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王茜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惊恐。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十根白嫩精致的细细春葱,染着鲜艳颜色的指甲颤颤抖抖,好似残红滴血。
这十根手指,明明已被全部掰断,为何又完好无损?
“呼哧……呼哧……”
她的脑筋非常混乱,唯独深刻的,就是那股钻心的剧痛。而此时,忽从前方飘过来一个声音:“居然撑得住,你倒是很坚韧。”
王茜猛然抬头,赫然见到那个男人还在数步开外,脸上带着点好奇。他踩着干裂的石砖路,几步走到近前。
夕阳斜照,映得巷内如昏灯初亮,勾勒出一具修长的身体轮廓,一时虚虚幻幻。
女人的身子一抽,眼中惊恐更甚。
她执行过很多次任务,凭借出色的外表和灵活的头脑,几乎战无不胜。可这次,直接被怼到怀疑人生,不知自己是死是活。
“……”
顾也很好奇的看着她,这女人应该受过训练,在刚才那种情况下,还能咬死了不松口,可见那个主人的威慑力仅仅是问名字而已。
话说他方才施展的,正是无界幻术。
这是他最正统的一门攻击性道法,修炼从未懈怠,而随着神识的逐渐强大,对幻术的理解和掌控力也越来越高。
以前施法,像什么怪兽啊,蛇啊,虽然把人吓得一惊一乍,但有点太浮夸。
他现在更喜欢现实化一点,也开发出一些作用,就像刚才那样,即便你恢复过来,也难以相信何为真何为假。
“顾先生!”
过了好半响,王茜才艰难开口:“我们真的很有诚意,您……”
“好了,我现在倒有点兴趣了。”
顾挥了下手,道:“你带路吧。”
“是!”
女人顿时一喜,只要能把他请回去,真断了手指也没什么,反正能接上,总比主人的惩罚要好得多。
当即,她头前带路,俩人离开了小巷。
边陲的城市非常小,火洲下辖一区两县,总人口才七十多万。此等规模,再加上特殊的民族风俗,自然没什么夜生活。
俩人穿过幽暗的街道,掠过稀稀拉拉的行人,最后停在了一处较偏僻的小区院前。
“就这儿?”
“是的,您跟我来。”
王茜带着他进去,找到了一栋双层别墅,道:“主人就在里面,您请进。”
她扔下一句,就把守在门边,没有同去的意思。
顾耸了耸肩,独自推门进屋,里面的空间很大,装饰奢华。客厅里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颧骨很高,鼻子大还有点勾,面部线条十分尖锐,眼窝同样深邃。
他站起身迎接,连笑声都很阴沉:“顾先生,总算把您请来了!”
唉……
顾特愁,今儿已经第四次问了:“你又是谁?”
“你可以叫我张维,是个商人,薄有家财,只是不喜欢抛头露面。”
还好还好,丫没说什么我是谁不重要之类的屁话,否则他分分钟暴走。
“你能知道我,就不是个普通的商人。我不喜欢兜圈子,有话直说。”顾道。
“好,果然爽快!我找您来,是想请您帮个忙。”
“做什么?”
“带我去火焰山一探。”
“哦?”
他并未惊讶,道:“理由?”
“您可知道交河故城?”张维反问道。
“不太了解,正打算去。”
“呵,那交河城是车师国的国都,汉代建,唐代兴,元代衰落。那故城中有一处遗迹,就在官署附近,是一座婴儿墓群。”
“……”
顾心中一动,他之前找资料,好像看过这个东西,只是语焉不详,寥寥数句。
“这墓群在三十年前被发现,当时挖出了至少280具婴儿尸骨。墓群的来历无从考证,更无文字记载。学界也是争论纷纷,有的说瘟疫,有的说为了免遭外敌屠戮,自家父母亲手杀子。前些年还有传言,说晚上能听到婴孩哭泣的声音,当然给出了科学依据,是磁性风沙的影响。”
张维的表情忽然变得古怪,道:“我就是火洲人,自小听这些传说长大,一直非常好奇。直到不久前,我碰到一位学者,他提出一个猜想,这墓群不是瘟疫所致,而是祭祀。”
“车师国地处交通要道,文化交流丰富,道教、佛教、祆教、萨满教都曾在此传播。这些教派混杂争斗,各有一段时期被车师国的王族信赖,从而得到发展。”
“据那位学者猜想,墓群便是某个教派祭祀造成,地点就在火焰山中。”
“所以你就想去看看?”
“正是。老实说,您一来火洲,我们都知道此地不寻常,不敢冒进。我专程赶来,就是希望您能答应。”
“呵……”
顾听了,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不够,不够。”
“什么?”张维一怔。
“你的说辞不够充分,起码打动不了我。”
顾盯着对方,半调戏半嘲弄道:“还有没有什么胡编乱造,装疯卖傻的理由,再想想!”
嗬!
张维一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道:“顾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看到你的诚意,拜拜……”
顾懒得废话,起身就要走。
张维目光闪动,表情阴晴不定,他今天出来相见,已是冒了风险,但没办法,上层催的太急。
眼瞅着对方就要出门,咬着牙一拍手。
蹭蹭!
就见从别墅四周的角落里,冷不丁窜出几道人影,将顾围在当中。
…………
与此同时,嵩山。
话说佛教有十宗,三论宗、法相宗、天台宗、华严宗、禅宗、净土宗、律宗,以及密宗。这八宗为大乘佛教,另有小乘佛教二宗,为俱舍宗和成实宗。
此十宗,其实都是传入夏国后,本土化的教派,以禅宗和净土宗影响力最大。这少林寺便是禅宗祖庭,声名显赫。
像这种地方,每天都是人来人往,香火鼎盛。
今天更是如此,因为要举办一场祈福活动。夜间开始,黄昏刚至,偌大的山门外就有数不清的善男信女和外地游客,密密麻麻的拥挤上山。而其中,又有一长身女子,悠闲自在,片叶不沾。
她抬眼望了望山门,和前方隐现的一片雄伟建筑,不由轻笑两声。
(今天的身体状态,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