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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来之苏稼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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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故事是“缺月楼上望缺月”写的,贼开心,本来都要断更的今天,一下子就有更新了,哈哈哈哈哈)

话说自正阳山与风雷园一战之后,苏稼昏迷三日之久,方才醒来,入眼是一脸慈祥的师父,旁边是双手捧脸,昏昏欲睡的师妹。灯火通明,堂黄之室。“师姐,你醒了!”师妹将其扶起,满脸喜悦之下,隐有忧色。这位东宝瓶洲仅次于神锆宗玉女的正阳山仙子,双眸再不似从前那般灵动近大道,反而像是山下人家的普通少女。这座山上正阳山殿堂,烟火气正浓!

苏稼三日一梦,如过春秋,草木凋零,凉风习习,连跌两境! 出得殿门,行于正阳山间,仙鹤灵草,比从前更近,如在眼前,山门弟子,比从前更远,人人擦肩。

不知觉间,苏稼行至山崖处,举目远眺,山外有层云,云外又青山,唯天光过处,山河灿烂。天道如苍穹之高,大道似远山之远! 自苏稼双脚下,方圆十丈,草木摧折!

苏稼回身,将养剑葫归还宗门,告别师父与师妹,仅负佩剑,孑然南下!

苏仙子一路南下,行于人间繁华处,山上剑仙下得山来,亦如山下游侠,或于城中三餐一眠,或于林间对月枯坐到清晨,时而纵马飞奔一啸风尘,时而御剑齐云白衣飘飘,山下油菜花开处,轻笑细闻,山上繁星如坠幽涧雾盛时,起剑独舞。

苏稼仙子走在山下没有江湖的江湖中,亦是心旷神怡一人独醉。直到有一天,于闹市中见一酒楼,上有无数青春女子,细语轻笑,琴瑟共鸣,确是繁华无比。

苏稼仙子上楼来,眼过之处,尽是美酒佳肴,笙歌不息。苏仙子独坐一房,马上便有女子端上酒来,佳人素手抚弦,美人轻舞高歌。这一夜,苏仙子醉了,只以为是人间繁华妙处,却不知是那拙浊山下青楼,只以为是那山下女子皆欢笑,却不知此间江湖人人无奈。好一方高远四座天下,却不知是那山下人间最繁华!

苏仙子自从青楼一醉,便觉得喝酒是天下最快事,便是骑马时,御空时,舞剑时,也时常拿出酒葫芦灌上两口。一人一剑,逍遥自在,偶尔遇见山下不平事,便出剑一剑平之,获救之人感恩戴德之时,高呼一句"苏女侠是也!",便白衣飘飘御剑纵马而去。

“山下这座没有江湖的江湖,走得是真他娘的潇洒!”不自觉爆出一句粗口,苏稼也不以为意,只是灌上一口酒。

“哈哈,苏女侠苏女侠,真是比苏仙子好听多了!”喝过了许多种酒,苏稼还是觉得那八钱一斤的土烧最是痛快,够劲道!

苏稼苏女侠行走江湖一路南下,这一日走到朱荧国境内,坐在山崖上,看那落阳轻斜,彩云灿烂。

忽而云间剑意四起,无数飞剑直冲云霄,飞剑上冲之势,恰似那夏天时的暴雨落下,非人力可挡!

苏女侠站起身,正看见那行于层云之上的山上鲲船倾斜下坠,苏女侠踩在剑上,呼啸而去。

到那里一看,鲲船倾斜插于地上,船身与土壤相连处,金色血液溅了满地,一朵朵金色莲花从金色血液上开始生长,片刻便已盛开。苏稼御剑入船,救助无力逃脱却又大难不死的“山上仙人”。

一圈之后,看见一貌美女子颓然坐在地上,低声念叨着“不怕! 不怕!"怀中抱着一个女子,相貌年纪皆与之相仿,腰间别着一个绣袋,染满鲜血。

苏稼站着,春水坐着,秋实躺着,脚下山河阳光灿烂,却独独照不到她三人身前这一地之方圆。

苏稼站着,春水坐着,秋实躺着,一人死了,两人活着,三人都不动,直到最后一缕阳光不见,直到夜幕降临,直到月色如水,直到星河灿烂,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又出现。太阳依旧升起,山河依旧灿烂,秋实终于葬下。在鲲船上,总是比山下凡人最先看见清晨第一缕阳光,最后看见傍晚最后一缕夕阳。从明天起,晨曦也好,夕阳也罢,再也不见。

苏稼背对着太阳,折剑为七,钉入土中,分守秋实七方。

苏稼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把剩余的酒倒于墓前,自言自语,“哈哈,其实行走在阴影下,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是真他娘的凉快呀,你说对吗,秋实..姑娘!从出生便是山上山下都至娇至贵的女子,抹去生平第一滴泪水。

苏稼折剑之后,望着眼前朱荧国官道,宽阔平坦,通向目光尽头。

修行大道,修的是什么道,是为证得那长生不惧生老病死,还是为那可摧山镇岳天下无敌,亦或是上天入地勘破宇宙八荒之奥秘。

她不知道,也不知道从前的坚定的道心为何此时不见踪影。她不知道未来未怎样,也不知道那通天大道,尽头是什么模样,她甚至不知道,脚下官道,到底通往何方。

苏稼坐在脚边的石头上,单手撑起脸颊,毫无仙子女侠风范,望着秋实墓前不愿离去的春水,累啊!

又是天末凉风起时,星河渐繁月渐明。苏稼猛然站起身,如大梦一场,今日方醒。苏仙子也好,苏女侠也好,都是她苏稼,她是苏稼,只是苏稼,这个墓前月下的苏稼。

黯淡的眼眸逐渐清晰,只是这次,如那幽谷之风,云后之月,不光彩照人,却自然沉稳。

拿出酒葫芦,却发现已没了酒,遂折枯枝作剑,平地起舞,无甚仙气,却四处玄机,剑气过处,草木沐风。

春水秋实本为孤儿,如今鲲船破碎,秋实身亡,春水再无去处。她想去那天下最气势磅礴的地方看看,是否真的山上人也人命如草芥。

二人南下。

春水一路跟着苏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日子一久,鲲船上的拘束礼仪也逐渐放下,跟着苏稼大口喝着八钱一斤的土烧,说着醉话,放声大笑。

苏稼经过先后两场变故,亦是再无仙子女侠的羁绊,心之所向,便是意之所往。

二人走到城中繁华闹处,必上青楼与一众风尘女子一醉方休。玩到兴起时,常会换上男装,当街调戏良家大闺女,到后来,竟然连女扮男装都省了,女子调戏女子,事罢还哈哈大笑,喝着酒扬长而去,惹来周围众多非议,落在文人骚客眼中,却又是一处独特绝美的风景,一幅时间仅此的画卷,几行文采斐然的诗词。

到了郊外山间,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那更是娴熟无比。冬天在河面上凿个大洞,二话不说往里面哗啦啦倒上几大缸土烧,说是让河里的鱼虾龟鳖喝点酒暖暖身子,对着冰窟窿就是一句满饮此杯,喝醉了就躺在河面上,枕冰而眠。初春刚来时,两人悄悄钻进花开四野的油菜花地里,满地打滚,远远地瞧见农主人扛着锄头走近,便是撒腿就跑。遇见低阶金身的河伯河婆时,两人更是令其招来无数鱼虾,排兵布阵,相互对峙,学那沙场上的将军,挥斥方遒,玩得不亦乐乎!

苏稼春水二人一路南下,越到南边,走得越慢,玩得越没有道理,更疯,更开心。二人虽无言语,却默契地知道,将要去到的那个地方,会是两人生命的转折点,见过了山上风景,谁还会在山下流连,江湖儿女江湖老,山上儿女,何尝不是如此!

二人一路疯玩,临近倒悬山时,却心有灵犀地沉默了。不御剑云间,不纵马飞奔,也不说话,就这样默默走着,一步一个脚印,只是偶尔休息时分,才拿出酒来灌上两口。

离倒悬山越近,山下人越少,山上人越多,二人终究是回到了山上,却依然如凡间心诚的朝拜者一般,一步一步走来。

倒悬山确实鬼斧神工之手笔,即便是山上人,也只能生出敬畏之心,而毫无逾越之意。

苏稼屹立倒悬山下,挺起胸脯,体内气机流转不绝。片刻后,回身北望,似乎想要望穿那万水千山,将一路走来的一处处风景,都深深印在眼里,直至那座正阳山。

许久之后,闭眼,转身,呼出一口浊气,睁眼南行,未再回头。

剑气长城高出云外,十八个大字赫然其上,略显沧桑,却满是传奇。

城墙北面插满断剑,或锈迹斑斑,或满是缺口伤痕,密密麻麻,直至云间,断剑主人,大多已阵亡。

好一座剑气森然的战场!

苏稼春水踏剑而上,远远看去,身影飘渺。

剑气长城无路,只有剑梯!

上得长城,面南而望,眼下尽是白骨,目光所及,全为荒地。

二人面南而坐,罡风吹拂,衣襟飘飘,脚下是烟云裊裊,头顶是浩瀚青天。苏稼拿出酒葫芦,分酒共饮,满城墙的剑意,便是天下最好的下酒菜。

天光倾泻而下,再无物可挡,无论脚下还是头顶,再无阴影。二人饮酒处,阳光灿烂!

苏稼春水两人坐在城墙上,双脚下垂,

轻轻摇摆,犹如晚饭后坐在桥边赏景的江南小娘子,仿佛身下是那缓缓流水,旁边便是那垂柳红药,轻松惬意。

一绿衣女子走到二人身前,顺着两人视线望去,邈邈万里,空空如也,尽是苍茫。

绿衣女子把佩剑放在墩上,像小孩子摆弄玩物那般,随意摆弄着佩剑,佩剑并无剑鞘,很容易便可看见剑身满是伤痕,剑刃也坑坑洼洼布满缺口,但在剑道行家眼里,却也有掩盖不住的剑意激昂。

绿衣女子叹息一声,率先说道:“二位赏过了风景,看过了这浩然天下南边的最后一寸土地,就快些离去吧,只怕到时战事一起,人人自顾不暇,可管不了二位啊,两位姑娘正值风华之年,怎么也没理由死在这里,哪怕到时候,你们能宰掉几只修为相当的妖族,可那又如何,这命呐,还是咱们人族值钱!

苏稼并未回头,反问到:“你不是吗?

“我怎么能跟你们一样,我可是要成为大剑仙的一一剑客!”

苏稼轻笑一声,递酒至绿衣女子身前。

太阳西斜,红霞万里,分割天地那一线,此时显得极为模糊,再无高山挡住视线,天之涯,地之角,尽在眼前!

夕阳映在三人身上,染红一大片脸庞!

绿衣女子背过身,靠在墙壁上,轻轻说到:“我在等!”

苏稼回过头:“等什么?"

“等一把剑,和一个人!

“哈哈,我也在等!”

“等什么?”

“等妖族来袭!”

此刻的苏稼,身影窈窕,眉目如画!

这一年的冬天,比以往来得更晚,却更猛烈,剑气长城下雪了,很大的雪! 剑气长城地处南边,往年不过一月之冬,今年的冬季,怪,很怪,真他娘的怪。

某个下着大雪的夜里,那个背着双剑剑匣的少年,终于还是到了,身边跟着刘灞桥。

迎着大雪,吹着罡风,二人踩着断剑,攀上高出云外的剑气长城。

剑气长城上,燃起无数篝火,恰是距离两人最近的一处,三名女子正在温酒,身边三把剑,整齐斜靠在城墙上。

十目相对,有的人是相逢,有的人是重逢!

有的人一旦相逢,便再也不会分开! 如苏稼与春水。有的人一旦离别,就再也不会重逢! 如陈平安与秋实。

脚下是滚滚层云,延绵万里! 头顶是淡淡青光的缺月。星星很远,也很微弱,却很多,如同这城上的篝火,不管天怎么黑,总是能照亮一片天空,照亮一片长城!

宁姑娘依然眉如远山,陈平安依然穿着草鞋。她轻轻接过陈平安的剑,一如当年那个夜里,接过他递过的药碗。

五人围坐在篝火旁,烤着陈平安方寸物里的干粮,喝着陈平安养剑葫里的土烧。总有那么几片雪花,不时被罡风吹起,旋转纷飞之后,飘到火焰旁边,还未来得及落下,便已湮灭!

刘灞桥与陈平安结伴南行时.如同跟在陈平安身边的青衣小童,最是话多,总是吹嘘着以后见到了苏稼仙子怎样怎样,说到兴起之时,还教了陈平安许多讨好女子的独门秘技。此时的刘灞桥,面对近在咫尺的苏稼,却说不出一句话。他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心一横,也递出那把花了他二十年积蓄的好剑。

苏稼没有接。那把剑气长城配发的剑,用习惯了,舍不得换,也不想换。

刘灞桥只好干笑着收回。

不远处的篝火,有人击剑为乐,有女子附和高歌,春水便提剑起舞。

料得此间重逢处,好酒相伴,美人剑舞,谁羡那山上玄妙七十二处之洞天,谁慕那人间富贵三十六国之繁华,谁笑那天上通玄三教一家之神仙。

何人曾立于暗淡孤月之山谷身对山河两手后负,何人曾孤注棋局一处不问那身后万事皆无。

何人曾叹那骊珠洞天言道此间之人最孤独,何人曾行走山河万里身无一物仅携几卷泛黄诗书。

天南地北过往多少剑客,如今都是那城下断剑枯骨,如何更有痴儿女,剑气长城篝火旁,倚剑饮酒一壶又一壶。负剑之人如何问得出处,此处高出云外剑气长城,便是人间最潇洒之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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