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邓嬷嬷背后没有人, 迎春是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迎春的问话让贤妃和贵妃二人若有所思, 是的,若只是一个邓嬷嬷, 何冤仇让她这样咬着不放?
贤妃和贵妃也盯紧了邓嬷嬷, 好像是要从邓嬷嬷的神态中看出藏在她背后的主子似的。
邓嬷嬷不愧是能将东西递到皇上面前的人,那怕是迎春一针见血的问话,也没有让她露出丝毫的异样来。
“不管三位娘娘如何想,奴婢愿意站出来巍峨周才人伸冤,只是因为周才人与奴婢有救命之恩,奴婢不愿意看周才人枉死。况且, 奴婢已经这个岁数了,也什么都看开了,仇是仇、恩是恩, 当报就报, 若是死了, 也不过是贱命一条, 死的其所罢了!”
这算是解释吗?回答了迎春不相信她这个老油条会这么单纯的为周才人卖命, 而且还隐隐的指出, 就因为她为周才人伸冤,怕是要有生命危险。
这邓嬷嬷的战斗力,果然是强啊!
“只是,听周才人所言,奴婢有一个疑惑,不知道贤妃娘娘可否为奴婢解惑?”邓嬷嬷又说道, 明显的来者不善。
“说来听听。”贤妃一点也不露怯,若平日里,一个奴仆罢了,她怎么会让一个奴仆相逼,但今日,皇上在边上看着呢,所以她必须完美的解答所有的问题。
“周才人对奴婢说过,她第一次和娘娘见面,娘娘便十分的厌恶她,后来,娘娘虽然面上不显,但依旧不喜周才人,娘娘可否告知,为何第一次见面就不喜周才人?”邓嬷嬷说道。
邓嬷嬷说的事情,迎春也想起来了。
那好像是她和贵妃、贤妃第一次以皇上后妃的身份聚在东宫的后殿,那时候,周才人和郭美人结伴来拜见她们三人,贤妃对周才人露出不喜的神色来。后来,贤妃解释说,因为家中父亲有一个姨娘,娇娇弱弱的,却让她和母亲吃了不少的亏,那姨娘行事特别的像周才人,这才让她对周才人露出几分不喜来。
那不过是个小插曲,迎春今日都还能记起来是因为贤妃脾气一直很好、与人为善,那一日却反常得对第一次见面的人不喜,这才让她记忆深刻。
邓嬷嬷连那等小事都招了出来,可见是准备充分、预谋已久,贤妃要想脱身怕是难了!
只是她和贵妃,也不知道这邓嬷嬷往她们身上烧的火有多厉害。
“不喜?”贤妃皱眉,“周才人看着长得柔柔弱弱的,但却最喜到她人宫中偶遇皇上,也怪不得别人不喜她了!至于说本宫第一次见面就对周才人不喜,太过久远又是芝麻大的小事情,本宫的记性可没有那么好。”
“拿着似是而非的证据,却以奴婢之身诬陷宫妃,邓嬷嬷怕是所图非小吧!”贤妃嘲讽的说道。
“贤妃娘娘这么喜欢以势压人吗?”邓嬷嬷也不和贤妃纠缠,说道,“贤妃娘娘既然怀疑奴婢有所图,那奴婢索性就舍了这条命证明自己无所图。”
邓嬷嬷看向皇上说道,“皇上,奴婢愿意以死证明奴婢所言非虚,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求皇上为为周才人做主,周才人处也必定有她听到的那个天大的秘密!”
说完,这邓嬷嬷脸上动作,竟是要咬舌自尽!
“拦住她!”贤妃脸色大变的赶紧阻止。
若这邓嬷嬷就这么死了,泼在她身上的污水怕是要洗不清了,而且,怕是还得担上一个逼死证人的罪名来。
皇上也赶紧让人阻拦,但邓嬷嬷的嘴中已经冒出了血沫,为首的太监迅速的将邓嬷嬷打晕、点穴!
很快,人被带下去救治了。
贤妃的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不管是谁遇着这么一个不要命也要咬你一口的奴婢,心情怕是都不会好。
而让皇上看到这么一个以死证明所说非虚的人,不知道心中对贤妃会怎么看。
众人都看见了皇上看向贤妃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贤妃张了张口,想要解释,但皇上什么都没说,让她不知从何解释。
“周才人被谋害一事由贵妃、淑妃调查,戴公公旁听。”皇上说道。
“是”迎春二人答道。
贤妃虽然理解皇上的这个决定,但心中依旧不好受。
“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听邓嬷嬷所言,周才人房中好像还有什么秘密,可要去搜一搜?”戴公公问道。
戴公公既然问了,显然这就是皇上的意思,迎春和贵妃对视一眼,说道,“理当如此!”
这时,有太监禀报,说是礼部的一位官员求见皇上,迎春三人连忙告辞,等避让到内宫中,三人才有了说话的机会。
贵妃看向贤妃,语气坚定的说道,“贤妃妹妹你放心,有我和淑妃妹妹在呢,只要不是你做的,我们二人绝不会让别人诬陷你半句。”
“那就多谢贵妃姐姐、淑妃姐姐了。”贤妃语气无奈的说道。
在戴公公的催促下,迎春和贵妃又回到了寿安宫,这时,周才人住的偏殿已经收拾出来了,贵妃看了看戴公公和迎春,说道,“让人仔细的搜一搜周才人的屋子,若有异常,立即禀报。”
看着宫人走进殿中,贵妃叹了一口气,有戴公公在,搜检的人又是内监处的,有些事情她和淑妃怕是也莫可奈何了。
东西一样样的被送到迎春、贵妃、戴公公三人面前过目,戴公公拿着周才人处的财务单子一样样的比对,合适的、在册的被送到了另一处,有些疑问、或是没有登记在册的,被单独的提出来以供再次检查。
等搜检完毕之后,便是对不明来历的东西再次检查,这次,有周才人的宫女在身边,一样样的说出没有登记在册的东西的来历。
“这一枝红宝石玉钗是几个月前才人去凤藻宫,皇后娘娘……啊不是,是崔氏,崔氏送给才人的。”宫女说道。
因为涉及到废后,才人怕惹了什么避讳,便没有登记在册。
“这一只绢花是才人从贵妃处得来的绢,才人自己制的。”
这宫中,就连人吃什么、传什么、衣服用什么料子做都是有定数的,那怕是一块布料,追根朔源都能查到源头。
东西一件件的被挑了出去,最后留在桌子上的是一个木制的小匣子,最让人怪异的是这木匣子材质只是普通的酸枝木,很简陋,但找到这个酸枝木的地方,却格外的隐蔽,一眼就能让人知道这东西对屋主人的重要性。
戴公公将木匣子打开,里面是银票,三百两左右。
但是,预感告诉众人,这木匣子不简单。
戴公公将匣子拿起来翻来覆去的仔细打量,最后,还用手量了量匣子内部的空间,又用手指量了量匣子外部的空间。
戴公公的动作太明显,让迎春等人都意识到,他这是怀疑这个木匣子里面另有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