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晚晴出事后,我无瑕去顾及其他任何事情,所有的思绪都在她那里,我要守着她,我要一刻都不离开她,不管怎样,我感谢上苍让她还活着。
那个出事的夜晚,其中一个保镖救上他们后,路上一辆车都没有,通讯设备没有,那个保镖在那里嘶喊着,十多分钟后,才遇到一辆车……
董晚晴像个小女孩那样,茫然,怀疑,防备,略微的羞涩。
我突然更加的成熟,像面对一个孩子一样,我始终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她,她当时头上缠绕着纱布,很可爱。
我想亲爱的,不管怎样,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可以天天看到你,我就这样看着你,我也会有活着的希望,就算你一辈子如此,我也还有个盼头,我要等到我老去,等到我离开这个世界,等到你想起过去的事情,你回到了过去,想起所有,突然紧紧地抱着我,我要等到那一天,我们的心还可以交融在一起。
你知道那是多么让人幸福的事情吗?为此,我什么都可以不在意,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好。
美国的专家来了,和南江省这方面的专家联合会诊。
过后,我被叫到医生办公室,附院的主任还有翻译跟我说了大概的情况。
“林跃,你知道人的记忆存储区位于我们大脑的海马区,海马区负责长时记忆的存储和转换,董晚晴海马区其中的一部分受伤,对于过去的记忆恐怕永远恢复不了了,但是海马区不是唯一可以存储记忆的组织,以后新的记忆会转入脑组织其他部位,也就是说,过去的记忆,除非有奇迹,不过这种可能几乎没有!”
当我听到医生这样说后,我当时痛苦万分,慌的不行,那意味着过去的董晚晴将永远地离开了我。
“有多少的概率能够恢复?”,我忙问道。
“极小,几乎微乎其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概率太小了,当然很多事情也说不好,记忆存储是很复杂的,当然只要有希望就不要放弃!”
医生虽然这样说,其实我知道,这有可能还是安慰我吧,我的眼泪奔涌而出。
小怜拿着面纸边哭便给我擦着眼泪说:“老板,你不要哭,会有希望的,不会就这样的,姐姐那么善良,她做了那么多好事,上天不会对她这样的!”
我艹你妈的,周家,我要杀了你们,我女人如果这样了,我一定杀了你们!
眼泪不停地流着,我无法控制,我忙又问医生一些问题,比如有没有她这样的病人记起来的,医生告诉我有,极少。
当时董晚晴被诊断为永久性失忆,是生理的创伤,如果是精神问题的话,精神治疗好了,就可以恢复了。
我带着这样的希望,当然几乎百分之九十多的绝望,托着沉重的身子,哭肿了眼睛,走进了病房。
董晚晴神情有些恍惚,她会突然哆嗦,突然紧张,开始还好,越来越明显。
走到她面前,看着面前的她,她还是她,可是,可是记得我的董晚晴走了,过去属于我的董晚晴走了。
“你去哪了?你再也不会回来了吗?我想你!你知道吗?董晚晴,你是我爱人,我们经历了很多磨难,我们是最好的两个人,我们深爱着对方——”,我不敢去碰董晚晴,我坐在那里,眼泪无声地滑落着。
因为失去记忆,她也没有正常人说话的能力和表达的能力,有点类似精神病人,比精神病人好的是,她没有那样发作,还算安静,而且一直很痛苦,像是想去想起什么一样,很可怜。
看着她那可怜的眼神,我突然抱住了她,她没有拒绝我,但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回应的,因为从内心来说就是另外一个人了。
后来我松开她,突然神经错乱地说:“不,不会这样的,不会的,你一定会记得的,上天不会这样对我,一定不会!”,我站了起来,小怜在那里哭着,陈亮和洋洋也哭着,洋洋不停地说:“婶子啊,婶子——”
爸妈那个时候不知道,我们都瞒着他们的。
想沐沐,我也不敢回去,想到沐沐,我更加悲痛,不只是我渴望她记得我,而是作为她来说,我想到就心痛的要窒息,因为那个她走了,就等于那个董晚晴离开了我们。
我们能看到她,可是她没有了,她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在她的世界里,她没有了……
我又找了全世界,我们能够联系上的,我都花钱请来了,结果基本上都是说希望很小,当然也有说的比较乐观一些的,说有可能恢复记忆,不是那么绝对,但是大部分都说希望很小。
但是有一个事情是,如果能够有效地治疗,随着医学的发展,什么可能都有,当然很多医生也有安慰我的感觉。
就这样,我在医院里陪她度过了一个多月,一个月后,我才回去看爸妈和孩子,我决定带董晚晴去美国治疗。
本来之前就要去,可是董晚晴的情况比较特殊,很多手续不好及时办理。
那天回家后,我强忍着隐瞒了爸妈,抱着沐沐的时候,我几次忍不住落泪,但是硬是忍住了,我说董晚晴最近在美国那边忙科研,不方便电话,因为是对外保密的,爸妈也就信了。
走的时候,我带走了董晚晴一抽屉的日记。
从家里出来前,我抱着沐沐,亲了又亲,那会他已经会走路了,爸爸叫的很清晰,还会咿咿呀呀地说一些简单的话。
我心如刀割,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没有太多停留,就出来了,出来后,坐到车里,我才忍不住泪如泉涌。
董晚晴有写日记的习惯,有次我跟她商量着说让我看看,她就说:“不行的,里面有我很多隐私的,再说了,看别人日记是犯法的,等老了,我们一起看!”
我认为对于她恢复记忆,那些日记很重要,董晚晴虽然失去记忆,但是她认识字,很多失忆的人都是这样,事和人不记得了,但是字认得。
带着那些日记,我和不少人带着董晚晴去了加州,在斯坦福大学的医院里接受治疗。
在那里,我第一次看了董晚晴的日记,因为我不想让她看到痛苦的内容,给她筛选那些美好的,也是没有办法,并不是想偷偷摸摸看她日记。
从她的日记里,我看到了董晚晴内心的世界,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内心。
看到了她在刚认识我的时候,到后来所有的心路历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