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义源听到声音,以为是张氏,头也没回的怒吼道:“滚!”
他好不容易等到傅氏来找他,等了这么多年,不想再等下去了。
傅氏的衣服被他从中间撕成两半扔在一旁,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她奋力挣扎着,眼角余光瞥到儿子和女儿冲了进来,羞愤欲绝,自己最不堪的一面被儿女看到,恨不得立时死了才好。
她一狠心,趁着李义源分心之际,一口咬在他的胳脯上,痛得他“啊”的一声叫,接着被李学坚一拳打在下颚,“噗”的一声,他被这含怒的一击,打的口鼻喷血,踉跄了好几步,才停住。
他这才看到来人是谁,这丑事被撞破,他又惊又怒,狠狠的用手指抹了下嘴角的血迹,眼里闪过一抹杀机。
李小冉上前扶起傅氏,帮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傅氏只觉没脸见儿女的,捂着脸无声的落泪,那悲哀到极致的,生不如死的表情,让李小冉心里难过不已,抬头看了眼与他们对峙的无耻之人,接过李学坚抬手脱下的自己的外袍,给傅氏披上了,扶着她往外走,经过李义源身边时,她冷冷的抬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那冷漠到极致的眸光将他吓了一跳,竟然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二哥,将他打晕了,别跟他纠缠。”她冷漠的转了眼神,叮嘱道。
这个男人要做坏事,自然不会让太多人守在门口,可李家兄弟都知道,李义源带回来的人不下二十个,此时他们可以将人杀了,可之后傅氏和那些乡亲怎么办?
李义源听了眉头一跳,张嘴就要喊人,李学坚将他击倒在地,抬脚在他的脸上踩了踩,恨恨的低声道:“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今日便宜他了。
他心里涌起浓浓的杀机,这个人渣不能留。
李小冉扶着母亲刚从院子里出来,就迎面碰到了李学思,他看到二人面色大变,怒气冲天就要冲进屋去,李小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朝他微微摇了摇头,现在若是把这事闹大了,对傅氏一点好处都没有,她的名声若毁了,她也就离死不远了。
李学思死死的咬着唇,将嘴唇咬破了渗出了鲜血,回头往书房里瞅了一眼,眼里的杀机一闪而逝。
傅氏如行尸走肉般被一儿一女簇拥着回了家,李学坚留在后面,将已经昏迷的李义源狠狠的暴揍一顿,脸被打的像个猪头,这才不解气的朝他脸上吐了口痰,直接去了江棋家里,通知他招呼了另外几家要他们一起离开的人家,现在马上收拾了行李坐骡车去镇上等他。
江棋见他一脸戾气,说走就走,知道是出了事,也不敢多问,只是庆幸之前行李没拆开,一面让妻子和母亲赶紧收拾好家里,一面去通知那几家。
不过半个多时辰,几家人就都锁了门,托付了邻居和村长江胜帮忙照看房子,就启程去了镇上,雇了几个车夫,又准备了些吃食等物,然后去了李义江那里。
却说李小冉几人回家后,她低声道:“小哥,咱们现在连夜就走,你让小树和王婶子他们准备好车,让玉环烙些饼带上,你把行李都装上,我看着娘……”
她没多说,可他却明白,这是怕娘亲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
李学坚到家后,也没多说什么,沉着脸帮王小树和弟弟往车上装行李,很快行李都装完了,李家兄弟去了江村长家,拜托村长帮忙看着李叶两家的房子,并将暖棚直接交给了姑姑李玉兰。李玉兰有了这个营生,以后赚了银钱,在家里也能有些地位。
王玉环也手脚麻利的烙了一大撂面饼,又炒了几大包咸菜,皮囊里装满了水,都静静的坐在院子里等待着。
李小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大家都很严肃,有些害怕的揪紧了王婶子的衣襟,王婶子叹了口气,领着她挨个屋子看了一圈,带不走的家什和笨重物品,都拿了单子罩上,虽然早就说走,但一直没最后下定决心,这回,走的又有些太急了。
屋子里,傅氏有如失了魂的僵尸,呆滞的坐着,李小冉帮她穿上外衣,她也毫无反应,帮她重新梳头,她也木然的任她施为。
李小冉将她打理完,招呼了众人把她屋子里的东西搬走,这才坐到她身边,柔声道:“娘,没事了,不要想了,这不是你的错,那个畜牲会恶有恶报的,娘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把这事忘了吧!”
傅氏根本没听到她说话,目光直直的盯着某一处,心里却心如死灰,只有一个念头:大河哥死了,我还活着干什么?让我跟了他去吧!
李小冉说了半天,也不见她有反应,心里又急又悲,摇着她的胳膊用力晃了晃,“娘,你醒醒吧,为了这么个畜牲的错误来惩罚你自己,惩罚我们兄妹值当吗?”
傅氏茫然的看向她,目光里一片死灰,一看就是了无生意,她心里生起阵阵警觉,咬了咬牙,哽咽着道:“娘,你不要吓我,你还有我们,爹爹去当兵了,大哥也失踪了,要是你也不要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啊?”
提到李义河,傅氏的眼睑动了动,看向她,好半天才哭出声来,“……你爹爹死了,他不要我们了,我要去找你爹去……”她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对于自己的遭遇,她此刻已经不去想了,一心只想着要追随着丈夫而去。
李小冉听了身体晃了晃,一把纂住她的胳膊,哑声问:“娘,你说什么?爹怎么了?”
“你爹他,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们了,他死了,呜呜呜,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抛下我啊……”她声嘶力竭的哭着,哭声撕心裂肺,把李学坚他们都哭了进来。
“娘,那个畜牲的话你也信?”李学坚从来没有这样愤恨的时候,他咬着牙道:“那个畜牲是骗你的,我爹还好好的呢,谁说他死了的。”
他
这样一说,李小冉回过味来,苦笑着道:“是啊,娘,那个人的话不能信的,他是骗你的。”
这个时候,即便爹爹真的出了事,也不能承认,不然傅氏真是不会活了。
傅氏心里升起希望,带着满脸希夷问:“你说的是真的,你爹他,他真的还活着?”
李学坚上前一步扶住她另一面,温声安慰道:“娘,你想啊,我爹去当兵,进了部队,李义源的手哪可能伸那么长,再说,”他低声道:“咱们家人都吃了红鱼,娘也知道,爹现在可是高手,十个八个人都不在话下,何况还有江叔和王叔他们跟着,娘,你是关心则乱,那个畜牲……”他不自然的道:“那个畜牲就是想让你没了希望才这样说的。”
李小冉也使了个眼色,李学思关上门退了出去,把房间留给他们,她这才柔声道:“爹走时带了银票走的,他会想法子分到北地那边的,以爹的能耐,混个小队长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况,爹带了人去,那些人想要找爹的麻烦,也要惦量一下份量。”
不管是什么人,欺软怕硬是人的本性,以李义源的能耐,再加上利益驱使,进了部队怕是会如鱼得水,要知道,这几年的锻炼已经让他不再是之前那个简单一根筋的李家二郎了。
“娘,我爹只是在外面和咱们不好联系,你一定要振作起来,要不然,我爹还没等回来,你要出了事,让我们几个可怎么办啊?”她哀哀的恳求道,“二哥还没成亲,还等你给他把关,娶一门好媳妇呢,还有我,将来,你还要好好看我嫁人生子呢!”
她说到这,傅氏忍不住皱眉,轻轻嗔道:“你这孩子,竟说些不知羞的话,也不怕被人笑话。”
她讨好的笑,接着道:“还有彤儿,娘,妹妹还小,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娘啊,你可要好好的,不能抛下我们几个不管啊!”她说到,声音不由自主的哽咽起来,她是真的怕傅氏想不开寻了死。
傅氏听了愈发觉得对不起孩子们,一把抱住她痛哭起来,“儿啊,是娘不好,娘没用,娘没脸活了呀……”
李学坚悄悄的退出房去,这种时候他虽然是亲儿子,却也不好在跟前。
李小冉抱着她轻轻的搂着她,拍着她的背轻柔的安抚着她,同时将精纯的生命力输送到她的身体里,那种安抚的奇异的力量让她很快安静了下来,躺在她的怀里慢慢的睡着了。
李小冉将娘亲抱起来放到车上,底下铺了厚厚的垫子,上面给她搭了床薄被,又和二哥一起,将家里家外检查了遍,将林子里的药草都拔了出来,把钥匙给江家送了去,这才在李玉兰依依不舍的目光下,赶了五辆骡车往外走。
王小树和李家兄弟一人赶一辆车,王婶子和李小冉各赶一辆,很快在夕阳下离开了生活了十年的三道岭。
到了镇上,天色已晚,他们并未停留,跟李义江告别后马不停蹄的离开镇上直奔县城方向。
雇的几个车把式都是有经验的,经常行走于当地和北地的老车夫,虽然夜路难行,但是点了火把,到了半夜,他们已经来到了县城去往北地的岔路口。
李家就有五辆车,三辆车装行李,两辆坐人,又从镇上雇了五辆空车,要走长途,车上坐的太挤了不舒服,加上这些附属的人家,足有二十辆车,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走了一夜,一直到早晨,才到了一个不大的镇上休息吃饭。
李学坚出去看了一圈,安排好众人后,有些担忧的道:“咱们人太多,有些招摇了,又走的急,连个镖师也没请,我怕,被人盯上啊!”
这就是没有经验,李小冉来自现代,更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抢劫的,二人都没想到这事。
李学思皱眉,恶狠狠的道:“谁要敢来抢,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些年积攒的怒气正无处发泄,这些人敢来,就拿他们来试试这些年练的身手吧!
李小冉却道:“咱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低调些好,这北地的治安还是不错的,比大周强得多,听赶车的大叔说,他们这几年经常走这条路,还没发现有大批的强盗,有那么几个劫道的,咱们倒是不怕。”
在客店休息了半天,一行人继续往前走,路上倒也太平无事,到了傍晚进入另一个北地一个略大些的镇子,找了家客栈,安顿了众人,等到傅氏晚上睡了以后,李小冉这才出来,跟王婶子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我也很疲倦,要好好的睡一觉,明天早上不要叫我,等我睡醒了咱们再走。”
王婶子应了,看着她回房关上房门,不一会熄了灯。
李小冉又等了一会,这才悄悄的打开房门,她刚从房里溜出来,就见李学坚倚在柱子上,闲闲的看着他。“你要去哪啊?”
她打着哈哈道:“不去哪,随便转转。”
“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随便出门的好。”李学坚往前走了一步,伸手做了个回去的动作,低声道:“冉儿,你有哥哥,这种事,不用你个姑娘家出头,你把哥哥们置于何地?”
她眼圈一红,低声道:“二哥,我的功夫不比你差,而且,不说别的,就是逃跑,我也比你强多了。”
对于她的能力,李学坚隐隐知道些,他不快的道:“这种事都要你出面,那我这个哥哥岂不是白当了。你回房去,我去……”
另一个愤慨中略带着兴奋的声音接着响起“还有我,我也去,我要把那个王八蛋好好的教训一下,我要让他知道,咱们家也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
李小冉扶额,无奈的道:“你不准去,都去了娘醒了怎么办?万一这边需要人怎么办?”
李学思急了,耍赖道:“我不管,反正我要去,要不你别去了,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太暴力的好。还有你,二哥,你最应该留下,这边这么多人都等着你的主意呢,你要留下主持大局,怎么能意气用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