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尘摇头:“什么叫死的开心,我们可以活着开心。”
“就像那天晚上那样吗?”圣女笑着问。
这一句把李画尘也给弄一愣,心说这圣女太牛了,啥都敢说啊?
姬小八虚弱地道:“那天晚上?你不是中毒了吗?”
李画尘道:“小八啊,你就睡觉吧,啊。”李画尘回头瞪着胡九一:“你对个孩子下那么重的手干嘛?这孩子之前活蹦乱跳的,看你给弄的。”
胡九一哭丧着脸:“哎哎哎,我就点了他的昏睡穴而已啊,他活蹦乱跳的时候,那跟我没完没了的。”
圣女盯着胡九一:“他之前的村子,有人练毒功,导致整个村子的人都中了毒,是你做的么?”
“圣女,这事儿咱们可不能乱说啊。”胡九一道:“我知道,江湖中我的名声不好,所以很多人有了屎盆子都愿意往我脑袋上扣。但是有一点,毒功我从来不练,那玩意坑人也坑自己。我学的是大道正宗,用不着搞旁门左道。”
南极仙翁也道:“我师弟他虽然行事乖张,作风浮夸,但是他不害人的,他若害人,第一个杀他的人,就是我。”
圣女看着李画尘,笑了笑,给李画尘整理了一下领子:“画尘,认识你一次,我真的很开心。若有缘分,我们他日再见,若是我从此玉陨,你也不必时时记挂我,只要你偶尔能够想起,和我这一段露水姻缘,我在天上也会感动的。”
李画尘道:“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我和你一起回去,我们……。”
圣女突然推了李画尘一把,推的李画尘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身背着姬小八一跃而起,一直黑白兀鹫飞过,圣女足尖轻点,落在兀鹫的背上,扶摇直上。
“画尘,记住我的名字,姬惊鸿。”
李画尘慌了:“哎,你别走啊,还没说完呢!哎!”
“别喊啦。”胡九一在一边挖着耳朵:“走远啦。”
“你去,给她给我追回来。”
胡九一看着李画尘:“我靠,你这是和师叔说话的态度么?还我去给你追回来,我该你的欠你的?”
南极仙翁笑着道:“画尘,她去意已决,你留不住的。”
“可是师父……。”
“画尘,诸神白帝火,你要善加利用,现在的你应该可以控制它了。为师还有事情要办,你先回北战国吧。”
“师父,我……。”
“再有三个月,就是江湖十大新人的评选世代了,我要让你师弟醒过来,成为新一届的十大。你也要勤加努力,将来,师门就要靠你们三个了。”
“可是师父……。”
“文成,回去给李长风带个话。”南极仙翁一跃而起,身形瞬间消失,他的声音却在空中回荡:“若他不能善待李画尘,他的头颅,我早晚取回。”
胡九一无奈地耸耸肩:“画尘,现在形势严峻,你师父也是迫不得已,很多事情,你真的得靠自己。”
李
画尘点点头:“你也小心。”
胡九一一愣:“我?哈哈哈。”胡九一转身慢慢走开:“我是九尾妖狐嘛,九条命的,死不了,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睡了瑶池圣女的人,命都不长的呦。”
李画尘冲着他的背影道:“怎么才能去瑶池?”
“瑶池不在凡间,你别想啦。”声音远远地传来,胡九一那诡异的步伐,几乎一步十里地消失了。
李画尘泄气了,和师父刚刚相聚没多久,就又分开了。剩下的路,还是要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走。二师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三师弟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师父让自己为未来做准备,可是到底是要准备什么?
慈悲杖被他带走了,糟糕,我的三件神器,应该交给师父的呀!
算了,下次一起给了吧。
李步云走到李画尘跟前:“南极仙翁是你师父,你怎么不早说?”
“他不让我说。”
李步云叹口气:“太子爷和大哥他们还想控制你,他们真的想多了,你这样的背景,不可能受制于人的。”
“怎么突然发起感慨了?”
李步云犹豫了一下:“画尘,我们找个地方说说话。”
“哦。”
李画尘、李步云、寇老五,三个人来到了北国境内,文成想要大家一起回去,但是看到李步云的眼神就知道,他不想自己参与他们的聊天。
文成十分老到,他只是微微一笑:“时间紧迫,我给你们半个钟头,半个钟头之后,我们必须得启程返回北战国。”
李画尘和李步云,两个人坐在一艘古色古香的小船里。李步云给了赏钱,让撑船的船夫在岸边等待,自己一个人和李画尘来到了江心。
李画尘感觉有些奇怪,李步云要和自己说什么,搞的这么神秘?船至江心,这说出来的话,可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能知道了,明显是要说秘密。
李步云给两个人都倒上一盏茶,李画尘道:“四哥,有事儿您就说吧,这里没人听得见。”
李步云点点头:“画尘,你对北战国怎么看?对父王怎么看?”
李画尘道:“嗯……本来好感度不高,感觉父王很神秘,也很霸道,很多事情都不怎么讲道理的。李梁和李欢那两个王八蛋更是让我看见就火大。不过……。”
李画尘喝了一口茶:“北战国是北国古武界的擎天一柱,北战国一旦出乱子,整个北国的古武界都会乱套。这些江湖中人脑回路都很奇怪,各种奇奇怪怪的恩怨他们都搞得出来,会闹的鸡飞狗跳。说真的,说到这里,我挺佩服大哥的,他虽然是心机深了一些,但是浅碟子根本也干不了这么了不起的工作。他在不良局的工作真的很尽心,若是没有他,北国可能会乱成一锅粥。”
李步云点点头:“你也看得出来,大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北战国的工作,可以说大部分都是他在主持,论才华,他是比太子爷强的。”
李画尘看着李步云:“
喂,你不是投靠大哥了吧?”
“胡闹,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我只效忠父王,效忠北战国,不搞山头,不抱大腿。”
李画尘赶紧笑着道:“跟你开玩笑呢,你看你急的。”
李步云正色道:“可是太子爷,他明显没有管理的才能。”
李画尘正在喝茶,赶紧摇头,放下茶杯:“你说的不对。第一,父王没有把主持不良局全局工作的任务给他,他得不到实际的执政锻炼,所以你会觉得他不如大哥;第二,太子爷虽然处理政事不太拿手,但是他看人、用人都很厉害。我估计,父王也是这么盘算的,太子爷适合做领袖,而大哥适合抓具体的工作,所以就让他们分工协作,这样北战国才会安枕无忧,一切事情都如同顺水推舟,省时省力。”
李步云摇摇头:“要是他们都年轻的时候,这是可以的,但是大哥都四十多了,太子爷也快四十了,他们不可能没有嫌隙,不可能通力协作。大哥的手上握着实权,怎么会不对太子位产生觊觎之心呢?太子又怎么可能对大哥推心置腹,彻底放心呢?这个格局不变,就是逼着他们兄弟相残啊!”
李画尘一脸的无辜:“那咋办?现在是你能废了太子,还是夺了大哥的权?父王也是骑虎难下,北国这些年乱的一塌糊涂,你看过不良局的报告吗?我看过一眼,触目惊心啊!大哥的位置现在根本动不了,如果我是父王,宁可把太子废了,也不会搞大哥,否则这烂摊子一般人根本接不住,到时候,北国就会四处生乱,狼烟四起。”
李步云道:“所以,大哥认为父王在故意打压他,不让他拥权自重,让他不敢对太子出手。但是这种情况,不会一直这么持续下去的,情况在变,北国在变,人心,也在变。”
“哎呀,不想了不想了,脑壳疼。”李画尘道:“咱们聊点别的吧。”
“这怎么能不想了呢?!”李步云激动地道:“我们是父王的孩子,是北战国的王子,将来要承载整个北战国的兴衰荣辱,你以前可以不想不问不管,现在你的身份不同了,这些事情你必须想,而且得知道自己肩头上的责任!”
李画尘看着李步云一脸的严肃和认真,笑了。他不是嘲笑,而是欣慰,他真的欣慰,北战国还有这样的四王子。他关起大门过日子,不拉山头,不结盟友,进无权欲,退无私交,清清白白地坐人。但是关上大门,他又心系天下,克己奉公,忧国忧民。
李画尘有些伤感:“四哥,所有兄弟中,我最服你。但是我在南国看到了南国太子爷,就是我的准岳父上位的全套操作以后,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只要是这样的王位交接,杀戮,亲兄弟之间的杀戮,根本就避免不了。”
李步云一愣:“有过先例的,当初……。”
“别再提当初了。”李画尘道:“你也知道的,世代变了。将来无论是太子爷,还是大哥要上位,都会是一路血腥,万里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