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鲲鹏:“蜉蝣撼树,可笑不自量,即使你背后跟桃州剑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里是雪国江州,距离桃州山高水远。”
胡姑娘笑道:“你错了纳兰首座,蜉蝣撼树,可敬不自量。”
纳兰鲲鹏:“无知,待本座今日踏碎了你的道身,再来听你说这些假大空的大道理。”
说着他一步踏出,瞬间春深馆船楼周围竟然是虚空破碎,江水翻腾。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脸色纷纷大变。
这样的力量,就算是八境初境的强者,也不过如此了吧?
而纳兰辞则是含笑而立,静静地冷眼旁观。
纳兰鲲鹏,他的亲叔叔,在江州如同螃蟹一般横行了多年。
他就不信,今日会栽在一个小小的春深馆头牌手里。
睚眦必报,是纳兰辞最大的特点。
莫说此时胡姑娘已经算是容颜绝世,就算是胡姑娘再美个百遍千遍,他纳兰辞也绝对不会原谅那日在春深馆冬媚屋里,所受的屈辱。
用那位酆都城的大宦官的一句话来说,叫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人欺我一时,我欺人一世。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挡在了胡姑娘的面前,霸道四散镇住了翻滚的江水,也封住了被纳兰鲲鹏踏碎的空间。
“纳兰首座,好大的火气。”随着这一声温和而不失霸道的声音。
陆陆续续又赶来了几人。
以碧色剑光为首。
纳兰辞再次看到了自己的死对头韩如君,还有那个一点都不像桃州剑宗剑修的韩青。
不过那一抹碧色剑光他却没有见过,难道是江州韩家从哪里挖掘来的后生晚辈?
或者是那位正在游历天下,要陪荒州世子走遍雪国十九州的剑宗小师叔、星辰榜第一天骄王四公子?
就在纳兰辞想着这些的时候,一袭玄衣已经落到了春深馆前。
而天空中,拦在冬媚胡姑娘身前的韩涂风的身影也显现了出来。
纳兰鲲鹏强势一击被韩涂风的涂山诀挡下。
这位自傲的不可一世的江州兵马司的首座蹙了蹙眉头,缓缓吐出三个字:“韩涂风。”
韩涂风:“纳兰兄,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纳兰鲲鹏:“怎么我要踏碎这女子,迦楼家的人还没来,你们韩家反倒插上一脚来了?”
韩涂风还未说话,王玄月忽然开口:“听雪监的人,是你说能踏就能踏的了?”
此话一出,不仅是韩涂风、韩如君、韩青等人怔住了,就连纳兰辞和迦楼佳这些人也都微微失神。
听雪监和风雪卫是率属于大统皇帝的两大机构,后者是守卫皇宫的军事机构,而前者则跟皇后娘娘的赵勾异曲同工。
当然无论是听雪监还是风雪卫或者是赵勾,除了主要负责人的宁黄巢、昔日的赵如意、今日的赵观潮、赵直之外,还有数名统领。
只不过他们的权利都没有宁黄巢、赵观潮、赵直大而已。
但并不代表,他们会比这三人弱。
同时听雪监还象征着大统皇帝的皇权,这对于朝廷中人来说,自然比桃州剑宗什么的,还要有震慑力的多。
纳兰鲲鹏眯了眯眼睛:“桃州剑宗山高皇帝远,听雪监亦如是,这里是江州,本座是江州兵马司的首座,她又不是听雪监的首座,竟然敢得罪我本座,就可以按以下犯上论处,可以斩立决!”
王玄月眉头微挑:“江州兵马司首座,很了不起吗?”
这是纳兰鲲鹏在江州横行数十年,第一次被人顶撞,他眯了眯眼睛:“王四公子,这里不是酆都皇城,也不是桃州剑宗,请自重。”
王玄月笑道:“那又如何,该自重的是你,纳兰鲲鹏,不要以为占着翰林院那老头,就以为你们纳兰家在江州可以横行无忌,你是纳兰鲲鹏又不是纳兰螃蟹。”
纳兰鲲鹏脸色阴沉:“王四公子好一副伶牙俐齿,我今天就要踏碎这女子的道身,看看你们谁能拦我?”
就在这时候,王玄月忽然笑道:“夜首座,有人要踏碎你的人的道身,你不出来看看?”
仅仅是夜首座三个字,顿时如同一道惊雷落在了在场每个人脑海里。
听雪监三大首座,千里自在之下赵无敌握着天下最重的剑。
夜司冷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传说比千里自在赵无敌还要强上一线,是听雪监三大首座之中最为恐怖的存在。
纳兰鲲鹏冷笑道:“小辈还想框本座,夜首座就算是左右两相也未必能见到,岂是你个小辈一声呼唤就会出现的?”
他周身气势暴涨,以镇压山河之势准备撞开韩涂风,然后一脚踏碎胡姑娘的道身。
就在这时候,江水沸腾到了顶点。
一个巨大的头颅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那是一条巨大的江蛟。
江蛟通体冰蓝,鼻口里不断喷吐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气。
而在江蛟的脑袋上,站立着一个一身白衣头戴斗笠的女子。
女子无剑,但却给人一种可以切开天地的锋锐感。
雪江之水凝聚成一道巨大的冰剑,将春风得意、气势骇人的纳兰鲲鹏就此砸落在地。
不要说是还手,纳兰鲲鹏被砸下去后才反应过来。
这位在江州横行多年的七境巅峰武夫,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坠落到了春深馆船楼的甲板上,浑身鲜血淋漓,身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就像是被无数剑气所伤。
在他的胸口有一个巨大的血洞,正是那柄巨大的冰剑所致。
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睥睨四野:“谁敢动我听雪监夜部成员?”
她便是听雪监的二当家夜司冷。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让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强势无比,自视甚高的纳兰鲲鹏,一下子就成了倒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一条死狗。
纳兰辞更是惊恐无比。
在他的认知里,自己的叔叔纳兰鲲鹏已经是江州一等一的人物,绝对是韩涂风等人都要避让三分的。
可没有想到这雪江中突然骑江蛟的白衣女子一出手,便将他的亲叔叔、在江州横行多年的纳兰鲲鹏给虐成了一条半死不活的死狗。
胡姑娘对着王玄月和夜司冷分别行了一礼:“听雪监冬媚参见王四公子、夜首座。”
冬媚并非胡姑娘的姓名,而是春深馆她所居的屋名,还有在听雪监的代号。
夜司冷看着王玄月含笑道:“小阿玄,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