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是不是骨骼有些异常?”容皓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投影灯打开,容若把X光片抖在他面前:“骨骼没事。你看这里。”
容若的方向指得相当明确,容皓一眼就看到了蕊蕊小小的骨盆里有闪闪发亮的一点。
“这是什么?”身后的如默也问道。
“那估计是一根针。”容若垂下了眸子,声音里有一丝压抑的愤怒,“有人把一根针状的东西,插*进了孩子的小屁股。因为针太小了,所以随着血液的流动,进入了孩子的体内循环。孩子会越来越疼,而这根针的游向,我们也根本无法掌控。很有可能,再过一个礼拜,这根针,就会刺中孩子的肾脏或者肝脏,到时候,我们就束手无策了。”
如默哭出了声:“老天,是谁,是谁这样对待孩子?蕊蕊,可怜的蕊蕊……”
容皓咬住了下唇。
容若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头看着蕊蕊:“两件事马上去做。第一,马上为孩子安排吸针手术。拖一天,孩子就危险一天。第二,报警,把那个下手害孩子的人,尽快抓住。”
他转过身,脸色铁青:“容皓,如果你一个人确实照顾不了孩子的话,我是孩子法律上的监护人,我和婉儿都愿意照顾蕊蕊,哪怕我们已经有了希晨!”
“不。”容皓摇头,他的声音干涩,“蕊蕊是我亲生的女儿,大哥,不……”
“我会帮他的。”旁边的如默咬牙道,“容皓真的很爱蕊蕊,这件事肯定不是他故意要让它发生的。是我不好,以后,我不会再离开蕊蕊了!”
蕊蕊哭累了,就趴在如默怀里睡着了。
她手里含着自己的大拇指,吸吮得香甜,眼角还带着泪水。
如默怜惜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她在梦里嘟囔了一声:妈妈。
这句称谓,清晰地传入了两人的耳里。
容若不着痕迹地看了容皓一眼,把他叫到了一边。
“下手的人,是谁?”
容皓面如死灰,笑得惨淡:“我大概知道了。我报警,我没想到……”
有那么相似的一张脸,做起事情来,也那般地狠毒吗?
竟然,拿针刺他女儿?
为什么,觅兰要这样做!
他咬牙:“哥,你放心,我有证据的……”
他全屋都安装了摄像头,这点觅兰应该不知道。
她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时间对蕊蕊做了这样的事情,相信细心一查,就能知道。
他只是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引狼入室,让蕊蕊受这样的折磨!
他更痛恨自己,为什么这段时间如此忽略蕊蕊的需求。
孩子虽然小,以前跟着如默的时候,并不愿意看多自己一眼。
跟了觅兰之后,现在他一回家,孩子就可怜巴巴地伸出了手,要他抱着。
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异常?
自己怎么就没多陪陪?
他的心思在哪里?
他的心思都在,都在……都在想着,怎样确定如默的安全,怎么把如默哄回来!
他眼眶红了。
身后抚触他背部的小手,又凉又软。
他回身,把那两个小女人都揽进了怀里。
“对不起。”
这话,是对如默说的。
更是对蕊蕊说的。
如默轻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容皓怀里的电话,却疯响了起来。
“喂。若雪,怎么了?”他揉了揉眼睛,掩饰着自己流过泪的痕迹。
孩子已经被送到了病房,容若会处理好一切。
只是,他放不下心离开。
“容皓!”若雪的声音很急:“你记不记得,你上回跟我提过仲文以前有个老师,叫觅兰的?”
“嗯。”容皓的声音低落极了。
“她前阵子让幼儿园给解雇了,我们做家长的都不太清楚,我打听了好久,加上仲文也有说,我才大概明白。太可怕了!”
若雪喘了口气:“那女人不能请她回家的。据说,她在幼儿园里,拿针扎小朋友!哪个不乖,哪个就扎!很多家长现在知道了这件事,都在闹。我也要带仲文去医院检查身体。他们校方说,那个觅兰有抑郁症和幻想症,想把自己不喜欢的小孩子像气球一样用针扎破……你还没把她请回家照顾蕊蕊吧?”
“我已经报警了。”容皓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现在,现在……”他声音略带哽咽,“蕊蕊也已经在医院里了。”
他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是他的错。
他不应该因为那张和翩翩极其相似的脸,就对那个女人无条件的信任。
这一个错误,让蕊蕊遭到现在这样的折磨……
看着女儿被注射了麻醉剂,小手小脚都被固定住,他的眼泪,夺眶而出。
身边的如默,掏出了纸巾,笨拙地擦着他的泪水。
“真的是那个觅兰做的吗?”
容皓点头:“她有过前科。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蕊蕊……”
“她或许是太喜欢你了。”她坐在了他身边,一起看着蕊蕊被推进检查室。“爱,有时候会让女人做出最疯狂,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看着她,眼神深邃。
这样的女人,也包括她吗?
觅兰被警员带走了。
容皓没有和她再碰面。
觅兰的父母来请求庭外和解撤诉的时候,容皓拒绝了。
“你们也为人父母,当那根针扎进的是你们孩子的身体的时候,你还能选择原谅吗?对不起,我不能。”
他挂断了电话,转头看向了小病床上的蕊蕊。
蕊蕊坐得端端正正的,和如默玩着小气球。
这一大一小的,两人玩得开心,蕊蕊乐得咯咯直笑。
她伸手去够床上打落的小气球,发现够不着,索性双臂一伸,手脚并用的,慢慢爬了过去。
如默开心地大叫:“蕊蕊会爬了!真棒!”
蕊蕊一边爬,一边含含糊糊地叫着:“妈妈,妈妈……”
如默把孩子抱了起来,不住地亲着。
容皓就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左心房的位置,暖暖的。
他想,这就是家的感觉了吧?
他笑了笑:“再过一个月,就是蕊蕊周岁的日子了。到时候,爸爸给你办一个生日会,庆祝你大了一岁哦。”
如默眼睛也亮了起来:“有没有蛋糕吃?”
这一出口,她就自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了。
她到底是在说什么啊。
他该又要骂她蠢了。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笨蛋,想吃蛋糕而已嘛,等会陪蕊蕊回家的路上,我们就去买。”他笑容里,甚至有一丝叫做是宠溺的东西。
她的脸越来越红。
被他抚触的头顶,热得像要能煮熟鸡蛋了。
“你说话要算话哦。”
“嗯。”他笑了,“对了,你记得吗?我曾经告诉过你,那段时间我的目标人物不是觅兰么?我记得,我当时跟你说的是,秘密的交换喔。来吧,告诉我,你现在暗恋的人是谁。”
又来!
如默把脸埋进了蕊蕊的怀里:“我不告诉你,因为我现在没有暗恋的人了!”
“因为已经从暗恋变成了明恋?还是说,你失恋了?”
“八卦!”她嗔怪着,“虽然你是我老板,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宁死不屈……”
“你不告诉我,我就当你是暗恋我咯?”
“才不是才不是!”如默被他逗弄得满脸通红。
蕊蕊选择默默地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当着小孩的面秀恩爱?
无耻,太无耻!
很快,便是蕊蕊周岁的日子了。
如默像个称职的妈妈一般,抱着蕊蕊,到专卖店里给孩子准备了一套又一套漂亮的衣服。
作为明星的孩子,蕊蕊出去逛街的机会不是那么多。
有了全心疼爱她的如默,蕊蕊的生活终于过得滋润了一些。
只是如默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她挑的衣服,蕊蕊没看上。
她的小手抓住了一套可爱的连体衣,咿咿呀呀地叫着:“妈妈,妈妈。”
如默回头看了一眼:“呀?蕊蕊喜欢?那买吧。”
反正,容皓有的是钱。
助理提着好几个专卖店的包装袋,司机打开了车门,恭敬地把两人迎上了车。
如默暗笑了一声。
照顾着蕊蕊,自己真有一种旧社会小姐奶妈的即视感。
虽然,自己没有奶水可以喂给蕊蕊就是了。
容皓半夜才回到了家里。
她把门打开了一条缝,偷偷地看了出去,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只开着台灯,揉着鼻端,一脸的疲惫。
空气当中,弥漫着酒味浓烈。
如默忍住想打喷嚏的冲动,继续偷窥着。
他这几天,都忙到半夜三更才回来,是出去应酬了?
还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后面这个猜测,让她心里别扭极了。
容皓仰头坐着,丝毫没有动弹的迹象。
隔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如默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才伸出了手,打开了茶几上的一个暗柜。
如默惊呆了。
她在这里混了这么久,居然不知道,那里有一个小柜子!
而且钥匙就压在台灯下!
她一下好奇得要命,如果不是晚上已经摘掉了隐形眼镜,她一定能把一切看得更清楚的!
容皓从柜里不知道取出了什么,他放在手边,轻轻地摩挲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