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被推进了别墅里一个巨大的房间里,咔哒一声,门已经落了锁。
若雪把孩子往床上一放,立马就蹦了起来。
她冲向了被关上的门,又拉又拽又踢又打。
沉重的木门发出了阵阵闷响声,却丝毫没有任何动弹。
房间里的电视哔的一声,自动开启了。
若雪被吓得尖叫了出声。
屏幕里的容翊摇了摇头:“你别白费力气了,这门,是专门为你定制的,不过,你想每天踹踹它锻炼身体,我也不介意。对了。我在这房间里安装了全方位60度无死角监控。有机会,可以让你欣赏一下你自己的实况录像哦。”
“哔”。
屏幕又自动关闭了。
若雪气得差点没砸了那电视机。
“对了。”她冲到跟前的时候,电视机又打开了,还是吓了她一跳,“你别想砸了这电视。你知道后果的。你和你儿子的性命,都在我手里哟。”
“你这是非法拘禁!”若雪挥舞着小手。
“在我的领域,我就是法!”他依旧狂妄。
她无力地坐在了床沿。
老天,她看了看自己刚才一通砸门被弄得通红的双手,现在,走也走不了,难道就在他身边坐以待毙么?
不甘心……
那混蛋,不哄她,还这样对她……
她把袜子一踢,索性衣服也不换,就整个人栽倒在儿子身边,呼呼大睡了起来。
电视又被开启了。
那人气急败坏的:“梅若雪!不许你不换衣服就睡觉。听见没有,给我起来洗澡换衣服!”
“谁管你?”若雪把被子卷了卷,自己像只鸵鸟一样爬进去,香香甜甜地睡了起来。
“你不要逼我给你洗澡……”
若雪爬了起来,把电视机的音量调到了静音状态。
唔,世界清静了。
她舒服地爬进被窝里,把自己和孩子用被子包了起来,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午餐,晚餐,都相当地丰盛。
若雪挑了一些孩子能吃的鱼和肉喂给孩子吃。
仲文吃得相当开心,除了被鱼骨头梗到几次之外,其他时候,他都吃得很多。
他一向很乖,坐在地上,就连电视遥控都能玩上半天。
若雪却无聊到了极点。
她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
她就像坐牢一样,虽然被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但总是有种错觉。
自己就像一头被喂肥了的猪仔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被主人拉出去,杀了当肉吃掉。
她打了个冷战。
纳兰容翊肯定没有吃她肉的兴趣。
他要吃的,是别的……
她懊恼地往床上重重地一摔。
要吃就快点来!
搞到她现在不上不下的,是几个意思?
她烦躁地把孩子拎到浴室。
这里,肯定也是全方位无死角监控的。
她不介意了,反正她身上,有哪块肌肤他没见过的?
爱看,就看吧?
她轻轻褪去了身上的衣物。
偌大的浴缸里,已经放满了水。
仲文被放到了水里。
他的小手指紧紧地抓住了浴缸边缘。
很快,妈妈就下水了。
哗啦啦。
水溢出了满地。
白雾缭绕。
却掩不住撩人风情。
她和孩子在水里嬉闹着。
宝宝抱住妈妈的胸口,使劲地往前凑着。
她把孩子推了推,故意把身子露了出来。
想看?
看呗。
想吃?
吃不到吧?
哼。
她狡黠一笑。
纳兰容翊,你这个小混蛋,跟老娘斗,还早着呢!
她给孩子穿好衣服后,又慢条斯理地抹起了沐浴露,优雅地抚弄着全身。
孩子以为她在跳舞呢,坐在小凳子上,欢乐地直鼓掌。
若雪不慌不忙地在浴室里转圈。
老娘也是全方位无死角的。
哼。
她生过孩子,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呀?
她甚至分开了自己的双腿,仔细地清洗着身子。
哎,有点冷了。
但愿,她不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吧?
不过,意料之中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并没有响起。
现在的容翊,似乎比起以前,更沉得住气了。
直到孩子睡着,若雪也困得不得了的时候,门外还是没有半分动静。
床上挂着粉红的纱帐。
若雪吐槽了一下那品味之后,就把纱帐解下,把母子两人聊胜于无地遮盖了起来。
这时,厚重的大门,却被推开了。
一股冷风灌了进来。
若雪打了个寒颤,门外却响起了说话声。
她掀开了纱帐,就看见了坐在唯一一张长沙发上的那个邪魅男子。
是的,现在,他脸上的笑容,就是邪气到了极点。
他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若雪鄙视了他一下:“要找狗儿,你外面养着一堆。这里,抱歉,没有,只有一只骄傲的孔雀!”
“唔,一只对着镜头跳脱衣舞的骄傲的孔雀。”他嘲讽地道。“你是那么寂寞么?如果你男人知道这一幕……喔,不是,他喜欢的也是男人。估计,你就被他冷落在一边了吧?背弃自己的初恋,为了钱嫁入豪门,那滋味,不好受吧?”
他笑容更冷:“你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飞黄腾达吧?”
她兴趣缺缺地打了个呵欠:“纳兰容翊,你别跟我吹了。全澳门的人都知道,你是陪什么东南亚的橡胶大王千金睡觉,才有现在这底气的。你还吃人软饭呢,咱们就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
容翊大怒。
他冲了过去,揪住了她的头发。
“放开我,痛!”她奋力地挣扎着。
“你给我滚过来!谁陪谁睡觉?今晚,我就让你看个仔细!”
若雪被揪住拉到了二楼。
狠狠的,她被推倒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磨痛了她的掌心。
她忿恨地抬起了头,耳边却传来一阵惊呼。
女子的声音绵软优柔,似乎弱不禁风的。
她用英语唤道:“翊,她是谁?”
容翊把门关上,当着若雪的面,反锁住了门。
“一个观众。”他残忍地撇唇一笑。
床上的女子犹如受惊的小白兔一般,身子往里头缩了缩。
她言带哀求:“翊,别再来了,我好累的……”
这暧昧的言语,这满肩红色的吻痕,几乎就要刺碎若雪的心。
她以为,她的心情,已经不会再因为眼前这个男人而起伏了。
原来,只是她以为!
容翊却爬上了床,他笑得太过残忍,以致于若雪已经没有办法去想象,那就是容翊,她爱过的纳兰容翊……
“既然有观众,我们总要为观众加场演出的不是么?”
他推倒了女子。
女子身上覆着的薄毯被扯开。
毯下,光滑的身子竟然不着寸缕。
他的大手肆意在她身上游移着。
女子既痛苦又欢愉地娇yin出了声。
容翊的眸子,却没有离开过若雪。
趴在地上的她,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两人身子交缠。
他眼眸一眯,手掌一收,身下人的娇呼声更大了几分。
忽然,眼前一闪。
本来趴在地上全神贯注看着眼前一切的发生的人儿已经不见了。
她冲了上去,抓起一把凳子,狠狠地砸了纱帐的支柱上。
精美的纱帐如何能抵挡得住那蛮横的一击?
顿时,支柱变弯,浪漫的纱帐,就这样倒了下来,把床上的两人给罩了个严严实实的。
女子尖叫声不断。
若雪随手抓起梳妆台上的唇膏,随便转了开来,扑到女子身上,随便地乱涂了起来。
“不要脸的东西,老娘用过的,你也喜欢?”她哈哈大笑了起来,“反正你脸都不要了,就滚回东南亚去吧!”
容翊狼狈地掀开自己身上的重重纱帐,若雪已经骑在了女子身上,咔嚓几声响,女子的头发已经被她剪下好几绺了。
她也没有章法可寻,乱切乱剪,剪子飞舞,女子吓得花容失色,须臾功夫,连同纱帐,连同秀发,都被剪得像被什么咬过似的。
若雪笑得直不起腰来。
“怪不得要弄纱帐,你长得这么丑,容翊要伺候你不容易吧?得弄个纱帐美化一下,闭上眼睛,以为自己在骑马……”
她这话实在恶毒。
女人没她会说,更没她有力气,被她这般羞辱,也只能哭得直打嗝。
容翊被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把若雪整个人拉了下来:“你是个泼妇!”
若雪把剪子在他面前飞舞着:“我第一次见你,我就是泼妇了!你还不是迷上了我?”
“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容翊狼狈不堪的,“我喜欢又温柔又听话的漂亮女孩子!”
若雪推开了他,奋力地往外冲去。
刚才门没有关,她要抱孩子走人!
容翊长腿一迈,已经赶上了她。
她被他一个巴掌狠狠地一掴,整个人就从二楼仰面滚了下来。
她的脚踝被扭到了,整个人躺在地上,疼得半天上不来气。
更疼的,是看见了他举高临下的那种冰冷的眼神。
那个站在二楼楼梯上,那个打着赤膊,那个没有丝毫犹豫就甩她巴掌推她下楼的男人,是纳兰容翊。
不是当年,那个笨拙地表白,努力地学习,博她欢心的青涩少年了。
那个容翊,已经死在了她心里……
她的泪,就这样,一滴一滴地,掉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想,她可能摔断了哪里的骨头了吧?
她连呼吸的时候,都觉得胸腔发疼,胸口发闷。
孩子在房间里哭叫了起来。
仲文一定是醒来的时候,找不到熟悉的妈妈,所以害怕得哭起来了。
她想起身去抱孩子,全身却痛得要命。
那个人却冷冷地道:“你这么胡闹,就不怕我杀了你儿子么?”
她泪流满面地大喊着:“你现在就能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你以为我真喜欢过你?”他冷哼了一声,“我是讨厌你,讨厌慕容家,因为,你这个贱女人,为了钱,把你自己所谓的爱情都给背弃掉了!”
他离开她婚礼现场的当天,他就想着,他不会再有心了。
因为那个背弃了他们爱情承诺的女人,已经把一切都给毁掉了。
他恨她,恨慕容家,恨慕容书遥,也恨慕容仲文!
早晚有一天,他要杀了那个孽种!
当着梅若雪的面!
他也要让她知道,无能为力的感觉是怎样的,被人背弃的滋味是怎样的!
她癫狂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伴随着她响亮的笑声,她的泪水犹如泉涌。
他毫无怜惜之心地看着她的眼泪,看着她的痴狂。
直到她平静了下来。
“谢谢你,恨了我这么久。真是荣幸。”她咬着牙,忍住剧烈的疼痛撑住扶手站了起来。
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她脸色全白,额头沁出了冷汗。
“小屁孩,没有爱,就没有恨。”她慢慢地挪回房间,“哪天,老娘不想陪你玩了,我刀片一割,立马就升天了。到时候,你拿谁威胁我,都没用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走进了她的房间。
他立马冲下了楼,把门再度锁上。
他的手,竟然在发抖!
他冲回到楼上,打开了监控视频。
他不断切换着镜头,直到把每一个角落都找遍,他才安心。
没有刀片……
她也不会搞得到刀片的……
镜头,切到了主卧室里。
若雪倒在了床上,鲜血从她的鼻腔里溢了出来。
孩子哭着去擦她的鼻血,擦了复流,擦了复流……
她伸出手,想去摸孩子的脸,手却颤抖得不像话。
她的脸白得像鬼一般,偏偏鼻下全是鲜血,看起来格外恐怖。
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撞进了门里,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咆哮着:“快来人啊!”
她身子一软,眼皮也重了起来。
好累。
忽然,不想再动了……
若雪醒来的时候,听到的是叮叮当当的器械相撞声。
冰冷的器具,钻进了她的鼻腔。
她一惊,整个人一动。
戴着手套的手,按住了她的脑袋。
那动作,还算得上是轻柔。
但是,那冷热交he的感觉,却逼得她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要动。”那声音,相当熟悉。
若雪动了动眼睛,才看到了那张蓝色口罩下的脸。
她稍稍安心了,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
“我是容若。你的伤不重,不用怕。”
果然是他。
她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闭上眼睛,我已经给你做了局部麻醉,不痛的。”
她依言闭上了眸子。
容若,最终还是要靠容若来挽救她么?
有些不甘心,但聊胜于无吧?
一阵阵困意袭来。
她竟然又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屋里竟然又是那熟悉的装潢。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一双手轻轻压回了床上。
她心焦地转头,看见的是容若淡淡的神情。
“我要离开……”她的鼻子被包得跟米老鼠似的,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容若看着背后那个冷冷瞪着他们的人,又看了若雪一眼,他故意扬声道:“你的身子需要静养,你受伤了。”
“我知道。”她呼吸困难,“我摔断了哪里?”
“没有哪里。就是鼻梁歪了……”
“歪了?那岂不是很难看?!”若雪尖叫了一声。
容翊哼了一声:“说得你好像好看过似的!”
容若声音里竟然带了一丝笑意:“其实,你的鼻梁本来就是歪的,长期呼吸不畅加上鼻炎,导致你鼻窦发炎,所以这一摔,就出血了,我给你把手术做了,等好了,你就没事了。”
容翊毫不客气地大笑了出声:“老天,你本来就是歪的……哈,丑死了。”
若雪的脸黑得可以媲美锅底了。
纳兰容若,我记住你了,居然说我鼻梁歪?
虽然长得不够慕容翩翩好看,也及不上沈婉清秀,可她也不不难看啊,做什么这样说她啊!
容若撇了撇唇:“是不好看,不过,她鼻梁这么歪,还有人好几年都对她念念不忘,我觉得那人也真是脑残。”
他看向笑容已经发僵的容翊:“你说是吧?”
容翊磨了磨牙:“鬼才会记得她几年还念念不忘啊!”
“唔,记得的人,是小狗。”容若起了身,“好了我走了。让她好好休息吧,不要劳累过度了。”
劳你个脑袋!
若雪和容翊同时在心里骂了这一句。
容若打了个喷嚏:“唔,谁在骂我?”
“鬼才有空骂你。”容翊把他推了出去,“把药方开来,我让人买去!”
“心病还需心药医。”容若淡淡一笑。
旋即,他脸色凝重了:“容翊,你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
“没有任何人,比我更清楚我在干什么。”容翊轻蔑地一笑,“如果要替你丈人当说客,那你还是洗洗睡吧。”
当着容若的面,他甩上了大门。
一面对大哥,自己就好像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屁孩似的。
这种感觉真是讨厌。
不过,他手里握住的王牌,比纳兰容若想象的,要厉害上许多!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精彩局面,他唇角上扬的弧度忍不住又大了几分。
屋里已经传来了小孩的哭闹声。
容翊一个箭步已经冲了上去。
若雪的动作更快。
她麻药未退,也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向了孩子哭声传来的方向。
那是容翊卧室所在的二楼。
一头短发的娇俏女子正狠狠地打着仲文的小屁股:“你这个小坏蛋,你妈妈是坏人,你也是坏人!”
孩子还没被任何人打过,又疼又怕,哭得更加大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