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画尘看着白依菲:“你有病?咱俩不是一伙的么?同伴嘛不是?”
白依菲笑了,笑里带着泪:“同伴!?事到如今,如果我还会相信你们这些人,那才是真的傻瓜。”
白依菲亮出了右手腕上的暗器:“爷爷说过,这个暗器,每个只能用一次,不到万不得已,分出胜负的关头,不能使用。我就是为了这一刻,才留着这个的。”
“你有个屁暗器你跟我俩在这里虚张声势。”李画尘站在原地,扯掉面罩:“行啦,坏人都死绝了,就剩咱俩了,别内讧了,我来帮你疗伤!”
“别过来!”白依菲惊恐地呐喊,因为过度的恐惧,她的声音显得尖锐且绝望,她双手握着剑:“就算是受伤的我,也绝对有能力取你的首级,初级铸魂是吧?我可是高级的!高你两个级别!”
李画尘感觉郁闷的不行。
“喂喂喂,美女,我觉得你还是太紧张了,你放松一点,这个世界上并不都是这些狗气王八的坏人的,我是个好人来的,你看不出来吗?你看看我真诚的眼神……。”
“少跟我胡扯!”白依菲道:“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
李画尘郁闷地摇摇头:“我真不知道,你爷爷怎么会放心让你这样的家伙来带队,之前感觉你挺拉轰的,怎么现在这么脆弱?以前没见过这种杀戮的局面吗?”
白依菲的下巴在颤抖,委屈的泪水终于流下:“爷爷根本没指望我们能够破阵!”
“啊?”
“他只是需要一些人来试探洪家林的无形地煞阵的情况。他给我的任务是,破不成阵,就带队返归。呵呵呵,是我,是我偷偷地带上了大海和阿木木,想要破阵给爷爷看。”
李画尘回头看了一眼,用大拇指一指唤:“这俩疯子是你找来的?”
“是又怎么样?想骂我蠢吗?!骂吧!”
“不不不。”李画尘道:“呃……年轻嘛,都有幼稚的时候,我小的时候也差点闯祸,我的故事,却是这样的,记得那一年她也十八,我也十八……。”李画尘慢慢地走进白依菲。
“都说了你少给我胡扯!”白依菲道:“你再过来,我就出手啦!”
“出什么手你血流的跟不要钱似得,再不止血就死翘翘了。”李画尘突然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白依菲劈剑就斩,李画尘用左手的护腕一挡。
锵地一声,宝剑应声折断,李画尘上去一个掌刀,将白依菲打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依菲幽幽转醒,感觉到自己后背传来隐隐的痛感,同时感觉自己像是在坐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忽上忽下。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已经不是自己之前记忆的地方了。
“醒啦?”李画尘道:“感觉怎么样?”
白依菲发现,自己竟然伏在李画尘的背上,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哦,对不起,你的剑算是废了,我就想着挡一下就行,没想到会毁了你的剑。你的穴道是我点的,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过来,怕你再给我一下子什么的,你的伤不要紧了吧?哇,你刚刚真的是……蛮吓人的,好像真的想要干掉我一样。幸亏啊,我
这个人心胸宽广,人性的伟大已经升华到和神明差不多的地步了……。”
“放我下来!”
“你胡说什么啊,咱们现在……。”
“你放我下来!”
“好好好,你别发脾气,哎呀,怎么越是漂亮的女孩就越是脾气大啊,这家喊地,震的我耳膜都疼。”
李画尘慢慢地放下了白依菲,白依菲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里?”
“出口喽,一直走,应该有地方可以逃出去。”李画尘郁闷地道:“也仅仅是可能而已。”
白依菲突然发现,自己的胸衣不见了,而且衣服也被动过:“你……对我做了什么!?”
“给你包扎伤口啊!”李画尘道:“不脱衣服怎么弄啊?这种时候,只有医生和病人,没有男女之分的。”
白依菲气的脸红的不行:“我杀了你……。”刚刚举起拳头,就感觉伤口有撕裂的感觉,疼的倒吸一口气。
“喂喂喂,你容易扯到伤口,别乱动。我就不明白,我一直帮你,救你,怎么你总是惦记着要杀我啊?”
白依菲喘着气,盯着李画尘:“为什么不杀我?”
“为什么要杀你?”
“杀了我,这个墓穴里的宝贝,就都是你的了。”
“屁宝贝,外面的分室都是破烂,里面的分室看着挺气派,也不过是一对比外面的稍微强一点的破烂。”李画尘盯着白依菲:“喂,我不妨给你讲几句大道理。那些混蛋是什么嘴脸你看到了,在外面的时候,应该也是满口仁义道德、江湖道义的家伙。但是进入了古墓,有了巨大的利益驱使,又是个没人看得见的修罗场,所以就什么都不顾了,把这里变成了动物世界,弱肉强食变成了他们心目中的唯一法则。”
“难道你不是吗?”
“你认为我是吗?”李画尘道:“真正的正义,从来都不是在作秀给别人看的场合里夸夸其谈,尽力表现;也不是在人们所能见到的世界里、规则下的表演作秀。而是在失去了规则、失去了约束、甚至在很多人看来失去意义的时候,依然愿意去坚守的人,才是真正的武者。在古墓里、在大海里、在天空上,哪怕是在外太空,都要求自己做人,而非畜生,这才叫侠!”
白依菲震惊了,她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的确,在外面阳光普照的世界里,每个武者都已大侠自居,都满口的仁义道德、江湖道义。但是那些自己曾经信任的人,一旦踏足了古墓,发现了里面的深奥玄机和可能出土的珍贵宝藏,就各个都变的贪婪、残暴、忘恩负义。
而这个平时傻乎乎,流里流气,最不值得自己信任的家伙,在最紧要的关头,却聪明睿智,而且真的是表里如一,始终君子。
“那……你为什么那么干脆地就杀了大海?你杀他杀的那么干脆,我以为……。”
“以为我的目的达到了,只有我一个最强王者了,可以随便干掉任何人独吞一切了?”李画尘笑了:“我杀他,是因为我发现他在拖延时间,他根本不会告诉我任何事情,只会等着我们毒发身亡,或者不能自理,他在服用解药,缓过来直接
干掉我们。所以我不能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我得救你,也得救我自己?”
“爆裂星辰有毒?”
“嗯。”李画尘道:“毒性不烈,但是很猛,幸亏我发现的早。如果没毒的话,就算受伤了,你的剑也不会那么虚弱无力。现在,你可以信任我了吧?”
白依菲感觉很不好意思,嘴巴动了半天:“我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很丢人?”
“是有一点。”
白依菲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是个直男,连安慰女孩子都不会,撒句谎言能死啊!?
李画尘赶紧笑着道:“但是可以理解,你是女孩子,又是在白家那种大家族的蜜罐里泡大的,哪里见过这种丑恶嘴脸?被吓坏了也是正常的。”
“听着就不像好话。”
“好吧好吧,别管我好话坏话,我得求你两件事情。”
“说吧。”
“第一,从今以后,咱们不能再联络了,让你爷爷别再找我,就说我……嗯……很没用,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早就挂了。”
“为什么?”
“别问了,我就是不想惹麻烦。第二件事呢,就是我的诸神战甲的装备,如果让别人知道,我就死定了,你明白吗?所有人都会来追杀我的。”
“这个我保证,如果有任何一个人是从我嘴里知道了这件事,我就自裁。”
“行,我信你。”
白依菲完全没想到,这个人说话做事竟然这么干脆,自己只是说了一句,他就相信了。相比大海、阿木木、龙火……那些家伙,实际上他是最有杀自己的理由的——自己知道了他的惊天秘密。
他也是最有机会的,自己当时已经毫无战斗力了,他甚至都不用出手,等着自己毒发身亡就可以了。
可是,他宁愿自己带着他的巨大秘密走出去,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没人会知道的地方杀死自己。
白依菲第一次对这个家伙有了十分强烈的好感,她的精神放松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舒展了很多。但是马上,她又想到了一个极其让自己难为情的事情……就是他帮自己解毒,那岂不是什么便宜都让他占干净了!?
“喂,你给我解毒的时候……没有……没……偷看吧?”
“哎呀,你看看,说了半天,你还是不信任我。”李画尘道:“我是一个专业的古医术继承者,完全可以做到不用看,就能搞定一切!”
“真的?”
“当然。”李画尘道,然后又道:“但是我还是看了,没办法,太有料了你。”
“你……。”白依菲气的要去打李画尘,但是伤口处又传来了痛感。
“哎呀,行了行了,哪有不看伤口就给人治病的!”李画尘道:“我也只是把火把弄的亮一点,眼睛凑的近一点,最后流了一点点鼻血而已……。”
白依菲委屈地坐在地上:“你欺负我……。”
李画尘叹了口气道:“也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什么意思?”白依菲抬起头。
“我们好像是,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