
直到数万年前,地府阴君莫名失踪后,冲突渐渐浮于表面。数番明争暗斗后,地府势力节节失守,许多职司被天庭所占。
万年前,浊气超脱者不甘愿力被夺,由最初超脱者率领与天庭展开了激烈交战。
因事发突然,玉帝被围身陨。天庭震怒之下,群起与地府交战与三界之内。
是役,天崩地裂,生灵涂炭,万物百不存一。
常年与三十三天外闭关的老君闻讯出关,补天并重定地风水火后,勒令双方罢手。
地府虽占得先手,但因常年愿力匮乏,将稀兵寡。休战时已是元气大伤,除仅有数位职权在手者外,残部无奈之下退守世界壁垒大铁围山一隅。
因心中恨意化为无边戾气将山顶笼罩,世人望其似阴云升腾,故取名为背阴山,意为背负阴云之山。
讲到这里,猪八戒舔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停了下来。
正听得入神的敖玉见此,连忙唤出团水球送到其嘴边:“猪大哥,您喝口水缓缓。”
骤然得到如此高的待遇,队伍中地位最低的猪八戒顿时受宠若惊。
瞄了眼魂游天外的长老后,他尖嘴一张,将水球吸入口中。
“唔~”
清凉的水球让精神都为之一震,猪八戒一时不舍得吞下,面带惬意的朝敖玉竖了竖大拇指。
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但跟着领导学,绝对错不了就是了!
敖玉甜甜一笑,凑近两步扯住其衣袖轻晃道:“猪大哥,继续说啊,后来怎么样了?还有,玉帝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您怎么说他万年前就陨落了呢?这个不会是假……”
“噗~”
猪八戒刚咽下的清水化作团水雾喷出,吓得敖玉噌的一声跳出三丈远,顺带着将后半截大逆之言也咽了回去。
小姑奶奶啊,您当自家是唐长老啊,什么都能说!
猪八戒心虚的看了眼天空,心道因为现在的这位,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位了啊。
否则就算借那群自命不凡的神仙天大胆子,也不敢将其架空。哪还用像现在这般,惨兮兮的去跟佛门搞什么联手!
随便编了个理由将傻乎乎的敖玉打发过去,他好奇的冲余甘道:“长老,这就是背阴山最近的情形了,您之前真不知道?”
我知道个鬼啊!金蝉子残存的记忆中压根就没这茬……
余甘仰头望天久久无语。赵处厚,贫僧对不起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