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平津狼烟第四十章性格决定成败
在天津的西郊有个峰窝庙,庙内供奉着药王。WWW.tsxsw.COM旧社会人们迷信神佛的思想非常浓厚,往往当亲人生大病的时候,父母或儿女们便在神佛前许个心愿,待亲人大病痊愈后,一定要到蜂窝庙烧香以还所许的心愿,甚至有许下“一步一个头磕到峰窝庙”心愿的;有的“滚砖”(就是磕头磕在砖上),最真挚的心愿莫如“挂灯”(就是从两个胳臂下的肉皮用铁丝串透,下边挂一串胶纸灯笼,再由两个人给扶着胳臂)。
而蜂窝庙离天津城有约四十里,如果要磕头或挂灯走这么长路,人是受不了的。在天津与峰窝庙中间有个大寺,一般是只到此为止,甚至再短一些,这要看本人的诚心与体力了。每年到了正日子,也就是药王的生日四月初八那天,都要举行药王庙会,前后共举办十天,这些天药王庙的周围人山人海,做小买卖赶庙会的非常多。
黄历和程盈秋缓缓踏阶而上,身后还跟着两个大汉,大寺就在前方不远处。如今已经是寒冬时节,大寺冷冷清清,甚至可以说是破败。
黄历不是一个信佛的人,但他在记忆深处却有游览寺庙的印象,而且也喜欢去感受那隔绝红尘的气氛。抬头望天,白云悠悠,远离了尘世喧嚣,难得忘却了诸多烦恼。和尚和尼姑们当感谢有了寺庙庵堂,给人间的不幸者留了一个隐蔽身、心的避难所。而穷乡僻地破落的寺庙残殿,门窗不遮风雨,院内杂草丛生,枯枝上栖息着几只苦苦鸣叫的乌鸦,更是描绘出人间无尽的寂寞,任人无限的品尝咀嚼。
程盈秋脖子上的围巾将脸遮住了大半,她与武秀兰身量相近,冬天又穿得较多,不走到近前,打开围巾,却也看不出来这是个西贝货。挽着黄历的胳膊,两人边走还亲热地窍窍私语,倒真象如胶似漆的情侣,一路招摇而过。
进了大殿,黄历看着有些破烂不堪的佛像,装模作样地拜了拜。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洗衣革面,重新作人。”程盈秋将围巾向下拉了拉,揶揄着说道。
嗯,黄历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再拜,嘴里念念有词:“菩萨保佑,如能达成我的心愿,我定为您重塑金身,年年来拜。我不贪心,只想要六七个美女老婆,个个都对我温柔体贴,忠心耿耿;每个老婆再生七八个孩子,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然后再给我个几千万钱财,让我长命百岁,过得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程盈秋侧头仔细听了听,不由得竖起眉毛,直拿白眼瞪黄历。
认真说完了并不贪心的愿望,黄历笑着对程盈秋作了个手势,“老婆,该你了,我不偷听。”
“没兴趣,你呀,真俗。”程盈秋撇着嘴,斜眼望着大殿的屋角。
哦,黄历再次点了点头,指着泥菩萨说道:“听着,别以为我拜你,就觉得了不起啊刚才是做样子的,现在要来真的了。”
这还分真的假的?程盈秋和身后站着的李如鹏、冯运修都有些纳闷,也觉得有些好笑。
“我,才是自己的佛。”黄历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掌宰自己的命运,求自己勇敢一点,坚强一点,再大的风雨也将是成就最美彩虹的前奏。暗夜漆漆,漫漫无边,不妨点起一盏灵魂之灯,照见自己的丑恶,卑怯与自私,胜利永远是勇者的代号。”
程盈秋耐人寻味地望着黄历,李如鹏和冯运修互相对视了一眼,会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时间差不多了。”黄历很得意地冲程盈秋扬了扬眉毛,手臂一曲,程盈秋咧了咧嘴,将围巾戴好,上前挽起黄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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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女,狗男女”袁文会摆了摆手,打发走报信的手下,恨恨地在关上车窗。
“袁爷,那小子太嚣张了,虽然他是华北临时政府什么高官的侄子,也欺人太甚了吧?”郭小波将手放在了枪上,愤怒地说道。
袁文会的拳头握起又松开,脑袋里急速转动着,本来他还想放这对狗男女一马,顺便结交一个高官,但现在,再三的撩拔和挑衅,让他动了杀机。
作掉他,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作掉她,不要脸的jian货,这个念头一起,便是无法遏制。而且,袁文会更恨这姓王的小子竟然拿他旧时的丑事来要挟。要知道他不知要受过多少折磨和考验,方能成为今日名利双收的人物,年纪已老,更须保持令誉,生怕被人问短而损声名。
“他们果真只有四个人?”袁文会的眼中透出了杀气,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征询意见,“做了他们,不会留下什么手脚吧?”
“袁爷,他们确实只有四个人,还真是托大。”郭小波狞笑着说道:“若是您怕走漏消息,让后面跟着的大队弟兄们回去,咱们三辆车,十几个信得过的兄弟,收拾他们绝对没问题。要不,您交给我,保管做得干净利索。”
“不,我要亲自去。”袁文会咬着牙说道:“我把那臭小子身上的肉一块块割下来,让那死贱人跪在我脚下,把我鞋上的泥舔干净,再一刀刀插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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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格决定成败,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性格,世界上没有性格完全相同的两个人。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一定是具有优良性格的人,而失败者则各有性格的障碍和缺陷。
袁文会到底是混混儿出身,气量狭窄,睚眦必报,目光短浅,容易被激怒,更视戴了绿帽子为奇耻大辱。圈套就是这样,抓住你的弱点,摸准你的脾气,让你步步陷落而不自知。
此时,黄历等人已经甩掉了悠闲的姿态,与一群武装分子汇合,正在等着袁文会这头被妒火烧得发狂的野牛撞过来呢
“黄兄,给你引荐一下,这位是军事委员会滦榆游击总司令部的齐参谋长。”曾澈指着一个络腮胡子给黄历介绍道。
平津沦陷后,军统在滦东招揽了一支游击武装,号称军事委员会滦榆游击总司令部,由王天木兼任总司令,陈恭澍兼任副总司令。但这二人都是特工人才,虽兼职却不任职,军队的指挥权其实是在总参谋长齐庆斌手中。齐庆斌也是军统出身,所以,与天津情报站的主要人员也并不陌生。
“久仰,久仰。”齐庆斌说着客套话,从神情看,是一点久仰的意思也没有。
“失敬,失敬。”黄历与齐庆斌握了握手,既不亲热,也不疏远。
“我们已经全布置好了,都是按黄兄的图纸所作。”齐庆斌嘿嘿笑道:“陈副总司令要我们准备十名忠勇之士,今天正好考验一下。这个袁文会,还有张璧,他们组织的便衣队实在是可恨,正应该让他们知道下厉害。”
黄历不知道陈恭澍挑选人手是为了执行制裁王克敏的任务,也不想多问,他点了点头,说道:“如果袁文会当了缩头乌龟,倒是会让袁参谋长白跑一趟了。不过,袁文会逃得了今天,却逃不了明天,制裁他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曾澈冲黄历点了点头,说道:“黄兄,借一步说话。”
黄历不知道怎么回事,随曾澈走到一旁,曾澈有些犹豫地说道:“黄兄,这次制裁袁文会,我想就用滦榆游击司令部的名义吧。一来袁文会徒弟众多,我们没必要惹火烧身;二来呢,滦榆游击队处境艰难,正好借此事壮壮声威。”
壮壮声威是小,恐怕伸手要经费是大吧?黄历虽然猜透了曾澈话中的意思,但这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别人盼着出名,他倒是想越低调越不引人注目才好呢
“就依曾兄。”黄历淡淡一笑,说道:“我去那里的狙击阵地了,齐参谋长带来的都是忠勇之士,恐怕我们是无用武之地了。”
“如果袁文会来了,就一定不能让他跑了。”曾澈并不放心齐庆斌的的吹嘘,他倒更相信黄历的神枪,“黄兄,你多出力,让这帮人都看看,别眼睛长在脑门上,瞧不起咱们。”
黄历微微一笑,冲着不远处的三个人摆了摆手,带着他们直奔一个小土包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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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辆汽车行驶在颠簸的土道上,袁文会的脸上阴晴不定,他万没有想到,一件普通的桃色事件,会演变成一场针对他和便衣队的伏击。
轰,地上腾起了一股烟柱,前方的一辆汽车并没有被炸到,负责拉弦的埋伏人员忽略了手榴弹的延时,也没有估准汽车的速度,爆炸在汽车开过之后才响了起来。
嘎,袁文会的汽车一个急刹,袁文会向前一冲,胸部撞到前面的椅子上,突如其来的状况让他不知所措。
“倒车,往回开。”郭小波反应倒是很快,随着他的叫声,密集的子弹从路边飞了过来,土道很窄,三辆汽车匆忙间乱转,想调头却是不太容易。
啪,啪,哗啦,子弹击碎了挡风玻璃,司机头部中弹,满脑袋是血趴在了方向盘上,汽车也立时不动了。
“袁爷,快走。”郭小波一脚踹开车门,拉着袁文会滚出了汽车,向道沟里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