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战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白依菲就在这里,你自己问问她。”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依菲被接来了,她吃了鬼灵珠,身体情况大为好转,经脉不仅修复了,而且比之前更加强横,更有韧性。此时虽然有些亏气,但是总体来说,起色还算不错。
白依菲一来到这里,就有些忐忑,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画尘笑着走到白依菲跟前:“依菲。”
白伊菲忐忑地道:“发生什么事了?”
“哦,没事。”李画尘道:“就是问问你和我的……嘿嘿,婚事,还有就是我三叔代替我父王收你为徒的事情。”
白依菲一愣,心说我不是拜的王三叔吗?怎么又成了北战王的徒弟了?但是她脑筋很快,立刻就知道了,这是为了给北战王留面子,自己这个师拜的差了辈分,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不好听。
白伊菲脸一红,慢慢地走到前面,单膝下跪:“依菲见过北战王、二爷爷,还有……。”
“这是中原来的使者。”北战王道。
“见过尊使。”
使者微微一笑:“白依菲,我问你,北战国王三叔李专,你认得么?”
白依菲道:“认得,他是依菲的……师叔。”
使者道:“何时拜师?引荐人是谁?家族推荐人又是谁?”
白依菲道:“大概两个月以前拜师,引荐人,没有,推荐人,也没有。”
使者道:“这怎么能算数呢?没有引荐人,也没有家族担保人。北战王,这个师父,拜的不正式啊。”
北战王道:“是不正式,但是我想问,什么是正式?江湖儿女,向来洒脱自由,五老翁现在大多都已经收徒,哪个你们见过了?”
使者惊道:“五老翁收徒啦!?”
北战王道:“就在我北国地界,药翁收徒,名为明锦胜;钓翁收徒,名为公羊歌;听说醉翁也收了个徒弟,名为韦小超。至于我儿李画尘,实不相瞒,他是南极仙翁的徒弟,已经学艺二十年了。”
使者睁圆了眼睛:“不可能,五老翁开门收徒,竟敢不知会钟极皇!?”
北战王道:“特事特办,五老翁又不是钟极皇麾下之臣,他们向来都是自由人,需要事事向人禀报么?西凉国的三王子冷星魂,是我九儿子李画尘的同门师弟,这种事,你们知道么?”
使者感觉,自己的世界要崩坏了。
难道,钟极皇的权威不再了么?为什么江湖中这么多的大事,自己竟然都不知道?中原的人都不知道,所有的情报系统都不知道!情报处在干什么?中原的人真的变成了瞎子、聋子了么?
北战王道:“等到五老翁带徒出山,届时,你们谁会去问问,他的徒弟引荐人是谁,家族是否有推荐和保证?就在中原地区,多少高手都是临危受命,临时拜师,这已经是案例俗成,将来出山之日,只需要摆上一桌酒,和江湖上
的朋友知会一声便可。我三叔临时代我收徒,有何不可?”
白羽琛道:“但是,白依菲是有家族的人,此等大事,应该问过白家!”
北战王冷冷地道:“南极仙翁收了我的儿子,也没问过我,我是不是也要去找他说道说道?李画尘,你的师父是谁,告诉他们。”
李画尘笑着道:“各位息怒,我的师父,确实是南极仙翁,西凉国的三王子冷星魂,也确实是我的师弟,这种事是撒不了谎的,各位应该都知道。”
使者自认为把李画尘已经调查的明明白白的了,但是此时他才知道,李画尘竟然是南极仙翁的徒弟。
别说使者,别说白羽琛和他身后的白家后生,就是诸多的李家王子,也各个都变了脸色。他们之前只知道李画尘和药翁的关系要好,但是从来不知道,李画尘竟然是五老翁的弟子。
李梁惊呆了,他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子,看着李画尘的背影,突然感觉一阵晕眩。李画尘的背影突然间变得高大威猛起来,似乎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巍峨高耸,让自己感觉高不可攀。
所有人都清楚,五老翁是江湖大事的调停者。
因为实力强大,资历深重,他们的话语在当今江湖上,有着至高无上的分量。钟极皇遇到很多事情,也要和他们商量着办,换句话说,即便是强如钟极皇,也要对五老翁恭恭敬敬。
也正因为如此,五老翁几乎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就是不轻易收徒。
一旦收徒,求学者会络绎不绝,全部都是天下大人物的家眷子弟,拒绝起来会得罪大片的人。但是答应了,也会牵扯进很多家族和门派的事务,哪怕你保持中立,那些家族毕竟和你攀上了“亲戚”,动辄拿五老翁说事,他们也难以忍受。
所以,五老翁虽然各个都年入古稀,但是没有一个人正式收徒的。除了南极仙翁在二十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偷偷地收了三个徒弟,而且不为人知;醉翁收徒两名,一男一女,男的江湖贺号大醉侠,女的身份神秘,无人知晓。
其余的三名五老翁,都没有收徒。严格意义上,除了醉翁之前的两个徒弟,都是没有任何根基的白身,和江湖门派没有纠葛之外,所有人都以为,五老翁都没有开门收徒。
使者站了起来,抱拳拱手,对着李画尘道:“想不到,九殿下竟然有如此福分,拜南极仙翁为师。呵呵,真是好啊,好啊,据我所知,南极仙翁是北战王阁下的岳丈,他收了李画尘,岂不是乱了辈分?”
所有人都看着北战王。此话没错,岳父收外孙当徒弟,这可是没有先例的,而且……李画尘如果叫他的外公当师父,那岂不是和自己的父亲平辈了?
北战王冷着了:“哦,众所周知,美姬是南极仙翁的女儿,但是,美姬死后,他已经不认我是女婿了,所以,我们现在是两家人。他收李画尘,是他的事,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这就不对了吧?”使者此时笑的阴险:“辈分,就是辈分,乱不得的。照北战王所说,南极仙翁不认您
是他的女婿,他的女儿却终归是他的女儿,李画尘就是他的外孙无疑,无论姓什么,父母是离婚还是天人永隔,都改变不了的事实。那您认不认李画尘是儿子呢?李画尘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呢?这个九殿下的身份,该怎么算呢?”
太子和大爷等人都露出了笑容。尤其是李梁,更是呼出一口气。心说好,弄死这个李画尘,他就是个野种!这么乱的辈分,我看你怎么圆。除非父王现在就废掉李画尘的王子身份,要么就是李画尘为了保住王子的身份,和师父割恩断义,从此一刀两断。但是如此一来,李画尘就是背叛师门,江湖中没人会再拿正眼看他一眼了。
太可怕了,李画尘的背影越挖越深,这样下去,简直不敢想象。今后南极仙翁要是强行推着李画尘继位北战王,又有西凉国和瑶池的协助,还有谁挡得住?
继承权……到时候,可能就是个屁。
白羽琛也道:“事实就是如此。白依菲拜师不和规制,李画尘的更不和规制,王上,您是北国之主,最在意的,就是正统与规制了吧?”
白羽琛也是出了狠招。这一句,点明了当初北战王上位时候的疑点重重和血雨腥风。
北战王气的眯起眼睛:“白羽琛,别以为有中原尊使在这里给你撑腰,就可以说话不过脑子,你清楚你的嘴里说的是什么了么?还是到了时辰,该吃药了吧?”
使者道:“我来这里,不是给谁撑腰的,我说了,我只办三件事,和平、战甲、白依菲。我令皇命来此,绝对不能空手而回。”
场面一触即发,北战王明显和两个家伙杠上了。这三个人简直就是一出三国演义啊!一会儿使者和白家的人联合起来对北战王进行围剿;一会儿北战王又和白家的人联合起来对付中原使者;现在又变成了,白家和使者围攻北战王的场面了。
等等,《三国演义》!?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李画尘爽朗的笑声在大殿里回荡。
大爷眯起眼睛,心里道:笑?哼,我看你还能笑多久。这阵子敲了我不少钱,都没找你算账。今天,我看看你到底是不要你的王子身份,还是要做一个欺师灭祖,人人唾弃的师门叛徒。
只有李步云替李画尘担心,心说这个时候了,你笑个什么劲儿啊?
使者道:“李画尘,你笑什么呢?可否说来听听啊。”
“哦,是这样的。”李画尘道:“我就是觉得,辈分这个东西,确实是有意思。”
“什么意思?”
李画尘道:“辈分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使者道:“天道昭昭,人情伦理,不可混乱,不能错位。错了,要矫正,否则就是天下大乱,没有了伦理方圆。呵呵,画尘啊,说起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叫你是让门的弟子,还是北战国的九殿下呢。”
李画尘呲牙一笑:“我的事儿先放一放,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尊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