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恶了……
那舌尖,就这么大刺刺地探入沈婉的檀口中,他的齿根,恶作剧地磨着她敏感娇嫩的唇瓣,磨得它又红又肿。
可恶的人,探进她的口中之后,并不安分。
带着酒气的**,被狂肆地吸吮着。
他的舌端,如同嬉戏一般,从她的贝齿上滑过,再到她的舌根,最后,把她的丁香小舌全部含入,竭尽所能地把它往他口中拖去。
她情不自禁地,探出了自己的舌尖。
那么香,那么嫩,那么地青涩……
他一下就感知到了她的弃械投降。
他的吻,也温柔了几分。
他按住了她的后脑勺,把她,深深地按向了自己。
她嘤咛了一声,整个身子都软了,连膝盖,都变得格外地无力。
她的身子,被他一手揽进了怀里。
柔软的腰肢,被他轻轻地抚摸着。
她身子一阵阵发软,又一阵阵发热。
刚才灌下去的各种酒液,就在她胃里发酵着。
不知道是酒气,还是别的什么,就在她血液里快速地流动着。
她全身都泛起了可爱的粉红色,呼吸,也急促着,小小的鼻翼扇动着,一手已经紧紧地攥住了他的衣袖,带着无助,带着示弱。
从未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的一面,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这个她爱着的男人面前。
是的,爱着。
所以,忍受着,他的若即若离。
所以,宁愿踏出艰难的一步,先去示好。
只是,他不愿意。
他的退避,伤得她宁愿把自己缩回安全的蜗牛壳里。
只是,这个吻,已经把她的壳打得粉碎了。
那么柔软的心,就握在他的手里。
可不可以,不要捏碎它?
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慢慢地滑落了下来。
那泪,沁入了两人密合的唇瓣之间。
他尝到了一丝苦涩。
那在腰肢间探索的滚烫掌心,停顿了下来。
他索取的吻,也停止了。
他慢慢地离开了她的唇瓣。
她阖着眼睛,眼角泪光盈盈。
他温热的拇指按在上方,轻轻的一点,拭去了悬挂着的一滴泪。
新的泪水,再度滚落。
他的眼神复杂了起来。
他默默地,用纸巾擦拭着她的泪。
她睁开了眸子,看着他,坐回原位,发动了车子。
他没有说对不起。
她感激他没有说。
她只背过身子,快速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泪痕。
透明的车窗玻璃,清晰地映衬出了,她红肿的双唇,还有被“吃”得差不多的残妆。
他凝望着她。
就在车窗玻璃里,两人的视线相碰。
他的唇上,带着淡淡的莹光。
那是她涂的粉红唇彩。
她咬住了下唇,半晌,才抽出纸巾,回头替他擦拭着。
这副样子,任由谁一看,都知道刚才他们在这车里到底做过些什么来着。
她的脸红到现在,还是没有消退的痕迹。
她没有办法想象,刚才自己居然回应了。
而且,如果不是他忽然打住的话,自己可能一直都没有办法清醒吧?
甚至,可能在这车里被他予取予求,做任何事情,都不会反抗的吧?
她懊恼着,恨不得能时光倒流,回去抽刚才的自己几个巴掌。
他单手握方向盘,忽然一手脱下了外衣。
温暖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他的声音还带着低哑:“披上,睡一觉。到了我叫你。”
她的身子,缩在他宽大的外衣里:“你把我车子开走了,那我明天怎么办?”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她的心忍不住漾起一股苦涩的甜蜜。
只是,她才不想让他看出来呢。
她假装冷静:“等会若雪该吃醋了。”
他瞟了她一眼:“今晚,我爸爸非让我来,我才来的。”
一句话,算是解释了。
也是他的底线了。
她看着他,冷哼了一声,傲娇地别过头看着窗外:“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想知道呢。”
她咬住了下唇,在他大衣里闭上了眼睛。
他空着的手,忽然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她的心一颤,却没有挣脱。
“不要再喝酒。”他最后道。
她没有回应。
因为,她已经再也扛不住漫上来的松懈感和瞌睡虫了。
她头一歪,靠着车窗玻璃,已经眯上了眼睛。
趁着红灯,他替她披好衣服,调整好了睡姿。
她的脸蛋,软软的,嫩嫩的,滑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第一次,他看一个女人,看得出了神。
直到,后面的车主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
他赶紧调整了心神,重新发动了车子。
已然睡沉的她,是被他抱着走进家门的。
她的父亲,依旧不在。
他把她放在了目测是她闺房的床上,替她除去了鞋袜,盖好了被褥。
她依旧睡得很沉。
他情不自禁地在她脸上印上了轻轻的一吻,才蹑手蹑脚地离开。
关上了她家的门,他忍不住揉了把脸。
一切,都乱了。
他的衣服已经全湿了,就如同他的心一样。
容若回到家里,已经是半夜了。
客厅的夜灯还亮着,容皓竟然回来了。
他低头喝着汤,看见了容若,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的:“看来,今晚的收获不错啊。你这么晚才回来,老妈明年有希望抱孙子了。”
容若没有理会他。
他脱下了湿透的衣服,打着赤膊。
虽然是读医出身,他的身体却非常好,秋夜微凉,他打赤膊,却连一丝寒意都没感觉到。
他在容皓身边坐了下来,答非所问的:“那件事,你解决了?”
容皓眼睛一转,似笑非笑:“什么事?我一天出的事多了去了,不晓得你想指哪一件?”
容若冷哼了一声:“沈婉。”
容皓拉长了声音,暧昧地道:“喔……你说婉儿?”
婉儿……
这么亲昵的称呼让容若忍不住蹙眉:“你们确实是一对?”
容皓只是笑。
他偏头看着大哥:“你觉得呢?报纸都这么写了,你想怎么看便怎么看吧。”他撇撇嘴角,“大哥什么时候也成了八卦的人了?对了,老妈说你上报纸了,说什么心脏手术成功。在哪里啊?我也找来看看……”
“比起你的新闻,我的,你就忘了吧。”容若淡淡地道。
他本想起身回房,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真心喜欢沈婉么?”
沈婉,沈婉……
容皓心里嘀咕了一下。
一回家,两兄弟许久未见,大哥三句不离沈婉,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他含糊地道:“这么多年了,说不喜欢,是假的。哎,有些人吧,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才发现最适合自己的,最爱自己的,就在身边。只是发现得有些迟了,但愿不要来不及啊。”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哥哥,“哥,你应该不会有这么遗憾的事发生吧?”
容若已经起身了。
他淡淡地瞟了容皓一眼:“我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他顿了顿才道,“对她好一点。她是一个好女孩。”
他话一说完,便大踏步地离开。
容皓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的笑容,带了些许讽刺。
“她好不好,这点我应该比你清楚吧?”
他懒懒地靠在了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
妈妈熬汤确实好喝。
如果不是家里这么多格格不入的情绪,或许,他会回来得多点也说不定的……
而回到房间的容若,则很快便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这才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空间。
踏进了这个地方,他整个人情绪一松,脸上的深深疲惫,也显露无疑了。
别说容皓和沈婉之间,本来就是多年的感情,就单单说,容皓是自己亲生的弟弟,横刀夺爱这种事情,他实在也做不出来。
更何况,沈婉和容皓拍下那些照片,或许,她心里有的人,就是容皓,而不是自己。
那他哪里来的资本跟弟弟一较高下?
他揉了把脸,才走进了浴室。
他习惯了冲冷水澡了。
但不晓得,是今晚下了雨,还是心里有着事,今晚的冷水,显得特别的寒冷。
打在他的身上,他浑身发着寒。
他吐出了一口闷气。
镜面模糊着,只能依稀看见里面反射出的精壮身影。
他朦胧地想着。
或许,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只是,背负的东西和责任,让他知道,这些,是他不能要的……
例如,自由的生活……
例如,慢慢爱上的她……
容皓大刺刺地坐在了副总面前的舒服皮椅上,整个人索性靠了上去。
助理殷勤地倒上他爱喝的蓝山咖啡,才敢无声地推了出去。
副总抬了抬眼镜,看着眼前随性的他。
容皓抿了口温醇的咖啡,才慢条斯理地道:“副总,有什么大事非得一早把我挖过来?我手头还有两个通告呢,等会,得赶死我了。”
话虽这样说,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跟“赶死”这两个字完全都挂不上钩。
副总也不点破,只是平静地道:“容皓,今天我是代表公司来通知你两件事的,希望你能遵守和公司的约定。”
“喔?”容皓轻描淡写地挑了挑眉,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
“第一,最近是多事之秋,媒体记者都在盯着你,这段时间,公司不希望你再像上次一样,搞出一些我们公关上无法解决的事情。”
他叹了口气:“这次的事情,基本我们是袖手旁观的,沈婉一个人把事情处理得非常完美。的确,她有这个底子,但换成别的女人,公司未必能把事情处理得这么好。”
容皓听着,不置可否。
副总耸了耸肩:“第二,因为这次的事情,我们也为了重塑你的形象,既然已经和人家滚床单了,那你也该有个思想准备。公司把你和沈婉,配成了官配。”
这回,容皓是彻底惊了。
“沈婉不是不同意吗?”他忍不住道。
“她不同意,是她的事。”副总也很不在乎,“反正,她总不能跟媒体直接说,她跟你完全没有在一起吧?再说了,她那样说,媒体能相信吗?不过当成放烟雾弹罢了。既然,没有办法辟谣,就索性我们把这个谣言玩大。”
副总燃起了雪茄:“你和沈婉之间也有多年感情了,这种角色扮演,对你们来说,绝对驾轻就熟的。”
至于沈婉的一再抗拒,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容皓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副总微笑着:“最近,多去她的私房菜馆转悠吧。应该有不少狗仔队都在等想要拍你们的绝密照片呢。”
两人相视一笑。
一箭双雕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香港的夜晚,灯火格外璀璨。
沈婉的私房菜馆也不例外。
夜夜爆满,生意更胜以往。
沈婉料理完了后厨的事情,随性地四处走着,来到门外四处张望。
客人的车子在保全人员的指挥下,停放得整齐有序。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敏感的耳朵,却听到了一阵阵快门按动的声响。
街边随意停着的车子里,探出了聚焦镜头。
她蹙眉。
车里的人吐了吐舌头,敬礼表示歉意,同时也收回了张扬的摄像头。
只是,她看见了,对方就装作收敛了。
她一不注意,那镜头便又对准了她。
都好些天了,这些人,还是不死心,老是在她家门口,在她店面前,埋伏着要拍她和容皓。
哪有这样的事情?
她冷哼了一声,转身就准备上楼。
一辆机车,呼啸了几声,停在了她的身后。
巨大的刹车声响,几乎把街道里大部分的人都给惊动了。
沈婉回身,一眼,就看到了头盔底下窃笑着的那张脸。
她一惊,猛地推了那人一把:“你还来干什么?”
“我好歹得吃饭啊。”那人压低了声音道,“广告公司不管饭,我只能到你这里来找吃的了。”
沈婉周围瞟了一眼。
果然,那人已经引起了各路狗仔队的注意。
她只能没好气地道:“纳兰容皓,我这里客满了,请你到别家店用餐去吧。”
容皓嘻嘻一笑。
他摘下了厚重的头盔,从衣袋里摸出一顶太阳帽,扣在了脑袋上。
这一脱一戴,不少人都看清了他的样貌了,有些人还掏出手机,想对着他拍照。
沈婉没法子,只能拉着他进了店。
一进店,这老兄倒好,索性把帽子摘了,墨镜也不戴,一口洁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闪发亮:“进门就是客了,你总不能赶人吧?我很好打发的,你楼下候客的位置,我能坐的,随便来点什么填饱肚子就行。”
沈婉叉腰瞪着他:“你嫌新闻不够多?还想坐着任人拍?你耗得起,我耗不起。”
她话刚说完,就顿时若有所悟了:“你把我当什么了?”
容皓也不含糊。
他一把把她揽入怀里,惊得那几个经过的侍应生眼睛都快掉了。
沈婉懊恼地挣开他的怀抱:“多大的人了?还没断奶?一见面就搂搂抱抱的,抱歉,我不想要这样的曝光度!”
容皓瘪着嘴:“多大的事啊。不就是配合做下宣传嘛。反正,人家也认为我们是一对,还祝福了。你别说,连我哥都说让我好好待你。”
他状似无意地说道。
果然,沈婉整个人都愣住了。
“你哥说的?多久前的事情?”
容皓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昨晚吧?昨晚下了雨的好像,是的,就是昨晚。”
沈婉整个人顿时如坠冰窟。
纳兰容若,是什么意思?
在车上,吻她,抱她,牵她的手,一副爱她怜她的模样,一到了容皓面前,竟然变成了“要好好珍惜”这样的大哥嘴脸?
这个大哥,敢不敢告诉自己弟弟,昨晚,他在她的车上,想对她做什么事情?!
她冷哼了两声,脸色难看了起来。
容皓也是人精。
他暗笑了一声:“好啦。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不重要。”他揽住她的肩,慢慢往里头走着。
隔着铁树窗花,几乎所有包厢里的顾客一伸长脑袋,就能看见经过的两人。
“你为这家店花了那么多心血,如果能够不花一分宣传费,就能免费让你的店老是上娱乐头条,那知名度在香港,绝对是蹭蹭蹭地往上升啊。”
沈婉白了他一眼:“我跟副总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不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容皓,你就不能饶了我?”
容皓定定地看着她,脸上笑意盈人:“婉儿,就配合我一段时间,有那么难么?我们卖弄一下暧昧,让他们拍几张照片差,大家不就图个娱乐而已嘛。”
沈婉看着他的眼神,明显已经带上了几分沧桑。
在这一行,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她现在,已经变成他挽回自己形象的工具了。
别说,她现在跟媒体澄清,媒体根本不会采信,就算信了,公司也能只手遮天。
只是,“我起码视你为朋友,纳兰容皓,你这样明目张胆地利用我,你觉得你心里能好过么?”
“既然当我是朋友,就不如,帮我这一回吧?”他也老实不客气地道。
她嘴角笑容悲凉,却没再说半个不字。
今晚,这门口相遇的一幕,恐怕也会让门外守着的那些狗仔队兴奋大半个晚上了吧?
容皓并没有逗留太久。
他把张扬的车子停在了门外,人却早就从侧门换了装,悄悄地离开了。
明早出来的新闻,不晓得这些狗仔队会编出多火爆的情节呢。
沈婉暗暗头痛着。
趁着吃夜宵的客人刚来,她纤细的指尖,快速地按下了一个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容若的声音稳稳的,带着一丝莫名的温柔:“嗯?找我?”
“我等会下班,过来接我。”早上,是他送自己过来的,车子,还在他那里。
“好。”他一个字废话都没有。
她咬住下唇,勉强忍住自己想追问的冲动。
忍了又忍,才道:“今晚怎么不来?要不,先过来,我煮碗糖水给你喝。我自己做的芒果西米露。”
容若摇头:“我今晚在值班。等会过去接你回家,我还得回医院的。耽误太久不好。”
沈婉一惊,心疼他的情绪已经占了上风:“那你别过来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打辆车而已,我可以跟爸爸挤一挤。”
“不行。”他态度坚决,“现在治安不好,搭车不安全。”
她忍不住甜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大美女,怕什么?再说,还有我爸呢。”
他只淡淡地道:“在我心里,你就是。”
一句话,胜却无数情话。
她的脸红了。
但是,她还是得煞煞风景:“容皓今晚过来吃饭了,不晓得,明天报纸上面会怎么写……”
容若拿着手机的手顿时一震。
他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异样。
他只道:“没关系。十点前,我会到的。”
沈婉异样了起来。
她算是在跟他报备,跟他解释了。
他起码给点反应啊。
没关系?
什么意思?
她没有懂耶。
“有急诊病人送进来了,等会聊。”那边一阵喧哗,他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不过,他说的话,永远是有效的。
9点55分,他开着车子就停在了店门口。
店员收着手尾,沈婉拉着爸爸,上了车子。
沈峰最近赢了点小钱,心情不错,今晚喝了些酒,一上车,就在后座躺下睡觉了。
当然,他的眼睛还留着一条小缝,准备看那小子敢不敢欺负他女儿呢。
车子缓缓地开动了。
容若手下的方向盘握得极稳。
“我等会把车匙还你。我搭车回去医院。”他目视着前方道。
“不用那么麻烦。”沈婉嘟起了唇,“我明天早上可以带我爸骑脚踏车当运动。”
“不行的。”他淡淡地道,“你一个女人,那么早出来,不开车就去运海鲜,不安全。”
她似笑非笑:“你是把车还我,然后就可以不来找我了是么?”她偏头看他,“然后就跟之前一样,玩失踪,一个电话,一个简讯,都不会有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手心已经被握住。
他温热的掌心,包裹住她的。
一句话,都不说。
可是,这样温柔的抚触,却让她心醉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闭紧双眼的父亲,才红着脸,凑了过去,在他唇瓣边印上一个轻吻。
“那样,我不答应……”
她轻声道。
他一侧头,轻轻地,在她唇瓣上回吻着。
那淡淡的轻啄,连一丝激情都欠奉,却暧昧得让她心折了。
她挨近了他。
他松开了握住她的手,转而揽她入怀。
她香馥的秀发,就在他鼻尖之下。
他忍不住轻啄了一口,看着前方的眼神,也深邃了几分。
不该的,不该的。
今晚,不该来的。
只是,舍不得……
终归还是舍不下她……
他的心里悠悠地叹息着,握住她浑圆肩头的手心紧了紧。
她抬起了头,看着他下巴完美的线条,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抚摸着。
他长得真好,比容皓长得都好看。他走在街上,怎么就不会有星探想拉他去拍戏呢?
她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当明星?”
他单手开车,还是很稳当:“没有。”
他的胸腔传来的震动,让她的心都跟着酥麻了起来。
“为什么?”她顽皮地玩着他的衣扣。
“有什么好的?不想说不想说的话,不想做不想做的事。”他淡淡地道。
“清高的家伙。”她抬起头,在他下巴上轻咬了一口。
他低头,两人的唇瓣轻轻地相触。
身后忽然传来了极煞风景的咳嗽声。
沈婉一惊,忙从他怀里挣了开去。
容若也没有勉强。
他把车子停到了沈婉的车位上,跳下了车子,把车匙拔了出来。
刚才“熟睡”中还在咳嗽的沈峰,一到家,整个人精神抖擞地跳下了车子,连一丝睡意都瞧不见了。
沈婉冷哼了一声,瞪着他。
容若把车匙送到她手心:“我走了。”他低声道。
沈婉恋恋不舍地看着他:“我……我送你过去医院吧?”
“你都累了,好好休息。”他温热的掌心握了握她的肩头,很快便大踏步离开。
他决定的事情,永远都那么果断。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悠悠地叹了口气。
身边是酸溜溜的声音:“别看了,人家都走远了,还看?”
沈婉瞪了父亲一眼:“你刚才也看够了?”
沈峰重重地叹了口气,背着手,走在前面:“女大不中留啊。眼睁睁看着女儿要飞了,这当爹的心里啊……”
沈婉毫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呵欠。
沈峰痛心疾首的。
哎,听说是一回事,亲眼看着女儿和别的男人玩亲亲,哎呦,心真的会痛的啦!
容若只休息了一个上午,便又是持续的夜班。
在急诊工作的他,几乎没有可以停下来的时间。
沈婉只能偷偷地给他发简讯,等着他什么时候有空了,能拿出手机出来回复自己。
刚刚上市的荔枝,已经堆放在她的办公室里,散发出一阵阵甜香味。
他们已经被浸在冰冻的盐水里两个小时了。
她发完简讯,就手不停地剥着荔枝。
上好的荔枝,几乎没有冷冻过,新鲜得白膜一剥,果肉很快分离,白嫩晶莹得如同一颗珍珠一般。
沈婉葱白的小手拿着镊子,一撕一拉,一颗荔枝就被拉开,像朵盛开的花儿一般,小小的核儿已经被取了出来。
一颗一颗,被放在白玉般的瓷盘上。
秋日的荔枝,都是从国内从化新鲜摘下送过来的。
品种是当年杨贵妃挚爱的妃子笑。
核小肉嫩,是荔枝里的上品。
这十多颗,更是沈婉精心从一筐荔枝里特别挑出来的。
看着剥好的荔枝,她甜甜一笑,办公室的门已经被推开了。
一个人大刺刺地走了进来:“沈婉,下碗面给我吃吧。”
一看见桌上白盘里的荔枝,他眼睛一下亮了,手疾眼快地,就伸手去捏。
谁能料到,沈婉的动作更快?
她已经飞快地端起盘子,放到了自己身后:“滚。这是我做菜要用的。”
“沈婉,你太不随和了。”容皓转而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都这时候了,我特别饿……”
沈婉瞪着他:“你好不好最近别来了?”一来,就来蹭饭,更有后面蜂拥而至的狗仔队。
他得把她用得多尽?
容皓哈哈大笑:“不行。饿了,就想你了。”
沈婉嗤之以鼻。
就装吧。
她把盘子随手端走:“行。你等会,我让人给你做着去。”
她回到厨房。
后厨的高峰期已经过去了,父亲不晓得躲哪打牌去了,沈婉也不介意。
她热了锅,把热油烧烫,剥好的新鲜上好野生虾子放了进去。
嗤啦一声,虾的香味扑面而来。
花雕酒,上汤,全部倒了进去。
一点点的盐,让虾的鲜味提得更充分了。
虾子被盛了出来,汤汁拿来炒饭。
颗颗分明的饭粒沾着葱花和蛋花,绿黄白相互映衬。
喷香的饭粒,被盛到了张开的荔枝中。
虾子尾巴朝上,被塞进了饭里。
白玉般的荔枝,盛着黄色的饭粒,衬着亮红色的虾子,再淋上点汤汁,美得让人食指大动。
干净的乐扣碗被拿了出来,小心翼翼的,她一颗一颗地把荔枝装了进去,又庄而重之地盖好。
长夜漫漫,值班的那人肯定肚子饿了。
深夜的小点心,趁热吃了,总是不错的,更何况,这个冷了吃,也味道不差。
她交代了一个小伙计给容皓下面,自己已经拿了盖好的乐扣碗准备出门。
她在后门,遇到了正守着的容皓。
他的脸黑沉得都快比得上夜色了:“你要去哪里?”
沈婉满不在乎地想绕开他:“给我男朋友送外卖。”
容皓瞪大了眼睛,他拉住了她的手:“男朋友?你不是说那人……”
这跟上回听到的,不一样啊。
沈婉耸了耸肩:“我有男朋友很奇怪吗?好了,放手,我得走了,等会凉了。”
容皓急了。
她有男朋友,等会一来二去的,他这边就会穿帮,搞不好,还会被媒体套上一个“带绿帽”的称呼。
什么能忍,这个也不能啊。
他忙不迭的:“沈婉,你就不能这段时间……”
他的话还没说完。
身边敏锐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他太熟悉了。
那是快门按动的声响。
不好,现在有人在跟着他们。
夜这么静,他们说话的声音,甚至可能已经被录音!
他一急,来不及思索了,猛地把沈婉整个人转了过来。
“喂,放开我,我要去送了,等会要……”
冷不防,沈婉面前人忽然靠近了她。
她来不及尖叫一声,所有的声音已经被身边的人咽下。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没有拿乐扣碗的手努力地推拒着他。
她的手一下就被他握住了。
他一手掌控住她抵抗的小手,一手握住她的纤腰,把她压向了自己。
他的唇瓣贴在她的之上,从外人的角度看来,这个吻专业到了极点,绝对就是深吻的节奏了。
他故意扬声道:“好了,婉儿,别生我的气了,去哪我都陪你。”
神经病!
沈婉瞪着他,抬起脚来,狠狠就朝他的脚面一踩。
容皓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这个女人,至于这么狠吗?
他也没有真的吻啊。
他只能轻轻动着唇瓣,低声道:“沈婉,你就帮忙配合一下吧。”
沈婉瞳孔一缩。
意识到有人拍照,她挣扎得更厉害了。
容皓只好放开了她。
她抽出纸巾,嫌弃地擦着唇。
容皓还想伸手去拉她,她已经灵活地闪开,走在了前面:“你别跟来,让我自己走。”
怄死了,不晓得明天会不会又被这个人连累得上头条。
容皓叹了口气:“婉儿回来吧,再陪我演一下……”
“滚!”漆黑的夜空里,这个字吐字清晰,声音清亮,足以绕梁三日啊。
沈婉才不理后面的人怎么收场,她赶紧跳上自己的车子。
手里的碗还热着,还好,东西没有凉掉,否则她一定骂死纳兰容皓。
她按住了抽痛的太阳穴。
上次说是容皓忽然来店里所以被拍到照片,这一回呢,容若能信刚才两人是不小心撞上的?
任何一个男人,如果他能容忍别的男人吻自己的女人,那只能说明,他对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有感情。
她自信,容若对她,是极在乎的。
她护住手中的碗,一路来到了容若的医院。
他的急诊处门口挤了满满的人。
一见到她进来,护士小姐懒洋洋地甩过来一根温度计:“测体温,填病历,排队。”
沈婉哭笑不得:“我不是病人。我只是找人。”
他被淹没在一堆病人里面。
但是那张熟悉的脸,即使相隔多远,她还是可以立马把他认出来。
她挤进了人群里,他也看见了她,眼里掠过一丝诧异。
“这么早,你就收店了?”
“没呢。给你送点心来。”沈婉把精心准备的菜肴放进他抽屉里,“忙完赶紧吃。”她心疼极了,“昨晚没睡,今晚又轮到你?”
“我这半个月,都是夜班。”
容若把面前的病人看完了,洗干净了手,就拈了一颗吃下。
漂亮的卖相,一打开就蹿出来的香味,让面前的病人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纳兰医生真是好福气。”老太太艳羡着,“现在会做菜的漂亮女孩子不多啊。遇到了,可要好好珍惜,赶紧娶回家当老婆啊。”
身后有另外一个老太太不服输地探出头:“我女儿也会做饭呢。纳兰医生,改天我女儿也会不舒服的,我带她来给你看。”
沈婉脸黑了一下。
敢情这些老太太是相女婿来了?
他已经握住了她的手:“我这边忙,你先回去吧。医院呆多了不是好事。”
沈婉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在他耳边道:“不行,我得看紧你,你看看,多少人都在肖想你呢。”
他侧头看她,脸上笑容淡淡的:“好,那你等我一会。”
5个病人之后,他摆了一个休息的牌子,让其他同事接了手。
他拉着她,来到医院二楼的平台上。
沈婉低呼了一声:“哇,这边的天上,居然有这么多的星星!”
真是难以想象。
香港现在这样的大气环境,她以为只能在山顶上才能看到星星了。
他在背后,把她抱住了。
他的吻,落在她发上:“傻瓜,我们这个医院,已经算得上是郊区了。看到星星,很奇怪么?”
他的手心覆盖在她的眼睛上。
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就摩擦着他的手心。
他掌心隐隐地传来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特别的干净,特别地令人安心。
除了这个之外,她的鼻端还隐隐地嗅到了……
玫瑰花的味道!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手已然放开。
一朵刚刚摘下的玫瑰,就在他的指尖,在她的鼻下。
她惊喜了一下,伸手接过了玫瑰,放在鼻下闻着。
玫瑰花带着夕阳的露珠,美得胜过花店里任何一朵进口的名贵玫瑰。
那是带着生命气息的芬芳。
她的脸上,印下了他的吻。
她抬头,看着他的眸子里,柔情都快溢出来了:“哪里来的玫瑰啊?”
他往身后一指:“我种的。”
她一回头,身后是一小片的玫瑰花田。
她低呼了一声:“好漂亮!”
比一朵玫瑰更美的,是一片玫瑰。
虽然,那一小片玫瑰田里,还有很多是尚未盛开的花苞,可那随风摇曳的风姿,还是让她欣喜地掩住了唇。
“送给你。”他深深地凝望着她。
“为什么种玫瑰?”她咬住了下唇。
“因为我妈送给了我一包玫瑰花籽,我就撒这了。”
沈婉猛地抬头看他,哭笑不得的:“你不能想点浪漫的说辞?”
“撒谎?有必要吗?”他扬了扬眉。
好吧,就是这样的他,她才喜欢啊。
她� ��手张开,抱住了他:“你说送我的。那不许摘,我要你叫它们做沈婉的玫瑰。我一个人的玫瑰……”
他的吻落在她鼻尖:“傻瓜。摘下来送你不好么?”
她眼神迷离:“摘了,他们就再也没有生命了。容若……若,爱,不是这样的……”
他的眼神深邃了起来。
爱一个人,怎么舍得去折掉一个人的翅膀,束缚住了她的飞翔?
他的心有种难言的疼痛掠过。
失神之际,唇瓣之间,有软软的,香香的樱唇贴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