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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流离(本卷章节自《永遇乐》) 106:破囚笼,兵分三路,何分善恶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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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们配合的很适时。”与此同时,窦香也飞马赶到,同时停在森林里的还有三人和楚昭的四匹马。

“哎哟······我的脖子啊。”邓泰将昏迷的楚昭放在了她的马背上,拼命的扭动自己的脖子。

“窦姑娘,你怎么现在才来?”傅彤却有些疑惑。窦香只是一笑道:“丹平,我给贾诩他们送了份大礼。没事的,我们现在快去通知陈大哥和子龙,让他们迅速撤退才是。”

“小······小昭姐骑不了马······”邓泰挣扎着把楚昭耷拉在马上。傅彤一看,道:“我去通知叔至和子龙,你们先把小昭姑娘安全带到集合点去。”说着,纵马飞奔出去。窦香也下马帮邓泰将楚昭先绑在马上,卢忠则用沙土掩盖住他们挖的洞穴。

“受死!受死!受死!”简常接连对赵云抓出几把,却都被赵云躲过。赵云和陈到也不硬来,双双回到马背上,一起回马就要走。简常哪肯放过,一个箭步朝着陈到的后背就扑了上去。陈到回身一枪想要将他逼退,简常却好似拼命一般拽住他的枪杆,要强行将他留住。没想到泰乌云也跟着停下,后蹄双手抬起,“砰”的踢中了简常的胸口,简常大叫一声,这才松开枪杆,向后重摔在地,捂着胸口动弹不得。

“常儿!”贾诩见状大惊,和韩连一起施展轻功,一起落入了阵中。陈到和赵云向前一起冲出,那些个黑衣人正想用大网拦住他们,忽然先有一人向前倒下,背后插着一支羽箭。

原来是傅彤远远的射箭相助,同时吹起了口哨。陈到和赵云一听,心知已经得手,更不多做停留,趁着那些黑衣人犹豫之时,同时催马冲出阵外。

“把他们追回来!”贾诩查看了简常一番,见他性命无恙,这才松了口气,立马命人进行追击。可泰乌云和夜照玉又岂是一般马匹所能追击的,追击的骑兵没跑出多远,便没了他们的影子,只得灰溜溜的返回。

陈到、赵云和傅彤一路赶到城外,和窦香、楚昭、邓泰以及卢忠会合之后,由邓泰牵着楚昭的马,陈到抱着半坐在自己身上的楚昭,一行人迅速往南奔走。

赵云眼看着众人已经远远的离开了许昌,楚昭的安危定然是无忧了,率先拉住了夜照玉。众人见他停下,也都各自勒住战马。

“叔至,此次因为我的问题,害的师妹遭此大难······”他忽然有些开不了口。陈到叹道:“这不能怪你,我们所有人都有责任,你······你就别自责了吧。”说着便看到了楚昭身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左手不由得将楚昭在怀中紧紧一搂。楚昭似乎也感受到了陈到身上传来的温暖,在昏迷之中,对陈到抱的也更紧了许多。

“这里已经安全了。”赵云又看了看四周道:“但我实在不放心云禄继续跟着韩征、简常,所以还是冒险回去看看。各位······就先保护我师妹回荆州吧。未来再有什么困难,也不能让大家再一起为我承受了。”

“子龙!”窦香喊道:“我也和你一起去。”

“那里危险!”赵云喝道:“你难道还不清楚吗?贾诩、韩连要是抓了你,可不会对你留有任何情面,你老实和叔至他们回去······等我回来······”说着对陈到、傅彤、邓泰、卢忠一抱拳,回马往北赶去。

“子龙!”窦香又喊了两声,但是赵云已经远去。陈到低着头,轻手抚摸着楚昭的脸蛋,每触碰楚昭一下,他都感到钻心的疼痛,喃喃道:“我得去找大夫······我得去找大夫······”说着对傅彤道:“丹平,我现在去附近找大夫为小昭治伤,阿香姑娘就交给你们保护了,你们不得有任何延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回荆州向主公复命。我和子龙晚些时日,也会归来。”说着,打马缓缓向东走出。傅彤他们也知道他心里的痛苦,此刻不便打搅他,都只是点头而没有再出声。

窦香看着陈到和楚昭也已远去,回马就要走。邓泰连忙打马拦住她道:“喂喂,阿香姑娘,你又要去哪里啊?我们还是赶快回荆州吧,这里毕竟还是曹操的地盘啊。”

“曹操就曹操,我不怕他。”窦香坚定道:“子龙不了解许昌的新情况,我得去帮他。”

“什么情况?”邓泰愕然道:“阿香姑娘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不论贾诩、简常还是韩连都不是好对付的。子龙他行事肯定是有分寸的,有危险的话,他一定会脱身为主的。你们两个一起的话,他倒是不好处理了······”

“我向曹操揭发了贾诩地牢的秘密······”窦香眼中寒光一闪,道:“子龙要是再靠近那里,不单单会被韩征、贾诩威胁,还会被曹兵围攻,那样真的就异常危险了!”说着她也没有丝毫犹豫,拍马绕开邓泰,朝着赵云离去的方向赶出。

“哎哎······”傅彤和卢忠也阻拦不及,眼看着窦香也已跑远,邓泰只能苦笑道:“真有趣啊,好不容易脱身,大家倒是各自跑了。丹平,你说我们是回去还是不回去啊。”

“得有人回去复命并且求援,也得有人留在这里接应他们。”傅彤道:“我觉得我们三个分一人回去,留两个人在此地随机应变为好。这里毕竟还是在曹操的中心地界,咋们得小些动作为好。”

“那行,丹平你说谁回去,那就谁回去。”邓泰不想废话,直接开口相问。傅彤看了看他俩,卢忠从小跟他一起长大,自然是更亲一些,他“嗯”了一声,道:“行良······阿泰······阿泰你和我留下来,行良回去向主公求援好了。”

“哦?”卢忠还有些吃惊,但也没怎么疑惑,他对傅彤的话从来可是说一不二,立即答应下来。

“两匹马换着骑,一路上小心点,少在人少的停留。”傅彤说着拉过楚昭的马,显然还是不太放心,又不住地叮嘱道。

“师兄你放心吧,这些都是小问题,倒是你们身在虎口,更需要当心才是。”卢忠笑着牵过楚昭的马,对两人一拱手,打着马向南赶出。

“丹平,说实话,我以为我要准备回去了呢。”邓泰看着卢忠安全走远,笑着对傅彤说道。

“你比行良更能打,我当然要选更有力的人留下。”傅彤的声音比刚才冷峻了许多,邓泰便也收回了嘻嘻哈哈的脸色,正色道:“那么······我们现在该去哪?”

“行良要回荆州,自然要呆在人多的地方保证安全。而我们要接应其他人,还是留在人烟稀少之处为好。”傅彤看了看周围,道:“此处山林就是个驻扎的好地方,你我先探查东西两方情况,半个时辰后这里会合。”邓泰应了一句“好”,两人便同时分开,分别向左右赶出。

陈到带着楚昭一路赶到了附近的颍川,他正愁着找不到什么名医,楚昭却已经清醒过来。她看着紧紧抱住自己的陈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声道:“叔至哥哥,是你······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没事了小昭。”陈到咬着牙道:“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你坚持一下。”楚昭却紧闭双眼紧紧抱着他道:“没所谓了,一切都没所谓了,只要有叔至哥哥在,小昭就是残废也没什么遗憾了。”她这两天经历了太大的痛苦,几乎感受到了死亡,终于领悟到只要能够和所爱之人一起,即便是死也没什么好怕的。

“陈公子!”一道清亮的男声忽然从陈到身后传来。陈到回头一看,原来是曾经和楚晴、蒙玄一起在司马府见过的三公子司马孚。

司马孚见陈到停马,便快步跑到跟前道:“陈公子,我看你似乎有些着急,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吗?”陈到的确是急的满头大汗,听了立刻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道:“是的,我······我的······妻子腿摔断了,能否······”

“我明白了。”司马孚立刻清楚了他的难处,他一看楚昭的样子就知道她伤的不轻,实话实说道:“我自己不懂这些,你们先去我们司马府上歇息,我这就去请大夫过来。”

“那多谢了。”陈到对司马孚一抱拳,也顾不得自己在司马府惹过事,纵马和司马孚一起迅速前往司马府。

司马防、司马朗和司马懿都前往京城为官,陈到认识的人基本都不在他们颍川家乡,只有司马孚的其他几个弟弟在府中念书玩耍。陈到也不在乎这些,背着楚昭到了司马孚选好的房间,就和他一起去找大夫。找到了人之后,不由分说就把人强行带回了府内。幸亏找来的人也不含糊,稍微明白了情况之后,就直接将楚昭的断骨接好并上了药。接骨的过程是陈到最不敢回忆的过程,楚昭因为脱离了危险,早就没那么硬气,忍不住大叫起来。陈到和她的双手紧紧相握,可以清楚感受得到她手上的冷汗以及那抑制不住的颤动。他心里也不禁恐惧难受起来:“小昭······小昭究竟禁受了怎样的痛苦?”

“她的身子骨······”陈到一看接骨完成,立刻揪住大夫大声问道:“大夫大夫!情况怎么样?”那大夫被他晃得一震一震的,还是司马孚拉住他道:“陈公子别急,你听大夫慢慢说好点。”陈到这才平静下来,道:“我······我妻子怀的孩子刚刚掉······”

“那就是了。”大夫叹道:“她的身子比寻常女子强不少,我就奇怪为什么会变得这么虚弱。”说着拍了拍陈到的肩膀道:“记住啊,不论是再厉害的女子,都禁不住小产这种伤痛。你······好好照顾她吧,切记,以后都不能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陈到不住地感谢那大夫,并一路追着如何去上药,司马孚只得苦笑的拉住他道:“行了,上药的事情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还是好好照顾你夫人才是。”陈到这才千恩万谢的回房照看楚昭。

“叔至哥哥······”楚昭虚弱的看着回房的陈到,拼了命想要坐起身子,陈到连忙将她扶好,抢先道:“小昭,你伤的太重了,不要乱动了。”

楚昭知道他是对的,放松下来平躺在床上,似是自言自语道:“活着与自由,那是多么重要的事情?”陈到一时间没听出她的什么意思,只是伸出右手和楚昭紧紧相握,暗自发誓,再也不会让楚昭落入此等危险境地之中。

“但和杀子之仇相比,生命和自由似乎也不是这么重要。”楚昭忽然恨恨的说了一句。陈到先是默然回味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随即吓了一跳,吃惊道:“小昭,你······你要做什么啊?你······你身子没好可不要乱来啊。”

“我不会乱来的。”楚昭深情的看着陈到,却认真的说道:“在我为我们未出世的孩儿复仇之前,我一定好好爱惜自己。”

“这······”陈到脑海里复杂不已,他又何尝不心疼自己那胎死腹中的孩儿,但是和面前爱人的安危相比,似乎又不那么重要了。他奋力用双臂抓住楚昭双肩道:“小昭,报仇之事,还需从长计议。而且你不知道,丹平已经将对你行刑的两人诛杀了,你没必要再冒险回去杀那两个狗腿子。”

“不错,他们就只是狗腿子而已。”楚昭伸手扣住陈到的手臂,眼眶之中同时流出热泪,道:“但真正的仇人不是贾诩、韩连、简常之辈吗?对了,还有貂蝉、李莲,貂蝉她用傀儡之术控制了晴儿,还把长擎也关在了那里。他们都是杀害我孩儿的凶手,我······我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说着,她似乎又想起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日子,自己的孩子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棒一棒打死在自己肚里,她的双目渐渐被血雾所笼罩起来。

“小昭。”陈到不住地用双手贴着楚昭的脸蛋,道:“你决不能因此事就乱了方寸,贾诩他们定然猜到你会回来复仇,一定还设有陷阱,我们······我们可不能再自投罗网了。”

“陷阱又能耐我何?”楚昭愤怒的抓住陈到的双手,对着陈到吼道:“那是你我的孩子!就在我的面前,就在我的身体里,他一点一点的被那些贼人杀死!我······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忍得下去这样的伤痛啊······”说着大哭起来。陈到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能轻轻的将她抱住。楚昭脑袋倚在陈到肩膀上,忽然又止住哭泣,不住的喘息道:“所以,那些杀害我孩儿的凶手,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咳咳······”陈到感受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戾气,心里恐惧不已。自己当年就是这种样子,在认为伍泽是杀害陈德以及“常山狼群”的凶手之后,没有多做分析便直接找伍泽报仇,结果中了李九伦之计被打落栾安山悬崖。如今楚昭若是想自己一样冒进,肯定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他只能劝阻道:“小昭,我也记住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但是你得先把身子养好了,你现在的情况,不能做这些事情。答应我好好养伤,好吗?”

“好······”楚昭没有过多的迟疑,便答应了陈到。两人保持着刚才的动作不动,不多时,楚昭便在陈到肩上沉沉的睡去。

陈到轻轻的将楚昭安置着平躺在床上,这才起身出门,在关门之前又看了一眼楚昭的面容。她早已没有了以前那般安逸,虽已熟睡,却仿佛周围有仇人在暗处盯着她一般,双拳紧紧握住,呼吸无比急促,好似一点动静就能将她惊醒。

陈到轻轻将门带上,深吸口气,心道:“贾诩、韩连、简常,你们如此残忍,等着瞧,我将来一定找你们报仇!”便拿着大夫开的药方去给楚昭熬药。

每当楚昭觉得那药难喝的时候,陈到都说不喝药就不能养好身体回去报仇,楚昭便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就将汤药喝得干干净净。陈到自己也不禁心惊,怀疑自己这样说是不是不利于未来的行事。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楚昭的身子稍微有所恢复,脸色也红润了许多。陈到这一日正在屋外清洗两人在城内买的换洗衣物,忽然一道身影从墙外飞入,稳稳落在了陈到跟前。

陈到定睛一看,居然是穆康,不禁惊喜道:“师父!您怎么来了?”穆康却阴沉着脸,并不回答,而是问道:“叔至,小昭这丫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陈到听了,心里一惊,神色也落寞了许多,同时点了点头。

“怪不得······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你那主公刘备,他告诉我们,你们去许昌了。我们还觉得奇怪,等到我们赶到许昌一带打听你们的消息,却听说你们之中的女子似乎受了伤,我们又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可得解释清楚了,楚老妖和阿涵马上就到······”

他话音没落,楚勋和周涵也一起从墙外飞跃而入。楚勋一步窜到陈到跟前一把揪住他道:“好小子啊,小昭到底怎么样了?你到底有没有用心保护她。”

“我······我心里有愧······”陈到见到楚勋和周涵,更是不好意思说自己尽力,“扑通”一声跪在三人跟

前,道:“楚伯父······我······我对不起小昭,也对不起你们······我······”正不知该怎么说,楚勋一把将他拎起,道:“不要随随便便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起来。还有,以后记得叫我岳父!”

“爹?娘?”楚昭在屋内似乎也听到了楚勋的声音,便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周涵一听,也喜道:“小昭,是娘来了。”快步跑进了屋内,立马传来了一声惊呼。虽然可以听出她已经极力伪装自己的惊讶,但还是不免传了出来。楚勋听了,眉头一皱,背着双手也走了进去。

“到底怎么回事?”穆康抓着陈到的肩膀道:“小昭他受了什么伤?”陈到又低下头去,把他们在许昌的经过都说了一遍。穆康吓了一跳,道:“什么?小昭怀有身孕?你们这还让她去许昌?结果······结果孩子还没了?这······这······”气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混小子!”只听楚勋怒骂一声,已是飞身从屋内飞出,朝着陈到重重一拳打出。陈到不敢躲闪更不敢抵挡,被这一拳正中胸口向后飞出,直撞在司马府的墙上。穆康连忙拦住楚勋道:“你别这么激动啊,这又不全是叔至的错。小昭受伤,叔至肯定也不舒服啊。”

“当丈夫的永远不理解当爹娘的心思。”楚勋哼了一声,又走上前将被打得晕头转向的陈到拉起,道:“如果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好,那最好还她自由,明白吗?”

“明······明啊我······我会保护好小昭的······”陈到晕乎乎的,却还是坚定自己的意思。楚勋揪着他的衣服将他拉起道:“你明白也没有用了,好在我和阿涵都不是世俗之人。”说着正视着陈到道:“若是让那些满脑子纲常伦理的烦人的那些老家伙知道你俩并非夫妻,小昭却有了身孕,你们肯定过不下去了。尽早把小昭照顾好了,回荆州成亲吧。”

“啊······”陈到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说,又惊又喜,赶忙点头道:“我明白,我······我一定做到。”

“哼,小子,你可不要给我一拖再拖。你心里清楚得很,寻常女儿家都是十五六七岁就准备出嫁了,小昭为了你已经等到二十五,她不在乎我们可等不及······”忽然想起来陈到也二十八了,却还未成亲,也可怜起他来,便没继续说下去。

“咦,阿涵,你怎么出来了?不陪着小昭吗?”楚勋看着周涵一脸不善的走了出来,很是奇怪:“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不。”周涵摇了摇头道:“小昭说她需要我,但是晴儿更加需要。”

“什么?”楚勋吃惊道:“有晴儿的消息了吗?”周涵点了点头,面露痛苦道:“晴儿中了貂蝉的傀儡术,被贾诩、韩连等人所困,现在应该还被困在许昌。”楚勋听了脸色一变,挠着头不住地踱步,他看了看陈到又看了看楚昭所在的房屋,终于摇头道:“我们······我们还是在这看着小昭为好。我们任何一个女儿都不能落入危险之中。”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应该去将晴儿救回来啊。”周涵情绪很是激动:“小昭和晴儿都是我女儿,我不能看着她们任何一个受苦受难,我们······我们快点去许昌吧。”穆康也道:“是啊,这里有叔至在,我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晴儿那丫头在贾诩、韩连手里多呆一刻,便更危险几分呐。老妖,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

楚勋看了看陈到,想起屋内浓厚的中药苦涩味,又看着地上陈到洗衣服的木盆,叹道:“这小子也不容易。”便对陈到道:“小子,你弄清楚了,我们下次见面,我可得见到一个和认识你之前活泼机灵且健康的小昭。”说着,和周涵一起施展轻功飞出司马府外。

陈到对着楚勋和周涵的背影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穆康一拍他的脑袋道:“别废话了,老老实实干活吧。小昭的伤要养很久,但是得带她多活动活动。”便也飞身出了司马府。

“爹娘呢?”楚昭有些疑惑:“他们这么快就走了吗?”陈到想了想,灵机一动道:“他们去为你报仇了,小昭你就放心吧。凭借我岳父的本事再加上我师父,贾诩、韩连他们是没好果子吃的。”

“穆前辈也在吗?”楚昭嘟了嘟嘴,道:“不过以我娘的性格,最多是把晴儿救出来,不会和他们纠缠太多的。更何况贾诩、韩连、简常、貂蝉和李莲这帮人,只要有一个还活着,我都不能放过他们。叔至哥哥,你也不会对他们留手的对不对?”

“唉······”陈到实在是说不通,知道自己嘴笨肯定说不明白,只能叹气道:“罢了,小昭,你先养病吧。我去给你买拐杖,等你的腿好些了,得拄着拐杖活动活动。”

“啊?要拐杖做什么啊?”楚昭很是疑惑。陈到拍了拍她的肚子,道:“我以前腿也断过,但在康复的时候需要在地上尝试行走,否则等痊愈之后,说不定怎么走路都不记得了呢。”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六个月时间便如此匆匆过去,楚昭的身子也几乎恢复到了受伤之前的情况。只是她内心的伤痕,究竟恢复了几成,陈到并不知晓。

“啊——”陈到打了个哈欠,忽然感觉手掌一空,不禁吃了一惊。整整七个月来,他和楚昭除了睡在一起之外,都是紧紧地十指相扣,所以每天起床的时候两人还是牵着手的。今日还是第一次他空着手醒来,他再一看,床上别说楚昭本人,连楚昭的影子也是不见踪影。

“小昭?小昭!”陈到看着床边的两个拐杖还在远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楚昭用拐杖也用了三个多月,也可以勉强支撑着做短暂行走,但真的没有了拐杖的话,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像之前那样健步如飞。他一把推开房门,外面依旧没有任何人影。陈到顿时慌了神,回房一看,却看见了床头一封书信,他赶忙将书信拿起,只见上面写着清秀的字迹:

叔至哥哥,小昭能和你共度余生,这辈子便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小昭活了二十五年,却只有认识了叔至哥哥后的八年才是真真有意义的。人生不就是这样吗,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人一起走下去,小昭很幸运,能够找到叔至哥哥。但小昭还有要做的事情没有做完,小昭虽然在叔至哥哥眼里还是个孩子,其实却也是个母亲了,没有任何一个母亲,能够看着自己的孩子受难而无动于衷,对吗?叔至哥哥不同意小昭去复仇,却也说不过小昭,但是在此等大事之前,叔至哥哥是不会错的。所以,小昭不会让叔至哥哥也落入危险之中,这一仗,让小昭自己去打吧。小昭相信,我们会有最最光明的未来。叔至哥哥,请原谅小昭最后一次的任性。

永远爱你的小昭。

陈到怔怔的看着楚昭的字迹,泪水止不住的滴落在纸张之上,那上面的泪痕却远远不止陈到刚刚落下的。陈到紧紧将信纸捏在手中,随即快步冲出门外。

“有······今天有没有人出门?有没有看到我妻子出门?”陈到急吼吼的问向司马府的看门人。看门人摇了摇头,陈到顿时明白过来:“是用轻功走的!”回身从府内牵出泰乌云,简单清理了自己的东西,飞马出府便往北急速奔驰。

其时袁绍新亡不久,却立了幼子袁尚为嗣继位,以至于袁谭和袁尚争位导致了家族内乱。曹操趁机出兵北上,黄河一带混战不息、硝烟弥漫着大片中原土地。

陈到不认为楚昭有可能继续北上,便直接前往许昌探听消息。等他再一次回到贾诩秘密建立的大牢时,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不是被人为毁灭,而是一把火烧得精光。他心知这里已经查不出什么消息,便前往了贾诩府邸探查,却意外遇上了司马懿。

“此话当真?韩连、简常都已不在贾诩府中?”陈到听了司马懿的诉说,有些怀疑。司马懿却很是自信,道:“贾诩乃是虎狼,身居京城的虎狼,他的各处行踪都需掌握清楚。叔至你大可放心,我一直盯着贾诩府邸上上下下的情况,他们离开许昌也有些时日了,据我的猜测,应该是要避祸。”

“避祸?”陈到道:“莫非是有其他人也想要为难他们?”司马懿耸了耸肩道:“这我就不能确定了,但是半年多以前,有人通过射箭对曹司空传递了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在城内秘密建立了大牢,还把大牢的位置画在图纸里给了曹司空。曹司空又岂能容忍在自己眼皮底下乱来,当然派兵前去查看。不巧啊,那里正是贾诩私人偷偷建立的。他不愿将自己的监牢让给任何人,所以干脆就把它一把火烧了。曹司空手下的暗探都不是庸手,贾诩担心将韩连、简常留在自己府里,动静太大,很容易会被曹司空的手下发现,所以干脆让他们出城先避避风头。”

“哦?只是出城?”陈到道:“那么他们肯定是没走多远对吧?”司马懿点头道:“理应如此,除非他们有了其他的行动目标。不过据我所知,他们的目标不是叔至你吗?”说着,他笑道:“所以叔至你可得小心,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你可别再这里主动现身,以免惹来麻烦。”

“好,此次多谢仲达了。”陈到心里着急,便迅速告别司马懿,一路出了许昌北门,四处寻找起来。

许昌城郊也有不少居民,陈到不厌其烦的一个个找上自己见到的居民,通过描述楚昭的长相来询问有没有人曾经见过她。出乎意料的是,大部分人居然都说见过楚昭,惊喜之下,他立刻飞马直奔各个百姓所指的方向:北庄客栈。

陈到赶到北庄客栈看了看,这里竟是许昌北郊一带唯一的客栈,规模倒是不小,且有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在此逗留。

“小昭十有八九便在这里,我若是直接进去将她找出来,她一看见我肯定立刻就会藏起来。”陈到心里想了半天,却始终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保险起见便还是在客栈四周纵马绕着圈。

“啊!”客栈的二楼忽然传来一声大叫,紧接着一人破开了一间房的木墙从二楼直落下来。陈到定睛一看,那人竟是简常。

简常看到他也是吓了一跳,却并不是像以前那样见面就要拼命的架势,而是指着陈到道:“你······你知道不关我的事对不对?快······快去拦住你儿子!”说完回头就跑。

“我儿子?”陈到被他说的一头雾水,这时又一声大叫传来:“楚昭你少在此装神弄鬼!”陈到听得出这是李莲的声音,随即又传来了几声打斗声。陈到吃了一惊,在泰乌云背上一借力,飞身便跃上了二楼。

没想到他迎面又遇上了韩连。韩连正喊道:“把她的道路给我封住,别让她跑了!”却一眼看见了陈到。韩连脸色也是一变:“原来是有预谋的!”抓起火把朝着陈到便挥,陈到刚一脚踢中韩连的手臂将火把踢开,忽然前方传来一股刺鼻的烟味。韩连回头一看,惊呼道:“李莲你疯了!快点灭火!”只听李莲歇斯底里的吼道:“烧死你这贱货!我烧死你这贱货!看你还能勾引谁!”紧接着便响起“噼啪”的爆炸响声。

“快走!快走!”韩连看着火苗迅速窜高,也没有胆量再管陈到,转身冲出去道:“冲出去再说!别管她了!”陈到心里却疑惑不已,不知楚昭是否在里面,只得挥枪硬着头皮冲了进去。

此时韩连、李莲都已从房内跑出,只有几个身影却还在房内四处乱窜。陈到往里跑出一步,“砰”的被一个从上落下的东西砸在脑门。“啊······”他揉了揉脑袋,一看,却只是一个酷似人形的东西。他顾不得其他,大喊道:“小昭!”

几乎所有人都不理会他,只有一个较小的身子回头朝他看了看。陈到仔细一看,顿时心神一震:“小昭!”飞身就要赶去,那人却并未理睬他,而是飞身闯进了另一户房门内。

“喂······”陈到来不及追击过去,燃烧的房梁已经尽数落下,全部砸在了他前方逼他不得不停步。他看着前方烈火越烧越旺,想尝试越过去却被浓烟熏得有些看不清路,只得大喊道:“小昭快点出来!有什么困难我陪你一起对付他们!”但是那房屋内却没有一点回应。又多僵持了一会儿,房屋内的一切几乎都被引燃,陈到不得不捂着脸向后退了一步。这时他头顶也落下了不少带火的木板,陈到只得挥枪将它们纷纷挡开,又继续喊道:“小昭,快点出来,不然真来不及了!复仇的事情,我们可以晚点继续,但是不能置自己于危险之地啊!”话音刚落,那房之上的木板和房梁一起坠下,同时砸在了门前,将出门的道路彻彻底底的封死。陈到吃了一惊,正想发力上前,上方更多的烈火同时坠下,将整个房间全部点燃。陈到看着剩下房内那几人都被烈火所吞噬,不住地爆发出惨叫声,心知不走不行,只得回身从简常刚才击开的道路中飞身落下。

整个北庄客栈的一半都被这一场大火所点燃。陈到心念楚昭,奋不顾身的跟着一众伙计动手救火,花了好几个时辰的时间,这才勉强将火扑灭,但是一大半的北庄客栈都被烧成了灰烬。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整个北庄客栈都被凄惨的哭泣声所笼罩,不知有多少客栈伙计和住店客人丧生在大火之中,那些人的家属朋友深知自己的亲人朋友多半是凶多吉少,都在周围哭泣起来。

陈到被弄得筋疲力尽,这时才反应过来:“小昭!小昭!”奋不顾身的扑进废墟之中,用金枪挑无数的焦炭,找寻着他思念的身影。大部分人都已经没有了这个指望,只有少数几人和陈到一起翻进废墟翻找了起来,大家看着近乎疯狂的陈到,都摇头叹气起来。

“小昭······小昭!”陈到好不容易翻到了之前自己所在的位置,却一枪挑起了一条手帕,那正是楚昭每日都用的那条,似乎还找到了她每日都戴在头上的头巾。除了被烈火烧掉了大半之外,这头巾上面还有几丝干涸许久的血迹,无不反映着楚昭之前所遭受的痛苦。

“咚!”万念俱灰之下,陈到重重跪倒在废墟之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小昭······小昭你在哪?”两眼一黑险些晕去,直到听到泰乌云的嘶鸣声,这才再次清醒过来。

他抬头一看,竟是有人想趁其不备,把泰乌云偷走。但是泰乌云又怎会吃这些偷马贼这一套,随便挣扎几下就把这两个马贼掀了下去,随即高声鸣叫提醒陈到。

陈到一看他俩,便重新起身,却摇摇欲坠的好似没有骨头一般,眼中透露出一股绝望的气息,没走两步就又跪倒在地。

“你就是那好马的主人吗?就凭你有什么资格骑这好马?”两个马贼被泰乌云摔得不轻,心里正恼火的想要发泄一下,看着陈到这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立刻面露凶光,拔出了腰间短刀。周围众人一看,全都惊呼起来,迅速躲得远远的。

陈到回首看了看所有人,忽然大笑了起来:“好

······好······好啊!老天开眼!”猛然一枪将金枪扎在地上,身子向后一倒颓然坐在地上,仰头道:“老天啊,为何你就是这般公平?我们平生为了信念、为了天下苍生,拼命的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却为何还不能给我们一个互相依赖的 念想?哈哈哈哈哈哈······也许做好事的人,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吧。”

“这人疯了吧?”两个马贼对视一眼,分别从两个方向朝着陈到靠近。陈到却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继续笑道:“闯了整整八年了,坏人没除掉几个,身边亲近的人却都走的差不多了。老天,啊若是这般考验我,干脆就连我一起杀了得了!”

两个马贼忽然看见了金光闪闪的白毦金枪,一人喜道:“哎,这长枪看起来也值不少钱啊。”另一人也是两眼放光道:“说得对,咋们把他收拾了,然后带着马和枪远走高飞,只要离开了曹操的地盘,那就没人能管得了我们。”

两人说着正要动手去抢枪,陈到不知何时就站起了身,瞪着血红的双眼直视两人:“就像这样的贼子,上天你不惩罚他们,非要让我来动手,这是何道理?”

“你这家伙,死到临头······”一个马贼话还没说完,陈到一招“天命有归”直面抽击在他心口,直接将他打飞出去。这人刚一落地,喷了一口血便不再有任何动静。另一人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回头想走,陈到拔出白毦金枪轻巧的向前一送,这一枪便贯穿了他的后心,他再一把将金枪拔出,缓步走到废墟之中,低头啜泣了起来。

周围围观的人群都被刚才发生的一切吓得呆了,再一看他现在的举动,都把他当成了疯子一般。

“为什么······大家都没有好下场?赵钧帮主、言弟、泰山派一众前辈、叔父和蓝二哥他们、赵振帮主、陈杰前辈······而那些穷凶极恶之人却可以一直逍遥法外?”他捧起一把被烧焦的灰炭,轻声道:“小昭······也许我不该再做好人。”

说罢,他突然起身抡起白毦金枪指着身后众人,朗声道:“这天下黑暗,若以诚待人,终究害自己,害亲人,害朋友!唯有在黑暗之中,行黑暗事,做黑暗人,方得活命!我······就是被逼的!被这黑暗的世道逼的!”说着长啸一声,远远一招“石破天惊”朝着人群打去,众人在尖叫的惊恐声中,纷纷被打倒在地,剩下的人也只能四散逃跑,以躲避这“疯子”的追杀。

“哈哈哈哈哈哈!”当夜,许昌街市上多了一个骑快马喝酒在街上狂奔的汉子。在一路狂奔之中,居然还不住地发出瘆人的笑声,震慑着百姓们都不敢上街。官府派兵捉拿却不知为何一直追击不上,再快的马也赶不上这个汉子。

天亮之后,许昌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来来,看一看呐。此人乃是一个女贼,偷盗了东西还不说,还打伤了钱仲公子。”姚老三带着几个家丁正在路旁吆喝着,给大家分发马云禄的画像。他身后高坐在轿子上的正是之前想非礼马云禄,却磕破了脑袋的钱仲。到现在他头上都还裹着厚厚的白布,不知是真伤还是装的。

陈到披散着头发,一手拿着酒葫芦咕嘟咕嘟的喝着酒,一边牵着泰乌云在街市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忽然听见了喊声,也无所谓的向那边走去,随手接过了姚老三手里马云禄的画像。他随便瞟了一眼,忽然觉得很是眼熟,再看了看,顿时清醒了不少,心道:“这不是上次云禄的画像吗?怎么还在?莫非······”他担心马云禄还被困在许昌,心里顿时有了计较,一手提着白毦剑朝着姚老三就撞了过去。

“哎哟······哎哟你干嘛?”姚老三奋力想将他推开,但是陈到暗自发力,他根本抵御不住,直接被陈到推倒在地。

“对······对对······对对对真对不住啊。”陈到摇摇晃晃的向后退开两步,晃了晃手中喝空的酒葫芦道:“喝······喝得太······太饱了认······认不清路······路了。”

“搞什么鬼?”姚老三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勃然大怒道:“哪里来的疯汉?赶走!快点赶走!”他身边的几个家丁拿着棍棒就要将陈到推走。陈到摇摇晃晃的却把他们全都推开,挥动着右手的白毦剑道:“真······真是······对······对不起······我······我真······真醉了······”有个家丁还不信邪的又去推他,结果陈到一甩白毦剑剑鞘,将白毦剑反向甩了出去,剑柄不偏不倚的撞在了他的鼻梁上。这家丁大叫一声,向后摔倒在地不住地扭动着。

“啊······你是来闹事的是吧?”姚老三看出了一丝不对,拔出腰刀指着陈到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钱公子的场子你也敢来砸?”本来围观的百姓们一看他拿腰刀出来,全都吓得跑开。

“不······不不······不是······”陈到摇摇晃晃的摆手道:“······我真没······没这个意思,我······我哪敢啊?”伸手来摸姚老三。姚老三一把要将他推开:“去去,离我远点!”陈到却借势一把扑到了姚老三身上,姚老三大骂道:“疯子滚开······”忽然身子一软,反倒扒在陈到身上一动不动。

后面的钱仲看出了一丝不对,惊得直跳起来,对其他的家丁道:“此······此人有鬼,快把他抓去报官!”

“没······没有,你们误······误会了······”陈到矢口否认,一把将姚老三推倒在地道:“我······我只是摸了他一下,他······他就不动了······”说着着笑嘻嘻的回身。

钱仲看着姚老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叫了两声:“姚老三!姚老三!”却不见回应,再一看,他的头部位置似乎还流出了血液,他大吃一惊,立刻指着回身想要上马的陈到道:“把这杀人凶手给我抓住!”那些家丁正要上前,陈到从泰乌云背上取下挂着的白毦金枪,就势一扫,立刻将那些家丁尽数扫翻在地。

钱仲看着这些家丁不是受伤便是直接被击中要害而死,吓得大惊失色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做事还有没有王法?”

“呵呵。”陈到冷笑一声,一枪指着他道:“这世道之中连天都无法,哪来的什么王法?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目无王法,才导致这黑暗的世界更加混乱!我们都是被你们逼的,我们没有活路了!”一把将葫芦甩了出去,正中钱仲的鼻子,一下将他的鼻梁骨打断,鼻血喷涌的到处都是。

这时已有官兵得到了消息,一起朝着这边赶来,陈到看了看情况,便调转马头迅速往南门赶去。

“王法!最亲近人一个也保护不了,要王法何用!”

那一日,赵云飞马迅速往北奔去。他深知他们刚刚突围而出,贾诩、韩连定然会有所防备,自己若是原路回去肯定是自投罗网,便率先前往无定湖查看。

此处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一日的战斗已被韩征率人迅速的打扫了赶紧,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赵云飞马赶上了湖中心的亭子,看着上面虽然已经空空如也,但是那老师傅的尸首倒在自己面前的情景却还历历在目。想到这,他情不自禁的双手合十,默念道:“老师傅,是赵云对不住您······”

“小子,当真是你对不住他?”一个长眉和尚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手上还拿着一个铁钵,说着拿着铁钵在赵云头上一敲。赵云本来还在惊奇,亭子里居然藏有人物,而他却没有发现,被这和尚这么一敲,连忙捂着脑袋后退一步。他仔细看了看那和尚,见他年纪不小,便疑惑道:“大师,您是······”

“我是竺大力,他是我朋友,不知何故招惹了残忍之士,结果招来了杀身之祸。所以我来此为他诵经,望他来世能够结些少些仇怨。”

赵云听着他的言语,倒不像是一般的僧人,也学着他双手合十叹道:“对对,那位师傅就是因为替云禄和我送信,才会······才会遭了韩征和简常的毒手的。”

“韩征?”竺大力把眼一瞪道:“真是他动的手?唉······”说着叹息道:“看来这么久的日子,教他的佛法都白教了。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却终究无法将他心中的仇恨与怒气消解殆尽,事到如今,他说造的孽障终究也只能让他自己去承担了。”

“他无法承担这样的罪过,死在他手下的无辜人士数不胜数!”赵云重重一跺脚,走到竺大力身旁道:“大师,我一定要将他追回来,替老师傅讨回公道!”

“讨回公道?”竺大力微微一摇头道:“怎么个讨回法?你是打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和他同归于尽?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总是喜欢这样子打打杀杀,到时候啊,终归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即便是不杀他讨回公道,我······我也得去找回云禄,和她把事情说清楚······”赵云又犹豫起来,竺大力一听,似乎听明白了什么,回身笑眯眯的对赵云道:“那我就知道了,你和韩征之仇怨是源于女子,所以啊,远离这些世俗之事,就不会有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仇怨了。小子,你要不然,干脆直接入我佛门好了,这样这世上说不定还会少些杀戮。”

“这个······还是不了吧。”赵云苦笑道:“大师,我平生还是有些志向的,要尽己之力还这世道太平。如果······如果这世道真的有太平的一天,我······我会考虑佛门的。”

“好。”竺大力拍了拍手,道:“那你就快点去追击他们吧。不过如果你真的找到了韩征,我还是请你不要伤他性命。”

“这是为何?”赵云不解道:“那位师傅就是被他害死的,难道就不为他报仇了吗?”竺大力看了看他,又突然用铁钵敲了他脑袋一下,道:“打打杀杀!打打杀杀!你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这样子总是会坏事的!我告诉你,血腥之事、杀戮之事都是因你们这些小小的仇怨引起的。年轻人,听我一句劝,放下仇恨、放下杀戮,你会发现自己会比以前要过得平和许多。”

“哦······”赵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是,韩征和云禄他们究竟去了哪里,我也找不到他们啊。”

“我也不清楚,但是凭情理来猜测的话,他们从哪里来,这时也该回到何处去了。”竺大力仰天叹了口气,道:“只是那里······又是充满战乱之处啊。”

“嗖嗖······”赵云骑着夜照玉迅速冲出了许昌,一路向西狂奔而出,他要前往那战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西凉,了却他那难解的情感迷局。

“你真的以为,我们回去西凉,就对你是有利的吗?”马云禄和韩征二人纵马在西行的路上,马云禄看着韩征一路得意洋洋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那是当然。”韩征道:“只要云禄你和我一起回西凉,,赵云那厮就定然没有机会再找过来。那样,我也没必要非杀他不可。他断我手指之仇,也不必那么着急复仇了。云禄你现在在我身边,我自然也没必要和他再计较许多。”

“你也知道那都是你自己小肚鸡肠的计较吗?你对韩连助纣为虐,惨遭云哥击伤,能够活命已是万幸。你对云哥的仇恨,我从来就不曾理解过。况且这次你想杀他,又何必要伤害其他无辜的人?我请去给云哥送信的那位老师傅,你居然也不放过!你······你现在清楚你的手上到底沾了多少无辜的人的鲜血吗?”

“那主要也是小叔叔的计策。”韩征一摊手道:“他说了,这样可以更好的激怒陈到、赵云。那样我们得手的机会就会大更多。”马云禄一听,更加不屑道:“技不如人就算了,却非要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韩征,你真是越来越像自己瞧不起的那种人了。”

“那也是被他逼的!”韩征恶狠狠的骂道:“若不是他凭空出现妄想要夺走你,又岂会有后来的这么多事情?我视云禄你是我韩征未来的妻子一事,大家不都清楚地明明白白?若不是他从中作梗,我们······我们早已是夫妻了!”

马云禄白了他一眼,快马加鞭道:“你可真是不要脸,我现在不得不庆幸此事没有发生,让我提早看到了你凶残的一面!”说着快马向前奔出。

“云禄!哎云禄!”韩征在后面气的连续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子,骂道:“我忍!我忍!好在我们已经上路了,赵云你最好不要再让我遇到!”说着快马追上前去。

“爹,我们此次出击,当真是助曹操,而非袁绍?”马超有些迟疑的询问着马腾。

“不错。”马腾道:“袁绍已死,而袁氏兄弟又都不争气的起了内斗,如今袁氏兄弟看起来依旧拥有冀、青、幽、并,但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了。我们帮他们继续苟延残喘,倒不如向真正的胜利者靠拢。北方如今仅剩下曹操势大,咋们若是再这个时候还向他出击,那也太不识时务了。”

“不错。”西凉勇将庞德在一旁道:“少将军,别说袁绍已经不在了,即便他还在,那官渡一战之后,他的实力就已经削弱了许多。再加上后来的仓亭一战,这袁氏的实力已存活不了多久,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一般,等着曹操来下刀了。”

“去吧。”马腾对二人挥了挥手:“钟繇既然向我们主动求助,那也正是我们立功的时候。郭援、高干及南匈奴单于栾提呼厨泉正率大军向河东进发,现在正是钟繇需要你们的时候。”

马超和庞德出营之后,马超又在琢磨着什么:“曹操乃是虎狼之师,他和袁绍一同将西路战线开辟,未来定有蚕食我西凉之心。我们此次相助他们,是否将来会害了自己呢?”他看着庞德在一旁一言不发,脸色还不大好看,伸手拍了拍他结实的胸膛道:“令明你怎么了?怎么心情不好?”

“不。我想我们终于要出击向东了,却忽然想起了小姐。”马超一听,“哎哟”了一声,道:“我们的大小姐啊,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天知道她爱上了个怎么样的人?都过去多少年了?当年在西凉的海誓山盟却还是没个影子。你说的对,他赵云耗得起,我们云禄可等不下去了,要是此次遇上了云禄,一定要把她抓回家,给他寻一门新的亲事······我觉得令明你就很适合啊。”说着笑着推了他一把。

庞德“啊”了一声,脸色一红,随即摆手道:“这个还是算了,我······我岂敢高攀啊?”“行了,你的心思我还是看得出的。你以前觉得对云禄有邪恶的想法,只是碍着韩征的面子,你放心吧,若是云禄真的能够回来,也不会再有韩征拦着你了,包在我身上!”

“哈哈,那就多谢少将军了。”庞德也不再多做掩饰,和马超并肩上马,点起西凉铁骑,一路开赴河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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