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拉回卫戍军司令部。
待唐孟潇采纳杨靖的建议,将命令传达出去后,耙耳朵又道:“诸位长官,我们团座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加强宣传、芜湖一带的防御。
因为,一旦日军正面进攻受挫。必定会取道太湖南岸,从湖州、广德一带迂回进攻,在拿下宣城和芜湖后,直接调转兵锋沿长江水道顺流而下发起进进,威胁卫戍军后背!
所以,还请长官们提前设防!”
唐孟潇却听从耙耳朵话语中的另外一层意思,问道:“这么说,杨团长很自信,只要沿用他的那一套作战方针,一定可以击败日军的进攻?”
耙耳朵道:“击败日军不敢说,但搓一搓日军的锐气,却是没有问题的。
而具体能取得多大的战果,则需要看一线指挥官的执行力和军事指挥能力了。”
见耙耳朵说的如此自信,唐孟潇的信心也是增加不少。
当下,他立即给通讯参谋作出指示,着令他立即以卫戍军司令部的名义发电,命令句容、溧水一带的前线守军,务必严遵守他之前的命令,若有怠慢者,必将严惩不贷!
待通讯参谋离开后,唐孟潇又道:“既然杨团长对他的那套作战计划这么自信,我们是不是可以将虎贲团由扬州,调遣至长江南岸来。”
“长官不可!”罗尤青忙开口道:“长官,如果将虎贲团调遣至长江南岸,又有那支部队可以胜任守卫扬州,保证我军后防线的重任?
就比如前日,若不是有虎贲团镇守扬州,说不定国崎支队已经推进到浦口一带。”
唐孟潇一听,只能就此作罢。
而任务完成,耙耳朵也是辞别了卫戍军司令部众高官,带着他的几名警卫,连夜回扬州复命去了。
“来来来!我们再根据杨团长的那套作战计划,好好推演一番。”
非常时期,卫戍军司令部的众高官们,本来就有些夜不能眠。
此时已经是凌晨4点,索性直接在作战室内,开始进行兵棋推演。
而越推演,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越发激动。
作为防守方,一开始虽然依旧以失败而告终,但却给日军的进攻造成了远超以往的麻烦和伤亡。
并且,随着推演的继续,慢慢开始有胜有负。
尽管这只是兵棋推演,但已经足可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因此司令部的这些大佬们,也是更加精神起来,哪里还有什么瞌睡……
……
翌日,日军照常进攻。
顺势占领国.军已弃守的丹阳城,和金坛城,继续嚣张无限的向国.军二线防线横冲过去。
上海。
日军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接到守军主动退守二线防线,进攻部队几乎没费一兵一卒一枪一弹,就轻易占领了丹阳城和金坛城后。
松井石根这老鬼子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久违的阴险笑容。
开始在作战室内和自己的参谋长冢田攻商讨,攻陷南京之后的事宜。
就在这时,一名通讯参谋突然急匆匆从外面闯了进来。
松井石根脸色一沉,颇为不悦的质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哈依!”通讯参谋重重一顿首,旋即微微低头汇报道:“司令阁下,据前线来报,重藤支队在占领金坛城后,在向薛埠乡推进时,突然遭到支那军重兵伏击,其先头部队,台湾步兵第1联队第1大队近乎全军玉碎!”
“纳尼?”松井石根脸色一变,随即,他在地图上找到薛埠乡的位置,发现并非什么险要之地后,不禁勃然大怒道:“八嘎呀路!这个重藤千秋是干什么吃的?”
参谋长冢田攻忙在一旁劝慰道:“司令阁下,这个重藤支队的兵力组成多为台湾人,战斗力远不能与我大日本皇军相比。
如果遭到支那军伏击,进攻受挫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重藤千秋少将的军事指挥能力毋庸置疑,相信要不了太久,他就能率领主力部队,将这支狡猾的支那军全部歼灭之!”
“嗯!”
松井石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然而,让松井石根和冢田攻这两个老鬼子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等来的并非是重藤支队的捷报,而是其余几路进攻部队,皆传来了进攻受挫的噩耗。
松井石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不禁勃然大怒:“废物!废物!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吉佳良辅、荻洲立兵和末松茂治他们是干什么吃的?”
如果说重藤支队是台湾人组成,战斗力不足导致进攻受挫。
但是第9师团、第13师团,以及第114师团,这些可都是最精锐的皇军部队。
尤其第9师团和第13师团更是战斗力最强悍的17个常备甲种师团之一,居然也在中国.守军的伏击下受挫,这让松井石根这老鬼子实在忍无可忍。
参谋长冢田攻则是将进攻部队遭到伏击的位置,一一标注出来。
随后对松井石根道:“司令阁下,不知您发现没有,从地图上来看,重藤支队,第9师团,第13师团,以及第114师团等部遭到的伏击地点,全部都不是险要之地。”
冢田攻不说还好,一说之下,松井石根这老鬼子的气更加不打一处来。
他阴沉着一张老脸道:“在这些地方都能进攻受挫,那如果在地势更险要的关隘、城池等地,岂不是还要败北不成?
就这些废物的糟糕表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大本营下达的灭亡支那的作战命令?”
冢田攻思索片刻后,说道:“司令阁下,我想我们都陷入了一个误区。”
“误区?”松井石根一愣,问道:“什么误区?”
冢田攻手指地图,不答反问道:“将军阁下,在你看来,如果没有皇军进攻部队的这次失利,你觉得支那军会在这些位置布防设伏吗?”
松井石根沉吟片刻后,虽然不愿意,最终还是选择了摇头。
冢田攻继续道:“是的!不止我们不认为支那军会在这些并不起眼的位置设伏,皇军的前线进攻部队,也是这样认为的。
正是因为这样,进攻部队才会在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个大亏。”
顿了顿,冢田攻话音一转,手指作战地图接着说道:“司令阁下,不知你有没有觉得,支那军今天的防御部署、排兵布阵,以及他们的进攻手段,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松井石根沉吟片刻后,猛的抬头说道:“冢田君,你滴意思,支那军今天的排兵布阵,是出自杨靖之手?”
“哈依!”冢田攻猛的顿时,“纵观我们所熟知的支那军指挥官,几乎全部都是保守派。
他们思想落后,战术呆板,只知道一味的据险以守。
很少会做险中求胜的事情。
而皇军也习惯了对付这样的支那军。”
松井石根深以为然的点头。
冢田攻又道:“司令阁下,你看支那军今日的突然变阵,如果我们提前知情,或者提前有所准备的话。
不仅他们的战略计划无法奏效,甚至还可能因为放弃既有的坚固工事,从而被皇军摧枯拉朽的击败!
说起来,这也算是皇军在情报上的失误。”
说此一顿,冢田攻话锋再次一转:“支那军的指挥官中,我们所熟知的,只有这个杨靖,他的排兵布阵从来不按常理。
进而导致皇军应对不及,屡次受挫!
所以,卑职几乎可以肯定,支那军今天的突然变阵,一定是出自杨靖之手!
也只有他才敢如此冒险的打破常规!
不得不说,他的计谋又得逞了!”
“杨靖!杨靖!又是这个可恶的杨靖!”
松井石根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怒气,彻底爆发出来,勃然大怒道:“难道我怕大日本皇军之中,就找不出一个能够击败杨靖的指挥官了吗?”
发泄完心中怒火,松井石根又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本来,皇军携淞沪会战大胜之势,在陆海空强大火力的掩护下,理应横扫兵败如山倒的中国.军队,占领南京如探囊取物一般才是。
谁知道,半路突然杀出个杨靖,从宝山之战横空出世,在淞沪会战中成长崛起。
到南京保卫战中时,已然成为皇军最大的心腹大患。
这让松井石根这老鬼子十分郁闷窝火,同时还有几分无奈。
松井石根深吸了一口气后,又咬着后槽牙缓缓开口道:“自上海战役到现在,皇军已经血战近四个月,虽然取得了战场主动权,和淞沪会战的胜利,但各部的损失也不容忽视!
尤其是皇军第3、第6,和第16师团。
尽管他们已经得到补员,但战斗力已然不如之前。
留给我们的时间和机动兵力都已经不多了。
因此,我们必须赶在各部耐力耗尽之前,尽快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否则,越拖下去只会对皇军越发不利!”
冢田攻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司令阁下,支那军现在有杨靖提供战术指导。此人诡计多端,排兵布阵从来不按常理出牌。
加上屡次挫败皇军锋芒,支那军必然士气高涨,战斗力也将大大提升。
我们如果想要从正面攻破支那军的防线,进而占领南京,不知要付出多少帝国勇士的生命和鲜血!
这种硬拼,对兵力、对武器弹药,乃至国力的消耗都太大了。
纵使最后,我们能够击败支那军,从而占领他们的都城南京,皇军所付出的代价,只怕也将远超我们的承受范围。
所以,我们唯有出奇制胜,才是最好的良策!”
“喔?这么说,冢田君莫非已经有了计划?”松井石根一下子来了精神。
“司令阁下,其实,之前国崎支队取道扬州,就是一个很不错的战略计划,只可惜被杨靖这个可恶的家伙算计,导致功败垂成!
现在,有虎贲团扼守扬州,我们想起取道江北,威胁支那卫戍军的后背,已经不可能。
不过,我们可以换一条路!”
说着,冢田攻手指地图说道:“皇军第18师团攻占湖州后,如今正在广德、郎溪一带。
我们何不命第18师团兵进宣城,进而攻取芜湖,随后沿长江水道,顺流而下,直取支那卫戍军后背。
只要第18师团出现在南京浦口一带,甚至都不需要动手,支那卫戍军也必定会全线动摇。
届时,皇军的正面进攻部队,便可摧枯拉朽般将之击败,并聚歼于南京一带!”
“哟西!”
松井石根看着地图思索片刻后,最终深以为然的重重点头。
“司令阁下,参谋长阁下!卑职绝对此计有些不妥!杨靖此人阴险狡诈,为了达到目的几乎不择手段。
对付这样的对手,我们必须用恶毒的心思去揣测他!
他既然捣毁了国崎支队的迂回包抄计划,必定会防着皇军这一手。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支那军绝对会对宣城、芜湖一带加强防范,以确保他们后防线的安全。”
松井石根闻言朝他望去,参谋长冢田攻立即介绍道:“司令阁下,这位是大本营参谋部的高级参谋,中村一木大佐。
中村君曾在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留学深造过,学的是特种作战。
前两天刚刚被大本营派遣到方面军司令部来历练。
说起中村君,您或许不太熟悉,但之前被中岛今朝吾将军要去的渡边武正少佐,您应该有些印象吧?
当初昆山之战,皇军第16师团虽然惨败于支那虎贲团之手。
但渡边武正少佐为皇军步兵第19旅团提供战术指导后,却是给虎贲团带去了不少麻烦。
因此,足可见渡边武正少佐的不简单。
而这个中村大佐可是渡边武正少佐的师兄,其作战指挥能力必然是在渡边武正少佐之上的。”
松井石根微微点头,朝中村一木抬手示意道:“中村君,说说你的办法。”
“哈依!”中村一木恭敬的点了一下头,随即走到不远处的一副南京极其周边的作战地图旁。
指着作战地图上的一条长河,扭头看向松井石根和冢田攻二人说道:“二位长官,卑职的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能不能借助还将的运输能力,直接走长江水路,运输一批精锐部队到南京江段水域。
最好直接从燕子矶登陆,夺取下关码头,奔袭南京城!
若是此计得逞,支那卫戍军必将全线动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