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好了朱敏,做了一系列安排之后,程远这才领着范妮亚,面带微笑的推开了会客室的大门,然后在众人的眼光注目下,主动的走到主座大喇喇的坐下,然后也不看对面那些人,让范妮亚给倒了一杯茶,自顾自端起茶杯喝了起来。.org
看见程远这么一副样子,对面的人沉不住气了,很快一个穿城管制服,脸色有些微黑的中年人冷哼了一声,接着也不站起身,就那么冷冷的对程远道:“你就是程总吧?好大的架子。”
“一般一般。”程远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对那个主动开口的中年人道,“对别人,我自然是以礼相待,不过对你们这群明显来找茬的人么,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呵呵。”那个中年人皮笑肉不笑了几下,“这么说,看来程总也明白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了?”
“目的?”程远眨了眨眼,“不明白啊,所以,不如你跟我说一说?”
听程远这么说,那个中年人笑了笑,接着就冲着旁边一个流里流气的瘦城管一努嘴。
看到那个中年人的动作,那个瘦子冷笑了下,这就站起身,拿出一个探测器,这就走到程远的跟前,笑嘻嘻的道:“程老板,麻烦配合一下,交出手机,录音机等电子设备,让我保管,完后再还你。”
“交出手机?为啥要交?”程远笑着问。
“让你交你就交!”那瘦子忽然变脸,“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要不交呢?”
“不交?”瘦子笑了笑,接着冲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城管道,“虎子哥,他说不交。”
“嘿嘿。”那个被称呼为虎子哥的城管咧嘴一笑,这就几步走过来,先敬了个礼,“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说完,那个膀大腰圆的城管一变脸,这就伸出手去,直接抓向程远的衣领。
看着这个满脸狰狞的城管,程远面带微笑,坐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对这种袭击毫不在乎似的,又好像吓傻了一样。
然而,就在那名叫虎子哥的城管刚刚把手伸到离程远衣领还有一拳距离的时候,忽然,就听“噗!”的一声响,紧接着,就看到那个身高一米八,体重起码九十多公斤的大家伙凌空飞起,一直飞了六米多远,才跌落地面,跌落地面后更是一声不吭的直接晕了过去,嘴角还留着血丝,显得生死不知。
再转头一看,程远还是一动没动,依旧在老神在在的喝茶,只有他身边,那个之前穿着一身贴身的黑色女士西服,有着一头红色马尾,被大家看做花瓶一般的外国女保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边,而且还在自顾自的活动着手腕,显然,刚才那一下子,就是那个女人做的。
大家愣过之后,再仔细一想,当时好像就是这个女人,在虎子哥冲过去的时候,她只是随意的一挥手,就把九十多公斤的虎子哥给拍飞六米多远,还弄得生死不知。
“你,你……”那瘦子愣了愣之后,接着就只是指着程远,“你,你敢?”
“东子!”先前那个皮肤黝黑的城管皱皱眉,向旁边一个体态中等,站在一边抽烟的人道,“去看看虎子。”
“哦。”那个被叫做东子的人把烟头向地板上一扔,这就迅速跑到胡子跟前,试了试鼻息跟脉搏,又看了看他的眼睛,这才转头对那个皮肤黝黑的城管道,“头儿,虎子好像晕过去了,而且肋骨断了两根,还有肺出血,得送医院。”
“你看你!”那个人的话刚一说完,程远就不满的看向范妮亚,“都说了让你注意点轻重,怎么就不听话呢?你看这样可咋整?”
“不好意思,老板。”范妮亚主动配合的低头认错,“一时没控制好力道,是我的错,您尽情的惩罚我吧,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我绝对认罚!”
当然,说到惩罚的时候,她还故意加重了点语气,很显然有别的意思在里面,但程远却听的浑身一哆嗦,心想: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
然而,就在程远跟范妮亚这样故作姿态兼打情骂俏的时候,旁边一个穿公安制服的中年人不乐意了,只见他一拍桌子,一下站起来:“岂有此理!你居然袭……袭击公务人员?还当着我们的面?你这是要干什么?嗯?你这是目无法纪!”
“好大的帽子。”程远笑了笑,“少安毋躁,我可什么都没做啊……嗯,我看,你们与其跟我在这斗嘴,不如先让我们厂里的医务人员给你的这位……公务人员先看看,起码处理处理伤口,打个点滴,吸个氧,稳定住情况再说吧。”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那个脸色黝黑的中年城管冷声道。
“呵呵,我这是为你们好。”程远笑了笑,“我们这比较偏僻,基础设施还不全,最近的医院也在五十多公里开外,而且路况还不好,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等你开车送人去医院,半个小时得有吧?而且这一路颠簸,万一再出点什么事儿,那可就不好交代了,那毕竟是断了肋骨,还有肺出血啊!”
咬了咬牙,那个肤色黝黑的中年城管只好点点头:“行,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程远笑了笑,这才掏出电话,拨了个号码,“喂,医务所么?马上派人过来会议室,这边有人断了两根肋骨,还有点肺出血,记得带好装备过来。”
打完电话后,程远重新把电话放进衣兜,笑着对那个肤色黝黑的中年人道:“放心,很快就有人过来了,我们医务所的人,都是最少本科毕业,有正式行医资格证的医生,以前都在大医院工作过,因为各种各样原因才来这的,技术保证过硬,因此不用担心你同事的事儿。”
“哼!”那个中年男子冷哼了一下,就不吭声,坐在一边抽起了烟,但是显然,不再想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了。
没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就打开了,进来四个穿白大褂,推着担架车的中年男子,他们来后迅速检查了躺在地上的虎子的情况,然后做了紧急处理,比如用吸引器吸出了淤血,给戴上吸氧器,胸口设置了夹板固定,还把人抬上担架,打上了点滴,之后,他们推着担架车就匆忙离开了会议室,很显然不乐意在这里多呆。
等这些人都离开,那个一看就是头目的中年城管才把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重新对程远道:“程总,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只要同意撤销对张东泉的起诉,那咱们一切好说,不但我们不会让李虎,哦,也就是刚才被你们打出血的家伙。也就是说,只要你同意撤销起诉,私下一笔勾销,那么李虎的事儿用不着你负责,而且我们以后也不会找你公司的麻烦,立刻就走,你看行不行?”
“嗯。”程远点点头,“要不然呢?”
“要不然?”那面色黝黑的城管冷笑了下,“要不然,李虎不但会起诉你打人,而且你们公司今后也别想安稳!”
“呵呵。”程远笑了笑,“我打人?谁看见我打人了?是你,还是你?我根本就坐在这里没动手啊?”
“那,那也是你的保镖动手的!”肤色黝黑的城管连忙道,“她动手,就是你下令的,你也要负责!”
“我下令、我下什么令了?有证据吗?”程远继续笑,“而且,她也不是我的保镖,她是来我这里做客的客人,一个外国友人而已。嗯,我想想,如果你真要起诉人家,那可能就是要打国际官司了,因为人家会说,她误会了对方,是对方要猥亵她,要对她图谋不轨,她下意识的反抗,才导致这种情况,你说是不是?好像国外有法律规定,这是正当防卫,对不对?就算国内,也有这一说吧?”
“你,你这是颠倒黑白!”那个公安忽然怒喝,“我们都在这,亲眼看见事情的经过,由不得你胡说八道!哼,外国人,外国人怎么了?外国人在这里犯法,一样要受到法律严惩!”
“切,亏你还是警察呢。”程远笑着道,“看你就是级别不高的样子,根本不知道涉外案件怎么处理吧?哼哼,最好请示一下你上司再来说话!就算不懂,也听过新闻吧?多少老外在咱国内打人,你们警察管了么?怎么管的?最后不也不了了之?让中国人吃瘪了事儿?告诉你,目前这外国人吧,特别是欧美白人,在咱国内犯了事儿,都是个麻烦事儿,这叫涉外无小事!就比如说这件事,你们都是一伙的,根本就不能算证据,而且这种打架斗殴或者正当防卫之类的,不是贩毒间谍等罪名,国内法没法严惩,最多也就是把人家提前遣返回国,然后要求点经济赔偿了事,懂不?”
程远一说完,范妮亚就配合的做出愤怒的样子,然后故意捏起拳头,用生硬的中文道:“我要找大使馆!我要抗议!你们这是,故意恐吓!非法伤害!强奸未遂!哦,上帝,伟大的中国,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听见了没?”程远笑眯眯的对那个脸色铁青的警察道,“人家可是比利时人,比利时跟咱中国关系可老好了,而且,我听说,她家在比利时很有钱的样子,好像是亿万富豪,嗯嗯,总之不是个普通人家就是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你们!”那个公安此时脸色涨得跟猪肝一样,愤怒的不得了,但就是不敢轻举妄动,似乎他也寻思过来,这外国人在场的确是个麻烦。
“好了老孙,别说了。”那个一看就是头目的城管对他摇摇头,接着对程远冷冷一笑,“好,就算你匆忙,找个外国人当替死鬼,但你的公司总不是外国人的吧,是外国人的更好,我们更有办法对付。”
“哦?”程远老神在在的道,“你想怎么对付我的公司?说来听听。”
“三改一拆听过吧。”那个肤色黝黑的城管冷笑了下,“简单说,就是指在市政府要在各个城区中的旧住宅区、旧厂区、城中村进行改造和拆除违法建筑,这三改一拆。其中,你这个厂虽然在蓝东开发区里,但却是个老厂,而且有很多违规建筑,我们这里都有记录,所以,你如果不同意对张东泉撤诉,我们就要强制执行,拆了你的工厂!”
“拆了我的工厂?凭什么?”程远冷笑。
“就凭我们说你不合格!就凭我们想拆!”那肤色黝黑的城管笑了笑,“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当初这个阿罗汽车,虽然地皮是圈下来了,但地上建筑根本都没有经过正常的审批程序,没有建筑工程规划许可证,所以,你这里所有的建筑,理论上都是违规建筑!我们都可以给你拆掉!”
“原来是这样。”程远点点头。
“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那名城管继续冷笑,“所以,你要是继续硬顶,我们就可以把你整个工厂都给拆了!”
“呵呵,看来你还是差点事儿,功课做的不到家啊。”程远忽然一笑。
“什么意思?”那名城管皱眉。
“也许你说的对,这个阿罗汽车过去的厂房啥的建筑,都是违章建筑。”程远笑着道,“只可惜,我后来嫌弃老厂房太破,所以都重新起了新厂房,而起这些新厂房的时候,都是请的正规设计院,找的正规建筑公司,走的正规申报手续,在政府都有备案的。也就是说,我现在所有的新工厂都有完备的建设工程规划许可证,表面上都是合理合法,你根本就无权拆他们。要说拆,你也只能拆这间办公大楼了,嗯,说起来,我早就想拆这个破大楼,盖新楼了,你们要是帮我拆了,我还省下一笔拆迁费呢!所以说,你们要拆楼,我是热烈欢迎啊!”