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放说行了,你们别吵了,都吵了俩小时了你们不累我听着都累。大师兄其实我也很不明白,张放都说给你听了,就算是手术了治不好,也不会让情况恶化,这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大长老就摆摆手说小放,这里面有些事情你不懂,你的内功没达到那个地步。如果动了刀,那就是伤了元气,元气一伤要修养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且师父的年纪这么大了,如果伤了元气以后就没办法和别人动手了。
他说完张放就问了,大长老你觉得师父以后还会跟人动手吗?他老人家年纪也大了,就算真有什么事儿也不应该让他出手,咱们还解决不了吗?你也知道师父近十年都几乎没和人动过手,只要日月门还有一个人在,就不会让师父出手,如果师父真的出手,那也就意味着日月门已经不存在了。
大长老还想说什么,但这时候张放就摆摆手说算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赵天宇你去跟那些专家联系一样,让他们准备准备手术的事情。师父年纪已经这么大了,说句不好听的,他老人家还能活多少年?难道说像张三丰一样活二百多岁?等手术好了,就让师父安享晚年吧,他喜欢在日月门隐居就隐居,不喜欢就让赵天宇在海外给他找一个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的地方,那样对身体也好。
几乎是不容别人分说的,张放就直接下了决定,他是掌门啊既然他都发话了,那大长老他们那一群保守派还能说什么?也就只能叹一口气,说好吧,那小宇你去跟那些专家说吧,需要什么,你就跟我们说,我们一定把最好的全都准备出来。
我就点点头说行,后来这帮专家和日月门大部分的人都走了,我和张放大长老三个人一直坐在原地没动地方,我是在等张放和大长老一起出去,至于大长老和张放在等什么,那我就不知道了。
等人全都走了之后,大长老就叹了口气,他说小放,小宇,你俩也别怪我太保守,我真的是有点担心师父。张放就点点头说他都懂,大长老也是好心,只是不明白大长老担心的是什么。
“与其问我担心的是什么,倒不如问我在怀念什么,我怀念的,是曾经在南京的那段日子。我是师父的第一个徒弟,那时候武馆还没有现在的规模,师父也不是当年的武学泰斗,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年人。我呢?那时候才刚刚十几岁,懵懵懂懂的年纪,怀揣着梦想找到师父求学,那段时间的日子虽然平淡,可仍然是我这一生最怀念的。”
说着,大长老又叹了口气,然后靠在了椅子背上。
“我永远都忘不了师父当年的模样,鬼子进城的时候,师父带着我们一群师兄弟迎敌,碰上了鬼子的一个中队,师父自己就干掉了七八个鬼子。鬼子有枪,师父是赤手空拳,但他们的枪在师父眼里就连烧火棍都不如,你能想象到吗?一拳,把人的心脏都给震碎了,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大长老好像是在那自言自语呢,一个劲的呢喃着什么,我也用心听了,但我越听越感觉不对劲。前段时间也是无聊了,看了一步抗日神剧,那里面手撕鬼子啥的,咋感觉跟大长老形容当年的老头子差不多呢?
但是大长老说的很认真,我也没法打扰他啊,就在那一直听。他给老头子形容的,就好像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抗战几年来刺杀了鬼子多少将领,完成了多少多少次任务,甚至老头子的卧房里到现在还有一枚青天白日勋章,这是我们从来都不知道的。
最后大长老说了,其实我就是怀念当时的师父,只是自从战争结束之后,师父除了训练门人之外就很少出手了。有时候师父也会跟我讲,说我现在的身手已经超过他当年了,但我很明白我跟师父还是有差距的,可能终其一生都没法达到他的巅峰。我们当中最有天赋的,七师弟,只有他可能超过师父,可惜他在战争后期为了救人,被步枪子弹从胸膛穿过去,死了。
大长老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说其实这么多年以来,我真的很想让师父再全力出手一次,让我们看看自身跟他老人家的差距。不单单是我,其实我们这些长老都是一样,只是做完这次手术之后,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不过这也没什么,师父就是师父,就算他不能出手了,他还是师父,是我们永远超越不了的存在。
大长老说的这个煽情啊,给我听的鼻子都有点发酸了,我也终于明白了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是什么。对于日月门这些练功有点练魔怔了的长老,一辈子最大的想法就是能够在武学的造诣上登峰造极,可现在习武的人是越来越少,曾经的百家争鸣现在也都失传了,再加上文革的时候打倒牛鬼蛇神又打没了不少,现在唯一能当成标杆的也就是老头子。
只是这个标杆,现在也要倒了,老头子倒了以后大长老他们拿什么当标杆?没有了对比,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他们的功夫到底练到了什么程度,估计到最后都是个迷。
反正那天大长老跟我们聊的挺多,几乎都是曾经老头子的那些事儿,后来他慢悠悠的站起来,跟我俩说小放,小宇啊,我们毕竟是老了,这个世界是你们的。所以我们有些私心,也有些钻牛角尖,你别怪我们,打心眼里我们其实也是不相信那些洋鬼子的,这么多年来,国家和民族被那些洋鬼子欺负的太惨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也是师父一直以来教导我们的话,现在这句话我也转达给你们,夷人亡我之心不死,与虎谋皮,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我真的没太明白大长老对我说这个话的意思,但我还是点点头,跟他说您放心,我知道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