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公,交给了本家的井伊直虎暂时统带。”我回答道。
“井伊直虎?”信长反问。显然,他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就是上次在三河,藤八迷上的那位……”我解释道。
“哦!是那一位美人啊!”信长发出一阵大笑,“你这家伙,还真想得出来!军帐里有了一个上川夫人,难道还不能满足么?”
“这个……臣下实在没有那种想法!”我大汗。信长这话说的!
“好了,要解释的话,说给菜菜听就行了!”信长将景次郎交给菜菜,命令道,“都下去吧!”
“是!”亲卫们齐声答应着,离开了望台。这时候我才注意到,里面居然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人。
然后,菜菜和石谷赖辰也下去了,望台上只留下了信长和我。他踱着步子,走到我身后,忽然就是一拳砸在我的头上。
“你是不是脑袋坏了!居然私自就去京都觐见将军!”他大声的咆哮着,“你知不知道,藤八参加评定时,报告了你的事,权六和佐久间当即就要出兵讨伐你!要不是长秀阻止,而胜三郎刚好在小牧山,也替你说话,恐怕我织田家军势就已经打到这里了!”
“是,的确是臣下太过孟浪……由于牵涉到本家家宝的归属,臣下的确是没有考虑周全。”我连忙认错。
这句话算是半真半假。家宝固然是一个原因,另外还有个原因是为了给明智光秀面子,还有就是看看畿内的形势和那位义辉将军。按照现在的趋势,虽然有所偏离,但是他的结局恐怕不会改变。
“好吧!看在你此番的表现,这一次就原谅你了。”信长出完气,坐在了望台中间,“既然去过了一次,就说说你在京都的见闻吧。”
“是……”我把见面的大致情况告诉了信长。
“看来三好右京大夫一死,畿内立刻就要乱了啊……”信长沉吟着,然后问我,“你觉得松永久秀会掌握畿内么?”
“以臣下的浅见,恐怕是不能的,”我摇了摇头,“松永久秀的权威,大部分是来自于已故的三好右京大夫,他至多能够控制河内和大和半国。而且,从他本人来说,虽然能力和权谋出众,但是威望和器量不足;从他的家族来说,只有作为丹波守护代的弟弟内藤宗胜这一个人可以依靠。”
“也就是说,你觉得公方殿会取胜啰?”
“公方殿树大招风,偏偏还操之过急……还有,实在是太沉迷于剑术了。在下认为,剑术再高,作用毕竟是有限的,真要轮到公方殿亲自上阵,那事态恐怕就非常严重了吧!”我斟酌着语句说道。
“你这么认为的话,就太偏颇了。”新长摇了摇头,“公方殿沉迷于剑术,除了自身的兴趣外,恐怕还有其他的原因。”
“请主公指教。”
“幕府将军乃天下武家的栋梁,身负大义名分,一旦受制于人,除了沉迷于兴趣外,难道还能专注于政事不成?……与美酒、女人、和歌以及书画比起来,沉迷于剑术倒还可以接受啊。”信长分析说。
“主公睿智。”我诚心诚意的说道。
和他比起来,我对这个时代的深层认识还是不够啊。
不过,我很快就恶意的想到,他能明白这一点,是不是从斯波义银身上得到了启示呢?那位尾张前任守护被他架空的日子里,好像就是以书画自娱来着……
“哈哈!”信长笑了两声,“景次郎啊……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
“请主公明示。”我欠身道。
“就是你审时度势的能力。”信长看着我。
“这……主公谬赞了!”我大汗。虽然我的确明白历史的进程,但是我很少表现出来啊,更别说主动去推动了。
不知道他的这句话,说的是我当初投奔织田家的事,还是桶狭间战前的表现?或者,他干脆就是认为,这次我之所以这么恭顺,就是觉得还没有足够的实力独立出去?
如果是第三件,那我的处境就很不乐观了。那就意味着,虽然信长原谅了我,但是仍然会对我心怀疑虑,今后只会努力的打压,而不会再给予信任。
“主公这么说,臣下实在惶恐!”想到这种可能,我连忙继续表示。
“那么,我就问你一句——除了松永久秀,还有公方殿以外,你觉得谁会掌握畿内?”他严肃的问。
“臣下觉得,三好家衰落之后,有合适的时机和对应的实力控制畿内的,只有织田家和朝仓家……但是朝仓家家主器量不足,所以最终能够掌握畿内的,只会是主公您!”我也认真的回答。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吗?”信长呵呵的笑了起来。
“臣下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我俯身下拜,“正因为明白主公的志向和器量,所以臣下相信主公不会介意,此次行事就孟浪了一点,以致引起了柴田殿下、佐久间殿下的怀疑……总之,一切都是臣下之误。”
“都说过原谅你了!”信长挥了挥手,“在问你正事呢……你是认为,本家应该介入畿内?”
“是应该介入,但不是现在……想要在畿内站稳脚跟的话,本身应该有足够的实力。等到本家能够攻下美浓,差不多就可以大举介入畿内了。”我回答。
“唔……你能有这样的认知,是非常难得的了,和家中评定的结果不谋而合。”信长点了点头。
“家中已经讨论过此事了?”我惊讶的问道。织田家这么早就已经注意畿内,倒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然怎么会派你支援大和国?”信长横了我一眼,“你别总是只顾着经营领地!虽然不需要你常驻小牧山,但也该不时前去参加评定,同时向家中报告领地周边的态势!这一点,胜三郎和猴子就比你做得好!”
“是。臣下知道了。”听到他提起木下秀吉,我忍不住就提高了注意力。
“那么就这样了!这两天,我就留在你城里休息。”他站了起来,很随意的扭了扭脖子。
“能够接待主公,是臣下的荣幸。”我答道。
“对了,你的嫡子,也是叫景次郎吧?他和我非常投缘。以后的元服和婚事,我是必定要参加的啊。”走下望台之前,他忽然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