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胡须的男子,长相并不出众。
大饼脸太圆,眉毛又太稀疏,着着实不好看。
但他的皮肤太嫩,没有半点细纹,面上甚至还有着孩童一般的绒毛。
就像是个太监。
房小明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好笑,心中默默吐槽。
这一丝一毫的笑意,是人性的映射,使得身体类神格化的本能,暂时消散。
房小明不由心中一松,现在的自己应该不会受到本能的制约了。
无视了上方正盯着他的无须男,他起身走到白胖少年的边上,低头向下看去,“你……能起来吗?”
。。。
白洛被摔下的时候,心中万分憋屈,愤怒几乎要糊住他的双眼。
激烈的情绪直冲头顶,激得他的头发散开,发簪在空中旋转,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
接着蓝光一亮,那发簪像是受到了巨力冲压,彻底粉碎。
白洛也重重的摔倒在地。
结果惨烈,骨头断裂数处。
但这剧烈的疼痛,却让他清醒了过来。
他再愤怒又如何,他甚至骂都不能骂,他死了没事,可要导致他家里也一起受灾,那他才更痛苦。
所以他只能趴在地上,任泪水糊了一脸。
然后,就是乔伯来被扔下。
乔伯来家里比白洛稍差,护身玉器只有一个玉扣,人还没被扔下来时候,那玉扣恐怕就粉身碎骨了。
所以乔伯来的伤势,肯定比白洛还要重,已然陷入了昏迷。
虽然知道自己毫无反抗能力,但白洛仍然感觉到无可抑制的愤怒,然后就一阵悲凉,他根本无能为力。
他怎么也想不通,不过是来吃粥而已,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简单到近乎荒谬。
只因蜜儿枣
答应了乔伯来,所以虽白洛很心痛钱,但仍然硬着头皮点了。
后来莫名其妙来了一群人,说是包下了全部的蜜儿枣。
白洛顿时就觉得有些恼火,但他终究不是白痴,哼了一声后,倒也没说什么。
结果乔伯来这个愣头青,竟然小声说了一句,凭什么啊。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还是忍了又忍,私下小声说的一句话,却招来了一次谁也没有想到的劫难。
得庆幸自己二人都在青石酒馆,出手的那人多多少少卖酒馆老板的面子,断不会在酒馆中杀人,不然结果难料。
即便如此,断骨之痛,却仍比不上如此羞辱,让白洛愤怒而又绝望,身体不受控制的轻微颤抖。
就在白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感觉头顶上暗了下来,他抬头向上看去。
只见那人逆着光,看不清容貌,声音淡漠清冷,“你……能起来吗?”
他是谁?他怎么敢插手这件事?他不知道穿着紫纱衣的人……是什么人吗?
一时间,白洛有点呆愣。
“你要是不起来的话,你的朋友可能要死了。”房小明可没管白洛的情绪是什么样的,近乎残忍的将真相说与他听。
白洛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他用手撑住地面,咬着牙,试图用一只脚站起来。
可肋骨断裂的剧痛,让他连续数次都未成功,脸色白到泛青,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像是随时都会晕厥。
呼吸,调整呼吸!白洛闭上眼,他的双手终于离开地面。
由于之前剧烈的摩擦,他的手掌早已脱皮,正淅淅沥沥的向下流血,地面都染红了一片。
但他就像是没有感觉到痛一般,明明泪流满面了,却还是一瘸一拐的向着乔伯来的方向走去。
只是走了两步,他就发现自己没办法再走下去了,体力与意志几乎都到了崩溃的边缘,视线都开始模糊。
不行!不可以这样!乔伯来不能死!
恍惚中,白洛看向身边的人,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你……你可以……可以帮帮我吗?”
房小明淡漠的看了他一眼,“不行。”
白洛心中一冷。
“给钱的话,考虑考虑。”房小明顿了顿,又道。
顿时,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用涌上心头,白洛颤抖着说道:“十……”话没说完,眼前一黑,向下倒去。
就在他倒下的瞬间,房小明上前一步,轻轻拉住白洛的脖子,将其提起,然后又轻轻放下。
“十枚小金鱼吗?还算不错的交易。”房小明轻笑,然后转头看向青石酒楼的二楼。
无须男与其对视,两人默然无语。
半响,房小明才说道:“将火气撒在两个孩子身上……你觉得合适吗?”
无须男阴柔的一笑,嘴唇似乎又红润了几分,“不好意思,是我有点失控了,可谁让那小子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太不巧了呢。”声音略显尖细,但并不女性化,虽然像是道歉的话,实际却是高高在上的漠然。
话里话外都流露着,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刚好听到了我最不想听到的话,被我打死了也活该。
“那他们还真得感谢青石酒楼了。”房小明挑了挑眉。
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他一点都不好奇。
但他能明显感知到无须男,那毫不隐藏的火气,犹如暗夜中的焰火,想不注意都难。
这人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将两少年秒杀,所以不可能是两少年惹火了他,因此只剩下一种可能他在撒气。
房小明转头看向昏迷在地的乔伯来,倒是有些好奇他说了什么。
一人重伤昏迷,一人还神智清醒,这么明显的区别对待,说话的当然是重伤者。
无须男微微抬起下颌,“是啊,他们得庆幸他们是在青石酒楼,我卖酒楼老板面子,不在酒楼内杀人。”
“我还得卖城主面子,不能在城中直接将他们给宰了。”
“只能让他们重伤不治。”
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手中多一把细长的玉笛,“那么,你又是谁?我要不要卖你面子?”
房小明瞅了一眼玉笛,本能感知瞬间就明晰了玉笛的实质,按照他的认知,这是一个咒文道具,就是不知这个世界如何称呼。
他伸手,直接指向无须男那边。
无须男心中暴虐,刚想出手,却又发现不对,这人指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手中的玉笛。
顿时有种种想法一涌而上,但到最后他却只说出三个字,“制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