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来之前,我还因为最先得到了大红袍,和周文太两个人有有笑,但是在看到这一具尸体的瞬间我的笑容定格了,内心的防线就好像是被震碎的玻璃一般,从龟纹到了蛛网,最后砰然破碎撒了一地。
我撕心裂肺地叫喊了出来,不是因为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给吓到了,而是自己内心的那股气无法抒发出来而爆发出来的吼声!
这其中蕴含了无穷无尽的悲哀,还夹杂着能够让人歇斯底里的情绪。
我快步跑了上去,颤抖着手伸出手去摸了摸李欢满是鲜血的脸,满心希望他还活着,但是在触摸到李欢的瞬间,我就知道,他没救了,他的脑袋软塌塌地挂在身体上,他的身体脊椎的骨头全部都碎了!
车子的警报不停地响着,却压不过我所爆发出来的声音。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浑身都是开始颤抖起来,我就这么呆呆的伸出手去摸着李欢的脸,最后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宛若一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而这个时候,叶恒也跑了上来,看到了李欢的样子,他的内心绝对不比我平静多少,因为李欢和他已经认识了整整六年。
从初中到高中再到社会,他们一直在一起。
一起走过了花季雨季。
一起叫过一声兄弟。
一起拜过关圣帝。
而现在,这个兄弟就这么死了,活生生地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车子的警笛还在响着,现场已经一片慌乱了。
叶恒死死地咬住牙齿,却是怎么都压不住自己的咽哽声,他张开自己的嘴巴开口大吼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抒发他内心那无休止的压抑!
我抓紧自己的拳头,看着李欢到死都还张开的眼眸,我伸出手帮他合上了眼睛,和叶恒一起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就像是两个木头人一样,站在这儿。
也对,我们和木头人一样,这时候完全没有了任何的思想,满脑子全都是李欢!
这个我们的兄弟,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一起哭过笑过的兄弟!
"都是你!"叶恒嘶吼着伸出手来抓住了我的领子,撕心裂肺地对着我开口吼道,"你要是不跟肖楪在一起,李欢会走吗?"
我任由叶恒这么抓住我的领子,却是丝毫没有反抗,身子不停地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涌出来,却是再也不出一句话。
都是我,如果我早一让李欢回来,如果我在知道了李欢是内奸的时候,不让他继续去冒险,李欢就不会死!
都是因为我。
是我害死了我自己的兄弟!
是我!
而叶恒则是死死地抓住了我的领子,一拳砸在了我的脸上,"都是你!"
我哭了起来,脸上的火辣疼痛完全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那种悲哀。
而叶恒则是一拳接着一拳死死地砸在我的脸上,渐渐的,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打我吧,打死我吧!这样我就解放了!"我擦了一把眼睛,对着叶恒开口吼道。
叶恒一把把我甩在了地上,"对不起,我激动了!"
听到叶恒这么,我更是止不住自己内心的愧疚,蜷缩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双腿不停地哭了起来。
兄弟,他妈的,兄弟!
老子害死了自己的兄弟!
警笛还在不停地响彻着,而我的内心却仿佛是被激怒的狼崽一般彻底地翻滚起来,从自己的嘴上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一句话。
"余伏羲,我要你不得好死!"
我的声音就好像是一头孤独的狼一般,在旁边的所有人都是动容了,每个人都能够从我的声音中听出了那么一股子不死不休的味道。
周文太看着我,想要上来,最后还是停止了脚步。
而我则是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李欢从车上移了下来,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声开口道,"兄弟,我们回家!"
这一句话一出来,叶恒,周文太两个人都是面色一变!
我则是背着全身瘫软的李欢的尸体,一步步地朝着城西走去,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兄弟,我们回家!"
回家?哪里是家?
兄弟?什么是兄弟?
我不明白,但是我这时候却是背着李欢,就这么一步步地朝着城西走去,警车来了,想要上来些什么,周文太则是从口袋里面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了这些警察中带头的那个,那个警察听完了电话,也没有管了。
而我就这么一步步地背着李欢,泣不成声!
"上车!"叶恒开着车到了我的身边,对着我开口道。
我死死地咬住牙,"是我一手将他送出遮天会的,现在,我要将他一步步地接回去。"
叶恒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开着车慢慢吞吞地跟在了我的身后。
我背着李欢,就这么一步步地走在最前面,感受着李欢的身体越来越凉,感受着李欢的身体越来越僵硬,我哭了!
"李欢,回家!"
"李欢,对不起!"
"李欢,你为什么走了,好一起打天下,你为什么这么早就离我而去!"
"李欢,我们是兄弟"
"兄弟两个字起来很简单,但是却是一辈子的兄弟。"
"我生病了,在我的身边的总是你,现在我也要在你的身边。"
走着走着,我感觉自己身体的力气慢慢地没了,但是我依旧还是背着李欢,大热天的,我已经汗流浃背了,但是我却没有感觉自己一儿都不热!
内心的绝望和悲哀已经让我完全感觉不到热了。
"每一次的危险,你总是走在我的最前面。"
"我还记得你每一次在我不开心的时候都会逗我笑。"
"李欢,你醒醒啊,听听我的话啊!"
"你醒醒啊,我们永远是兄弟,你倒是醒醒啊!"
我伸出手来抹了一把眼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继续背着李欢就这么一步步地走着,李欢没有回答,安静地躺在我的身上,似乎睡过去了一般。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狰狞,但是为什么,我却止不住自己的眼泪。
我吸了一把鼻涕,继续背着李欢,我的口很渴,喉咙就好像是被火烧了一般,全身没有丝毫的力气,但是我却依旧还是一步步地在路上走。
我的意识开始模糊了,但是没有丝毫模糊的是一件事情。
送李欢回家,回我们的家,回我们一手建立的遮天会!
好再见面就是兄弟,但是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在路边。
什么都看不见,你倒是句话啊。
我们一起开心过,痛过,一起闯过。
你为什么就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这里?
我们一起流过泪,我们一起受过罪,我不想我们之间就只剩下来回忆。
我的一个眼神,你就知道我想做什么。
没有了你,我应该怎么办?
当走到了遮天会总部的时候,等在门口的是遮天会一大群穿着黑色T恤的成员,他们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一路从花园大酒店就李欢背到这里的我,每个人都是颤抖着嘴唇,不知道应该些什么。
宋乔,建国两个人也跑了出来,虽然得到了消息,但是这时候看到这一幕,他们的脑袋也都是炸开来了!
我则是慢慢地将李欢放了下来,眼眸中再没有一丝焦距,"李欢,我们到家了!"
家,什么是家?
需要靠兄弟的牺牲建立起来的才叫是家吗?
而一直跟在后面的除了叶恒开着的那辆悍马之外,还有肖楪开着的那辆奥迪TT,她一路跟着,一路哭,眼泪迷了眼睛,而这时候停下来,她蜷缩起来,将自己的脸颊埋进膝盖。
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