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方孝孺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回头一看,见是皇后,不由大为错愕,愣了一下才赶紧行礼,“微臣方孝孺(黄子澄)(齐泰)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方老师不必多礼。”皇后微微一笑,示意方孝孺等人起身,然后才问道,“你是要见陛下吗?”
方孝孺现在虽然是汉中府教授,但以前是朱允炆的老师,朱允炆平时都称呼他为老师,皇后马氏也随着叫他老师,现在依然如此。
“是的,皇后娘娘。”方孝孺三人谢恩之后,看了一眼站在皇后身后的那名太监,收回目光,头答道。那太监正是平时侍候建文帝朱允炆的那个。
“见着了吗?”皇后关切的问道。
“还没有。”
“哦。方才吴子来报,陛下龙体有恙,不便上朝,本宫过来看看。若陛下身体好些了,我再着人告诉方老师吧。”
“谢谢皇后娘娘,微臣先行告退。”方孝孺不知道皇帝是不是真的生病了,但皇后既然这么了,他就姑妄听之。因而执手谢恩后,便和黄子澄二人告辞离去。
“吴子,你去通报一声吧。”等到方孝孺三人走后,皇后收起笑容,脸色平静的对太监道。
“是,皇后娘娘。”吴子听到皇后的命令,嘴巴一阵苦,明知这是要被挨骂的事情,但皇后的命令他不能不听,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一声。
早上去传完圣旨后,刚回到乾清宫门口,就遇上了皇后派过来询问情况的一名宫女。那时他就知道,皇后要问的肯定是早上皇上为什么没去仁寿宫给太后请安的事。去了坤宁宫后,在皇后比**更加可怕的云淡风轻的逼问下,不得已将皇上在乾清宫下的旨意了一遍。当然,李修远先前的那句‘太后和皇后到了乾清宫,他也照样不见’的话,他可没胆当着皇后的面,所以就隐瞒了下来。
可现在皇后娘娘却让自己去通禀,这岂不等于是让他明知故犯嘛。皇上要是怪罪下来,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唉,做奴婢的就是命苦啊。吴子心底长长叹了口气,耸拉着脑袋向皇帝通禀去了。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如同之前那大汉将军通禀时一样,乾清宫内静悄悄一片,对于吴子的通禀,没人回答。
面对这情况,吴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皇后,哪知皇后却了头示意让他继续通禀。这让吴子有想用脑门撞墙的冲动。
“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求见。”无奈的吴子只好再次逼着自己上战场。
“吱呀!”
很好,这回门开了,冷若冰霜的余月滢站在了门边。
吴子心里有些窃喜,总算完成了皇后娘娘交代的任务,他正兴冲冲的准备向皇后禀报,余月滢开口的一句话却让他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你是聋子?”余月滢双手抱胸,瞥了一眼吴子,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
“呃,什么意思?”吴子纳闷着问道。
“皇上之前已下旨,今日谁也不见,即使是太后和皇后亲临也一样。难道你忘了?还是你打算抗旨不遵?”余月滢冷冷的道,目光却早已落到了站在一旁的皇后马氏身上。
“这……这……”吴子现在最怕的就是有人来追究这个问题,偏偏余月滢这个冰山美女哪壶不开提哪壶,让他心里实在是又恨又怕。
若是放在平日,其他人要是敢这么跟他话,他铁定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奈何和她一同待在皇帝身边一夜半日,知道这女子极不好惹,连皇帝都敢撞。他一个皇帝的奴婢,更没资格和人家叫板了。而且他也看的出来,皇帝很喜欢这个拥有倾国倾城美貌的女子。若自己言语中有冒犯此女子之处,必然会招来皇帝**般的怒火。
“你是余月滢?”在余月滢观察皇后之时,皇后马氏也在上下打量着这个此刻连皇后和太后都不允许进入,她却偏偏能待在乾清宫内的陌生女子。
“是。”余月滢头。兴许是因为同为女人的缘故,余月滢的语气柔和了一些,但听在别人耳中,还是感觉有几分冰冷和高傲。
“很标致的绝色女子,皇上的眼光又高了一些。”皇后马氏对于余月滢的语气和态度没怎么在意,反倒巧笑嫣然的赞叹道,瞧那表情,好像很满意的样子。
“跟他没关系。没事我关门了。”余月滢一听皇后提到李修远那个混蛋,她心里就来气,扭着头了一声,就打算把大门合上。
“哎,等等,帮本宫和皇上一声,就本宫要见皇上。”皇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漂亮三分的女孩性子这么冷,脾气好像也不大好,心下有些诧异皇上是怎么认识她的。此刻见她果真要关门,连忙一手抵在门把上,一边温和的道。
“不用了,他现在半死不活,谁也不见。”皇后态度这么好,余月滢也不想欺人太甚。但她实在不愿提起那个无耻流氓,于是索性开门见山的道。
“你……你什么?陛……陛下……怎么了?”皇后陡然听到余月滢的话,神情一怔,情不自禁的失声问道。
“他睡着了。你请回吧。”余月滢没想到皇后的反应会这么大,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夸大其词。只是可惜了皇后这么一个相貌漂亮、性情温婉贤淑的好女子,竟然会嫁给那个无耻混蛋。
“那……陛下是否无碍?”余月滢虽然改了口,皇后原本吊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放心吧。”余月滢心里叹了口气,再次为这个皇后感到惋惜,然后不等皇后回过神,兀自关上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宫门,皇后怔怔的呆了半晌,也没和吴子打招呼,轻蹙着眉头,忧心忡忡的离开了,想来还是没有对余月滢方才的话忘怀。
站在乾清宫正殿,余月滢看着房门紧闭的西暖阁,脑中回想门外皇后在听到自己李修远半死不活之时失声叫出的一幕,心中有些不忍。
也不知这个无耻的皇帝现在究竟如何了。若是他真死了,那个皇后岂不是更可怜了。余月滢站在门外静静的沉思了盏茶功夫,终于还是迟疑着打开了西暖阁的房门。
方才的事对于皇后与余月滢来,只是正式的第一次见面,并没什么特别的。但谁也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不知怎么的就流传了出去,尤其是余月滢那句‘他现在半死不活,谁也不见。’的话,差导致乾清宫门前生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