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再次检视自己的丹田,和上次相比,凝丹的状态没有变化,但是,颜色却有了不同。以前一直是一种青白色,还夹杂着蓝色,具体什么色也说不准,但现在青色几乎没有了,变成了白色,这是凝丹成功的前兆,新月不禁欣喜异常。
他问了一句:“我修炼已经过了几天?”
燕飞艳笑而不答,只是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新月问:“三天?”燕飞艳摇头。新月马上明白:“已经过去七天了?”燕飞艳点头:“能连续打坐修炼七天之久,可见公子的功力已经达到上乘境界,现在公子感觉如何?”
新月很认真地思索一下说:“现在最明显的感觉就是饿,饿得要命。”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此后几天,新月下湖捉鱼,上山抓鸟,先解决了肚子问题,燕飞艳是不吃什么东西的,偶尔只是吃一些山上的果子,这也是灵体与人最大的不同吧。
两人又相互交流了修炼方面的问题,自然,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是免不了的,新月本来还想试试阴阳双修的问题,但发现燕飞艳的身体已经没有了经脉的概念,而是充满了阴阳平衡的灵气。
这天燕飞艳看见了新月将绿叶拿出来把玩研究,就接过来观瞧,忽然双手将它合住闭目不语了,新月见状,也不打扰她,过了一会,燕飞艳睁开眼睛,新月探询的目光看着她。
燕飞艳一开口就语出惊人:“这片绿叶中也有一个阴灵。”
新月看看绿叶,又看看燕飞艳,心想怎么会这么巧,他没有说话,等着燕飞艳下面的话。
“我刚才已经和这个阴灵交谈,她当年已经从灵体修炼至神灵体的阶段,可惜没有熬过天劫,肉身被毁,万幸的是她当时有所准备,一点灵智携着内丹逃入这片绿叶中,终于躲过天劫,保存了灵智不灭。
但是绿叶中灵气有限,更不用说阳气了,而她在抵御天劫时功力大损,法力倒退数级,已经变成了阴灵,而且百年来由于没有灵气,法力毫无进步,更不用说能修到灵体了。
只是最近由于新月输送了不少内力进入绿叶,让她有了长进,而新月贴身携带,也使她能吸取少许的阳气,有些助益,不过由于她的身体已失去,修炼一途已是前途渺茫。”
新月听完,不禁心中一叹,又是一个道途的失败者,粉身碎骨,只是没有魂飞魄散,但以这种形式生存于世,又有什么意义?宿于这片绿叶中,忍受着岁月的孤寂。
他不想再思考这个悲观的问题,问燕飞艳:“她还能重新修炼成灵体,甚至神灵体吗?”
“只要能获得足够的灵气和阳气,只要绿叶不被破坏,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没有身体,无论修炼成什么都没有太大的意义。”燕飞艳回答得很干脆。
说到这里,她忽然紧紧抱住了新月:“公子,能让妾身跟随公子一起修炼吗?妾身愿永远侍奉公子。”
新月轻抚她动人的娇颜,几天下来,两人已经有些难舍难分了,同时新月身体自然散发的阳刚之气,是所有阴灵和灵体梦寐以求的。
新月从小就极少接触女性,即使和谢红叶春风一渡,也是短暂相聚,随即别离,这几天和燕飞艳亲密接触,燕飞艳对他言听计从,百依百顺,让他感觉从未有过的舒心惬意。
现在的燕飞艳,新月已经感觉不到她和普通人有何不同,既然自己感觉不到,其他人也应当感觉不到,识别不了她灵体的身份。只要她始终能保持身体的阴阳平衡,就不会有什么问题,而只要她跟在新月身边,阳刚之气完全可以无限量供应。
算起来,现在已经是八月初,距离八月十五的英雄贴约定的时间不到半个月,新月决定不再去桐城,而是直奔金陵。
新月和燕飞艳携手并肩走出大山,第一件事就是给燕飞艳做几身衣服,从外衣到内衣全套都要制作,然后才向金陵方向赶路。
由于时间还算充裕,两人也不着急,只是闲庭信步,游山玩水,这一天,来到了当涂,距离金陵不远,也就是两三天的路程了,此时才是八月初八,两人的脚步更慢。
这天,两人走在官道之上,天近晌午,远远看见前面一个大路口,路口有一个官家的驿站,驿站边上,有一个很大的酒馆,四间大屋,前面还搭了一个大凉棚,放了十几张桌子,坐了七八桌的客人,在喝酒喝茶,聊天纳凉。
新月一指酒馆说,走,我们去喝点酒,话音未落,后面一阵马蹄踏踏,一辆豪华的马车紧贴着两人快速从身边驶过,马车后还有四骑紧紧跟着,扬起一路烟尘。
燕飞艳皱着眉头扇着小手,也挡不住飞扬的灰尘,新月连忙拉着她躲到路边林中,避一下满路的灰尘。燕飞艳的小翘鼻子“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这辆马车跟着两人已经不是一会了,时而跟在两人身后,时而又超过两人,超过之后行不多远就停在路边,不知干些什么,待两人慢慢走过去后,马车又会缓缓跟着。
新月心中早有警惕,毕竟自己包袱里携带七百两银子的巨款,身边跟着一个妖艳的美人,财色俱全,难道这马车主人想劫财劫色不成?若是他敢,定要他好看。
来到酒馆外的凉棚,看那马车上下来一个白衣青年,腰带佩玉,手拿折扇,神情飞扬,潇洒飘逸,他身后,马车上依次下来四个年轻女子,一个穿红,胸前绣着牡丹,一个穿黄,胸前绣着白菊,一个穿蓝,胸前绣着芍药,最后一个一身黑衣,胸前绣着一朵红梅。
四个女子个个年轻貌美,身姿绰约,腰间悬着佩剑,剑鞘上都镶嵌着宝石翠玉。四人跟在白衣青年身后,目不斜视,神色骄傲。
四个骑马的人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人人精气十足,一看就是武功高手。
白衣青年迈步走向凉棚,将要进去,忽然扭头,看了一眼缓缓而来的新月和燕飞艳,这才进入凉棚,身后的男女随从也跟着进入,占据了两张桌子。
不一会,新月带着燕飞艳来到凉棚,他先看了一眼白衣青年,就发现白衣青年的眼神粘着燕飞艳,他厌恶地收回眼光,拉着燕飞艳坐在距离白衣青年远远的一张桌子,让伙计上茶,再给燕飞艳来一盘小葱伴豆腐,自己则酒肉尽管上,他是无肉不欢的人,即使在云雾山时,在厨房做大厨,也是近水楼台先得肉的。
燕飞艳只管喝茶,看着新月埋头于桌子上大吃大喝,他在山里素食了数日,现在总算可以吃喝一番了。好一会,酒肉下肚有了八成饱,新月才从桌子上抬起头,打量一下凉棚里的环境。
大约十张桌子坐了食客,倒有四五张桌子坐的是武林人士,佩刀带剑,神气十足,其中那个讨厌的白衣青年和胸前绣着牡丹及绣着红梅的女子一桌,还有一名瘦高个子如同麻杆一样的中年男子和他们一桌,瘦高个正和白衣青年交头接耳,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神瞟着新月这边,不用问,是在瞟着燕飞艳。
新月马上运足耳力,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听听他们在说什么,若是不怀好意,自己也好做个准备。
就听那麻杆中年人尖着嗓子说:“看他们的穿着,男的穿粗布灰衣,一副乡下庄稼汉打扮,神情倒是有些气度,与穿着不符,所以看不出身份。
看女的,穿得妖娆华美,一副大家闺秀打扮,额头上的紫玉价值不菲,再加上相貌超凡出尘,行、站、坐的姿态,端坐喝茶的举止,不是官宦人家女子,就是大富人家出身。
这两个人走在一起,十分的不配,用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来比喻是再恰当不过了。”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新月听得真真的,不禁仔细看看燕飞艳,又看看自己的穿着,忽然觉得这个麻杆说得颇有些道理,自己一心修炼,埋身研究医术,对于穿着打扮实在没有费过什么心思,燕飞艳的这一身打扮,足足花了自己十几两银子,已经是那家绸缎庄最昂贵的布料和做工了,当然穿得好看。
只听白衣青年又问:“你看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麻杆深思了一下说:“还真难估计,看两人的穿着,男的应是随从,女的是大家小姐,但看神情,女的看男的目光中含情脉脉,两人走路时携手并肩,毫不避讳,好似多年的夫妻,或是亲密的恋人,而且男的坐下之后只顾自己大吃大喝,毫不理会女的,一点不懂谦让礼节,活脱脱一个乡下庄稼汉无疑,偏偏女的还毫不在意,真是奇怪。
这两个人走在一路,真是琵芭挂在牛角上,再弹也枉然,不般配,太不般配了。”
两人说着,一边的牡丹和红梅抿着嘴笑,边笑边扭头看新月。
新月听得额头虚汗直冒,脸“腾”地就红了,恨不能有个地缝自己现在就钻进去。燕飞艳见新月满脸通红,额头冒汗,马上摸出一方雪白的手帕,就给新月擦汗,引来凉棚里一片艳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