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相雨被她一脚踹出去,摔得太狠,都还没来得及缓回气,两名侍卫就上前将她按住,另外的侍卫赶紧拿来绳索将她绑了起来,然后不知道从拿里弄出一块碎布把她嘴巴堵得严严实实。
"唔唔唔..."武相雨还想做最后挣扎,可她求救的声音全变成了呜咽声。
"滟熠,回去吧。"夜芸招呼了一声后,先离开了后院。
"是。"祁滟熠也没迟疑,赶紧跟了上去。对于这个女人,他真是一眼都没多看,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杀她。
可他冷静下来后也知道杀不得,现在杀她,就像她说的那般,有杀人灭口之嫌。
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他无论如何都要等到皇兄他们回来。
…
不到中午,夜颜和慕凌苍从陵园回来。
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出门的功夫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应该说他们这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下,祁司尘居然能逃跑!
那几名中迷魂香的侍卫也醒来了,夫妻俩没先审武相雨,而是先把那几名侍卫叫到了跟前询问经过。
据他们所描述,昨夜他们正巡逻,路过后院那间关押祁司尘的屋子时,武相雨突然告诉他们祁司尘突发高热。
他们当然不敢马虎,为以防万一,他们几个人同时前往那间屋子,可是进屋没多久他们就赶到头晕脑胀,然后就不省人事了。
醒来后其中一人的衣物都没有了,很明显祁司尘换了侍卫的衣物假装侍卫逃出了魂殿。
听完他们描述以及其他侍卫作证,确实昨晚有一人说奉命出去办事,而且还显得特别急,门房以为出大事了,所以连对方的样子都来不及看就放了行。
夜颜坐在椅子上,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千防万防,没防到武相雨的胆子居然这么大,居然敢帮祁司尘逃跑!
而慕凌苍在听完经过后,尽管面上反应不大,可冷得掉渣的嗓音也透露着他的怒意,"把武相雨带来!"
趁侍卫去带人的空寂,站在一旁的小婵把之前武相雨指认祁滟熠的事说给了他们夫妻俩听。
听完后,夜颜再也沉不住气,拍着桌子怒起,"这恶心的女人,今日我非要让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勾引她男人就算了,眼下不但帮助祁司尘逃跑,居然还敢把脏水往别人身上泼!
小婵快速朝门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来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王妃,您说太子有可能与她..."
夜颜想都没想的打断她,"没可能!"
如果祁曜没有出巡这出事,要她相信祁滟熠对皇位有想法,说不定还真有可能。
但他们经过分析,祁曜极有可能把玉玺交给了祁滟熠。而且祁曜离京的头一天晚上还偷偷宣了祁滟熠去见他,没有特别要交代的事,他干嘛把人偷偷叫去?
要是单纯的父子俩叙话,祁滟熠在他们魂殿住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干嘛去了?
太后也已经向他们证实了,祁曜是早就看出玲妃是个假货,只不过是陪她演一出戏罢了。
明知她的出现是有目的,他还故意策划微服出巡,他要是一点准备都不做,敢这么离京吗?
虽然这都是他们的推断,但他们也有八九分的把握,玉玺一定在祁滟熠那里。
试问,他都已经得到玉玺了,还用得着跟谁勾结?
就算他对他们夫妻有二心,也用不着在这个时候翻脸吧?除非他脑子里装的是浆糊!
见小婵欲言又止还想说什么,她抬手制止,压低声音道,"这不过是武相雨的挑拨而已,我们这些人一直都站在同一条船上,对他们来说,几乎找不到破绽对付我们。眼下唯有这种离间计说不定能起到作用,要知道'人心难测';,再要好的关系、再亲密的人、哪怕就是父母与子女之间,也会有猜疑,一旦彼此失去信任,所引出的悲催那是无法想象的,所造成的后果也是无法估量的。"
她转过身面对小婵,微微一笑,"就如同我们之间,如果一旦出现猜疑,我怀疑你不忠心、你认为我不够信任你,你想想,我们还能和平相处吗?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既然选择留你们在身边,自然就不会轻言怀疑。"
小婵听得面露惭愧,赶紧朝她跪下,"王妃,是奴婢想多了。"
夜颜将她拉了起来,"多想是应该的,但心思一定要用在适当的地方,如果仅凭别人片面之词就否定身边的朋友和亲人,那样是愚昧的表现。"
小婵认真的点着头,"王妃,小婵懂了,小婵以后不论做何事都会认真分析的,绝对不会轻易受人挑唆。"
夜颜欣慰的笑了笑,突然余光瞥到门口走进一抹高大的白袍身影。
她扭头看去,只见祁滟熠对着她拱手拜道,"多谢皇嫂信任,滟熠也受教了。"
她秀眉轻挑,忍不住打趣道,"我不过是说点内心的感慨而已,太子言重了。不过呢,我也希望太子能守住初心,万一将来有人在你耳边对我们夫妻说长论短,还请你别耳根子软才是。"
祁滟熠微微一怔,再看她眼底闪过的精光,他突然露出腼腆般的笑容,"滟熠定会坚守初心,也希望将来能得皇兄皇嫂更多的辅佐,若滟熠有不对之处,还请你们用心提点,滟熠定会虚心受教。"
听着他这番话,夜颜回头朝慕凌苍看去,夫妻俩眼神一交换,心中所存的那一点点疑惑豁然明朗。
他们没猜错,玉玺真是在他手中!
换言之,皇上是真的早就做了打算,以这样的方式考验他们,然后顺理成章的让位。
如果他们能将诸葛昌明以及他的同伙铲除,不论是他们夫妻、还是面前的太子,都是功不可没的,对文武百官、甚至对天秦国千千万万的子民,都算是交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正在这时,侍卫将捆绑好的武相雨提了进来,并将她押跪在地上。
夜颜脸上的笑意瞬间冷却,走过去一把扯开塞在她嘴里的破布,紧接着一耳光扇向她脸颊——
"啪!"
她这一巴掌是真的又狠又重,当即就把武相雨打趴在地。
而武相雨浑身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更是连挣扎之力都没有,只能用眼愤恨的瞪着她。
面对她的恨意,夜颜眯着眼冷声溢道,"不跟你算账那是因为我没空,今日有空,我就跟你好好把账算清楚!这一巴掌算是回敬你在太尉府对我男人的勾引,打得就是你这种不要脸的心机婊子!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想进魂殿跟我共享丈夫,你算老几?我还没死呢!"
许是被她眼底的狠劲儿吓到,武相雨突然看向主位上一言不发的男人,带着哭腔求情起来,"王爷,相雨知错,求你饶过相雨吧!相雨之所以用那样卑鄙的手段接近你,是因为相雨真的倾心于你,不得已才那样做的。王爷,看在相雨对你一片痴心的份上,你就放了相雨吧,相雨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
这左一句'相雨';、右一句'相雨';,听得在场的人都皱紧眉头,嫌恶之感无以形容。
而慕凌苍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端着茶杯抿着清茶,就跟没听到她说话似的。
夜颜干脆坐回椅子上,以看戏的姿态看着她,"武相雨,请尽情表演,一会儿你爹来了,你想表演可能都没机会了。"
武相雨收住哭相,诧异的瞪向她,"我爹来做何?你究竟想怎样?"
夜颜冷笑道,"应该是我问你想怎样才对!武相雨,来我们魂殿究竟有何目的,你是要自己招认、还是我们帮你招认?"
武相雨咬着牙恨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来魂殿,不是你们同意的吗?"
"我们同意?我们同意那也是被逼无奈。你把我家凌苍引去偏房,自行脱衣刮裤勾引他就算了,还说他对你有企图。你不用这种下流的手段,我会同意接你来魂殿?"
"就算我有企图,那也是因为我爱慕王爷!"
"呵呵!"夜颜突然笑出了声,"把如此不知廉耻之事说得这么骄傲伟大,武相雨,本王妃也真是挺佩服你的。可惜啊,你自己看看王爷,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她话音一落,武相雨还没变脸,主位上被点名的男人却先变了脸,扭头对她斥道,"与为夫何干?好好说话,再把为夫扯进去,今晚定要你好看!"
噗!
夜颜还没笑呢,门口看戏的祁滟熠和旁边的小婵忍不住笑出了声。
就连看押武相雨的侍卫们都纷纷低头闷笑。
第一次见他们王爷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让人遐想的话,一个个都表示不太适应。
看着大家的反应,夜颜尴尬得红了耳根,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
他的端庄和矜持呢?
跑哪去了?
好吧,他不喜欢被扯进去,就不提他了。把他和别的女人扯一块,她自己也很膈应的。
清了清嗓子,示意其他人正经起来,她这才继续对着武相雨冷笑,"武相雨,你也看到了,并非本王妃侮辱你,而是你自己侮辱自己。勾引我丈夫的这笔账我先给你放一边,咱们现在来算算嘉和王逃跑的事吧。"
武相雨脸色青白交错,没有应她,还一脸受伤的望着座上的男人,似乎不愿意接受他对自己的无情和冷漠。
她这模样,真是刺痛了夜颜的双眼,当即冷声喝道,"武相雨,你信不信本王妃立马挖了你双目!"
如果不是了解自己的男人,今日就凭她这神色,绝对会让人怀疑她与自己的男人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她这幅死样子,活像被男人玩弄然后辜负了似的,试问自己如何能淡定?
武相雨眼眶泛着红,依旧直视着慕凌苍,委屈又痛心的道,"王爷,你怎能如此对一个爱慕你的人呢?难道爱慕你有错吗?你可以不屑我对你的爱慕,可为何要让你的王妃来羞辱我?"
夜颜气得脸都青了。
敢情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妈蛋,她做错什么了?
就因为她不让自己的丈夫纳妾吗?
对她这种女人,慕凌苍不是冷漠,而是压根就不想多看一眼。她如何说他都可以不为所动,但如此说他女人,他还能置之不理?
眸底寒芒一起,他冷声朝侍卫喝道,"此女满嘴喷粪,给本王掌嘴!"
押着武相雨的侍卫也早就听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了,听他令下后,都没带迟疑的,当即对着武相雨左右开弓。
"啊!"
武相雨惨痛的叫着,身上的绳子让她没法挣扎,回过气来的她突然扭动脖子朝门口的祁滟熠看去,"殿下,你不是说我放走嘉和王,你就会在伏戾王面前替我说好话吗?殿下,你为何不帮我了?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吗?"
这下不知夜颜和慕凌苍脸色难看,祁滟熠也变得一脸铁青,别说对她掌嘴了,真是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武相雨,你是想死得紧吗?"他从来都没如此暴力过,几步过去从侍卫手中夺过刀剑抵住了她的脖子。
"殿下..."武相雨立刻掉下眼泪。
"你——"
"太子!"感受着他汹涌的杀气,夜颜起身过去将他拦住。
"让我杀了她!"祁滟熠咬牙溢道,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指骨节都变得青白无血色。
"杀她做什么?这种人你还想便宜她啊?"夜颜白了他一眼,然后扯着他衣袖将他拉到一旁,"来来来,你去凌苍那里坐着,让小婵给你沏杯茶先消消火气。好戏都没开始你就急着杀人,杀了她我怎么玩后面的?"
她不要杀人,她要敬候!
别问她为什么,敢这么子放走祁司尘,今日她非得要太尉府给他们一个交代不可!
在她眼皮下演戏,还演得尼玛跟真的似的,她要是不拿点手段来,回头不知道还有多少戏精还想往他们魂殿挤!
这是他们家,可不是演播大厅!
她都这样说了,祁滟熠哪能不给她面子?按她的指示,在她刚坐过的位置坐下,与慕凌苍一同耐着性子看戏。
而小婵也赶紧给他上茶,因为之前对他的猜疑,心里有愧的她这会儿显得分外小心翼翼。
再看地上的武相雨,好似没听到夜颜威胁的话,见两个男人坐在一起,好像还更有利于她说话,于是越发激动的质问起祁滟熠来。
"殿下,你怎么可以这样过河拆桥?你忘了你对我许下的承诺,我可没忘记!"
"武小姐,麻烦你说话一次性说清楚好吗?你是不是跟每一个见过面的男人都如此暧昧?还承诺呢,你都不怕被未来的太子妃剥皮抽骨吗?"夜颜嘲讽的哼道。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中,甚至沉浸得有点深,都快扒不出来了。
"殿下,你不能这样出尔反尔啊!你如此辜负为你做事的人,要是传出去,将来你何以服众?"武相雨继续哭诉,句句痛心疾首。
"哎哟,我也坐着看戏好了。"夜颜都懒得跟她多话了,坐到侧面客椅上。
因为不论她说什么这个女人都装成听不懂,一个劲儿的自编自演。
最让她佩服得是,这戏台明明她家的,可她只能看着人家尽情的演戏,她连搭一个角色都不行。
哪怕没人理会,武相雨还是继续望着祁滟熠指控,"殿下,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已经按你的要求把嘉和王放了,也是你给我的迷香让我对付那些侍卫的。你说过我只要帮你做了这些,你就会帮我向伏戾王说好话,还会让伏戾王休了王妃娶我为妃。为何你现在如此冷漠?你倒是说句话啊!"
祁滟熠两手抓着扶手,死死瞪着她,忍无可忍的喝道,"武相雨,本宫不怕你诬陷,只怕你一会儿死得太难看!"
武相雨转头又朝慕凌苍看去,红红的眼眶里眼泪翻滚着,然后一颗一颗眼泪从眼眶中滚出,顺着脸颊滑落,"王爷,相雨是真的爱慕你,因为爱慕你才听从了太子殿下的挑唆,相雨放走嘉和王,可都是为了你啊!"
"噗!"夜颜先是气着,可气着气着突然喷笑起来,"哈哈..."
这女人别的本事没有,黑白颠倒的本事倒是让人咋舌。
没有人跟她对话,她一个人都能把节奏带到飞起,理智不够用的人,真的很容易被她的节奏牵着走的。
听她突然失笑,武相雨一双流泪的眼转向她,眼中充满了恨意。
她这眼神,非但没有让夜颜再生气,反而笑得停不下来。
"笑...笑死我了...哈哈..."她扭头朝小婵看去,"小婵,你有没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不是王爷的妃子,她才是王爷的妃子?明明是她一厢情愿,好像我才是破坏他们的罪魁祸首?"
"王妃,她说的都是疯话!"小婵厌恶的瞪着地上的女人,早就看不下去了。
"没事,我今天就让大家看看什么叫极度不要脸。要是错过了,估计以后很难再看到了。也不知道太尉府的人何时才到,反正也没什么事,大家仔细看武小姐倾情演绎何为痴情女。多观摩观摩,大家都学着点啊。"夜颜一边笑着一边高声提醒。
她发誓,她这次真的没有嘲讽的意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赞扬武相雨。
生在这么个年代,真是埋没了她的表演天赋...
见旁边的侍卫们都开始偷笑,武相雨总算停止了表演。
被五花大绑的她躺在地上,一头墨发铺在身下,尽管她已安静下来,可样子依旧狼狈。特别是那双眼,看什么都像放毒似的,阴沉得可怕。
就在夜颜准备拿回女主角权利时,门外有侍卫急报,"启禀王爷,派去太尉府的人让人给杀了!"
"什么?!"
座上的三人同时起身,震惊得全变了脸。
夜颜第一个先抬脚,嘴里喝道,"把人带上,去太尉府!"
慕凌苍和祁滟熠紧跟着朝客堂外走。
小婵刚想追出去,突然停下朝武相雨瞪过去,然后朝侍卫道,"以防万一,把她打晕后再看管!"
"是!"
侍卫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其中一人举起手刀就朝武相雨脖子劈下,让她连求救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晕死了过去。
…
听说太尉武平杀了魂殿前去的侍卫,夜芸也是起了一把火,跟着女儿女婿一同去了太尉府。
吕素也要去的,但夜芸想着就蓝铮一个人在魂殿里看守孩子,干脆就拜托她留下照看其他人和事,免得有人趁他们不在生出别的乱子。
然而,当他们赶到太尉府时,却已经找不到太尉武平的人了。
不仅是他跑了,就连他的老母亲孙氏以及他其他儿女全都不见了。
看着空地上跪着的武家下人,夜颜气得大骂,"嘉和王逃跑定是他们早就预谋好的,而且武家的人也早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就跟当初诸葛家一样,举家逃匿!
只不过,诸葛昌明一家上下是被张荞茵陆陆续续安排离开京城的,等他们发现时,丞相府已经没一个人了。
而太尉府,只是武家的人失踪,其他下人还在。
慕凌苍立在人前,紧敛的眸光扫过这些磕头求饶的下人,冷声溢道,"传本王令,封城!若有擅自出入之官员,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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