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念点头,“当然不充分,到时候王玉梅完全有理由说她和林惜云只是闲谈事情,不承认今天的对话。”
她话音一转,“但是她们并不知道我们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在庭审的时候拿出来,就能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人在惊慌的情况下,就容易做出错误的判断,回答问题的思路就不清晰,这个时候就很容易露出马脚。”
杨嘉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庭审的事情不是他的专业,但周念念所说的东西,他多少也听得懂。
吴萱拍了拍手,“这回好了,有了这份证据,总算可以松一口气了。”
周念念勾了勾唇,松一口气的同时,心里也在担忧陆擎风。
而远在大使馆的陆擎风正在同使馆工作人员交谈。
工作人员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陆先生,你真的确定不坐最快的班机回国吗?”
陆擎风摇摇头,“我还有事要处理,要先回趟学校。”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陆先生,你应该知道你目前的处境并不乐观,黑手帮的人已经放出了话,绝对不会顺利让你离开的。”
“你这个时候回学校的话,很容易就被他们抓住了。”
工作人员一脸的为难,“咱们使馆没有那么多人保护你一个人,陆先生,还请别让我们为难。”
陆擎风想了想,“我理解,但我有必须要回学校的理由,这样吧,你们帮我个忙......”
他凑近工作人员,低声说了几句话。
工作人员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陆先生稍等。”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位穿着使馆工作人员服装,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留着短须的男人从使馆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坐上了一般公交车离开了。
一直守候在使馆附近的黑手帮的人探了探头看了一眼,又将头缩了回去,对旁边的伙伴说,“不是,是使馆的工作人员,我先前见他进去过。”
旁边的人皱了下眉头,“陆擎风已经进去半天了,一直没出来,他会不会坐今天的飞机离开?”
“谁知道呢,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会坐最快的飞机回国。”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车从使馆里驶了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从车上下来一个提着公文包的工作人员,低声对车里的司机说:“送陆先生去机场,注意安全。”
说罢又转头对车里的人说了句:“陆先生,我就不送了。”
车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寒喧声,随后车门从里面关上了,车在使馆门后排出一溜黑烟,然后扬长而去。
黑手帮的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跳上了旁边等候的汽车,“走,跟上前面的那辆车。”
黑色的汽车很快发动起来,跟上了使馆的汽车。
却没有人注意到刚才从车上下来的工作人员压了压头上的帽沿,抓紧了手里的公文包,扫了一眼四周,然后快步从路边拦了一辆车。
直到上了车,摘下帽子,才露出了陆擎风的面容。
他去了学校,没有回自己的宿舍,按照课程表排配,此刻他的同学应该都在上第二节课。
陆擎风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进入教室,坐到了他的同学约翰旁边。
他在这里能信任的人不多,约翰算是其中一个。
感觉到旁边有人坐下,约翰转头看到是陆擎风,惊讶的瞪直了眼睛,“陆,你这今天去哪里了?.....”
陆擎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飞快的低声说:“约翰,听我说,我需要你的帮助,首先,帮我出份书面的证明......”
他语速飞快的将自己需要帮忙的事情讲了一遍。
然后在纸上留下了自己国内的联系地址,塞给了约翰,“麻烦你准备好以后邮寄给我,谢谢。”
约翰听了后,神色渐渐严肃起来,接过纸条扫了一眼,不动声色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放心吧,交给我。”
陆擎风说了声感谢,然后迅速离开了教室。
等他从学校离开的时候,他敏感的感觉到学校周围闲逛的人开始增多,他压低了帽沿,飞快的坐上了车,径直让汽车将自己送到了城中的一个渡口。
他提着的公文包里拿的都是他的签证资料,陆擎风就没打算再回大使馆。
到了渡口,他坐了条渔船顺流而下,顺利的到了下一个城市。
黑手帮的人一个跟到机场,发现跟踪的人不是陆擎风,再返回来大肆搜查的时候,陆擎风已经到了临近的城市,并买了最早一般回国的机票。
周念念是在半夜里惊醒的。
她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的房间里进了人,她倏然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凌厉的盯着阳台的方向,双手握紧了拳头,“是谁?”
黑暗中响起了低低的笑声。
周念念听到笑声,心中一松,“擎风?”
窗帘后面进来一个人,借着月光,周念念只看到他高大的轮廓。
只需一眼,她就确认了眼前的人是陆擎风。
她又惊又喜的从床上跳了起来,“你终于回来了。”
陆擎风伸开双手一下抱住了她,声音有些低哑,“嗯,我回来了,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他一路奔波回到京都已经是半夜,他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思念,从自己房间爬了过来。
周念念趴在他的肩膀上,就这让让他抱着自己,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
“没事,我们都好好的。”半晌,她低声道。
陆擎风松开了一些,托着她的下巴仔细打量着她。
尽管没有开灯,但借着月光,两人也能看清彼此的神情。
“你瘦了。”半晌,陆擎风叹了口气,疼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随即落在了她的嘴唇上。
思念一经释放出闸就有些刹不住脚,两个人快一年没有见面,又彼此情投意合,不到片刻,两人的气息就有些急迫。
周念念的手深到了他的腰间,不小心碰触到了他的伤口,陆擎风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她伸手探了探,摸到了一片黏腻,语气一下紧张起来,“陆擎风,你身上有伤?”
陆擎风苦笑。
他在国外一直在逃避追杀,想方设法的回国,伤口还是那天晚上在贝德先生那里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再没有仔细处理过。
周念念伸手开了灯,看清陆擎风的伤口时,脸色倏然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