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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胖子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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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斥巨资买下迦勒底,戈尔德鲁夫穆吉克就觉得自己倒霉透顶:本以为散尽家产能保住那据说拯救了人理的机构,没想只收获了几个幸存者;曾打算将之重塑辉煌并让家族威名远扬,现在却连穆吉克家族是否还有活人都没把握;哪怕当上了迦勒底局长,也因为有些盛气凌人的说话方式得罪了藤丸立香等人,基本被视作有名无实的吉祥物...若非得知整个泛人类史已被清除,活下的人类屈指可数,他都要怀疑自己是否被某个分家或竞争对手给下了诅咒。

自怨自艾换不来同情,痛苦流涕更非解决问题的方式,新所长也唯有在这魔力匮乏的世界做些力所能及之事,以便己方返回型月世界(如果有的话)时不至于劣势重重。不过穆吉克老兄很快发现,自己当年所受的教育,居然在当下起到了非同一般的作用。

不慌不忙端起酒杯,将杯口凑到面前轻柔地嗅了嗅,细看起来还有几分英气的金发男子满意地点点头。在桌对面美人注视下,戈尔德鲁夫动作优雅抿了一小口,随即闭上双眼细细回味着。

色泽清亮晶莹,金黄中泛着浅绿;香气精细而淡雅,还透出阵阵刺激性辣味;口味纯洁雅致,令人回味无穷。回忆着杜尔曾经传授给自己的知识,戈尔德鲁夫在胡德注视下睁开双眼,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道:“这应该是勃艮第产区的葡萄酒,最适合佐餐生蚝。”

“呵呵,先生果然眼光不凡,看来真如自述那般在异世界也是位高权重之人呢~”双腿交叠换了个坐姿,皇家势力的对外交涉官尽显女性成熟风情,但言语间可一点情欲的念头都没有。“不知先生这段时间刻意结交我们,又有何目的?该不会…是想找皇家某位女性,来次贵族式的浪漫邂逅吧~”

倘若是过去的戈尔德鲁夫,很可能在胡德此等魅力前被迷得神魂颠倒;不过在经历了高扬斯卡娅的利用及抛弃后,有所成长的某人虽仍有许多小毛病,但已不至于看到个古典美人就连自己姓啥都忘记了。暗道一声来得好,穆吉克先生放下酒杯清了清嗓子,借机把出发前想好的说辞再复习了一遍,他很清楚如果答复不能令对方满意,那么非但自己多少辛劳皆付诸东流,甚至可能被一顿痛揍后丢进海里以那个小个子女王的脾性,她绝对敢这么做。“其实…我希望能与胡德小姐,以及您身后的陛下,进行某种技术与资源方面的交换。”

单手托腮歪着头,上下打量所长先生的战巡舰娘沉思片刻,故作不解地摊手道:“如果穆吉克卿你代表的是迦勒底,那应该跟指挥官商讨此事才更合理,毕竟皇家现在宣誓效忠于王志先生,没有他的批准我们”

事先从各个渠道打探过镇守府现状,对方会有此一说早在戈尔德鲁夫预料之中,但他所求的乃是利益最大化,而非无关痛痒的官腔。“胡德女士,您难道不觉得我一旦去找王志先生…那么皇家方面获得的利益就会少许多吗?”

仿佛没料到对方会语出惊人,一向处变不惊的胡德都不免为之发愣,戈尔德鲁夫见状呵呵两声,继续品味起杯中难得的陈酿。他明白,自己赌对了。

因为魔力匮乏,穆吉克先生并未开启侦测魔术,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角落花瓶中隐藏的摄像机拍得一清二楚,并呈现在觐见之间的三女面前。“本王讨厌这个胖子,他以为自己是谁啊!”看着某人志在必得的嘴脸,体型娇小的伊丽莎白两眼一瞪,恶狠狠抓起块巧克力往樱桃小嘴丢去。“居然敢跟皇家讨价还价,他还真以为自己掌握的那些戏法价值连城?”

望着姊妹上蹿下跳像个生气的孩童,将求救目光投向在场第三人,厌战却发现对方放下红茶仰头张望,好似天花板上挂着世界名画似得。知道这家伙懒得担责,性格严肃的金发萝莉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苦口婆心劝诫起有些上头的女王。“陛下,如果是证实安全可靠的异世界技术,确实有与其做交易的价值。要不...先问问他想要什么吧~”

虽说反感戈尔德鲁夫的嘴脸,但伊丽莎白也知道姊妹所言不无道理。从皇家角度出发,如果迦勒底方面与皇家进行合作,那么对方许诺的技术就能被其独占;而倘若他们退而求其次寻求王志的支援,那么利益就将由镇守府嫡系、重樱、皇家、白鹰几家分配---不论能得几成,肯定不如独占。

为了终结那场由幻想乡牵头,波及了无数幻想世界的大战,王志正加快统合各舰娘势力的步骤,他准备一劳永逸解决这个世界的隐患,并率领大海的妖精们前往更加广袤的舞台。所以皇家必须竭尽所能提高自身实力,才能在将来那庞大的舰娘联合军里占据更高的地位---这不但意味着更高的幸存率,更意味着战后的利益分配比例。

把积攒的怨气发泄完毕,整理着歪掉皇冠的金毛萝莉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而在屏幕上,装作思考其实是等待指示的胡德也顺着对方话头接了下去。“那不知穆吉克卿,想要从已经式微的皇家得到什么呢?丑话说在前头,没有指挥官的许可,即使阁下开出再优渥的报酬,皇家也不会派人前往异世界进行武力支援哟~”

既然做了功课,戈尔德鲁夫对此自是早有预料,胖乎乎的男子无声地笑了笑,随即伸手入怀掏出一样东西。“我不求贵方提供一兵一卒,只需要给我...十个这样的魔力源,我就将穆吉克家族的炼金术技巧悉数告知,保证没有任何隐瞒与作伪。如果贵方不信任,我甚至可以签订灵魂誓约---你们就把那当成是赌上灵魂的合同好了。”

情不自禁用手揉了揉双眼,厌战再三确认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在戈尔德鲁夫开口前,她也曾设想过对方会提出何种要求:在大多数世界畅通无阻的黄金;能将普通人变成舰娘的转化仪式;实验舰相关的人体数据;甚至色胆包天让胡德陪他一晚,战列舰娘都脑补过。但她唯独没考虑到,对方所求居然是在她们眼中并不怎么看重的资源。“深海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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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与镇守府间设置有传送门,但戈尔德鲁夫还是选择乘坐小艇返回洪都。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的所作所为被王志知晓,毕竟瞒着本人与其手下接触,很容易有理说不清;另一方面,他已经好久没享受这种驾驶载具在无边无垠场所狂飙的快感了。

呼啸的海风裹挟着淡淡咸味,刮在脸上阵阵生疼,但男子却不以为意,甚至满脸堆笑发出了兴奋的吼声。“哇哈哈,我可是‘不死鸟’戈尔德鲁夫。甭管多大的困难,我都不会屈服的!”

对风驰电掣的快艇来说,皇家大本营与洪都之间的距离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才刚刚过了把瘾,目的地就已清晰可见。将快艇停在了舰娘专用码头旁的泊位,相貌老成的金发青年小心翼翼拎起驾驶座旁的手提箱,一路小跑朝豪宅跑去。

耐着性子接受了堡垒的检查,总算进入综合楼的新所长刚想返回自己的房间,却听见背后有人在呼唤自己。

“穆吉克氏吗,总算找到你了。”依旧戴着全覆式金色头盔,把自己打扮得像个机器人的阿维斯布隆挥着手,身边则是双臂交叠自然下垂的贝尔法斯特。“王志先生召集大伙开会,就差你没通知到了,快走吧!”

‘罪证’就在手中,只是有点小聪明的某人当然不愿大大咧咧拎着它到处跑,但在显然有要事相商的当下,公然表示拒绝只会更激起别人的怀疑。无计可施的戈尔德鲁夫唯有咧咧嘴跟上二人,同时心中祈祷王志足够粗心大意。

不消片刻抵达了提督办公室,所长先生发现除了迦勒底众成员外,还有一位不认识的年轻女性。尽管背后没有名为‘舰装’的机械武器,但她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力量,依旧让穆吉克先生心生警惕---她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楚楚可怜。

目送离去的银发女仆将门带上,王志这才干咳两声放下手中报告。“麻烦你了,新岛真小姐。”“不客气,守护者大人。”低头回了个礼,环顾房间里或坐或站、神情各异的迦勒底成员们,褐发女性稍稍顿了下,这才樱唇微分道:“在大约半个月前,我们与型月英灵座的联系中断了。”

原本安静的房间,很快因这条消息沸腾起来:玛修双目圆睁,张开的手掌捂住嘴巴;福尔摩斯面色铁青,嘴边的烟斗不慎被其掰成两截;正与小号自己窃窃私语的达芬奇,则开始用力拍打耳朵,似乎怀疑听觉系统出现了故障。即便那几位对异世界一无所知,还以为自己是在型月世界某个秘境的工作人员们,也纷纷意识到不对劲开始交头接耳。

脑袋嗡嗡作响,穆吉克先生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作为古老魔术家族的族长,早就对从者召唤心生向往的他,深知所谓的联系中断,绝非书信不通那么简单的事,而是关系到己方在异闻带战斗成败的大事。

型月世界里,除了代表创造与毁灭的抑制力,权能几近于神的‘真祖’、‘兽’、‘魔法师’,高端战力首推由召唤仪式从英灵座召唤,并赋予躯体的从者。大多数情况下,不便进入凡世的英灵都会用这种马甲行动,哪怕战死,他们也只会回归英灵座。

虽说被高扬斯卡娅算计,甚至差点连命都搭上,但戈尔德鲁夫毕竟不是凡夫俗子,而是真正的魔术师。在异闻带俄罗斯的恶战中,人手不足被迫上阵的所长先生耗尽魔力,破罐子破摔再次使用了之前被王志说是‘鸩酒’的深海核心。或许是傻人自带幸运光环,也可能单纯是命硬,靠着抽取能量并在体内转化为魔力,资质平庸的他愣是使出了好几记绝招,掩护众人撤回虚数潜航艇。而靠着王志临走前随性留下的些许力量,他硬是净化了体内积聚的污染,没有沦为深渊的奴仆。

始终对‘命运’之说嗤之以鼻,所长先生坚信迦勒底之所以会败,纯粹是没有多召唤几个英灵当从者。所以自打来到洪都,某人就苦心积虑想搞点深海核心。于公,这是给藤丸立香进行召唤提供能源;于私,这是他大显身手的底牌。所以他这些天有空就往‘伊甸’跑,甚至开动自己不怎么灵动的脑瓜,构思要如何不惊动王志拿到核心---上一次幸存,让穆吉克老兄产生了‘迷之自信’,他觉得再来一次也无妨。

但现在与英灵座联系中断,意味着藤丸立香纵使痊愈,也召唤不到从者;皇家之前的态度则证明,王志无意派遣舰娘进入型月世界去浑水。一来二去,所长先生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起点:只不过这回,情况要更加恶劣。

可恶,我最近怎么这么倒霉!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戈尔德鲁夫这才回过神,胖乎乎的男人抬头四顾,才发现房内众人早就走了个干净,也就剩下提督与亚从者,正低声进行着交流。

“连...王志先生你都没办法吗?”“饶了我吧,打架也就算了,哄女孩高兴真不是我熟悉的领域。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女人,哪个是我用甜言蜜语哄到手的?”“...那继续用体罚可以吗?”“事情要掌握个度,一味体罚很容易激起逆反情绪。她现在肉身精神都很脆弱,我怕再弄个一两回她会崩溃,到时可就---哟,你好啊~”发现金发男两眼发直正注视着自己,王志抽空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刚才的消息想必对你打击很大吧。想开点,起码那个世界没崩溃,证明盖亚与阿赖耶平安无事,她们多半正指挥英灵们全力解除穿越者军团设下的禁锢呢。”

想想满天神魔打架的画面,所长先生身上的肥肉不禁抖了抖,反正自己解决不了那种层面的冲突,干脆让能解决的大人物去烦恼吧。悄悄用脚尖把手提箱往沙发后面顶了顶,想起刚刚二人的对话,戈尔德鲁夫不禁有些好奇。“你们说的是啥?”

“嗯...我们其实在谈论咕哒子的治疗方案。”觉得多咨询个人亦无不可,王志半开玩笑问道:“如果一个女孩被人骂得失去了信心,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重振旗鼓吗?”

提督只是随口一问,但所长先生却认真思考了起来。“能和我说得更详细点吗?单单这点情报我不好下判断。”见王志一脸‘你不是她战友’的表情,他无奈地摊开双手道:“之前战斗时我光顾着怎么施法和活下去,没注意那小丫头发生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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