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嫩黄的、粉紫的花朵随风摇曳。

蝶儿就在花丛和游人间穿梭。

在别处天气已算炎热,在这里,却还要穿着薄薄秋衣。

微凉的天气,在花丛中追逐彩蝶的如玉人儿,不由让容若看得醉了。

他不是一个感性的人。

漫天彩蝶,在他眼里,不过是毛毛虫进化而来的产物。

可是,他的女人喜欢。

她开心得就像个充满童真的孩子。

放下了账目,放下了思索的菜式,放下了到底是谁在跟她使绊子的思考,她的眉头也悉数展开了。

她开心,他就开心了。

一切就都值得了。

他的唇角,也漾起了一朵浅浅的笑靥。

忽然,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

容若的脸沉了下来。

他大步走了上去,瞪着那个着迷地对着他的女人一再拍摄照片的男人,冷冷地道:“你干什么!”

对方是一个外国人。

他连比带划地解释着:“这位小姐,实在长得太漂亮了,我是一个摄影师,我觉得这个画面很好入画……”

容若只是淡淡地道:“删掉。我女朋友不是你的模特。”

沈婉也听见了声响。

她连忙赶了过来:“容若,别这样,怎么了?”

“删掉!”容若摊开手心,“如果你拒绝,我会报警!”

外国人只好悻悻然地动手删掉照片,嘟嘟囔囔地用英文诅咒着:“无知的中国猪!我能让你出名!以为自己是大明星吗?哼!”

容若眼眸一眯,已经揪住了对方的衣领。

他居高临下地喝道:“滚回你的国家去。中国不欢迎你这样的人!”他义正言辞地用中文说道,“如果你在你的国家随便乱拍别人,看看你们那些所谓高贵的人种会不会把你告到法庭里去!”

对方虽然是外国人,容若的身形却比他更高大了几分。

他声音冷冽,抓住对方的手干燥而有力。

外国人脸上露出了胆怯的表情。

他没有理由不怕。

眼前的男人,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嗜血的光芒。

如果他不见好就收,对方很有可能一拳头就要砸到他脸上了。

他只好悻悻地道歉:“Sorry,sorry!”

“滚!”容若狠狠地一掼,对方已经摔倒在地上,惊起一片彩蝶。

沈婉跺了跺脚,她拉住了容若,小声地道:“你在闹什么!”

容若垂下了眼:“没事。”他内心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虽然和慕容翩翩把话说开了,但其实,他内心担心的,并不是翩翩。

他更恐惧的,是翩翩背后爱女如命的慕容傅,稍稍有点差池,那人就能逮住沈婉的把柄,把她吞吃入腹,连根骨头都不剩!

他只觉得无力。

他的力量比起慕容傅来说,实在差得太远!

如果想保住自己的女人,他只能小心翼翼地,把所有可能会伤到她的力量全部隔离开来!

沈婉的脸却沉了下来:“你跟慕容傅那种人混久了,难道也像起人家来了?”她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说下去。

初识他的时候,他不过是个医生。

他手里是一把手术刀,在手术台上救死扶伤,现在,他跟人家那些赌场打手有什么区别?就因为拍了两张照片,就把人摔在了地上,吹胡子瞪眼睛的。

这样的容若,让她陌生!

她一扭头,竟走远了几步。

他紧紧地跟在了她身后。

“不要跟着我!”她赌气地道。

他也不说话,只是握住了她的手。

她挣了挣,没有挣得开,只能任由他握住。

她低声道:“要是你学那种人,我也不愿意成天替你提心吊胆的,怕你哪天血拼之后被人砍倒,咱们干脆一拍两散,好聚好散。听见没有?”

容若的心一痛。

她何尝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是,太多的话,堵在了心口。

从她父亲被设计入赌局,到她的店一再被人找麻烦,都是因他而起的。

他又怎么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她,让她更加忧心?

他只能道:“老婆的话,我定然是要听的。”

他的眉头却深锁未展。

如果能挣多些钱,把慕容傅在医院里的股份买下来,挣脱他的控制,那自己要转移事业重心,想必也是不难的。

只要带着沈婉,离开了澳门,慕容傅的势力就再也影响不了他们了。

他正思索着,她却摆了摆他的手:“又在想什么呢!”她捏了一朵散落的花儿放到他发上,他乌黑短发之上,嫩黄的花儿鲜艳。蝴蝶竟被花香吸引了过来,几只成群地在他头顶盘旋着。

容若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看着面前笑得开怀的女人,无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端。

男子俊逸,女子优雅,蝶儿飞舞。

此情此景,竟是格外入画。

轻微的快门声,在远处响起。

刚才被容若掼倒在地上的外国人正端着专业的单反相机,看似拍摄漫天的蝶儿,其实,每一次镜头都对准了花丛中的两人。

拍到了满意的照片,他才身形一闪,躲到旁边打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出口竟然是一串流利的中文。

“对的,慕容先生,是的,我已经找到了他们。我这就把他们俩的照片给你传过去。”

“嗯。”外国男人一直点头,“对的。他似乎有点怀疑,刚才非逼着我把照片删掉。”

对方指示了什么,外国人连连道:“这个我明白,我已经安排好了。”

忽然,他皱起了眉头:“慕容先生,您为什么要怕那个人啊!这有什么啊!杀人不过头点地……”

对方说了什么,他才勉强接受了:“是的。慕容先生,我们一定会照办。”

他挂断了电话,才把刚才拍到的照片传到了邮箱里。

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老板在害怕些什么东西!

虽然那个年轻人看起来爆发力不错,警惕性也够高,不过双拳难敌四手,刚才如果不是自己想隐藏实力,跟他打个平手,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可是,老板提出的要求太高了。

既要他们不能伤着了男人,又要把女人做掉,还要他们隐藏身份,千万不能让对方知道他们是老板的人。

只能说明,这个男子,对老板来说是有用的。

老板说的话,他们拿人钱财,就得替人消灾。

只是,怎样把他们自己的身份隐藏得恰到好处,让当局把注意力转到别的地方去?

这倒把外国男人给难住了。

他咬住下唇,在阴暗处来回踱了几步,才下定了决心似的,再度拨打了一个电话。

只是,这个电话,已经不是请示,而是命令了……

天下起了蒙蒙的细雨。

花儿被浇湿,蝶儿也纷纷回巢。

雨一下,气温骤降。

容若把身上的风衣脱了下来,披在了沈婉身上:“走吧,先回酒店去。今晚就要搭火车离开了,先去吃点东西吧?”

沈婉反握住了自己肩上他的手:“明天要上雪山,今晚你得穿多一件,看看,手多冷。”

他唇瓣印在她唇上:“我比你健康多了,要不,试试?”

他话里的暗示让她羞红了脸:“讨厌鬼。赶紧回去吧。”

这里的菜式偏咸偏酸,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哪怕两人没有跟着旅行社吃廉价的旅行套餐,但是酸中带辣的感觉还是让沈婉吃得很不惯。

她看着面前的容若只扒着白饭,忍不住心疼了起来:“我们去趟市场吧,我买点东西,做给你吃。”

“姑娘哟,我们这里的东西,都放了酸豆角的,又麻又酸又辣又好吃。我们都腌了不少过年呢。”老板娘的话里满满都是自豪。

沈婉尴尬地笑了笑。

问题是这种美食,只有当地人才消受得起啊。

她的胃现在就一缩一缩在抗议呢。

她的眉头刚一动,对面的人就发现了:“是不是胃痛了?”

她的胃,一直都有溃疡现象,在他的监督下,辣的,酸的,酒精类的,全都被禁食了。

可到了这里,刚吃了几口干饭,她的胃又开始发作了。

“不碍事。”她撑起一个笑容,“我包里有胃药,吃了就好。买单吧,我回去给你下点面吃。”

酒店里借的电磁炉上,水已经滚开了。

调料放下。

剁得碎碎的肉丝放下。

两颗鸡蛋磕开。

两团面团扔下。

修长的筷子在锅里搅动着。

香味四溢。

晚餐虽然简单,吃到胃里,却暖了心。

沈婉碎碎念着:“五星级酒店有我做得好吗?肉丝有我剁得烂么?蛋有我煮得嫩么?浪费什么钱啊?”

“你这个小气丫头。”容若一边吃着,一边笑着。

“本来就是嘛。”沈婉哼了一声,把自己碗里的肉都拨到他碗里,“我肉里都加了调料的,吃多点。”

她表情专注,眼里尽是怜惜。

他眸里也带上了几分柔情。

一个女人,陪着他享受,或许是不困难的。

可难的是,这个女人,多难的困境,都陪在他身边和他一同分担。

一块吃着廉价的面汤,一块在生死边缘徘徊……

他的手伸出,把她的手抓在了掌心。

她偏头看他,眼里有疑问。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忽然道。

“傻瓜。”她扑哧一笑,“你爱吃面,我天天下面给你吃,吃到你腻。”

他挑了挑眉:“下面给我吃?你确定你有这种觉悟?唔,我不介意的。或许,吃完面我们就能试试。”

沈婉才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的脸蛋一下涨得通红,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你,你这个坏蛋!晚上还搭火车呢,不理你,不理你了!”

她把整颗小脑袋都埋到了面汤里,换来了他阵阵爽朗的笑声。

她飞起一脚,踢中了他的小腿:“不许笑!大色鬼!”

他一边笑一边吃:“好了,老婆大人说不能笑我就不笑了。”

她瞪着他。

说好不笑的,那上扬的嘴角又是怎么回事?

以为她好骗?

哼,她别过眼去。

不理这个大色鬼了!

雨一直连绵地下着。

气温持续地下降着。

坐在火车上的沈婉,用羽绒服把自己的身子都给包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火车,喀拉拉的机械撞击声,让她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的。

旁边的他把她揽进了怀里。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他的吻落在她耳边,“睡一觉吧。我在呢。”

她放心地把整个身子都偎依到了他怀里,放松地闭上了眼睛。

窗外是黑乎乎的夜色。

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沈婉揉了把脸,仔细地检查着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

容若提起了简便的行李,两人才牵着手,跟在了导游的身后。

几个团友都陆续地走了过来。

沈婉眼尖,一下就看到了那个外国人。

他友善地跟沈婉挥手说:“Hai!”

容若却脸一沉。

沈婉忍俊不禁:“你这醋劲,可真够大的啊。”

那个外国人挤到了沈婉身边,只可惜,看到了一脸阴沉的容若,脸上阳光的笑容又收了收:“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啊。你长得真漂亮。”他一口英文字正腔圆的。

容若给了他一记眼刀。

对方才悻悻然地摸着鼻子退开了。

雨丝蒙蒙。

容若替沈婉撑起了伞。

虽然已经是凌晨,火车站里来往的人却是不少。

好几个人挤了过来,把容若手中的伞都挤得拿不住了。

沈婉连忙把伞收了:“别打了,”她挨得他更紧了几分,“雨不大,没关系的。这里这么多人,打伞等会弄到别人,也是不好的。”

导游一头都快冒烟了。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折腾得焦头烂额的,才垂头丧气地站在几人面前:“对不住啊,各位团友。本来我们的人少,是跟别的团拼的这人,可不巧的是,这车在路上抛了锚,正在修理当中。我已经临时找多了一辆车子来了,请大家再耐心地等候一会。非常抱歉啊。他们已经在全速赶来的路上了。”

雨丝蒙蒙,有些人大声地抱怨了起来。

容若为沈婉找了个位置坐下,站着替她挡着雨。

一位背着大包裹的婆婆走了过来,沈婉忙起身,把唯一的位置让给了老人。

婆婆正在道谢,前面忽然一阵骚动。

前方的人群尖叫着,四处散开。

导游踮高脚尖看了一下,也看不出四散的人群前面有什么,他只好讪讪地道:“大家别慌,估计是来赶车站附近的无牌小摊贩,跟我们无关的,大家别走散了。”

尖叫声渐渐弥漫了开来。

车站亮如白昼的灯光照得每个人脸色都白惨惨的。

沈婉身上的小包包背着是的这次旅行他们全部的财产。

她的小手紧紧地揪住,那些跑在前面的人已经赶到了她跟前。

他们横冲直撞的,把沈婉撞得差点没摔倒。

容若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

不知道是谁,在他们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两人狼狈地往前一跌,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之下。

一片尖叫声不绝于耳。

面前,是一片片血红。

容若的眸子猛地一缩。

前方,几条利索的身影已经疾奔而来。

他们一身黑衣劲装打扮,连头脸都包了起来,唯有露出两只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嗜血的光芒。

他们手里的长刀闪烁,腰间别着手枪,沿路而来,路人毫无反抗地被砍翻在地上,只有声声哀鸣。

这哪里是赶小贩的节奏?

容若瞳孔一紧,他下意识地就把身后的沈婉往后一推,随即转身奔跑。

沈婉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呢,她的手就被他拉得牢牢,用尽力气地往前拖去。

他的速度实在太快,她根本就跟不上,几个踉跄,差点没摔个四脚朝天。

她想开口说话,都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容若心里发急。

这是什么状况?

怎么今天晚上就让他们遇上了?

是恐怖袭击吗?

他把沈婉推在身前,自己护在她身后,可是,沈婉的脚程实在太慢,前前后后有多少人在拔足狂奔,她被人推来撞去的,怎么可能快得起来?

容若一个回头,身后的人已经飞扑了上来。

一人跳了起来,森冷的一刀,就从他头顶上劈了下来。

容若不得不松开了沈婉的手,侧身避开了这一刀。

那刀锋开了刃,亮得能反射出容若苍白的脸。

这些人,是有备而来的。

容若被这么一阻,就落在了后面。

沈婉的手被松开了,她哪里肯丢下容若一人逃生去?

她连忙回头。

可惜,已经太迟。

三个劲装黑衣人,已经把她给围住了。

手起刀落。

沈婉在地上打了个滚,但手臂仍旧被划了一刀。

她疼得哎呦了一声,顿时血水四溅。

这刀,实在太快!

容若眼睛都红了。

他一个侧踢,已经把三人中的两人绊倒。

他又整个人扑了过去,把还站着的另外一人狠狠地压在了身下。

“快跑!”他厉声大喝。

眼看那倒在地上的两人已经一个鲤鱼打挺,利落地起身了,他更急得目赤崩裂。

沈婉一咬牙,也从地面爬了起来。

她的手疼得要命,只能一手捂住伤口,对着容若道:“我们一起走!”

“蠢!你给我滚!”容若一个手肘下沉,把身下的人砸得闷哼了一声。

车站广场的人越来越少了。

大家一窝蜂地冲进了街边的店面里,顿时,小食店之类的,被挤地人都差点满出来。

“快点来啊!”导游着急地朝两人挥手着。

沈婉哪里能跑?

她随便地从地上抓起一个个路人丢下的矿泉水瓶,就朝那两个朝她步步紧逼的黑衣人扔过去。

那无疑是个他们挠个痒痒。

两个黑衣人不为所动。

他们脚步沉稳,每走一步,下盘的功夫都尽露无疑。

容若被急得没法。

他和身下的人缠斗了几番,夺下了对方手中的长刀,身上却也添了几道深深的伤口。

他抓住了刀柄:“沈婉!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数到三,马上跑!”

“不,我们一起跑!”沈婉不让步。

黑衣人眼睛里泛起了一丝叫笑意的情绪。

他们根本不去管被容若制服在地上的同伴。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

手中的长刀,已经倒映出了沈婉苍白的小脸。

“一,”容若开始数了。

他握紧了长刀,拔足往沈婉的方向冲去。

“二……”

“三!”他脚下一顿,整个人已经弹跳了起来。

沈婉已经听话地往前奔跑了。

因为,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刚好可以看见,容若正准备跑到她面前来跟她汇合。

只是,她想错了一步。

容若把她狠狠地往前一推。

她整个人没有防备,被他推得狠狠地往前一飞!

面前就是一家小食店的玻璃门。

此刻,门户紧紧地关着,挤得满满当当的,在最面前的,就是导游那张焦急的脸。

“让她进去,拜托你们!”容若大吼了一声。

导游把门开了一条小缝。

沈婉被容若竭尽全力地这么一推,整个脑袋就狠狠地撞在了玻璃门上。

她痛呼了一声。

导游已经手疾眼快地把她拉了进去。

“不要!”沈婉声歇力竭地大喊着,“不要!我老公还在外面!”

她的手臂血流如注,把披在身上的容若的外套染得血红。

她不顾一切地去拉门,企图重新跑出去。

旁边的人使劲地按住门,不让她开:“你疯了,开了门,那些家伙冲进来,杀我们还不跟切胡萝卜似的啊,一刀一个准?”

“你不要命,我们要命呢!”

沈婉大哭着:“我不连累你们。我求你们了,让我一人出去就好了。我不能留他一人在外面!”

她用力地想推开那些挡在她面前的人。

这些人,心肝到底什么做的!

他们要她眼睁睁地看着容若送死吗?要是他死了,她活着,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啊!

她的唇瓣因为紧张和苍白,已经沁出了血丝。

她喊得声音都嘶哑了。

她的手因为用力推着人墙,伤口被扯得更深,血流滴答。

只有导游使劲地揪住她:“他要你活着,丫头,你得活着,不能去送死啊!”

“不!”她哭叫着,“你们成全我,求求你们!”

身后,一样心急的,还有那个外国人。

他悄悄地取下了脖子上的单反相机。

慢慢地,他从背后靠近了沈婉。

一根寸把长的银针,从他的相机底部反射出森冷的白光。

现在,是一个好机会。

趁着店里人多口杂,人群慌乱,他这一下手,人家只会当沈婉是因为过度激动而昏了过去,不会有其他疑心。

甚至,人们还会庆幸,这个争着抢着要开门的疯女人终于肯安静下来了呢。

他也已经瞄准好了方位。

沈婉正坐在地上。

她头上一头黑发如瀑般披散在肩头上,连个帽子都没有戴。

现在,是个好机会。

因为他专门研究过。

从头顶把针扎进去,人在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下,就已经毙命。

这还要多谢中国人中医点穴的功夫呢!

他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忽然,有个人挡在了他面前。

那人把沈婉护住了:“沈婉小姐,你先起来休息一下。你还有伤呢。别哭了,你得活着。”导游喋喋不休地说着。

外国人气得七窍生烟。

这人跟苍蝇似的,围着沈婉团团转,让他怎么下手!

沈婉却哭得差点晕过去了。

“我有钱,我给你们钱,然后你们让开让我出去好不好?”沈婉已经无计可施了。

人的求生欲望,是如此的可怕。

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让开身子,打开那道通向容若的门……

而此刻。门外的情景,却更加地凶险了。

沈婉被推进了门,那两个黑衣人也已经堪堪地赶到。

他们已经开始锤打着玻璃门了。

容若怎么会让他们能去抓到沈婉呢?

好不容易把她送到了安全的地方,现在,唯一的信念在支持着他的,就是,让沈婉能活下来!

他挥舞起长刀,赶到了两人身前。

狠狠地一刀砍下,两个黑衣人被迫往后退了一步,离开了玻璃门。

他们对视了一眼,眼里有种默契的恼怒。

长刀挥起。

一左一右。

容若被夹在了两人中间。

一人负责牵制他,一人负责去砸玻璃门。

巨石砸在门上,玻璃颤抖着。

店主连忙把铁闸门拉了下来,试图能抵挡多一点时间。

容若怎么肯让这些人再去危害沈婉的安全?

他竟然舍了身后的黑衣人不顾,身子一扑,那长刀便往前一送,堪堪划开了正砸门的黑衣人背部。

那人受了痛,虽然伤口因为距离过远而流血轻微,但痛感还是刺激了那人的神经。

他猛地一回头,迎面就是一刀劈下来。

在容若身后的那人,本来是准备缠斗住容若的,他左一晃,右一动,刀子却不敢真正招呼到容若身上。

这些人,心里都非常清楚。

上面,要的是沈婉的命。

纳兰容若,一定得留。

只是那人的身手实在太好,他不敢大意,只能给容若制造点小伤口,耗费一下对方的体力。

只是,他没有料到,纳兰容若竟然连自己命都不顾了,直接扑到前面,去阻止他伙伴砸门的举动。

黑衣人这一刀,收势不及,狠狠地,就砍在了容若的背部。

血流如注。

容若闷哼了一声。

他额头的冷汗一下就流了下来。

前面人迎面就给了他一刀。

等到想到不对的时候,这一刀,已经被容若一个就地打滚,避开了主要的锋芒。

只是,这一刀,还是砍中了他的锁骨。

顿时,他喉头一甜,竟剧咳了起来。

眼看他手按在地上,身子半天已经起不来了。

两个黑衣人已经不敢大意,他们连忙砸门,生怕没有办法完成任务。

店里哭叫声,骂娘声不绝于耳。

容若的耳朵嗡嗡作响着。

这几天,他本来就有些高原反应,这番缠斗,更加让他呼吸困难,心跳无力。

可眼看,玻璃门已经被砸开了,那两人正在撬锁,容若一咬牙,又从地面挣着站了起来。

不想看见,婉儿再露出伤心的表情……

只可惜,这一次,恐怕自己也已经撑不住了……

不知道,里面的人报警了没有……

能不能,让自己支撑到警方来的那一刻……

他面前一片模糊。

过度的失血,让他脚步虚浮。

可是,拼着最后一口气,他都要拖延时间!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喝了一声,已经再度冲向了两人。

那两人只是往后一踢。

枪声响起。

“啪”的一声,所有人,心都缩了一下。

地上慢慢地爬起了一个黑衣人。

他脸上被容若擂了好多拳,血水从他蒙着的黑面罩里渗了出来。

他阴测测地笑着,举高了手中冒着青烟的手枪。

容若再也爬不起来了。

那一枪,打中了他的右腿。

他整个人狠狠地摔到了地面上。

一块被砸碎的玻璃渣就这么狠狠地刺入了他的太阳穴。

他的眼睛,没有力气睁开了。

他的手,牢牢地握住了其中一个砸门的黑衣人的腿。

那人的腿,顿时像在地上生根了似的,再也拨不动分毫了。

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惊恐。

“还不快砸!”开枪的黑衣人骂了一声。

那两人才如梦初醒地砸着锁。

警笛声,由远及近。

三人慌了起来。

被抱住脚的黑衣人,狠狠得用刀背劈了一下容若的手。

他的手无力地松开了。

那三人慌忙逃窜去。

警笛声越来越近了。

门里是一个女子绝望的哭叫:“求你们,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只是,没有人愿意开门。

雨丝还在飘着。

铁门前倒着的那人,身后血迹蔓延。

雨丝泼湿了他俊逸的脸颊。

只可惜,这一次,他再也不能满不在乎地抬起手来,抹掉满脸的雨水了。

因为,他连手,都抬不起来了……

警笛声声。

沈婉像发疯了似的,紧紧地护在了容若的身前。

救护车把他们送进了当地的医院。

弹头被取了出来。

背上的刀伤被紧急缝合处理了。

只是他太阳穴***入的那块玻璃,却没有人敢替他取出来。

这样的手术,这里的医院都没有条件完成。

这估计需要开颅才可以。

他们不敢妄动,而容若也一直未能清醒。

他被连夜送到了北京的医院里,由慕初接手治疗。

几个专家,围住容若转了好多圈。

谁都不敢下手去做。

容若的心跳,却越来越慢了。

沈婉守在了门口。

她的泪几乎要流干了。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倒在地上,被雨水冲刷着,满是血迹的人,就是她的男人,她的容若吗?

她从那一刻开始,心跳就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她已经发了誓。

他若能活着,她一定好好陪他活着。

他若救不回来了,她也不会一人独活!

想要丢下她,没门!

她眼里又浮现了泪雾。

容若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里,慕初一出门,满脸凝重。

沈婉迎了上去,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绝望的意味:“你能不能做?不能,我们就再找地方!”

慕初一咬牙:“如果再转机,再折腾,我们是能等,但是容若身子随时都……”

他的话停住了,声音也哽咽了。

沈婉定在当场。

豆大的泪水,从她的眼里滑落。

“那……”她唇瓣无助地颤抖着。

“没关系。”慕初狠狠揉了把脸,“我已经连夜把全国最权威的脑科专家都集中到我这里来了。沈婉,你放心,我们绝对尽全力!”

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他已经避开到一边去讲电话了。

沈婉木木地看着自己手中捏着的容若的电话。

那熟悉的手感还在,而那人……

她的泪一颗一颗地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过去。

一拨又一拨的医学专家来了。

容若被推进了手术室里。

沈婉扶住自己的手臂,在手术室外无助地等候着。

阳光已经渐渐地洒满整条走廊。

医院里人声渐渐多了起来。

沈婉却在角落里缩成了一团。

这里,是跟死亡最接近的角落吗?

为什么,她感觉到的,却是那般的寒冷?

她整个人无法自控地跪在了地上。

求求老天,再救容若一次吧。

她泪流满脸地祈祷着。

不管她沈婉,会变成什么样,求你,老天,一定要让容若活下来。

哪怕是,要她跟他分开。

要她去死,都好,都可以!

只有他活着,活着,好好活着!

她哭泣出了声。

走廊外响起了焦急的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近了。

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走廊的尽头。

他们一路狂奔,直到看见了跪着的沈婉的小小身影,两人脚步同时停住了。

纳兰宣咆哮着:“你这个女人,你怎么还在这里!”

纤紫哭叫着冲了过去,她狠狠地打着沈婉的巴掌:“我就知道,我儿子跟你在一起,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你为什么不肯放过他,为什么!你这个灾星!丧门星!”

沈婉被她一巴掌扇了过去,整个人都摔在了角落里。

她泪流满面,只能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她双眸失神,声音微弱,听在纳兰宣耳里,却更加令他火冒三丈。

“我们作为容若的家人,已经来了!你可以滚了!”他厉声大喝了一声。

慕初赶在了两人之后。

他从机场把两老给接了回来,一路就被问得个够呛。

看见了这副场景,连忙上前来劝:“她也还受着伤……”

“如果不是为了救她,容若就不会现在这样了!”纤紫大哭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啊!”

纳兰宣凶了一句:“闭嘴!”

纤紫才不再哭号。

“儿子肯定会活得好好的!”他咬牙道,“把你的哭丧号给我收起来了!”

纤紫才连忙擦干净眼泪:“我,我不哭了。儿子会平安出来的,我不哭……”

只是,眼泪擦了又流,流了又擦。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这每一个孩子,都是她当母亲心头的一块肉啊!

纳兰宣脸色铁青。

他看向了慕初:“让这个女人滚。我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了。”

慕初有些为难:“伯父……”

沈婉却出声了:“世伯,我不让您难受。我就在旁边等着。你不想见我,你在,我就消失,行不行?但是,我得亲眼看着容若从里面平安出来……”

“不必了。”他冷冷得道,“你知道他是为你受这么重的伤就好了。你是我们纳兰家的丧门星,我们高攀不起你,你就饶了我儿子吧,如果你真为他好,就能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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