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整天叫嚷着刨腹的日本武士多么厉害,还不如倭寇呢,第一轮炮击他们是疯狂的向着李朝尹姓将领发动进攻,铁炮噼里啪啦的打的李朝水兵跟下馄饨似得,第二轮炮击,就破了两条船,这些号称悍不畏死的武士就垮了,划着船桨拼命地向身后的对马岛逃去。
还不知道李山海让毛珏给塞进小黑屋了,看到自己人被攻击,李朝的板屋船跟着毛珏运兵船紧随其后,气急败坏的就要来个报仇。终于,那些小型号的苍山船,福船派上了用场,直接撞在了岸边,早已经摩拳擦掌多时的步兵们端着燧发枪,嗷嗷叫着就冲上了对马岛北港口。
本来还以为能经历一些激战,然而整个攻岛过程从刘冲团抗着李朝的旗子向前冲开始,到把旗子插进了对马居城天守阁本丸为止,一共花了十一分钟,连上楼梯都算上了,沿途的对马岛武士世家宗氏连一枪都没敢开,一箭都没敢放,居然就这么投降了。
那低矮的天守阁建筑在半山腰上,风景倒是不错,向下张望,多半个对马岛都映入了眼帘,只不过那规模实在有点矬,就三层,与那些高耸的日本古城根本比不了,低矮的就跟个旅馆差不多。
院子里,明军武士已经能抱着燧发枪警戒了一圈,中间,对马岛藩主宗氏部带着两个小妾,几个傻儿子还有十多个武士家臣,一大堆秃了中心的秃脑亮在明军的看押下,悲催的跪在地上磕着头,尤其是这个长得尖嘴猴腮大肚子,像奸商多过像武士的宗氏部,老脸上表情就跟被天上掉下来的狗屎砸中了那般,双手颤巍巍的高高捧着一把武士刀。
不是他不想抵抗,对马岛总共才三千多岛民,毛珏的高丽雇佣兵就两千四百多,还装备精良,根本没法打。
在大队精锐士兵的簇拥下,毛珏拎着冰块脸的李山海,以一种胜利者姿态傲然的从正门走了进来。
“李大人,请吧!”
对着那柄武士刀,毛珏笑眯眯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天下还有这般好事,打下的地盘不要主动送给别人,毛珏自己咋就遇不到这好事!可偏偏老妖精还不领情,现在老脸都是黑的跟下雨一般,李山海是愤怒的向一旁撇过了脑袋,嘤嘤嘤怪那样傲娇模样抱着胳膊,搭理也不想搭理模样,偏偏是扯着嗓子怒吼着。
“无功不受禄,这儿是毛将军打下来的,自然属于大明,东江的领土!李某愧领不了!”
老家伙现在都没想通,还以为能和毛珏划分清界限。
真的很有电视里反派的形象,毛珏是阴仄仄笑着向前探出了身子,看着李山海那张老脸邪恶的笑着。
“李大人你确定?”
“这收复故土之功,要是李大人不要,我东江镇可就真的取了!反正这炮开了,不管是大明占了这里还是李朝占了这里,倭人要发怒的话,早晚都得大军袭来,李大人,您觉得,倭国如果发起进攻的话,会止步对马岛吗?”
听着毛珏玩味一般的话语,李山海差不点没气死,瞬间脸憋的跟便秘了那样,可片刻,他又像个泄了气的气球那样。真如毛珏所说着,李朝,东江,甭管谁对倭国开的第一炮,倭国要想报复回来,头一个还是会拿李朝开刀,谁让他们离得最近?当年的万历朝鲜战争,李朝不也是躺枪,人家丰臣秀吉口口声声言明,人家是来讨伐大明的!
所以无论如何,李山海都是被毛珏拖下水了,那还不如把这对马岛收下来,起码有个收复故土之功!一但朝中诘难,他好歹有电话可以推脱。
至于这故土之功怎么来的?要知道李朝开国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窝囊,文武两班腐朽堕落,沦为贱民的军队疲软懦弱。当年向西,他们几次进攻女真,差不点没把努尔哈赤老祖先给宰了,向东,李朝也是出兵打下了对马岛,逼迫对马岛宗氏臣服,这儿隶属李朝,接受李朝的官职与敕封已经长达二百多年之久了,直到几十年前的万历朝鲜战争,丰臣秀吉这才把对马岛重新占回来,并且以这里与济州岛作为基地,掀起了对半岛疯狂的进攻,而在那儿之后李朝根本不敢再度收回对马岛。
这里最倒霉的莫过宗氏部了,两个大佬交锋中,跪地投降半天都没个人接受,投降都窝囊到他这地步,这倭人也是头一号了,沉吟着装模作样拿捏了好半天,终于李山海好歹是愤怒的伸手把武士刀夺了过去,旋即抱着刀带着李朝的文武两班还没从突发事件醒过神来的官员,一步三哼的先进了这馆内。
刀一离手,这宗氏部也如同解脱了那样,瘫坐在地上。
文人的通病,当了老鸨子还要立牌坊,目送着李山海傲娇的背影,毛珏是无奈的笑着跟着其他东江将领耸了耸肩,跟着也进了去。
整个对马岛也就三千来人口,就连刚刚阻拦的兵船都不属于宗氏,而是贺佐藩锅岛氏的边防军,说实话,除了地理优势,毛珏顶多把这儿当做了个蚂蚱,却没想到,这蚂蚱腿儿居然肥的流油。
在宗氏的库金中,那种大判金小判金足足有一万两,白银亦是有好几万两,至于铜钱就没数了。
这真叫意外之喜。
傍晚抵达的对马岛,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攻防战,天还没黑呢,下令舰队在对马港中停泊下来,不管高丽雇佣兵还是明军愿意找点啥吃的就找点,上岸也不要紧,反正就这么点个岛也走不丢,随他们去了。
安顿了部下,然后就在宗氏的天守阁中,当着倒茶的宗家主的面儿,毛珏笑呵呵的端着个茶杯对李山海举着分赃起来。
“李公!庆贺咱们两军剿灭倭寇旗开得胜,这些缴获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在宗氏部这鬼子老脸抽搐中,李山海却是满脸阴沉的摆了摆手。
“小毛将军,咱们初占此地,就这么强夺藩府财富,恐怕有失人心吧?要依照本官,这批财物,还是不取了吧!”
不是这老小子不贪,他是老政客,知道什么银子可以拿,什么银子拿了就得惹上一身骚,这宗氏在李朝麾下混了二百多年,回归倭国又安稳的混了二十多年,他没有点人脉弯弯绕可能吗?对马起到了沟通朝鲜与日本商品经济的作用,其中牵扯着倭国,李朝不知道多么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就算李山海是兵部判郎,他也不敢惹这火上身,不然不知道多少勋贵士族得恨死他。
不过毛珏管他什么利益不利益的,看不惯来来铁山找他!毛爷就是这么嚣张。听着李山海这么虚,毛珏是毫不在意的一挥手。
“民心?这岛子也就两三千人,大不了屠了就是了,李公,你要是不要,这银子本将可就不客气了啊!”
开玩笑,后世小鬼子杀了我中华多少人,有着多少血债,宰他几个祖宗怎么了?
还真是眼红心跳了下,可实在是不敢踏入这个火坑,纠结了几秒钟,这老家伙方才满脸肉疼的摆了摆手。
“毛将军自收即可,李某就不要了!”
肉疼的脸色还没有完全消弭,这李山海旋即又是满脸愤怒的拍着桌子。
“小毛将军,你是不是真的疯了?挑衅倭国,眼前辽东胡虏正盛,我朝支应天朝大军已然是困难,一但与倭国开战,让我朝与倭国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将军有什么好处吗?”
这趟跟着毛珏来,算是闯下了弥天大祸,脑海中似乎都回想起了万历朝鲜战争时候的尸山血海,李山海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真不知道他啥毛病,习惯铁砂掌碎大桌面子,那巴掌拍在后世的倭人矮桌面上叭叭作响,看的毛珏都觉得疼。倒是没说话,毛珏是一直等着他拍的手都麻了,这才懒洋洋的嘬了一口茶水,一根手指点在了自己的胸甲上。
“李公莫不是开玩笑?”
猛地一站起来,毛珏手指头向前一点,手臂一挥,夸张的笑着。
“我毛某是什么人?武将!武将的功勋怎么来的?打仗打来的!建奴现在打不过,当然找倭人这个软柿子捏了!不然军饷何来?军功何来?亏您还是兵曹判郎,全州状元,这还需要本将来提醒吗?”
这赤裸裸的功利主义宣言,听的李山海又是气的老脸煞白,毛珏就为了他一个人的功利,就要把自己,把整个李朝拖进战火中,端得不为人子,不为人臣啊!
可没等这老家伙把火气发出去,毛珏忽然猛地把脸凑到了这老家伙面前。
“李大人!你就没有梦想?领议政?府院君?”
…………
对马岛可不是毛珏此行目标的终点,晚上把对马岛上一些牲畜,什么耕牛和牛一律宰了当晚上加餐,提升下士气,再把抄家拉出来的金银装在大福船上运回熊津,这一晚上就对付了过去。
银子可不能现在发下去,这可是东西方通行的惯例,以军饷控制军队,要是早早把军饷发下去了,怀里揣着银子,将士们拼命的勇气可就冲淡了不少,所以毛珏总是在打完仗这才发饷发赏,接着就放那些亲兵休假花钱,花钱这玩意可比毒品还要让人上瘾,银子花光了,下一次上战场,再比变得一穷二白的亲兵杀起人来就比疯狗还要疯狂,这就是毛珏麾下老兵比新兵刚猛的原因之一。
现在,这些才刚刚入伍的亲兵就处于这种对财富的饥饿状态,留下满肚子郁闷的庞大海一个团留守在对马岛上占据并压制那些宗氏倭人,第二天一大早,在急促的号角声中,那些还没有发上财,饥肠辘辘的亲兵团又是跟着毛珏踏上了庞大的黑珍珠号风帆战列舰。
今个,李山海也是老老实实的跟着爬了上来,也是人模狗样的爬上舰桥,只不过老家伙还是板着一张脸,抱着胳膊撇过脑袋跟个门神似得也不说话,老家伙是不得不认命了,反正他已经踏上了贼船,只能祈求老天毛珏忽悠的那些都是真的,击败了倭国还能让他赚点军功,至于将来倭国是否真的无力进攻,李朝能不能再一次杀成尸山血海,他是管不了了。
对马海峡作为朝日界海,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一个半时辰,另一处颇为宽广的大岛赫然映入了毛珏的望远镜中。
壹岐岛!
这也是从入侵倭国领海,正式过度到了入侵倭国领土的阶段了。
昨天没赶尽杀绝,七条关船都逃回去了,今个,倭人明显有了准备,三十多条关船,一百多条小早已经虎视眈眈的横亘在壹岐岛外延,岸上,隐约还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倭人军队摇晃着他们背后颇具有气势的颈旗,急促的布置着。
不过毛珏就是来找茬练兵的,如此多的防御部队非但没有让他紧张,一股子嗜血的兴奋反倒是在他瞳孔中闪烁出来,扯着缆绳,他也真像个海盗船长那样的嘶吼着。
“弟兄们!大海边上,不是备倭所就是抗倭道!这些倭寇抢了咱们两百多年了,在江南江北,可止小儿夜哭,凭什么?”
手枪指着那些凌乱的倭军水师,对着甲板上列队的步兵,毛珏杀气腾腾的咆哮着。
“今个!就让咱们也当一把唐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