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这两个人不和睦,转身带着哀求的看着吕心彩,"心彩,这件事我和凌苍不方便去做,只能拜托你们帮这个忙了。我知道要你们去那种地方很晦气,可我们实在没办法,我娘和小羿又不在..."
不等她说完,吕心彩就不满的打断她,"颜颜,我说了有何事你直接吩咐我去办就成,说这些见外的话做何呢?不就是去墓穴里面嘛,我不怕的,而且我也不信那些。"
夜颜感动不已,刚想说感谢的话,又听她接着道,"我出来前姑姑就跟我说过,她说你们要是留下我,我不能在你们这里白吃白住,要多帮你们做事,要勤快不要犯懒。"
夜颜忍不住失笑,"我发现你姑姑比你还逗!"
见她也愿意帮忙,她又朝祁滟熠看去,"祁太子,如果你觉得不便的话..."
"我无所谓。"
听到他的回道,夜颜正想道谢,吕心彩突然道,"你可要想清楚哦,这可是去陵墓不是去游山玩水,要是害怕我可不会管你的。"
祁滟熠俊脸顿时黑了起来,瞪着她咬牙溢道,"谁害怕还说不定呢!"
他一个大男人有何可怕的?
这女人存心找骂!
吕心彩放开夜颜的手,气呼呼的走到他身前,胸脯挺高、脖子扬起、不甘示弱的瞪大双眼,"你说谁害怕呢?我告诉你,敢看不起我,小心我打你!"
她个子比夜颜高一点点,但跟祁滟熠比起来,也矮了一个头。
看着面前人矮但气势凶悍的女人,祁滟熠一脸黑青,就差把一口白牙咬碎了。
"哼!"
绕过她,愤袖而去。
跟这种女人打架,赢了都不光彩!
吕心彩还想着追出去,"你给我站住——"
夜颜赶紧把她拉住,都想挤几滴眼泪给她看了,"心彩,算了,他也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男人嘛,难免好强,看着我们女人比他们厉害,他们都会不服气的。咱们大度点,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哈。"
她都想收回之前说的话了,这两人一起做事,会不会弄巧成拙啊?
可她娘和小羿都不在身边,实在是没多余的人帮她和凌苍。如果只请一个人去,他们又放心不下。
吕心彩歇了些火气,点着头附和道,"颜颜,你说得没错,我师父也是这样说,男人都见不惯女人比他们强。在他们心里,好像他们就是天一样,女人就算为男人生儿育女也得不到尊重。还有些男人为了证明自己有本事,就娶很多女人回家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一样。所以啊,我最讨厌那种看不起女人的男人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们习文练武,我们女人也可以习文练武。说什么男人治国养家,可没有女人,他们有家吗?别说他们不会生儿育女了,估计连洗衣做饭都不会,一个脱离了女人的男人,还能活得光鲜亮丽?哼!"
听着她道出的观点,夜颜那才真是哭笑不得。
她要是没记错,她师父应该是道姑吧?这道姑也算不沾凡尘俗世的人吧?
她老人家究竟是怎么得出这样强悍的观点的?
霹雳吧啦了一堆,吕心彩也认真起来,"颜颜,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好你和王爷的事,顺便再给咱们女人争口气,不能让一些人把我们女人小瞧了!"
在她面前,夜颜想严肃点都不行,再烦闷的心情也会被她逗乐的。
"好,你看需要什么就让小婵去准备,天黑的时候你们再动身,免得被守陵的人发现。还有,虽然我知道你和祁太子功夫都不错,但是也一定要牢记,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以安危为重。"
"知道了,我们会保护好自己的。"吕心彩认真点头。
把这事谈妥以后,夜颜牵着她手往外走,"心彩,你用过早膳没有?我让人把吃的端来,我们一起用好不好?"
吕心彩干笑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我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还没来得及用早膳。"
夜颜笑道,"没事的,我也喜欢睡懒觉。"
…
她们在偏堂用膳,本以为慕凌苍今日会晚归,可她们早膳还没用完,他就回来了。
看着走进偏堂的他,夜颜都有些惊讶,"今日怎么如此早?"
慕凌苍看了一眼吕心彩,也没有撵人的意思,只是低沉道,"你们先用,我先回房更衣。"
夜颜点了点头,"好,我一会儿就来。"
没想到吕心彩一边嚼着食物一边跟夜颜招呼,"你要是忙就赶紧陪王爷去吧,我一个人吃独食没关系的。"
夜颜立马笑道,"我看这桌还不够你吃的,一会儿让人再做点别的,想吃什么别客气,等空闲了我再带你去酒楼吃大餐。"
她已经算是这时代女性中的大胃王了,结果这丫头比她还能吃。
一听可以去酒楼吃东西,吕心彩点头如敲鼓,咧嘴笑得食物都快从嘴里掉出来了,"好好...颜颜最好了..."
她那吃相慕凌苍简直不敢恭维,多看一眼都感觉眼疼。
给自家女人递了个眼神后,他先走出了偏堂。
夜颜跟着他回了卧房。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其实也不算太早,只是以前他都要忙到差不多晌午才回来,今日早了一个时辰左右。
慕凌苍一边脱着朝服,一边回道,"邦外有使者前来,皇上要接见使者,所以今日退朝得早。"
夜颜走过去一边帮他宽衣,一边不解的问道,"你都没去给母妃请安吗?"
按理说休息够了,她也该去宫里给凤玲请安的,可是一想到要面对这么年轻的婆婆,她心里就别扭。
加上心里有防备,她也不敢一个人去。她可以什么都不想,但这种危机意识必须有。
"懒得去。"
听着他简短的三个字,夜颜抬头看着他平静无波的俊脸,差点想笑,"怪别扭是不是?"
慕凌苍回得也诚实,"嗯。"
昨日一见,他当时还没有太别扭,回来以后越想越不自在。
怎么想都不真实...
就算这个人真的是他母妃,他想他也需要一些时间去适应。
夜颜从衣架上取下长袍给他换上,也把先前的事说给了他听,"我已经跟祁太子和心彩说过了,让他们帮我们去陵园一趟,他们也答应了。"
慕凌苍突然皱起浓眉,"我找到人打听了一下,对方告诉我母妃的陵墓中布局严整,墓中不但有暗道,还设有机关。我看要他们前去探墓,比我们想象的要危险得多。"
夜颜也皱起了眉,又苦恼又纠结,"那怎么办?不查明真相,我们都寝食难安。"想到什么,她忍不住心生抱怨,"皇上也真是的,他自己设计的陵墓,他就没想过这其中的蹊跷吗?既然外面的人都难以进入墓中,墓中的人又如何能走出来?"
谁知慕凌苍低沉道,"据说掌控机关的龙头就在墓中,所以皇上才深信不疑。"
夜颜,"..."
真是差点让她吐出一口老血!
慕凌苍突然又道,"我去找滟熠谈谈,若是有难度,今晚我们就一起去陵园。"
夜颜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是要好好计划一下,毕竟是我们拜托他们帮我们做事,出不起任何意外。"
…
夜幕降临——
女子从树丛探出脑袋,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在月光下散发着狡黠的光泽。
"姓祁的,快出来,我没闻到附近有人气,这里应该没人。"
听着女人说的话,藏身于草丛中的祁滟熠对着她后脑勺瞪了又瞪,"能说人话吗?"
闻到人气?
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他这么大一个活人在这里,难道不是人!
吕心彩回头不满的道,"我说错话了吗?这附近本来就没人嘛!"
她鼻子灵得很,绝对不会嗅错的!
想当初为了偷鸡不被抓,逼得她不得不练出嗅人气味的本领。就是黄鼠狼被抓,别人都抓不到她。
只不过每次她拔鸡毛的时候都会被师父逮个正着,拔了毛的鸡也没法给人还回去,她师父每次都会换着法子弥补村民的损失。
在她师父把她送回吕家时,还跟吕家算了一笔账,据账房说她十多年一共偷了别人近三千只鸡...
虽然她爹娘把她骂惨了,可是她不以为意,三千只鸡换一只狗鼻子,明显是她赚了才对。
见男人还瞪着她,她没好气的去扯他衣袖,"你到底去不去呀?是不是不敢?要是你不敢的话就在这里给我放风,我自己去!"
祁滟熠黑着脸从草丛里出来,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脚尖一点朝陵园中央那座庞大又宏伟的陵墓飞去。
吕心彩也不甘落后的追了上去。
他们今晚主要是来查探地形的。
这座庞大宏伟的无碑陵墓,别说其他人靠近,就是慕凌苍来这里都是以祭拜为主,从来没想过要打扰自己母妃的长眠。
罗克来的那一次,是因为担心他身上带有蛊虫会伤及无辜百姓,所以他们才把他往陵园引。
那时候陵园的守卫还没有这么严密,也是夜颜在密室用粉尘炸幼蛊后,祁曜才加派了人手来陵园巡逻。
陵墓外面的情况慕凌苍已经给他们说了,但如何进入墓中,这才是最难的。
吕心彩围着陵墓飞了一圈,完全摸不到门路,只能落在地上这里跺跺脚、那里去敲敲,"那位玲妃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我都仔细看过了,一条细缝都找不到!"
祁滟熠停在她身侧,冷冷的回着她,"墓中有机关,玲妃是靠机关出来的。她人一出来,机关自然又合上了。"
虽然他也只是猜想,但除了这样的解释外,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了。
这墓穴是比照皇族陵墓而建的,其规模和布局都有很大的讲究,要是任谁都能轻易进入墓中,那这样的墓穴早就把盗墓贼引来了。
吕心彩扭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蹲在墓边又开始拍来敲去,"每一处都很结实,就算让人挖恐怕都挖不动,这要如何弄啊?"
祁滟熠没理她,继续在四周转着。
确实找不到下手的地方,据皇兄说,当初修建陵墓的人已经被他们父皇秘密处置了,就算知晓这座陵墓的人也都是父皇信任的人。那个把机关透露给皇兄的人,他大概都猜得到,肯定是父皇身边的裕德公公。
"走吧,我们先回去。"
见女人还蹲在地上到处摸索,他冷着脸招呼。
吕心彩头也没回的道,"什么都没查到,回去做何?我还要留下来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呢。"
要不是看在夜颜和慕凌苍交代的份上,祁滟熠真想转身就走。
这女人除了聒噪外,还一点都不听话,跟她一起做事真是...
人不累心都累!
"走!"
他没了耐心,上去抓着她后领子粗鲁的将她从地上提了起来。
吕心彩肯定不干了,起身后就跟他闹了起来,一边把他推开一边怒道,"要走你走,我还没办好颜颜交代的事,打死都不回去!"
要她无功而返,她回去怎么交代?
一点事都做不好,让她怎么好意思在魂殿白吃白住?
她推人的力气也是极大的,祁滟熠差点被他推个踉跄,稳住身形后咬着牙恼道,"你还想做何?这里不是我们轻易能动得了的!"
吕心彩不屑道,"谁说动不了?就算找不到机关的入口,我也会想别的办法,大不了掘墓,一天挖一点,总会挖到墓里面去的!"
祁滟熠听得双眼大瞪,"你是疯子不成?这地方是你随便能挖的?"
他恨不得把她脑袋拧下来敲开看看,这脑子里究竟装的什么东西!
虽说他脾气坏,可吕心彩也知道他没说错。再看了一眼这座宏伟庞大的墓穴,她始终不甘心,"不挖的话那该如何做?入不了墓穴就没办法帮颜颜和王爷,那我跑这里来做什么?难道要跟鬼聊天,找它们想办法?"
祁滟熠都快被她气乐了,上前抓住她胳膊准备强行把她带走,"给我回去,别在这里无理取闹!"
要是被人发现,父皇绝对不会原谅他们的。
说她是猪脑子一点都没侮辱她!
连找鬼聊天这种胡话都能说出来,这脑子能是个好的吗?
吕心彩哪会轻易跟他走,当即就准备跟他动手,"放开我——啊!"
她呵斥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尖叫起来。
原来祁滟熠用力过多,把她夜行衣的袖子给硬生生扯了下来。随着撕拉的声音,整只袖子都落在了祁滟熠手中。
这一幕,祁滟熠自己都傻眼了。
他没觉得自己多用力,要怪只能怪夜行衣的料子太差...
吕心彩本来就对他不满,这一下更是不满到了极点。怒火一起,她再也没有客气,运起掌势就朝他击出去。
好在祁滟熠在扯断她衣袖时就有了防备,先一步朝远处飞去。
"敢扯我衣裳,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流氓!"掌风扑空,吕心彩纵身一跃,跟着追了出去。
如果地下有缝,祁滟熠绝对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地缝里。
他只想带她走而已,其他任何心思都没有。是这个女人不听话非要逼他动手,然后才出现这种事的!
他也想好好跟她讲理,大不了道个歉,可这女人动不动就叫嚷、二话不说就要与他动手,这种地方是吵架打架的地方吗?
他就算想跟她分个胜负也要把她引去别处才行!
"姓祁的,你给我站住!"
吕心彩紧追不舍,为了尽快抓到他,她突然间来了一招猛扑。
尽管没有把人扑倒,可也成功的抓住了祁滟熠的后背。
祁滟熠在半空中就来了个转身,欲将她的爪子拉开——
"什么声音?快去那边看看!"
不远处突然传来侍卫的惊呼声,祁滟熠暗叫不妙,正抓着女人手腕的他立马放弃了与她争执的念头,担心面前这个女人会继续整出动静被人发现,他转瞬放开她的手腕把她搂住,另一只手把她嘴巴捂得严严实实。
也不敢再飞了,抱着她不安分的身子直接滚落在地,直到被一块硬石头挡住才停了下来。
"唔唔..."
"别闹,来人了!"
女上男下的姿势,祁滟熠也来不及尴尬,只是恼火身上的女人。压着他就算了,她还动来动去,真以为他不敢掐死她啊?!
最让他恼火的是自己的反应,也许是太久没碰过女人,所以他才会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居然对这样的女人也能有反应!
吕心彩一把拉下他的手,咬牙溢道,"你是不是又想用暗器伤人?"
月光下,祁滟熠面红耳赤,不过吕心彩没心思去看他,因为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她抬头发现身旁是一块墓碑,上面的字也挺清晰的,看样子这座墓是一个战死沙场的将军墓。
她赶紧从祁滟熠身上离开,再把他墓碑后面扯,"你给我躲在这里别出来,他们由我来对付!"
说着话,她迅速的把身上已经破烂的夜行衣给脱了下来,粗鲁的往墓碑后面一扔,穿着白色里衣的她故意把头发拨的凌乱,半张脸都被乌黑的发丝遮住,然后跪在墓碑前。
很快,四五名侍卫手持兵器赶到,见墓碑前跪着一名白衣女子,都吓了一跳。
"你...你是何人?"其中一名侍卫大着胆子问道。
"奴婢乃范将军的丫鬟..."
她清幽低沉的声音伴随着夜风,就像什么在哭一样,几名侍卫直感觉头皮发麻,下意识的挺直了背脊。
"你...你深夜在此做何?还有,你是如何进来的?"还是那名侍卫壮胆问道。
"范将军说碑上的字凿错了,他让奴婢出来重新凿过..."吕心彩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手中的石块在碑上划动起来。
她没有看到几名侍卫的脸色瞬间全白了,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只听一名侍卫'啊';一声大叫起来——
"鬼啊——"
他这一叫,其他人回过神,丢了手里的兵器就跑,一个比一个叫得厉害。
"鬼啊——"
"鬼啊——"
在碑后的祁滟熠看得目瞪口呆,掉着黑线的他心里第一次对她表示佩服。
这样都行?
就在他愣神之际,吕心彩已经走到墓碑后,恼火道,"还愣着做何?等着被抓啊!都怨你,现在搞成这样,还怎么挖墓?"
祁滟熠差点吐血,"这都怨我吗?"
吕心彩抬头凶恶的瞪着他,"不怨你吗?谁让你扯坏我衣裳的?回头你要是不给我亲自缝好,我饶不了你!"
让他一个大男人缝衣裳,这对祁滟熠来说简直就是一种侮辱,忍不住就把手中她脱下来的夜行衣甩给她,"拿去!"
见他要走,吕心彩一把抓住他衣袖,"我不管,你要赔我夜行衣!要不然我也把你的撕烂!"
说着话,她丢了自己的夜行衣就去扒他的,又是扯他衣袖又是拉他衣襟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