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掌帮的帮主看着石化龙和石华虎跪在自己跟前,一筹莫展。
“我让你们去干掉李画尘,结果你们被李画尘当傻子玩。”
石华虎道:“不,他是想加入断掌帮,帮我们……。”
“干掉之前那队的人,就是他!”帮主直接吼了出来:“你们还鬼信什么他是那组人的表弟!我真的是……对你们的脑子无比失望。”
石化龙道:“帮主,请帮我们治好眼睛,我们会去干掉李画尘,报仇雪恨。”
帮主道:“你们的眼睛是烧伤,不可逆的,以后都看不见了。”
石华虎哭了起来:“我们那么信他,他竟然骗我们,还害得我们眼睛都看不见了,他不是好汉,是个喜欢耍弄阴谋诡计的小人!”
帮主慢慢地走过去,声音也很缓慢:“化虎啊,你是个坦荡的人,你自己坦荡,所以就以为所有人都坦荡,所以你容易被人骗。”
“是。”石华虎快哭变声了。
“而你,华龙。”帮主慢慢地走到石化龙的身后,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他的头上:“你虽然够警觉,但是做事总是力求稳当,不喜欢冒险。”
石化龙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帮主,请责罚我们吧。”
“唉。”帮主叹了一口气:“没有人做事永远都对的,我也一样,如果做错一次就要责罚一次,那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帮助我的。何况你们已经受伤,再也看不到东西了。”
石化龙跪在地上,转过身:“请帮主看在我们忠心耿耿的份儿上,给我们一个安顿。”
“那是自然。”帮主拍了拍他的肩头:“你们可是我最珍贵的部下啊。”
一把匕首轻轻地绕过石化龙的脖子,帮主的声音像是轻声的呢喃,温和而柔软,像是一个看到孩子犯了错的父亲一样,那么慈祥和心疼:“你们需要休息,好好地休息。”
刀子竟然没有一点声音,帮主轻轻地捂住石化龙的嘴巴,割破了他的咽喉。石化龙的脖子上开出一个口子,鲜血不断涌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前襟。
帮主依旧十分吻合地道:“你们太累了,做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石华虎还沉浸在内疚和悲痛中,一边哭一边抹眼泪。
帮主轻轻地放倒石化龙,一边掏出一个方帕擦拭着匕首,然后走到石华虎跟前,继续道:“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你们孤苦无依呢。”
石华虎一下子直起腰板,握着拳头喊:“我们发誓,一定要帮助帮主夺回李画尘的所有宝贝,还有他的人头!我石华虎发誓!”
帮主欣慰地笑了:“化虎,你真的让我很感动,这份忠心,让我感觉羞愧。”
他的匕首再度绕过石华虎的脖子,他温和地道:“我从没有跟你说过,在我的内心里,你就像是我的儿子一样……。”
匕首划过,石华虎身体一抖,帮主捂住他的嘴巴,声音嘶哑且凶狠:“但是,如果你是我儿子,我早就宰了你了,这么蠢的儿子,谁能忍受得了呢?断掌帮失败了
,丢人了,里子、面子,都被你们两个猪脑袋弄脏了。要洗干净,就只有血啊。”
帮主松开了石华虎,石华虎直挺挺地扑在地上,那双已经被烧坏看不到任何东西的眼睛,却睁的那么大,他死的并不甘心。
帮主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匕首,一边喃喃自语:“失算了,哪里失算了呢?我以为,找一对实力碾压李画尘的人,就可以一举将其击毙,呵呵,但是没想到,他不玩阳谋,跟我玩阴谋。这种脑子里都是江湖梦的傻子,的确是容易被骗,但是被骗的这么惨,还真的是让我感觉惊奇。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帮主看向幽暗的角落里,那里漆黑一片,任何人都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是帮主知道,他就在那里,一直都在。
“他不是跟白依菲的关系很好吗?”黑暗中传来了一个声音:“白依菲要杀他,应该很容易。”
“需要白依菲动手吗?换一个人,是否会更合适一点?”帮主道:“白依菲和李画尘虽然结识的时间不长,但是看上去很有默契,也很有感情。”
“李画尘对白依菲没有防备,杀他最好的人选,就是白依菲。”
帮主摇摇头:“白依菲还有用处,这个时候,先留着她。我会再派一个人去,干掉李画尘。”
帮主看着自己的手,五根手指像是在跳舞一样来回跃动,他迷恋地看着自己的手,喃喃地道:“杀他太简单了,我现在想折磨他。”
“你在轻敌。”黑暗中的声音道:“轻敌会让你产生错觉,做出错误的决定。”
帮主的手突然一握,眉头紧锁:“我就是在轻敌,因为,他不值得我重视。一个下四门的垃圾。”
“杀李画尘的最好人选,就是白依菲。”黑暗中的那个人好像特别激动,他开始大声地喊了起来:“你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引发连串的错误。哪怕只是微小的错误,积累起来,也会变成魔鬼,让你输的一塌糊涂!一塌糊涂!”
帮主转过身,看着黑暗之中的人影,仰起头哈哈大笑,笑声震得整个大殿似乎都在发抖,他笑的狂妄而且爽快,那个人就咒骂的气愤而且激动……。
两个人的诡异声音,在这个空旷的大殿里交织、回荡……。
李画尘躺在家里宿醉。
他感觉喝酒真的是人生一大快乐事。喝酒以后可以忘记烦恼,喝酒的时候可以和人胡吹海侃,喝酒之前自然也就会心情雀跃,万分激动。总之,喝酒前,喝酒时,喝酒后的感觉,都很美妙。
后酒后有一个缺点,就是宿醉。这太难受了。
李画尘抓起电话,看了看号码,接了起来:“喂。”
“李画尘吗?”对面传来了斋藤归蝶的声音。
李画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地道:“是。斋藤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我爷爷病重,请您……请您帮忙。”
李画尘挠挠脖子:“病重?他最近不是好了很多了吗?”
“本来已经好很多了,但是……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
越发地没有精神,吃什么吐什么,刚刚吐了好大一摊血。李画尘,我知道我很过分,但是……你知道我的情况,我真的找不到别人的,我只能求你了,求求你,救救我爷爷,只要你肯帮忙,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李画尘揉着脑袋坐了起来:“你先……你先别着急,这样,你联系杜槿,让他来接我,悄悄地来,别被人跟着,然后我去你那看看。”
“谢谢。”斋藤归蝶感激地道:“谢谢你,李画尘。”
“唉,客气啥。”
李画尘头发乱蓬蓬的,揉了揉大脖子,郁闷地道:“老子在宿醉啊,这么难受还要去给人看病,妈的。”
感觉口渴,抓起一个瓶子扭开,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然后突然眼睛睁大,差点没吐出来,看着瓶子,立刻怒道:“妈的,谁在我的床头放了一整瓶白酒啊我擦!这不是坑人吗?我当汽水喝的,靠……。”
三十分钟后,杜槿的车子停在了这个别墅的门口,按门铃,走进来以后,没看到李画尘,倒是看到了应凝凝和张笑然。
杜槿礼貌地打了招呼:“李……画尘兄弟呢?”
应凝凝没好气地道:“在二楼躺着呢,昨天和人家整整喝了一天的酒,晚上去接他,又被他们带去别的酒店,又喝到半夜。回来还不忘抱着个大酒瓶子,现在也不知道醉死了没有。”
张笑然嗤嗤地笑着:“我觉得挺好的啊,他总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尤其在咱们跟前,跟受气包似得,被你骂也不敢还嘴。我看他打架喝酒的时候,是最痛快的了。”
“向着他是吧?以后把你嫁给这个醉鬼,让他喝多了一天打你八遍。”
张笑然一吐舌头:“他又不是总这么喝。哦,对了,杜叔叔,我去给你叫他啊。”
两个人话还没说完,李画尘就出现在了二楼的楼梯拐角处,嘴的脚下都划圈儿,舌头也大,眼睛也直:“杜……杜先生……你来的挺快啊……。”
“啊,我是接到了……唉!?”
杜槿的话还没说完,李画尘竟然一下子从二楼的楼梯扶手上翻了下来,彻底失去重心的他啪地一声折下来,摔在一楼大厅一动不动。
三个人都吓了一跳赶紧紧张地跑过去。
“喂,李画尘,你怎么搞的?怎么摔下来了啊!”应凝凝焦急地道:“就不让你喝,不让你喝,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张笑然也很紧张,声音都快哭了:“李画尘,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杜槿赶紧走到李画尘跟前,轻轻将他翻过来,结果三个人一看,李画尘长着嘴巴,闭着眼睛,打着呼噜,竟然睡着了。
应凝凝气的站起来照着李画尘的身上就是一脚:“我真是笨,还以为你会摔坏,你这种家伙,怎么可能摔得坏!”
“唉……画尘哥哥,下次可不能喝这么多酒了啊。”张笑然遗憾地摇头。
杜槿都懵了。
他这个样子,能给斋藤家一看病吗!?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