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带回去啦。”默言拍了拍手,“我已经替你租下这个画室一个月,你可以在这里住,在这里画画,跟你爸妈说好就成了。”
晓青的眼睛瞪圆了。
租这个画室给她?
她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难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他谄媚的,“替我再约你姐姐出来一次嘛。”
顿时,她浑身一冷,就好像有什么兜头兜脸浇了下来,把她浇了个透心凉似的。
她咬牙道:“不要!你自己不想办法,我可没有法子替你约!算了,我回家了,你把这画室退掉吧!”
她起身要走,默言却拦住了她。
他脸上是懊恼:“哎呀,好了好了。”他不得不道,“我不租都租下来了,难道,我还能自己在这里折腾不成?算了,这地方,借你一个月,你别忘了我对你的好,在你姐姐面前替我多美言几句成不成?”
晓青咬住了下唇。
“我送你回去。你跟你爸妈说一声。如果需要有人帮你运什么行李,找我就成了。”默言把钥匙放在了她手心,“这个月,这个画室属于你。你放心,我没有留备用钥匙,我对你,可没有兴趣。”
晓青瞪着他。
“你对着我献殷勤也没有用的。”她还是说了出来,“还说什么帮我送行李,你有什么居心?”
默言笑着:“没有什么居心,就想去你家混个脸熟,顺便见见你姐姐……”
“抱歉。”晓青摊手,“我姐姐这两天去长洲旅行了,她不在家。”
默言失望了。
“没关系啦。反正你这种人,也找不到别人来给你当车夫的,我就勉为其难地讨好一下未来小姨子好了。”
他的话又换来了晓青的一记侧踢。
“谁说我没有人追的?”她气急败坏,“许默言,你不许瞧不起人。”
回应她的,是他爽朗的笑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恼了……
第二天,晓青就搬了过来。
一大清早,她还蒙在被窝里补眠的时候,手机就几乎要把她给震醒了。
她迷糊的抓过来一看。
“早安。起床吃早餐了没有?我已经在上班了哟。”
发信人,是许默言。
她一惊,整个人都从被窝里坐了起来,哪里还有什么睡意。
她心跳了好一会,定睛一看,才发现,默言发给的,是“白晓贞”这个号码。
她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把被子蒙高过头,决定对他不闻不问。
他一条接一条地发过来。
简直让晓青怀疑,他是不是一边做手术一边给她发的简讯。
从鸡毛蒜皮聊到医院大事。
从今天天气聊到市场物价。
真是够了。
她忍不住回了他一句:“今天不用做手术?”
不到0秒,他的回复已经来了。
“要的。在排期。等会要进手术室了。真是很冷。”
外面是热气腾腾,手术室里却犹如冰窖,那冰火两重天的感觉,绝对不能算做美好。
她心里一悸,忍不住回道:“那你自己注意不要着凉了。”
他发了一大串表情过来,各种桃心爱慕的,让晓青看了心烦。
这些,是发给姐姐的,不是发给她的。
她忽然睡不着了。
起了身,索性修改起昨天的初稿来。
本来阳光的背景,不知道为何,却被她涂了重彩,看起来窗外似乎已经是阴云密布了一般。
她画着,画到眼前发黑。
她一个早上也没有吃东西,她也不想吃。
胃里一阵阵缩痛。
不理了!
反正也没有人会在乎……
一包泡面,就支撑了她整天的能量。
直到画室外有人按响门铃的时候,晓青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她起身准备去开门,脚一软,差点没跪下去。
“来了,来了。”她没好气地打开门。“是谁……”
门外,是默言灿烂的笑脸。
对比她的一脸死灰,那家伙脸上的笑容就太欠扁了。
“你来干什么?”她弯腰走进了画室里。
胃在她站起来的时候,又在强烈抗议了。
默言鼻子动了动:“泡面的味道?你够了啵,一天的时间,就把这里弄得……”
他打开了盒子:“来吧,吃点。我买了,咱们一块吃。”
盒子里是清淡的河粉汤。
晓青果真吃了几口,胃里舒服些了。
“你来干嘛?”她一边吃一边问。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他嘴依旧贱。
回应他的,是她的一记重踩。
“没人陪吃晚饭嘛。”默言大口地吃着。
“你没有家里人?”她才不信。
“有啊。”默言叹了口气,“我有一对一见到我就念叨要我结婚生子的父母,哎,一想到回去,就没意思。可是又没其他人陪我吃饭。”他说了实话,“容若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掰开两瓣使,他没有空理我,我只能自己找伴了。”
晓青没有说话。
“而且,”他笑了,“今天我女神回我消息了喔。我们聊了一整天!”
晓青无力吐槽了。
她只是回了他两句好不好?哪里来的一整天?!
他瞟了她放在地上的画:“看来,在这里你的成绩不错哟。我从上次就想问你了,你要不要把画作托在我妈妈那边卖?她看过你画我的那副画,说你天赋还不错。”
“你妈妈?”晓青问道。
“对的。我妈妈在城里有一家画廊。”他报出了一个名字。
晓青傻眼了。
那可是城中最大的一家拍卖画廊啊。
“你原来是个富二代啊,真看不出来。”她撇了撇唇,“我该不该抱一下你大腿?”
默言伸出了脚:“虽然我老娘只是给人家画廊当店长的,但是,这大腿,我不介意你抱一下。”
“所以,这画室……”
“没错,原来是我妈妈的。她近几年都不怎么画画了,只在挖掘新人。所以,她那么财迷的人,肯定把这里重新装修了之后租给别人啦。你要以后有条件了,我让她把这里租给你,租金减半!”
晓青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你挑副你最喜欢的,或者这两天重画,我替你拿给我妈妈看,很多人都求着要她指点呢。我虽然不好说她水平到哪里,但我也希望对你能有点帮助啊。”
她却脱口而出:“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会帮你约我姐姐的!”
默言愣了。
他脸上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我不用你帮我约。她已经回复我简讯了,起码说明她不讨厌我啊。我一直以为,我们现在算是朋友的了。”
她也垂下了眼。
心里的难过,就好像一把刀在凌迟着似的。
她到底是怎么了?
“是,我们是朋友。我只是……”
“既然这样,就不要太客气啦。”那家伙一下又露出了笑容,“以后陪我吃饭吧。”
“等我姐理你了,你就不需要我了。”她吐槽着。
“哈哈,我不介意陪你们姐妹俩一块吃。”
“想得倒美!”她也终于笑了。
这家伙,怎么就特别让人心疼呢?
明明就是那没脸没皮的模样……
每天晚上,准时的晚安简讯在提醒着晓青,时间已经接近1点,她可以睡觉了。
每天早上八点,他的早安简讯又被她从被窝里叫醒了。
她早起了,肚子自然就饿了。
周围的快餐店,早让她光顾了个遍。
画画一整天,晚上就等着他来接她出去吃饭。
她一天估计能画上几副画。
他妈妈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对方的话,让她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确实,看多了画作的人,给她提出的商业化道理,比她自己琢磨一年的还要强。
确实,她不是一个走艺术路线的人。
她也需要挣钱。
所以,怎么迎合市场的要求,是她自己该自我调整的方向。
她的画卖出了好几副,于是,她就请了那个家伙吃饭。
两人都喝了些酒。
“你这个酒鬼。”默言显然喝得有些多了,“第一次见到你,就看到你在喝酒,现在,你还在喝酒……”
晓青撇唇。
她经常去酒吧,酒量比眼前这人要好多了。
“说别人之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原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默言笑得差点飙泪:“你这女人,真是粗俗得紧。要是晓贞,绝对说不出这种话来!”
又是晓贞。
晓青灌了一大口酒。
“喔呵,居然恼了。”他趴在桌上看她,“够啦。你胃还不好呢。”他打了一个酒嗝,“我也喝了不少,等会可抢救不了你……”
“谁要你抢救?”晓青瞪他,“你凭什么管我?这是我买单的,胃是我自己的,你理我那么多干什么?”
默言愣了一下,才笑道:“小丫头,我可是你姐夫啊。”
听到这话,就讨厌!
晓青别过了脸:“才不是!我姐姐到现在还不肯跟你见第二面,你少自我感觉良好了!”
身后是一片鸦雀无声。
晓青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这话,是不是重了些?
明知道那人对自己姐姐是一腔热情,一厢情愿着,自己说的是实话,却似乎太伤人了。
她回头,不忍心地看向他。
顿时,满腹的愧疚灰飞烟灭。
那家伙,哪里是被伤到了?
他已经趴在桌上,睡得口水直流了。
她嫌弃地踢着他:“起来!”
那家伙,翻了个身,继续睡。
这一翻,整个人都往桌底缩了去。
晓青慌忙弯腰去扶他。
老天,这家伙,怎么那样重!
她皱起了眉毛,也不知道把这家伙塞到哪里去,只能草草结了帐,把他拎回了自己的画室。
他被丢在了她画室唯一一张长沙发上。
虽然他算不得高大,但那张沙发对他来说,确实太小了。
他整个身子蜷缩在沙发上,像个婴儿一般,连手脚都没有办法伸展,眉头也紧锁着,看起来相当不舒服。
晓青忍不住心疼了一下。
她伸出手去,轻触他的眉间。
本来想送他回去的。可是,她连他家住哪里都不知道。
想想也是她这个朋友失职了。
他去过她家里几次,帮了她很多的忙,她却……
她凝望着那个熟睡的人,替他把衣襟敞开,覆上了冰凉的毛巾。
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手一伸,竟然就搭在了她的肩上。
她脸一红。
别看她平日里穿着火辣,思想可保守着呢,被他这么一搭肩,心头小鹿就直撞。
沙发上的人,睁开了眼眸。
他眼里焦距不明:“唔,晓青?”
“嗯。”她总算松了口气,“你醒啦?你家住哪?我给你找计程车。”
那人却不按理出牌。
他哇啦一声,就把今晚吃的好料全部给吐了出来。
而且,是吐在了晓青的身上。
她一跳三丈高。
“你这个家伙!”
他吐完,估计舒服了,闭上眼睛,又昏睡了过去。
晓青气得牙痒痒。
沙发上被他弄脏了,今晚,估计他也睡不了了。
她发狠地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下来。
别看他外面看起来放荡不羁,其实藏在衣服里的身材比她想象得还要有料。
她拧了热毛巾,替他擦洗着全身。
他喟叹了一声,整个身子都靠在了她身上。
“重死啦!”她抗议着。
勉强擦了一轮,她把他丢上了自己的床铺。
她浑身也发臭了,她钻进了浴室里,又是一通洗。
她再度出来的时候,默言在床上已经睁开了眼睛。
他听见了声音,才把视线给跳转了过来。
“晓贞?”他迟疑地唤道。
“贞你脑袋。”晓青没好气地骂着。
她擦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
今晚,她是出去外面住一晚还是回家去?
正寻思间,床上的人却忽然伸出了手,猛地一拉她。
她措手不及,整个人都跌坐在了他身上。
“干什么……”她话语的尾音消失在两人密合的唇瓣之间。
她不敢置信地睁圆了眼睛。
那混蛋,竟然,竟然吻了她!
她想挣开,却发现自己浑身都脱了力。
他的吻相当青涩,两人甚至互相撞到了对方的牙齿。
“走开啦。”她的脸红得比一块红布也好不了多少了。
她推拒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整个人更往床上拉了去。
“你干什么?”她瞪着他,“我是白晓青。”
他对着她,居然打了一个酒嗝。
那扑面而来的酒气,差点没熏晕她。
她也喝了些酒的,这么一熏,整个人昏呼呼的。
“我知道啊。”他的眼眸半眯着,“晓贞应该不会这样说话的。”
“知道你还不放开我!”她踢打着他,“见你的鬼去!”
说到这里,满腹的委屈忽然就涌上了心头。
陪着他彻夜聊天,陪着他没事打发时间的人是自己,不是白晓贞!
他心里,却始终只有姐姐!
她捶打着他的胸膛,忽然哭出了声:“讨厌你,我特别讨厌你,许默言!你这个混蛋!”
一双温热的手,却捧住了她的脸。
一个急切的吻印了上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仓皇:“不哭,宝贝,不哭……”
“谁是你宝贝?”她一边哭一边闪躲,“白晓贞,才是你的宝贝!”
他待她越好,她就是想把他占有己有。
要是,他能心里爱姐姐少一点,爱她多一些,该多好!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你是我宝贝。”他眼眸里的深情不容错认,“白晓青,我知道,我怀里的人,是你!”
她咬牙,狠狠地应了上去。
她的唇撞上了他的唇,撞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过去。
她稚嫩的舌尖探了进去,青涩地撩拨着他的。
他的上衣因为刚才清洁的缘故已经被脱掉了,只剩下长裤。
而她穿的,也是薄薄的内衣。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两人开始撕扯着彼此的衣服,在床上,用力地翻滚着。
床铺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衣服被随意地扔在了地上,散落得满地都是。
她修长白皙的大腿从床沿垂落,然后被狠狠地分开。
她的声音由咿咿呀呀的娇yin变成了高亢的娇呼声。
床铺开始剧烈地摇动了起来。
“呀!”她扯住了头顶附近的床单,用力地双手都发白了。
压在她身上的男子汗滴一颗颗滚落。
她咬牙道:“许默言,我是谁!”
一个狠狠地顶弄,险些让她失了神。
“白晓青,我爱你!”
她紧紧地阖上了自己的眼眸,眼泪,从她的眼角垂落。
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承认,自己一向坚硬的心,真的为眼前这个人软化了。
她真的爱上了。
她攀住了他的肩,动情地哭泣着。
“如果,你能真的爱我,该多好!”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一定不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给他难堪……
她一定待他好些,好些,再好些……
这样,他是不是第一个爱上的人,就是她,而不是姐姐了……
两人都倦极睡去了。
尤其是默言。
他醉得相当厉害,半夜又起了酒疹,全身又抓又蹭的,把晓青都给惊醒了。
她给他找来毛巾擦拭着,一边絮絮叨叨:“你是喝不了酒么?”
他打了个酒嗝:“我能喝啊,就是不能喝多。”他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脸,“没事,你睡觉吧,我不要紧。”他起床,在自己的衣袋里找了颗过敏药吃下。
“你还随身带着药?”她傻眼了。
“你今晚不是约了我喝酒嘛。我做个预备啊。”他毫不在乎地爬回了床上。
她愣住了:“你明知道自己喝多会过敏,你还……”
还那样给面子地陪她喝酒?
“当然了,我不想你不开心。”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好了,赶紧睡觉吧,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