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势如破竹,作虎式,冲杀而来。辟邪冷魅暗笑,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纵然对手有排山倒海之势,他也不想动手。
“这个人是傻子吧,都不应招?”
“老师的一招,足够把他撕成碎片,居然不躲?”
“我不敢看了,会很血腥!”
周围人的议论声传入辟邪的耳朵,他笑而不语。风之气旋距离他已经不到三尺,宛若一条咆哮的巨龙,张牙舞爪。
辟邪左手挽起头发,右手伸出,作掌挡在身前。那飓风就要卷杀辟邪时,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呼啸之势顿无,化作一缕清风,拂面而过。
“这风,还挺凉快。”
辟邪将被风吹起的长发稍稍理了理,笑颜看着单翩仁惊愕的面孔。周围的学徒皆是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
“这……这怎么可能?!”
单老师的风之气旋可有开山之力,怎会轻易被这妖人化解?更不可思议的是,辟邪挡开单翩仁的魂技,甚至都没有费劲的样子。学徒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一个个惊呆在那里。
“不如我让你三招,你看怎么样?”辟邪轻佻眉毛,不屑地看着单翩仁。
“无礼之徒,休得猖狂!”单翩仁第一招落了空,急的干瞪眼,怒火中烧,运转魂力于掌心,直奔辟邪所在之处。
“吃我一掌!”
眼看就要赶到辟邪面前,单翩仁一掌向着他面门打去。掌劲勃发,下定了取人性命的决心。
这一次,绝不会再让你得逞!
“单老师,加油!打死这妖人伪娘!”学徒们高喊。
一掌落下,劈在辟邪面门上,可是单翩仁却有种头重脚轻之感,没有站稳,几乎差点摔倒。他定睛一看,竟然只是劈在了一道残影上!
不好!单翩仁脊背发凉。
“已经两招了,还有一次机会。”辟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嘲讽。他右脚轻轻一撩,那单翩仁彻底失去了重心,直接倒在地上,嘴里啃了一口泥。
“呵,你这样子挺好笑的。”辟邪掩着嘴,笑道。
“混蛋!”单翩仁急红了眼,纵身跃起,一拳打向背后的辟邪。然而辟邪只是悄悄侧身一躲,便躲过了这一拳。
单翩仁遭到侮辱,此时已经失去理智,他疯狂地挥动双拳,攻击辟邪。然而因为步法凌乱,过于浮躁,他的每一招皆是被辟邪轻松躲过。
“你已经超过三招了,该到我了。”辟邪说着,笑容中忽然闪过一道森然的杀意。他面色如寒,唇间火红宛若血腥,眉前微皱像极刀剑锋芒。
单翩仁又是一招落空,然而辟邪没有再一次放过他,他手作刀剑,高高举起,一下劈在单翩仁的背上,顿时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震响,单翩仁还没有来得及哼一声,整张脸已然扭曲,面如土色。
辟邪抬脚猛地一踩,单翩仁整个人如同一张大饼一样狠狠地贴在草地上,身体陷入土地三寸。
辟邪踩着单翩仁的右脚没有抬起,借力一转,身体站在单翩仁的背上,拉起单翩仁双
臂,狠狠一拽,两只手臂瞬间脱开身体,伤口处鲜血爆涌。
“啊——!”
单翩仁惨叫一声,失去意识。辟邪还未罢休,这番折腾,并未解了他的痛快。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若无其事地抬起单翩仁的双腿,像之前折去双臂一样,猛然卸去。
顿时,那一块方寸土地上尽是血迹,层层渗出,遥望恐极。
“老师!”天岳看不下去,不自主喊出了口。
“谁?”辟邪凝眉,方才撕碎单翩仁,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丛林中的气息。那周围的学徒早已逃之夭夭,如今只有天岳和慕容瑨还留在这儿。
“小子,你是谁?哪家的孩子?”辟邪看着天岳,手中沾染的鲜血抹在红唇上,更加夺目。他重新掏出一块手帕,借着一壶清水浇灌,洗干净手上的血迹。
“我是……”天岳正想要说出口,被慕容瑨一把捂住嘴。
“大侠,我们只是刚巧路过,方才发生的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打扰了。”慕容瑨说着,就要带着天岳走开。
天岳挣扎着想要说话,挣开慕容瑨捂住自己的手,喘了口气,大叫道:“他是我老师,你杀了我老师,是杀人犯!”
慕容瑨一听,顿时急了。他深知面前这人不是好惹的,虽然没有施展魂技,不知道品级,但是凭刚才这番格斗,依然可以判断出,是有过很丰富杀戮经验的高手。
此地不宜久留,惹是生非,万万不可!
辟邪笑着看着天岳,从单翩仁的尸体上走下来,朝着天岳的方向走来。
“你说我是杀人犯?”辟邪冷笑着,“你知道,这村子里的人,因为愚昧,害死了多少人吗?”
“大家有没有害死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亲眼看见了你杀我老师!”天岳高声道。
他睁大眼睛紧盯着辟邪,然而还是因为害怕,双腿不自觉地发抖。毕竟是面对一个杀人恶魔,他稚嫩的内心满是惶恐。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呢?”辟邪走到天岳面前,蹲下身子,看着天岳。
“我要把你带到村长面前,让村长处置你!”天岳道。虽然声音还透着底气,身体却很诚实,往后连连退了数步。忽然,他靠到了慕容瑨的大腿,忽然间想起来,对了,自己的师父在,师父是最强的,不用怕!
“小子,你还是太天真了。现在这个世道,杀人无非就是解决恩怨之下苟且的蝼蚁,只分输赢,不分对错。”辟邪道,“你还小,把这件是当作没有看到,我就放了你,还有你身后的这个大哥哥,怎么样?”
“不用。”慕容瑨走上前,“虽然在下也不喜欢这个姓单的骗子,但是我徒弟说得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辟邪抬眼望了望慕容瑨,缓缓站起身子,与慕容瑨平视。两人对视了几秒,还是辟邪先开了口:“你可知道,你们口中念叨的村长,也已经死了?”
说完,他的眼里透出一股刽子手的冷漠,如果是一般人,看了恐怕都要寒毛直竖。
“村长……”天岳吓怕了,他
跌坐在地上。眼前的这个人,实在太过于恐怖!
“既然如此,你就更不能走了。”慕容瑨缓缓说道。
“你应该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外乡人,我劝你别多管闲事,不然我真的会不客气。”辟邪眼中寒光乍现。
“不客气?在下倒是很想领教领教!”慕容瑨眼中同样闪过一道森然。
这么久了,看见的岚之村的所谓的高手,都是一些没有本事的废物。今日正好能碰见一个勉强顺眼的魂师,如何不操练操练,试试身手?
“我杀你如砍草芥,劝你惜命。”辟邪眯了眯眼睛,目如弯刀。
“敢这么跟在下说话的人,还在娘胎里排着长队呢,你算老几?”慕容瑨嘴上不甘示弱。
在他的认知里,能称为他慕容瑨的对手的人,只有一个,现在面前一伪娘,根本不值得一提!
“不如告诉你一声,我是九品魂师,你斗不过我的!”辟邪大笑一声,高昂着头,蔑视慕容瑨。他相信,只要提到自己的级别,一定能将这人吓跑。他不想让无关的人流血,这会使他不得不多洗一块手帕。
“九品魂师?就你?”慕容瑨笑了笑,“在下这辈子只见过一位九品魂师,他能操控任何一种属性的武魂,与妖皇奎霍斗战不分胜负!而你,还不配!”
慕容瑨心中的九品魂师,永远只有一个。这种伪娘,实在太毁三观!
“你说人族能打败圣君?”辟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是大笑,“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族,也就八年前的那位魂师了,可是,也已经败于圣君手下,你说的根本就是荒谬!”
“你!”慕容瑨刚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此人也是妖族中人,现在,关于九品魂师的真相还不能公之于众。
他不能告诉别人,九品魂师还活着。现在,那家伙的魂力品级肯定不及五品,如果就这么让别人知道了他的存在,那么奎霍肯定会倾全族之力,攻下岭南。到时候,他慕容瑨,就永远失去了与九品魂师一战的机会。
他一定要亲手打败那家伙,这件事,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拦!可现在自己的身份,有夹在其中,两难之间。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到了天岳。
“在下也是妖族的一员,与你一样,不如今天,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慕容瑨说道。
“师父?”天岳瞪大了眼睛。
“呵,刚才还说要跟我打,怎么忽然又不敢了?你还算不算一个男人?”辟邪手帕掩嘴,嬉笑道,“怕了我,就说自己是妖族,你还有没有骨气?怎么不多编一个故事,让我感动感动?”
“在下不愿与你打,走吧,混小子,我们回家。”慕容瑨转身,带着天岳,走向草地旁的一条小路。
“我知道你的魂力品级也不弱,可惜了,没能和一个中意的对手过过招。不过,你也应该能够猜出来,我来岚之村,绝不会只是杀一两个人这么简单。”辟邪在后面道。
“你的事,与我们无关。”慕容瑨道,“只不过,希望你能不要对妇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