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翦走后,赵 南北和赵直说完了这些话后,忽然猛地站了起来,推开了那名之前与自己淤泥不堪、打情骂俏一身媚骨的女子,一个劲儿冷笑。
那女子衣不蔽体,倒在地上,很是惶恐,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赵 南北眼神里满是邪气,说:“装得挺像啊,进了凉城你都找不到机会杀我,更何况是在这偌大的荒王府里,若是说荒州是我赵家的,那么这荒王府便是我赵 南北刀枪不入的神甲,即使是剑宗掌门亲临,也不可能在荒王府将我击杀。”
女子闻言,不再伪装,面色微微一沉:“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都是故意的?”
赵 南北点了点头:“既然你乐意投怀送抱,我这个天下第一大纨绔也只好收下,并且陪你演这一出好戏,不仅可以任意凌辱你,还可以体验这等人间快活事,享受你这样一身媚骨的女人。”
女子气得脸色铁青,想起自己那般伪装迎合对方,甚至不惜装成一个荡妇。
对方却早已经将自绝看得透透的,这不是奇耻大辱的白痴行为是什么?
“再不杀我可就没有机会了。”赵 南北眯了眯眼睛说。
女子虽然是来刺杀赵 南北的,但是修为甚至不如修行没有多久的王玄月。
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赵 南北,却是绰绰有余。
只是她始终顾忌的,只有一旁的赵直。
可赵直为什么要帮赵 南北,只是因为他们都姓赵?
赵直出不出手,是未知数。
所以还是可以赌上一赌的。
更何况她准备以这样的方式刺杀赵 南北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活着回去。
如今已然全无退路,怎么能不放手一搏?
女子眼里闪过一抹决然,一跃而起,竟然不管自己因为动作幅度过大而滑落的衣物和暴露的春光,猛然发力,数步便来到了赵 南北身边。
在她衣服滑落上身裸露的时候,她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柄匕首,直接朝着赵 南北的心口刺了过去。
就在她欣喜若狂,以为匕首要刺进赵 南北心口的时候,赵直动了。
他眉头微微一簇,一抹刺目的剑光划过了女子的颈部。
人头落地,鲜血四溅。
但因为赵直的原因,这些鲜血一滴都没有溅到赵
南北的身上。
女子临死时瞪大了眼睛,没有想不通赵直为什么要出手,只是很不甘心。
不甘心这个本该被千刀万剐作恶多端的荒州世子,为什么就这般好命,这般难杀?
赵 南北看着地上的头颅,冷笑道:“步月你不知道每年像你这般愚蠢的刺客有多少。”
想要杀荒王赵翦的人很多,想要杀荒王世子赵 南北的人更多,但这些刺客都如同飞蛾扑火,最终石沉大海,翻腾不起半点风浪来。
几名王府鹰犬悄无声息的出现,清理现场,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似乎早已习惯,也早已麻木。
想来也是,每年的刺客这么多,都要死在王府,他们不知道帮着杀了多少,埋了多少。
再惨烈的都见过,哪能还有半分情绪?
赵直眼里闪过一抹赞赏:“你这藏拙,真是藏得好,我就觉得师弟看上的兄弟,从来不会有错。”
赵 南北抚了抚额头,很是头疼:“没办法老爹春秋杀孽太重,春秋旧六国的人比记恨皇帝陛下还记恨老爹,但老爹好歹是一名老武夫,身边又有高手无数,哪里是容易这么杀的?”
“我这个天下第一大纨绔,大废物,做了无数的荒唐事,在外人眼里可不比老爹好杀多了,杀不得大的杀小的,能够弄个丧子之痛恶心你这个春秋大魔王总是能够让春秋旧六国甚至雪国许多人大快人心的事情。”
“所以刺杀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赵直没有问雪国中的人为什么要杀赵 南北这种愚蠢的问题。
荒王赵翦是春秋时雪国的大功臣之一,功高震主,坐拥荒州权柄极重。
大统皇帝与赵翦情分很深,没有任何想法,不代表雪国其它人没有想法,也不代表庙堂之上与大统皇帝并肩那位皇后娘娘没有想法。
赵直想着这些事情,很是感慨:“你和小师弟都过得很苦。”
赵 南北摇了摇头:“我没有阿玄苦。”
他确实没有王玄月苦,因为他再苦有家,而王玄月却没有。
王玄月是大统皇帝的养子,但养子终究是养子。
让王玄月不准修行出宫靠近陈镜雪,真的只是为了影响西蜀气运?
环境恶劣不堪、毫无仁义道德可言、匪患猖獗无比的西境数年生活,到东行三千里入剑宗。
不准暴露身份,真的就是为了让那位西蜀亡国公主不怀疑身份?
其中就没有考验这位养子、四徒弟有没有能力能够担得起这些身份的嫌疑?
如果王玄月死在了西境或者东行三千里途中,那位大统皇帝会不会做些什么?
赵直无疑是最清楚这些事情的。
如果王玄月真的再西境或者东行三千里时出现了什么意外,大统皇帝不仅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甚至在王玄月死后一滴眼泪都不会掉。
因为那样的王玄月,担不起玄月当空雪国当兴这八个字。
对于雪国皇室来说,其实他的真正意义并不是什么养子和四徒弟。
而是振兴雪国、使雪国进入盛世的一柄剑。
在大统皇帝眼里,王玄月的存在就是为了雪国。
为了雪国生,为了雪国死。
如果他的存在对雪国毫无意义,那么死了又何妨。
说起来,对王玄月最好的还是那位真心将他当做徒弟、剑挑天下称无敌的剑神。
只是那人承剑出西海未归,便再也没有几人真正待王玄月好了。
赵直和赵 南北想着这些,皆是感慨万分相视一笑。
荒州苦,最苦赵 南北。
天下苦,最苦王玄月。
……
……
王玄月登楼后,荒州春暖花开,荒王府的风景因为春来更是美不胜收。
春雨贵如油。
由青天洒向人间,很是温和。
若是王玄月没有登楼,看到这场淅淅沥沥却温和无比的春雨,一定会想起南曲掌门。
映月湖无月,但因为这一场春雨,也造就了一副万鲤朝天的盛景。
也不知道赵 南北哪里来了兴趣,竟然拉着赵直这位冷面魁梧壮汉要泛舟游湖。
赵直是个只知道铸剑的大老粗,哪里学得来那些文人的风雅。
莫说是万鲤朝天,就是千万鲤朝天的盛景,对于这位千里自在之下赵无敌来说,也是对牛弹琴。
赵 南北划桨,赵直坐在小舟上,看着碧湖之上的盛景,竟然是有些犯困,打起了哈欠,眼皮耷拉着,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但他知道,赵 南北今天可不仅仅是泛舟游湖这么简单。
因为他带上了王玄月那柄破铁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