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气得浑身发抖。
他用尽全力抬起手来，指着烬寒声道：“你不要太过分，凡事不要做得太绝，烬。”
烬冷笑道：“做得太绝？清这一切不过是因果报应，你本是和我师傅一辈的人，却因为当初太过强大，而一直活到了今天，如果你和我师傅一样，或许水族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
清顿时沉默了，如果当时他能够和烬的师傅那一辈老人一同离开，或者稍晚一些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今天的水族大祭司必然和烬一样年轻气壮，而非像他一样已经是生命尽头，随时会沉入夜幕里的一个老人。
烬虽然看上去也很老，但他的生命力还未腐朽。
老是因为身为大祭司，灵力通天，看尽了世间繁华，所以给人一种历经沧桑的老态。
其实烬比起清来要年轻许多，他还可以活无数的岁月。
然而本来一句令人不寒而栗的问话，稚童却如同中了魔怔一般，竟然乖乖回答了烬的话。
“水天一。”
他的名字不是一个字，而是三个字。
水天一是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思。
这个名字比清还要高。
于是烬笑了起来。
他笑这个孩子的名字太过狂妄，也太过无知无畏。
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和天本源。
在万里长森、十万大山五族，他们的天就是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
一个仆人能够跟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本源，不是太过狂妄的可笑，也太过无知无畏，那是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烬来只是送清最后一程，然后给这位水族大祭司的继承人一个礼物。
他眼中赤红流转汹涌，就如同无数的烈焰波涛在其中翻滚一般：“孩子，你觉得五族应该融为一族，更加团结昌盛吗？”
五族融为一族，那么那些弱势的族体注定要被强大的族体同化，例如水族，这让清如何能够接受。
但五族向来流传着许多诡异而邪恶的秘术，例如心魔瘴，例如摄魂。
可五族人从来不对同族使用。
在五族历史上，只有如今的水秋月中过心魔瘴，还不知道是不是五族中人下的。
而如今烬竟然对水天一使用了摄魂。
清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现在瞬间将烬撕成碎片。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多余的事情，他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将自己毕生的力量送入水族的镇族之宝——水蓝之心中。
然后再通过水蓝之心转换到水天一的身上。
但如果水天一被烬摄魂，那么一切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所以此时的清陷入了他这一生最大的困境。
如果他此时用尽最后的力量，阻止烬。
那么水天一将无法获得他的力量，那么未来的水族大祭司将比其它族的大祭司弱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如果他不阻止烬，那么被烬摄魂的水天一，必定会毁了整个水族。
就在这时候一群人出现在了圣穴中。
正是王玄月、赵直、宁黄巢、水蓝蓝、水柔柔五人。
水蓝蓝自然认得火族大祭司烬，更认得大山五族凶诡之术摄魂术。
她愤怒无比，厉声呵斥道：“火族大祭司，你真是该死！”
一声呵斥，瞬间打破了烬的摄魂术。
这位火族大祭司转过身来，咬牙切齿道：“你该死！”
他是动了真怒。
他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就能实现五族融合为一族的伟大壮举，就能让五族因火族而兴盛的伟大事业，结果被水蓝蓝这些不速之客给破坏了，这让他如何能不怒？
清焦急而虚弱地喊道：“蓝蓝快跑。”
他现在绝对无法阻止暴怒之后的火族大祭司烬。
所以此时的烬想要杀死水蓝蓝，就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简单。
然而王玄月却是眉头微挑：“火族大祭司很了不起吗？”
烬身为火族大祭司，当然一眼就能辨认出王玄月、赵直、宁黄巢是雪国人族，也一眼看出了他们的修为境界。
“一个区区六境巅峰，也敢大言不惭。”烬冷笑道。
王玄月：“九境我雪国并不缺。”
就在这时候，圣穴忽然一阵剧烈颤动。
一袭素衣的女子骑蛟龙而来，身上散发着冰冷如寒潭的气息。
“夜司冷夜首座！”宁黄巢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惊呼。
听雪监内三大首座夜司冷最为神秘诡异，修行境界也是最高。
夜司冷大自在真境强者，令雪国很多人谈之色变的大修行者。
火族大祭司烬转头看向了这位素衣女子：“好好好，你们雪国真不错，连九境强者也敢踏入十万大山、万里长森了。”
夜司冷：“我北冥天下何时惧过你十万大山、万里长森，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她没有一时间动手，而是因为两位大自在真境强者的对决，会毁了水族的圣穴。
就在这时候水天一的双目中忽然迸发出湛蓝、神圣的光芒，将他整个人衬托得如同一位神灵。
烬微微失神，更加懊恼。
如果不是水蓝蓝，他控制了如此一位水族大祭司，那么未来的他甚至能让五族其余四族皆在火族之下。
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动手的心思，因为此时的水天一已经很接近他和夜司冷这样的境界。
他一个人，断然无法打过一个大自在真境界和一个无线接近大自在真境的诡异小家伙。
烬看向了水蓝蓝和清：“你们水族了不起，竟然敢勾结雪国人族，等着被四族围攻吧。”
他说完这句话，瞬间化作了一团火红色的烈焰，。就此随风消散在了水族圣穴中。
烬离开后，夜司冷也拍了拍那冰蓝色鳞甲的蛟龙的头部，然后看了王玄月、赵直、宁黄巢三人一眼，以示告别，就此离去。
这时候水蓝蓝一下子扑倒在了清的身前，哽咽道：“爷爷你这是怎么了？”
“爷爷没事。”清宠溺地摸了摸水蓝蓝的脑袋以示安慰，然后目光转向了王玄月：“想来这位便是故人之后了?”
故人说得自然是神剑无敌。
清曾是五族祭祀之中唯一有资格侍奉在十万大山、万里长森那位至高无上的存在的身旁的人，又曾经与神剑无敌历经过一段岁月，对于惊神剑诀的气息自然极为熟悉。
一眼认出王玄月是神剑无敌的后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拆字诀也只能玩到这个梗的程度了，后面兴许不会再有这么有意思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