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琪:“不清楚”
说得很干脆。
叶隐:“那家伙潜进办公室难道是想做些什么”
陆琪:“做,什么?”
叶隐:“比如说收集据之类的”
陆琪:“…………”
叶隐:“桥本是教导主任的儿子。只有自己的父亲被抓了,不是会怀恨在心吗?”
陆琪:“这倒是能作为动机来考虑”
李阳:“等一下啊。桥本,是说的篮球部的那个桥本吗?”
叶隐:“就是前两天在黑板上写字的那个桥本。他说让时田过来”
李阳:“为什么?”
叶隐:“虽然不清楚,可能是记恨在心”
陆琪:“不知道安娜:是不是平安。”
陆琪看了看安娜所留下的一整套望远镜设备。
安娜的安危确实让人担心。
估计是在这里袭击了她,然后强硬地把她拖进了校舍里。
既然把安娜作为人质,也就是说,桥本的目的是冲着理事長咯?
李阳:“所以,我不是说看到幽灵了吗!”
叶隐:“啊,抱歉。”
桥本戴着那个只露出眼睛的帽子,潜入了教学楼叶隐:“是不是应该联系专业人士呢。”
让人心烦的就是这点。
陆琪:“照那个样子看,好像真的会对纪子老师不利呢。”
叶隐:“我也这么认为”
陆琪:“当然,这种劫持人,占领着整个学校的事件,已经是非常严重的了,如果这件事仅凭我们充当一下外行人侦探就可以解决,那就真是太可笑了。”
叶隐:“是这样?”
陆琪自从小千那件事后,便变得谨慎多了,少了那种爱出风头的感觉。
叶隐:“你认为那家伙想和时田说话是为什么?”
陆琪:“我所弄不懂的就是这一点”
陆琪眯起双眼。
陆琪:“若犯人的要求要理事長自首的话。那么即便交涉对象是专业人士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他却说不准通知。
叶隐:“到时田来为止,我想静观其变才是上策,不过我也不赞成不与人联系而就这样拖着下去”
陆琪:“…………”
怎么办。
他说若通知了便要动手。
当然也很可能是虚张声势。
但安娜与纪子老师真被出事的了话,又该怎么办?
李阳:“那,那不是很不秒?我的纪子老师可是会出事的啊!?”
真要是出事,叶隐也无法担得起责任了。
怎么办。
到底应不应该?
可以吗?
要按下电话的手指,停了下来。
安娜很可能就这样出事。
叶隐很清楚,这种凶恶犯罪,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很恰当。
桥本只有一个人。
武器也只有一把。
若与专业人士把事情说清楚的话,很可能在不惊动犯人的情况下接近教学楼,在不一会工夫间就把人质解救出来。
叶隐被令人头痛的压迫感所缠绕。
安娜那总是眉头不展的脸颊。
真没想到,会和她一起共进晚餐。
好像是有什么理由所以在讨厌着自已吧。
经过叶隐再一次的思考,得出的结果是――。
叶隐紧咬着下唇,说道。
“总之,还是先等时田来吧”
抬头望向教学楼。
陆琪看了看叶隐的脸色说。
“我也认为应该先等阿雪来,叶隐同学。”
这淡定而且温柔的声音,似乎分担了一些我的不安。
……。
时田:“原来如此,桥本是说我让他蒙羞了?”
几十分钟后,时田坐着出租车赶到了。
叶隐:“你有想到些什么吗?”
时田:“我只是说了若他再做让安娜:难过的事的话,我就稍微教训他一下之类的话”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时田也依旧带着淡淡的笑容。
时田:“接下来,我已经来了,他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吗。”
陆琪:“他只说了让你和他说话”
教学楼内,没有一间房间有灯光。
办公室也依旧是一片沉默。
陆琪:“那边是办公室吧?”
叶隐望向陆琪所指的方向的窗户。
虽然室内一片黑暗,可还是隐约露出一丝丝亮光估计是手电筒之类的光吧。
叶隐:“就是说,他现在还是在那间房间里吗”
陆琪:“那这样的话,那间应该不是办公室啊”
李阳:“那个,不是我们的社团教室吗?”
叶隐:“化学准备室吗?啊,确实,就是那。”
陆琪:“是从办公室里,移动到了那吗?”
叶隐:“为什么呢?”
陆琪:“是不是认为在狭小点的房间里,更方便管理人呢。”
叶隐:“化学准备室的旁边是药剂室。那里是没有窗户的暗房,也完全不需要担心对方有机会逃跑。”
时田也点着头。
时田:“是啊。犯人应该想尽可能的将她们留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关在那种暗室的话,也能限制他们的自由。”
陆琪好像要征求同意一样说道。
陆琪:“总之,先朝那个窗口挥下手吧”
时田:“声音太大的话,估计会打草惊蛇。”
陆琪:“恩,也有可能会给附近的人家所听到”
叶隐:“也不能让他们去叫人啊”
虽说周边的全都是些公共设施,没什么民宅,但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陆琪:“说到叫人的话,学校的方面发觉异常的可能性呢?”
叶隐:“不会的,沙鸥为是不会亲自过来巡逻的。保险也应该事先被纪子老师所解除了。怎么看都只会是认为是老师加班到很晚而已吧?”
陆琪:“即使是这样的话,太晚话,也还是会被觉得可疑的。”
时田:“原来如此。也应该考虑到犯人有时间限制。”
一边像是佩服地嘟囔着的同时,时田向窗户那边挥了挥手。
但是,化学准备室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
时田:“奇怪呢,从那边应该是可以看到这里的”
叶隐:“嗯,因为外面这边要亮得多”
陆琪:“就是,呢。”
一时之间,也毫无办法。
李阳:“真的假的啊,我可要冲进去了啊。?”
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叶隐:“嗯?”
往电子音响起的方向看去,只见时田拿出了手机。陆琪:“是犯人吗?”
时田:“可能吧。但是我不记得我有告诉过桥本我的号码”
叶隐:“会不会是从安娜那问出来的”
时田:“有这可能”
时田把电话放到耳边。
时田:“喂,是桥本……?”
“是的,来晚真是对不起……恩……安娜:她没事吧?”
电话里,时不时还听到桥本的叫骂声。
时田:“嗯,这真是太感谢了……”
像平时一样,时田镇定地,深深地点了点头。
经过几番的交谈,时田作了最后的结束语。
时田:“总之我知道了”
橋本“『我还会联系你的!别想跑!』”
格外大声的吼声,通过时田的手机传了过来,然后通话结束了。
叶隐:“怎么说?”
时田微微低下了头。
时田:“总之是先向我抱怨的感觉吧”
她摇了摇头。
时田:“不要走进教学楼,不准联系警察。就是强调了这两点”
叶隐:“桥本的目的是什么?”
“我下面就说”
时田小声笑了下。
时田:“我想起来了呢,陆琪”
陆琪:“恩”
叶隐:“怎么了?”
陆琪:“在之前的学校里,也有过这样类似要劳烦人的事件发生吧?”
陆琪:“是一个女生被她的男朋友甩了。于是那个女生便把男生当成人质,囚禁在了教室里”
陆琪:“老师们不管怎么进行说服也没用。正是准备找人来的时候,这个时候阿时田:充当了谈判的角色”
叶隐:“然后就轻松解决了吗”
时田:“才不是轻松解决的。还差点就被杀了呢”陆琪:“确实……”
叶隐:“为什么?”
时田:“她的那个男朋友,偏偏喜欢的那个人就正好是我啊”
叶隐:“那还真是修罗场啊。对那个女生来说你就是情敌啊”
但是在这么不利的条件下,竟然还能说服对方。
时田:“我们回到正题上吧。在再一次和桥本接触之前,我有件事情想拜托叶隐君你”
叶隐:“什么事?”
不祥的预感。
时田:“尽可能的多找些人,将学校整个封锁”
叶隐:“喂喂,不会是。”
时田:“恩,尽可能的话,找那方面人会比较好”让自已去找叶家那些人过来吗!?
陆琪:“我也认为有必要做到不让犯人逃跑”
叶隐:“连陆琪你也。”
陆琪:“若想把学校的所有进出口都封锁住的话,我们这几个人完全不够”
确实,不光只有大门,从一楼教室的任意窗户都可以逃出来。
时田:“用稍微那方面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从事件发生起的三十分钟左右,是被称为“愤怒阶段”的一个最危险的状态”
叶隐:“怎么讲?”
时田:“犯人和人质都处于亢奋的状态下,是无论谁都无从下手的一种状态”
时田:“犯人为了完全控制住,会采取暴力行动,而且会对走近的人不问是非地进行攻击。”
叶隐:“这个是相当糟糕的状况,这一点我明白了。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时田:“在这一阶段,就应该构筑起对人的包围网。然后再用交涉来解决问题.”
叶隐:“但是这样不会刺激到犯人吗?”
时田:“当然会。若聚集来的都是群吓人的人,就更会有效.”
叶隐:“那这是为什么?怎么能做像这种恶作剧一样来刺激桥本的事情,现在不是正要去和他进行交涉吗?”
这一瞬间,时田死死地盯着我看。
时田:“正是因为从现在开始要与敌人进行交涉,所以才需要向对方施加压力”
在时田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少见的愤怒。
恐怕是因为自己的妹妹危机中而感受到的愤怒。
时田:“就刚才和他说话的感觉来看,桥本已经是被逼急了。即便是现在也有随时杀害安娜:的可能性”
时田:“对于这样的凶恶犯人,你真觉得单凭一张嘴就可以解决问题了吗?”
Y叶隐只有选择沉默。
时田:“你知道那些被称谈判专家的人,如何才能做到与疯狂的人处在平等的位置来进行谈判吗?”
叶隐:“那是因为,他们接受了谈判术的那些特殊训练之类的。”
时田只是肯定地点了下头,然后立刻提高了嗓门。时田:“因为作为大前提,在谈判专家的身后有一群可以进行紧急出动的人。”
时田:“正是因为握有强行突入这么一个王牌在手,对方才不会轻易打出自己这边动手的王牌”
这样说来,确实是这样。
时田:“那么现在是什么情况?虽然目前犯人是将自己封闭在化学教室里,但随时都有可能杀害了人质逃跑吧?在这种状况下,你认为有可能和犯人好好地进行交涉吗?”
叶隐:“我知道了。必须要有压制力”
时田:“语言确实是武器。不过,终究还是需要有暴力作为后盾才行”
她略显悲伤地说道。
恐怕,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于是我打了电话给权三取得联络。
叶隐:“夜恐怕会很长啊”
不到一小时,叶家的年轻部下便聚集在了学校附近。
堀部:“呀,很少见的,少主你亲自来指挥我们呢”
叶隐:“真是抱歉了”
堀部:“没事没事,为了少主,我们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和叶虎取得联系。
没有办法只能打电话给堀部,不过之后不知道会被叶虎怎么想。
堀部:“哦,就到刚才,我们已经完成学校的包围了。虽然也曾因为做将人家里围起来过。不过围学校,这还是第一次呢”
堀部咧着恶魔一样的嘴大笑。
这样一来,应该是连蚂蚁都跑不出去了。
堀部:“还有,就是那个咯。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是吧?”
叶隐:“是的。可以的话最好极力避免太招摇。”堀部:“我清楚了。要是有人过来,我们会让他们闭嘴的。这方面我们还是很在行的”
即便是路人,也不会有人想这些事情有关系的。
叶隐:“不管怎么说,实在是太感谢了”
堀部:“没什么,只要回头给弟兄们点烟酒费就行了”
看来消耗的钱不会少。
他们会帮忙,也绝对不会是因为什么正义感。
堀部“那,之后就随便你驱使了。正好手头,也没什么要做的事”
堀部一边奸笑着,一边坐上大奔走开了。
李阳:“喂喂,叶隐:,他们是什么人啊?”
叶隐:“爸爸的熟人,是群不太上道的人”
李阳:“我对你真是刮目相看了。”
叶隐:“不知道你是哪方面的意思,但这事你还是当作没看见的好”
李阳:“我清楚。我也不想出事情。”
桥本还没打来电话。
陆琪:“我回来了”
陆琪刚才离开了学校一会。
叶隐:“对了,你刚才说去拿道具的,都拿了些什么回来?”
陆琪:“前几天在秋叶原的电器商店那边买到的东西……”
边说着,陆琪取出了一个类似小型收音机状的物品。
陆琪:“把这个装在手机上,不用手拿就可以进行双向会话了”
叶隐:“哦,就像电话会议那样的东西”
时田:“这个是准备接在我的手机上吗?”
时田稍有疑问地说。
陆琪:“我也想听听犯人的声音”
时田:“……原来如此”
陆琪:“当然了,交涉方面全权交给阿时田:你。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时田:“哦……”
时田好像有点不能接受。
陆琪:“阿时田:以前不是也说过么?交涉这种事一般都是以团队来进行的”
时田:“纽约的话确实是这样”
陆琪:“必要的是交涉者,辅助者,记录员,还有个是什么来着?”
时田:“还有就是指挥和打杂。不过,就算是大一些的辅助和指导这两个有时也不会单独派遣”
陆琪:“那这样的话,这里不正好就是四个人吗?”
时田一边思考着,一边揉着眉头。
时田:“感觉会让我分心啊。不过,我知道了,大家一起干吧”
叶隐:“那些人都是分别要做什么的?”
时田:“就如字面意思。交涉者负责实际上与犯人的交涉。记录员则负责记录情况。指挥官做决策。重要的是,互相不要越权行事”
叶隐:“也就是说,交涉者不能做决策,指挥官不能进行交涉?”
时田:“这样做的话,就可以保证客观性了。有时候可能随着交涉的进行,交涉者对犯人投入了太多的感情因素,最后认同了对方提出的有利条件。”
叶隐:“这个时候决定权在其他人那里的话,就可以避免失误了?”
时田:“另外将指挥和交涉这一环节分开,也可以增加一种战术。在这之前,我为了接近那个叫做西条的人,不也让你做了一会黑脸吗”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可以接受。
叶隐:“『其实我是想帮助西条你的,可是那个叫叶隐的坏人却始终不肯点头,我该怎么办呢,西条』是那种感觉?”
时田:“我擅自利用了你,真是抱歉”
叶隐:“大体上我懂了。那现在我们怎么分配职务。”
叶隐环视了众人一遍。
总之时田担当交涉者是肯定的了。
叶隐:“我来做指挥的话可能会比较好吧”
时田:“嗯,你很冷静。总是以利害关系来采取行动”
虽然好像说的自己什么都知道,但实际上确实是这样。
时田:“具体点来说,如果犯人要求要抽烟的话”
叶隐:“嗯”
时田:“这个时候我一定会向你取得确认。然后由你来进行判断做出决定”
叶隐:“我要是说不能给他烟的话,你也一定会做出反对的吧?”
时田:“可能吧。总之我们先要做到自己人之间不会吵起来”
在职责分担之后,这样的摩擦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叶隐:“那陆琪就是记录员了”
陆琪:“我明白了”
时田:“可以的话最好准备个笔记。希望能记录下我和犯人的对话。这样阅读文字的话,就可以相对冷静地把握状况了”
李阳:“虽然清楚了,但还是想问下,我是打杂的?”
时田:“虽然听上去不怎么样,不过这可是个很重要的角色啊”
李阳:“啊?”
时田:“比如说犯人要求夜宵要吃便当的话,就是由你去买来”
李阳:“嗯,这个我明白了,之后?”
时田:“如果这个便当没热一下就给他买来,犯人就会不高兴的对吧?”
李阳:“我明白了!”
李阳:绷紧了表情。
叶隐:“那我们开始准备吧”
把电话会议的机器装在时田的手机上。
陆琪从怀中掏出了笔记本和笔。
时田:“剩下的……就只有等待了”
没错剩下的,就是等桥本的电话了。
过了不久,时田的手机又再度大声响起。
…………。
时田掌握犯罪交涉术这一本基,是在她还小的时候。
时田的母亲在过去,是个非常有名气的艺术家。时常会受到志愿者团体和一些与暴力有关的邀请,要去某些地方进行工作。当时还小的时田在外等候母亲出来的时间中,也渐渐对于被强制关押在那堵高墙之后的人们,产生了兴趣。
母亲从拘留所出来后,时田问了许许多多关于犯人的事情,在那之后时田的心情便更加不能自已。一直都在说着不能做坏事的大人们,却自己做了那些坏事。
这些被称为犯最者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自己变得越来越想知道。为什么这样去行动,到底是什么逼迫得这些人去这样做的。
孩子那种毫无邪念、毫无顾虑的兴趣,给母亲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时田也曾有想过跟随着母亲偷偷溜进工作的地方过,但是越是遭到反对,自己就越是变得在意起来。因为孩子不被允许接触到的黑暗,就在眼前的地方。。
然而即便是这样,时田也还是接触到了。从那里收到了一封信,是寄给去做过访问工作的母亲的。虽然有恳求母亲让自己读一读信里的内容,但是拥有良知的母亲不让孩子看到里面的内容。
但是,聪明的少女虽然没有看到信件的内容,但却把那个人的姓名记忆住了。时机终于来临,那个人被假释的时候,这封信变成了时田到访保护观察所的借口。
以前,你有给我母亲写过信吧?
愿望终于达成了,时田终于能与曾经的人见到面了。但当时母亲已经去世了,时田也是住在孤儿院里。在孤儿院中,精神上较为封闭的少年少女很多,但时田却是个很活跃的例外。她很积极地和周围的人说话,借此来了解他人的心理。估计这是对被父亲所抛弃、母亲也已去世的自己的一种安慰吧。也许是为了通过了解那些与自己有着相近遭遇的孩子们的过去来了解自己的缘故吧。
与有着前科的人见面的时田,完全没有感到恐惧。经常从母亲那里听到那些人的故事,再加上,已经是变得孤单一人的时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