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只敢站在边上齐声说“叔叔好”的时候,勾玉却能够像一个成年的成功人士一样和应有信平等对话,这真的是……让所有人对勾玉,都多了一层崇拜。
应有信走了两步,明锦圣也站了出来,谦恭地双手去握应有信的手:“应叔叔好。”
应有信像是早就认识这些人一样:“啊,明家的大公子,哈哈,怎么样,凝凝没怠慢你吧?”
明锦圣心里默默地想,未来岳父,凝凝对我很好,很好。
“当然没有,招待的很好。”
应有信哈哈一笑:“你的生日礼物排场可是有点大啊,我在老远的地方开会,都看到热气球从窗前飞过,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不是给我女儿的生日贺词吗?哈哈哈,惹得办公室的同事们都笑的不行。”
明锦圣也感觉特有面子,脸上有光:“区区小事,我和凝凝同学一场,明家和应家又是通家之好,多用心是应该的。”
“嗯。”
应有信聊天很有分寸,不多聊,但是也不会让你感觉到被冷落。继续前行,果然,公羊歌也站了出来。
“应叔叔好。”
“哦,公羊啊。”应有信故意说的亲热一点,直接叫他的姓而已:“就知道你小子回来。”
“哈哈,可惜我的礼物不能上天,应叔叔没看到啊。”
“是啊,你的礼物是没上天,可是你请的大明星‘漫天都是’,朋友圈到处都在传,还是秘书告诉我,有人请了大明星来给凝凝庆祝呢。谢谢你啊。”
“叔叔客气了,应该的。”
应有信对付这帮小孩子实在太轻松了,就像是上级领导到下属单位视察一样。这些孩子的紧张、羞涩、忐忑,他都看在眼里。他并不嘲笑,反而喜欢。
喜欢他们的青春活力,喜欢他们的涉世未深,喜欢他们的朝气蓬勃,喜欢他们的稚嫩和年轻。他真希望,自己能够回到这个年纪,像他们一样,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却如此天真烂漫,如此阳光洒脱。
有的胆子大的,还敢出来打个招呼,有的胆子小的,犹豫再三还是站在人群里不敢动一下。也有虽然站出来了,但是说话都牙齿打架,惹得大家笑了起来,还是应有信给解围。
应有信都快走到头了,此时才注意到李画尘,正跟没事儿人一样站在人堆儿里,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应有信皱着眉头:“画尘?!你怎么穿成这样?”
所有人都一起看向李画尘。
李画尘也是一愣:“啊?啊……内个……。”
应有信道:“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怎么说消失人就不见了?”
李画尘挠挠头:“我这几天,就是……。”
人群里有人笑了起来,应有信一愣。他这是本能反应,李画尘对他来说不是客人,而且又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好几天,今天突然出现,又穿着服务生的衣服。一系列的疑惑,让他直接脱口就问最重要的事情了。
但是听到旁边的笑声,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会伤害这个男孩子的自尊,影响他的威信。这可不行
。
应有信笑着道:“你一天到晚就知道调皮捣蛋,回头把这身衣服换了,你是主人,得有主人的气场,穿的跟个服务员一样,这不胡闹么?”
“是,我错了。”李画尘笑着道。
周围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主人!?他可以代表应家!?是我们听错了,还是应有信说错了?!
这个时候张笑然突然蹦了出来,双手按在李画尘肩头:“应叔叔好!”
“啊,笑然,我刚刚还到处找你呢。”应有信道。
“哈哈,你别骂画尘哥哥啦,其实那天我们三个在凝凝房间拆礼物,打赌来得,画尘哥哥输了,所以就得假扮服务生,让我们开心的。”张笑然也借此机会推波助澜,刚刚大家对李画尘的嘲笑,已经让她十分不爽了。
“胡闹。”应有信对应凝凝道:“画尘身份无比尊贵,我都对他十分尊敬,你这不是……。”
“你又说我!”应凝凝撅着嘴:“是他自己答应的,关我什么事。”
李画尘赶紧道:“是是是,其实没什么,这里大多数都是同学,都认识我的。”
应有信点点头,刮了一下应凝凝的鼻子:“你呀,都已经是大人了,还这么喜欢耍性子。”
应有信挎着应凝凝走过李画尘跟前的时候,应凝凝故意对着李画尘用力地禁着鼻子,哼了一声,像是示威,但是所有人看上去,此时已经是熟悉的朋友在撒娇了。
明锦圣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画尘根本就不是下人,也不是对应家来说毫不重要的小人物,脸应有信都这么给他面子,他的身份一定很特殊!但是,这个家伙凭什么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岂止是他,所有人都十分震惊。关于李画尘的流言蜚语,一直不绝于耳,无非就是借势上位、傍大款、给应家打杂的小人物之类的流言。但是今天,这个流言已经站不住脚了。
应家从上到下,没有人对他不尊敬的,甚至他们走过去,那个地位极重要的荣叔,也和李画尘偷偷地聊了私房话,两个人说几句还一起笑了起来。完全不是上下级的感觉,确切地说,倒像是荣叔在讨李画尘的高兴!?
这里说实话,身份上能够和应凝凝平起平坐的人不超过十个人。大多数都是奔着应家的这块招牌,才来参加应凝凝的生日庆典的。
应凝凝即不如斋藤归蝶那么圆滑世故,又不如勾玉那么才能出众,也不像明锦圣、公羊歌那样广罗党羽。她凭什么有这么多人愿意参加生日宴会?
说白了,任何人,都想和应家搞好关系。他们很多人的家长知道自己的孩子要去应家参加这种重要活动,都是提前准备礼服和礼物,并嘱咐了很多礼仪、规矩的。
应有信随随便便的一个签名,就可以让他们的整个家族生意再上一层楼,这种实力的人,只能巴结,千万不能得罪。
除了勾玉、明锦圣等人家里实力雄厚,可以和应家平起平坐意外,绝大多数人对应家,更像是下属或者是晚辈一样。
而此时,令所有人感到震撼的是,李画尘的身份已经一下子,跃居在他们之上了!
之前因为家里有点钱,有点实力,能够参与到应家的重大场合而沾沾自喜的人们,此时才发觉了自己的渺小和短见。
但是这个气氛只持续了几十秒钟,就被另一种情绪所替代。
嫉妒。
李画尘,根本不配应家给予的尊重!
他是个什么东西?是老爸牛叉,还是家里有钱?是家里有人当了大官,还是祖上出过贵族?如果有的话,这些风声大家一定会知道的吧?不说别人,就是明家、公羊家、勾家这样的大家族,可能会不知道么?
少唬人了!不过是因为应家人太善良,太不懂得摆架子,才让李画尘这种人也能获得这样的尊宠和偏爱。如果换做公羊家、明家,他李画尘只配倒粪桶!
嫉妒会让人心理失衡。
这是个很有趣的心理现象。他们不会去嫉妒明锦圣、公羊歌、勾玉,也不会去嫉妒应凝凝、斋藤归蝶和张笑然。
因为他们是贵族子弟,应该那样,他们应该被尊重,被敬畏,被顶礼膜拜,被当做偶像一样看待。
但是李画尘,分明就是和自己一样,不,是连跟自己相提并论都不够格的野小子!他凭什么!?
应有信的讲话很短,但是很随和,很和善,也很得体。他感谢了几乎每一个人,也谦虚地表示,如果不是这个生日对应凝凝一生都很重要,根本就不会打扰所有人。他甚至最后把李画尘和张笑然也拉到了台上,说这三个,还有台下的所有人,都是他的孩子,祝福所有人都快乐成长……。
大家陪着笑,跟着鼓掌,但是那一双双带着笑容的眼睛里,看到李画尘的时候,都恨不得生出一把尖刀。
应有信和荣叔都没有在这个孩子场停留太久,他们切了蛋糕,就以“给年轻人轻松自在的空间”为说辞,离去了。
白依菲和斋藤归蝶一直坐在最后排的桌子跟前,她们除了在应有信进来、讲话的时候适当地表示过礼仪之外,一直很平静。
“白小姐,您和李画尘,是怎么认识的?”斋藤归蝶找话题。
“哦,他为了还债,还有给那个傻丫头赚钱买生日礼物,去了我开的地下拳场打黑拳。”
斋藤归蝶十分震惊。
打黑拳!?怎么可能!?他可是神医妙手,随随便便救个人,不,他甚至不需要出手,他只要肯张口,钱会像雪片一样飞入他的口袋。多少大富之家都会对他尊敬有加,巴不得让这个人物欠自己一点人情。
这样的人,怎么会去靠打黑拳赚钱呢?
似乎发现了斋藤归蝶的惊讶,白依菲随意地道:“怎么?他打黑拳,很难理解是吗?”
“是,有一点。他在应家,应该是不缺钱的。”斋藤归蝶道。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关系如何,但是就凭我对他的了解嘛……。”
“他的脑子,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白依菲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