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筹其实原本也没怎么生气。
不但不生气,反而有点高兴。感觉应凝凝闯祸,李画尘给他扛包,这件事本身就很好玩。在他一个历经岁月苍桑,看遍了人情世故的老人看来,年轻人的冲动、幼稚和出格,有时候像是一处生活闹剧,不但不可气,反而很好玩。
尤其是听说李画尘为了应凝凝和几十个人对刚,又擒贼擒王,制住了对方的老大,他是即欣喜李画尘一怒为红颜的仗义,又欣赏他有勇有谋的胆略。
所以啊,其实内心还是挺喜欢的。李画尘说的,他何尝不知道,但是他也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们去的有理,去的应该啊。应凝凝是个倔种,就知道耍横,李画尘才懂得哄老年人开心。
但是,一听到李画尘送的生日礼物,竟然是大罗还命丹,这应天筹还是有些惊到了。
他可是知道大罗还命丹到底为何物,有什么样的功效,具备什么样的价值的。
“画尘,你说的是……大罗还命丹?”
“呃……是的。”李画尘也有些意外:“您……知道这个?”
“胡闹!”应天筹道:“那大罗还命丹乃是天外之物,说是能让人起死回生也不过分,若你由你服用,定会增益修为,为何给一个丫头当什么生日礼物?”
应凝凝也听傻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个破珠子,真的这么神奇吗?
李画尘赶紧道:“没事没事,区区一个丹药而已,我倒是不怎么看中。”
“哎呀,你知不知道,这大罗还命丹的具体效果啊?”应天筹道:“立刻取回来,你自己保管。”
李画尘有些难为情:“爷爷,这都送出去的东西了,怎么好往回要呢?我也是讲信用的啊。”
应天筹一愣,旋即笑了:“好好好,你愿意拿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凝凝,我其实很开心,只是这宝物在一个疯丫头的手里,未免有些暴殄天物啊。”
“不算浪费。”李画尘笑着道:“凝凝天资聪慧,又美丽无双,配上这种宝物正合适,她一定会好好保管的。”
“好了,你们都出去吧。”应天筹道:“凝凝,那个东西,你要好好保管,关键时刻,可是可以救命的仙丹。”
“哦。”应凝凝也不知道听清楚了没有,就发着愣走了出去。
“爷爷,天色晚了,既然这样,那我也……。”
“画尘,你不要走,跟我来。”
应天筹不等李画尘搭话,就自己转身走向后堂。李画尘无奈,只能跟着。
应天筹走了许久,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当着李画尘的面,扭动了一个机关,大大的书架挪开,露出了一个暗道。
“跟我进去。”
李画尘跟着应天筹往里走,里面倒是很宽敞,而且很明亮,两个人走了一段时间,又进入了一间密室。应天筹带着李画尘进去以后,就关上了门。
“爷爷,这里是……。”
应天筹道:“画尘,你前几天到处乱跑,是不是去追寻诸神战甲的下落了?”
李画尘愣住
了,这个应天筹,不但知道大罗还命丹的事情,而且还知道诸神战甲!?
“呃……是。”又赶紧问:“爷爷,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应天筹微微一笑:“我自打被你救醒,就一直在想,幸亏我没死,否则,有样东西,就无法交给你了。”
“啊?”
应天筹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盒子,轻轻打开机簧,在一个角落抠出了一把钥匙,又插在一处暗孔轻轻一扭。再挪动盒子,盒子开始变形,像是一款变形金刚一样,变化以后,变成了一个八角形状的盒子。然后钥匙刚好能够抽出。
再拔出,插入另一个暴露出来的暗孔,扭动。然后,才打开了这个盒子。
应天筹拿出一本,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半本书,递给了李画尘。
“这……是什么?”李画尘惊讶地问。
“你知道你的门派叫什么吗?”应天筹问。
李画尘摇摇头:“我师父不许问,我们也不知道,只有规矩,没有名字。”
“叫让门。”
“让门!?”李画尘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门派名称,人家都是昆仑啊、武当啊、嵩山啊,要么就是天龙门、地煞门之类的。自己的门派就一个字……“让”!
“这个让门……是什么意思?”李画尘道:“为什么师父从来不告诉我?为什么您会知道的这么详细?”李画尘心里的疑惑太多了。
“唉。”应天筹叹了口气:“所谓让门,就是继承了让神遗志的门派。十二主神之中,排名最后一位的主神,就是让神。他的名字,叫做张天让。”
“张天让?”
“没错,记住这个名字,这可是你们的祖师爷。”应天筹道:“当初,张天让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夺天地之造化,经历大战无数,才拥有了和十二主神平起平坐的神格。被世人称之为‘让神’。”
李画尘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感觉心脏都在砰砰地跳。
这些事情,师父都极少提起,自己更是一概不知。
“让,意为谦让。”应天筹道:“让神甘居末位,但是他的实力,绝对是能够和十二主神任何一人平等战斗的。而且,让神是十二主神里经历大战最多的主神,也是流血最多的主神。‘让’的精神,就是谦让,绝不谋私,在关键时刻,会牺牲自我,成全大局。所以,据说十二主神里,让神的死亡最为惨烈,也最为悲壮。他用一声在诠释‘让’的究极含义,他是真正的勇者、智者,但是却是一个福薄之人。”
“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李画尘都惊呆了。
应天筹拿起那半本书,递给李画尘:“这本书,很多信息都难以参透。当初,我和你师父是义结金兰的兄弟,你的师叔年轻时候行为不端、心怀不轨,对你师父多有愤懑,多次因为这本书暗算你的师父。但是你师父最后宽恕了他,在继承了门派掌门位置之后,和他展开了一场争斗,并要他立誓,输掉比赛,就要永远受他的节制,留在山上。”
“我就知道,那老小子不太地道的。”李画尘气愤地道,随即又道:“哎不对啊,我师叔
虽然说话做事有点离经叛道,但是,我觉得他并不坏啊?”
“啊。”应天筹道:“当初我极力劝他,要他击杀你师叔,清理门户,不留余孽。那个时候,你师父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所以才和他约战一场,将他困在山上。到今天,已经快二十年了吧?”
李画尘还是不解:“我师叔既然野心勃勃,会这么心甘情愿地留在山上吗?”
“哼,那个家伙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失去野心。”应天筹似乎对李画尘的师叔是一百个看不上:“所以,你师父把这个残本留在了我这里,相约未来会派一个可以继承让门衣钵的弟子来娶。他则保存让神盔甲的黑云横断,如果我没猜错,那黑云横断,就在你的手腕上吧?”
李画尘惊呆了。
这个老头子,还真的是什么都知道,而且知道的比自己还要多。
“是,就在我手上。”
“既然下山的是你,你就要担负起门派的未来。现如今诸神战甲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我希望让门是第一个可以搜集到全部战甲碎片,确立神格,统领江湖的门派。这也是你师父的愿望。”
李画尘的拳头不由得微微攥紧,急切地道:“爷爷,既然您知道的这么详细,那不如就放我走吧,我去追寻战甲的下落。”
“还不是时候。”应天筹道:“你得稳得住、把得牢、坐得稳、沉住气。让门一出,必定掀起惊涛骇浪,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我们谁也不知道。也许,已经有其他门派集齐了更多的诸神战甲的装备,等着逐个消灭呢。”
“就是说,像是贪吃蛇一样,我们不知道是否有人具备更强大的力量,贸然出现,会被对方吞掉,失去黑云战甲?”
“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必须留在这里,当然,心随你动,一旦有机会,必须全力出击,争夺黑云战甲的其他碎片,绝不犹豫。”
“是。”
“前几天,找到的是什么战甲?有收获吗?”
“是广寒披风。”
“哦,恕神的战甲啊……。”
“您对这个主神了解吗?”
“都是一些遥远传说,据说恕神宅心仁厚,是最为宽厚、善良的主神。”应天筹道:“那广寒披风,你可曾保管好?”
“没……。”李画尘这个时候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善做主张,将广寒披风交给白依菲:“我……把它交给白家的人了。”
应天筹一脸愁容:“糊涂啊!广寒披风事关重大,怎么可以随便交付别人呢,你是让门后人,你师父既然让你下山,就是让你……唉。”
“关键是,之前我的信息不足,只能猜测,和白家的人定下了约定,除了披风给他们,其余的都归我。而且在洪家林里,也发生了数次战斗,白家的后人多次救我性命,我感觉她人品可靠,就……善做主张了。”
“算了,这也许就是命吧。”
应天筹拿着那个残本书籍:“李画尘,这本让门天书,我现在,就正式地……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