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骑着马走了十几米,丁兆华跟了上来,确定不会被别人听到,低声道:“太子爷,您可知道,那个少年是谁么?”
“管他是谁,欺负我西凉的人,就是找死。”
丁兆华道:“太子爷可知道李画尘?”
冷星辰一愣:“谁?”
“李画尘。”丁兆华道:“北战国的九殿下,南蛮国的双料女婿,三爷冷星魂的同门大师兄,五老翁之南极仙翁的大弟子……李画尘。”
冷星辰道:“他就是!?”
丁兆华点点头。
“不会搞错?”
“太子爷,我和李画尘,还有中原陆机在南国和李画尘义结金兰,这个您知道的,这要是都能认错,我岂不是个白痴了?”
“南极仙翁救了我三弟,李画尘当初也为我三弟差点干掉他两个亲哥哥,这份情我不能不领。再说,他是我三弟的大师兄,那也就是我兄弟。”
丁兆华道:“但是他似乎有意要隐瞒身份。”
“为什么?”
“不知道。”丁兆华道:“但是我了解他,他当着我的面都要隐藏身份,一定是有什么深意,请太子爷不要拆穿。”
“那是自然。”
冷星辰开始只以为是一场江湖闹剧,自己身为西凉太子爷,又是奉了父王之命,在这里负责警戒工作,给三剑圣清场子,遇到这种事,刚好处理一下,展示一下太子威仪,震慑四方宵小,让这里的管理工作容易推进。
但是如果对方是北国的王子,那情况就不能等闲视之了。第一这涉及到外交问题,西凉国对北战国最近确实关系紧张,但是李画尘却是个特例,老二冷星云回来之后也说过,李画尘还是够意思的,对老三很在乎,全力保护,不惧生死。
在这个时候,如果处理不好,就会让北战国和西凉国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张。这个别说是他,就是他父亲也不希望。
再者,南极仙翁刚走,还要扶持自己的三弟在这一次的十大新人选拔大会上发力。这个时候于情于理,他们这一门的人,都是自己人,绝对不能得罪。而且冷星魂也说过,那南极仙翁其实最喜欢的徒弟,就是这个李画尘。五老翁最好不要得罪,尤其是这个南极。
最后,这个李画尘最近的火烧的很旺,名驰华夏,将来会替代北战国的太子,成为储君、甚至是国主也是有可能的。如果能够交好,以后自己办事会方便很多,好处多多。
此时,这边的人还在说风凉话。
哈利莫哈哈一笑:“小子,你最好买一口棺材吧,跟你这几个漂亮老婆都交代一下后事好了,花掌门的功夫,啧啧啧,说出来吓死你哦。”
毛三工也道:“太子爷就是太子爷,说的多好,在我们西凉的地盘上,还能让你们外地人给欺负喽?门儿也没有啊!敢在这里闹事,你就是嫌命长,写遗书吧,哼哼。”
刘凯道:“太子爷就是目光如炬,乾坤独断,之前吧吧地说了那么多废话,太子爷一来,你就灭火了吧?你要是识相,就把那对师徒剑客也给供出来,否则啊
,哼,你怕是想舒服点死都没那么容易。”
花大江道:“别说了,多说无益,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太子爷只要首肯,我就不管他出不出手,都要先砍掉他的双手双脚,然后慢慢折磨。让人们看看,得罪了我七剑派,是个什么下场。”
李画尘郁闷地回头看了一眼,一愣:“老大嗯?你们姐姐呢?”
碧柔嘴巴动了动:“她说这里无聊,去那边逛街去了。”
李画尘翻了个白眼,心说你闯祸,我背锅,你还真是心大。
此时太子爷已经和丁兆华走了回来,丁兆华道:“这件事情疑点重重,我们不能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就对无辜的外地人下手。”
“你放屁!”花大江终于压不住火了:“太子爷,这丁家的小子从一开始就在这里和稀泥,想尽了办法替这个小子开脱,我看他八成和他是一伙的。”
太子爷板着脸,面沉似水,冷峻地挨个看过所有人。
围观的人都静了下来,看着他怎么处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太子爷可是个脾气不好的主,他出手,这个外地人多半是要倒霉了。唉,可惜了,虽然看到花家的小子被废掉很开心,但是这个外地人可是背了大锅了。
太子爷盯着李画尘:“你穿的这么少,不冷么?外地人。”
李画尘一愣,笑了笑道:“太子爷如同繁星普照,一看就知道我外地人怕冷,不过也还好,我北国人也有冬季。就是看到太子爷如此严肃,感觉魂儿都要吓飞了。”
太子爷冷星辰问他“冷”不“冷”,他说太子爷“繁星谱照”,还说自己“魂儿”都吓飞了。这算是暗号了。
花大江道:“太子爷,请您首肯,我现在就宰了这个小畜生!”
太子爷板着脸:“你急什么?”
花大江一愣,心说……这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不给我好脸色了呢?
太子爷不满地道:“出点事儿就火急火燎地要拼命,你怎么就那么急?你看看我,我急了么?”
李画尘赶紧道:“我也不急。”
花大江心说你们这是在开玩笑么?被废掉双腿,弄的可能失去生育能力的是我儿子,你们当然不急啊!?
花大江道:“请太子爷给我儿做主。”
太子爷道:“他当时不在跟前是吧?”
丁兆华道:“他在师徒剑客那一桌。”
“这就不对了。”太子爷道:“他在另一桌,两桌之间,下手也不方便啊?花小溪在哪桌?”
“在这位兄弟的家眷那桌。”
“有证人吗?”
烤肉店的老板走了出来,又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之前花小溪说风凉话,欺负李画尘,调戏李画尘“老婆”;之后小剑克出手,废掉了几个人的右手;再之后花小溪离奇残废,裤裆着火,李画尘英勇救活……全都又说了一遍。
太子爷板着脸,看着花大江:“这不是你儿子自己闯祸么?就他这种行为,别说被人废了,就算是被人杀了,本殿下
都不想看上一眼。你怎么当爹的?只教他功夫,不教他道理么?这就是我们西凉的待客之道?嗯?人人来到西凉以后都不敢带着老婆来,因为你们花家家大业大,打手够多,所以都要忍气吞声?嗯?你儿子要是下半身还好使,是不是也要去王庭里调戏一下我的妃子!?嗯!?”
花大江和围观人群都懵了。
这什么情况!?风向变了!?
花大江痛苦地道:“太子爷,犬子纵有不是,略施惩戒也就罢了,把他打成残疾,又断了我花家香火,这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人家是好心,被你儿子欺负了还要帮忙救火。你是怎么救火的?”他又问李画尘。
“哦,我救火就一个字,踹!”
“哦。怎么踹?”
“往死踹!”李画尘咬着牙使劲儿。
“怎么个往死踹?”
“就是跳起来,用千斤坠和金刚腿,金刚腿十成功力,砰砰地往上踹。”
“管用吗?”
“不管用?”
“不管用你还踹?”
“我犟啊!我就看是那火厉害,还是我的金刚腿厉害!”
“哦,那你又是……。”
“太子爷!”花大江被气的都快哭出来了,眼圈儿通红,泪珠子把眼袋都打湿了:“犬子是比较顽劣,但是他毕竟是咱们西凉国的人,而这个小子,只是个外人啊!”
太子爷板着脸:“那又怎么样?外人就可以欺负?你是要我堂堂的西凉国太子,和你一起欺负无辜的外地人,没有罪也要给定罪,没有错也要他认罚?杀了一个好心灭火的外地人,你儿子的仇就算报了?我堂堂西凉国,就是一群合起伙来欺负外地人的野蛮人吗?江湖道义呢?人心正义呢?!嗯!?”
花大江恨不得冲上去撕碎了太子,咬着牙道:“太子爷,太子爷啊!我儿子……他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啊!太子爷!”
太子问刘凯:“你,你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刘凯都蒙圈半天了,此时突然被太子一问,愣了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怎么也得和这小子有关系吧?”
“嗯!?”
眼见太子一瞪眼睛,他赶紧道:“但是,有关系和定罪是两码事。”
“嗯,继续说。”
刘凯松了口气,不敢去看花大江,开始道:“我一开始也犯了个错误,就是以为事情确实是这位帅气的外地兄弟干的。但是回过头仔细一想,他要是真的有那个本事,干嘛不一开始就动手呢?非要被人说风凉话,被人呼来喝去地抬啤酒、弄花生,还要被赶走到别人的桌子上蹭吃喝,看着自己的老婆被调戏……这不和逻辑啊!他有那么好的功夫,早就直接出手了啊!对不对啊?!”
“看看!”太子爷道:“这才是有脑子的人说的话。你呢?”
毛三工指着自己:“我?”
“对,就是你,你怎么看?”
毛三工想了想:“太子爷,我觉得你们还是太武断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